第10章 IF
番外 IF
“小溪，小溪……”
“葉溪，季陽找到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季陽！季陽！”
“小溪，你做噩夢了，我在這裏，你別怕。”
“季陽！”葉溪猛一下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劇顫，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切，耳邊似乎還環繞着梁媛的聲音，而後她似驚醒一般轉頭去尋方才的聲音，在看到季陽的臉後，她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裏，“季陽，我剛才做了個噩夢，我夢到……”
季陽将一身濕汗顫抖個不停的人抱進了懷裏，自從一年前經歷過他被人綁架的那次事件後，葉溪就像是換上了PTSD，只要一看不到他就會不安，他帶她去看過心理醫生，但幾次治療後效果并不明顯，最後他便放棄了，因為天天把她放在身邊對他來說并不是什麽麻煩事，他也喜歡跟她待在一起。
“沒事的，都是夢。”季陽撫着她濕透了的頭發安慰道。
葉溪将臉埋進他的懷裏，“季陽，再抱我一會兒。”
“好。”他将下颌輕輕擱在她的發頂。
葉溪感受着睡衣下季陽的心跳聲，健康的心跳聲，不似以前，一下一下，撞得她心裏發癢。
一年前徐家兄妹綁架了季陽，在車子撞到深山裏的大樹上後，徐家兄妹便扔下車子和渾身是血的季陽跑了，幸好兩天後有爬山的人路過，也幸好季陽的求生意識強烈，所以被送往醫院後醫生雖然下了病危通知書，但好在最後還是救回來了。
在季陽的情況穩定下來後，她找了機會和許玮廉他們一起綁架了林學心，因為她知道到最後她不會受到多重的懲罰，所以，她只能自己動手讓她也嘗嘗絕望的滋味。
她将她帶到家裏很多年沒有使用過的度假別墅後面的斷崖邊，在林學睿和景沐琛來之前把人吊在了崖邊的木樁上，之後，她将那晚她為了留下證據而偷偷錄下的視頻放給了兩人看，因為她知道林學心最在意的就是景沐琛，她要林學心失去用欺騙得來的一切。
後來景沐琛的反應她沒有去留意，即便他跪在她面前她也不在乎，對，不在乎，如果季陽死了，那這個世界其他人要如何都與她無關了。
也許是出于愧疚，也許是真的想要挽回些什麽，不久後，景沐琛通知她，說找到适合季陽的心髒了，那個人剛剛确定腦死亡，季陽的換心手術可以立馬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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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季陽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她突然覺得過去所遭受的那些她都能原諒了，因為她遇到了季陽，因為将來的路她可以和季陽一起走下去。
“小溪，我們得出發了，不然就趕不上飛機了。”季陽的聲音将她從回憶裏拉了出來。
後天，是她和季陽的婚禮，他們倆要回國去。
葉溪用鼻尖在他的喉結上蹭了蹭，“好困，我還想睡。”
季陽接受着她的撒嬌，一咬唇瓣，一個低腰便将人抱了起來，然後起身兩步下了床。
“呀！”葉溪都忘了，做完換心手術的季陽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弱不禁風了，有時候他比她還能折騰，她常常會想，也許這就是季陽本來的性格，只是從前因為身體的原因，他才會安安靜靜，像傍晚教室裏吹開白色窗簾的風。
季陽将人抱進了衣帽間，将她放在矮櫃上後，笑道：“你繼續睡，我來幫你換衣服。”
葉溪看着他似朝陽般的笑容，抿着嘴笑道：“你幫我換？季陽，你覺得你能把持得住？”
“要試試看嗎？”說着他便朝她的腰間摸去。
葉溪最怕他撓她的癢了，趕忙投降道：“我投降！我投降！啊！季陽！我都說了……唔！”
他将她拉進自己懷裏，一邊吻着她，一邊說道：“小溪，你說對了，我确實把持不住。”
