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離開吧，不要再回來了
離開吧，不要再回來了
“惹怒我的代價，可不是你們能付得起的。”
當面收到來自五條家少主堪稱威脅的冷冰冰的警告，太宰治卻眨了眨眼，像是才理解對方的意思那樣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然後笑眯眯的，似乎并不害怕自己的組織會被盛怒下的人類最強給滅掉。
他不過帶着些許好奇地輕快問道：“聽五條君的語氣……莫非你是小柒的男朋友嗎？”
“以為她被欺負了，所以想要教訓我們一頓？”
五條悟冷冷地盯着眼前這個讨厭的家夥，只覺得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粘稠惡臭的味道特別令人作嘔，眉宇間很誠實地流露出一抹反感。
“是又怎樣？”
這個回答不知是在承認兩人的情侶關系還是承認自己确實想暴揍他們，又或者，兩者俱有。
“這樣啊——”太宰治慢吞吞地拖長了尾音，歪過頭，向他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太宰。”站在一旁的柒及時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不懷好意，當下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語調在嘴裏繞了個圈刻意上揚，“別太過分哦。”
五條對上這團黑泥，單論武力值兩人根本就沒有可比性，但要說玩陰的……嗯，講好聽點