“還要趕飛機呢。”
“不急。”
“……”什麽話都被你說了。
……
婚宴的地點選在了葉溪家的度假別墅裏，雖然會比較麻煩，但比起那些毫無新意的酒店，她更希望和季陽在海邊完成兩人的誓言，因為他向她告白的那天就是在海邊。
婚禮的一切布置和餐飲的安排景家請了全市最頂級的酒店人員來別墅這邊作業。
原先枯黃的草坪已經換上了新鮮的高級草皮，四周的所有裝飾都是按照大海的方向布置的，白色和藍色的紗幔将十幾張桌子圍在了中間，微風一吹，那些紗幔上挂着的珍珠與風鈴都發出了細細的清脆聲音，就像是天空中飄來的一聲呢喃。
因為葉溪只想讓自己的朋友們參加婚禮，她不喜歡那些虛假的政治社交，所以整個場地雖然不宏大，卻是精致到連一個小小的水果叉都是海洋的元素。
別墅一樓的房間裏，歐倩怡滿眼濕淚的看着鏡子裏美得不行的葉溪，自從知道當初是她舍命救下景沐琛後，她就真真切切的将葉溪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她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珠，感嘆道：“我女兒真是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娘子，葉溪，你一定會很幸福的。”
葉溪透過鏡子看向歐倩怡，柔柔一笑，“謝謝你，歐姨。”
歐倩怡将她白皙柔滑的手握住，“原本你景爺爺想牽着你走紅毯的，不過這種時候還是要父親出場才行，所以你景叔叔早一個月就開始天天運動減肥了，你看他天天出去應酬，我都說了他多少年了他都不願意去跑步，這回倒是自覺得很，不用我提醒都能堅持下來，葉溪，我們都希望你的婚禮能完美進行，所以，過去我們……”
葉溪知道她想說什麽，“歐姨，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的，那個時候我年紀太小，所以才會那樣肆無忌憚，這些年多虧了你的照顧，我才能有今天的幸福。”
歐倩怡一時感動，俯下身子将坐在椅子上的葉溪抱住，“乖孩子……”
“诶，新郎不能進來！”門口那邊傳來梁媛的聲音。
兩人聞聲回頭看去，是站在門口的季陽被梁媛硬生生推了出去。
“讓他進來吧。”葉溪開口道。
梁媛撇着嘴回頭看向她，“不是，葉小溪，拜托你也講點原則好嗎，就這麽放他進來，我的紅包怎麽辦！”
葉溪起身朝門口的季陽走去，在将他拉進來後才側臉對梁媛說道：“我的原則就是季陽。”
“我TM……”她輕啧一聲，“得，我說不過你，我出去給你們倆騰地方，可以了吧？”
葉溪笑道：“多謝梁大小姐的成全。”
等梁媛出去後，歐倩怡也一邊往門外走去，一邊說道：“小溪，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別鬧太瘋，一會兒妝花了。”
葉溪看着季陽說道：“放心吧，歐姨，季陽他有分寸的。”
歐倩怡不好再說什麽，抿嘴笑着将門從外面給關上了。
屋裏便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你真美。”季陽撫着她白皙的臉頰說道。
像是知道他會這麽說一樣，葉溪立馬接話道：“你一直都很帥。”
季陽一笑，低頭便想去吻她，葉溪急忙往後一撤，“不準吃我的口紅。”
他眼尾一挑，沒有強迫她，而是将頭微微一側，讓剛才沒能落下的那個吻點在了她的耳廓上，剎那間，那裏便又紅又燙起來。
葉溪捂着自己的耳朵責備道：“你犯規！”
季陽看着她并沒有回應。
葉溪自然不會認輸，墊腳就朝他耳朵上狠狠地咬去，說是狠狠的，卻也只是表情而已，等觸碰到他的肌膚後，她也就只敢去銜住他的耳垂，“道歉！”
季陽忍不住笑了，就着這樣的姿勢說道：“小溪，我愛你。”
又犯規！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等聽到裏面的回應後，門才被打了開來，進來的是一身黑色西服的景沐琛，等走到兩人面前後，他才将手裏的禮物遞了過去，“送給你的。”
“謝謝。”葉溪接過盒子說道。
“你可以打開看看喜不喜歡。”景沐琛說道。
葉溪便順他的意思拆開了盒子上面的絲帶，等打開盒子後才發現裏面是一套珍珠的首飾，一對拇指大小的珍珠耳釘和一串和耳釘一樣大小的珍珠項鏈，每一個珍珠都白淨且毫無瑕疵，能做到每一顆都一模一樣，這份禮物想來價格不菲，葉溪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收下這份禮物。
景沐琛像是看出了她的猶豫，“原本這一套首飾裏還有一枚珍珠戒指，但是戒指應該是丈夫來準備的，所以我把它換成了這個。”說着他就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發夾，一擡手就別在了她帶着頭紗的頭發上，“小溪，這是送給人魚公主的禮物，有了它，人魚公主便一定會幸福的。”
人魚公主嗎……
葉溪知道他不想自己拒絕這份禮物所以才會找了這個說辭，心上一軟，她将盒子扣上後往懷裏一抱，白了他一眼後嘲笑道：“幼不幼稚，都二十好幾了，還人魚公主呢。”
景沐琛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直到她察覺到他的異樣後，他才在微蹙了一下眉心後對她說道：“小溪，我可以抱抱你嗎？”
葉溪果斷拒絕道：“不行，季陽會吃醋的。”
雖然她這麽說了，但也知道，他是想光明磊落地抱一抱她，所以才會當着季陽的面說的。
就在景沐琛眼裏的光慢慢淡下去的時候，一旁的季陽突然開了口：“我可以答應一分鐘。”
季陽看了一眼詫異看向自己的葉溪，然後微微側過了身去，他明白她的不解，卻也知道，她很快會懂他的心意的，因為他不想她留有遺憾，畢竟景沐琛是她喜歡了十七年的初戀。
在得到季陽的同意後，景沐琛便靠了過去輕輕将穿着潔白婚紗的葉溪抱進了懷裏，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抱自己的新娘一樣，他低着身子，将下颌靠在她的肩上，慢慢将她身上的氣息吞進腹中，“小溪，不管你信不信，從一開始，王子就是喜歡人魚公主的，只是那個白癡王子因為怄氣，所以錯過了救了自己的人魚公主，幸好人魚公主後來又遇上了更好的王子，這樣很好，因為那個白癡王子根本配不上人魚公主，他只會讓人魚公主變成泡沫，小溪，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
葉溪半僵着的手終于緩緩落在了他的背上，“沐琛哥，以後，我還是你的妹妹，對嗎？”
……
在牽過景博遞過來的葉溪的手後，季陽牽着他的新娘往紅毯盡頭的中間走去，耳邊，是葉溪咬着牙嘀咕的聲音：“你都不吃醋，季陽，我現在很生氣。”
季陽努力壓下想要朝耳朵奔去的嘴角，以同樣的聲音回應道：“他要是再多抱你一秒，我一定出手将你們倆分開。”
“這還差不多。”
海風帶着特有的鹹鹹味道将整個場地的紗幔吹起，風鈴的聲音伴着婚禮進行曲被它帶着往大海深處飄去，藍天白雲下，外形完美的一對新人在親友的祝福下完成了彼此的誓言。
“我葉溪願意嫁給季陽作為我的丈夫，從此以後，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富貴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将永遠陪在你的身邊，我承諾，我将毫無保留地愛你，以你為榮，尊重你，在危難中保護你，在憂傷中安慰你，我将永遠忠于你，疼惜你，直到永遠。”
“我季陽願意娶葉溪作為我的妻子，從此以後，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富貴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将永遠陪在你的身邊，我承諾，我将毫無保留地愛你，以你為榮，尊重你，在危難中保護你，在憂傷中安慰你，我将永遠忠于你，疼惜你，直到永遠，哪怕疾病、死亡，也不能将我帶離你的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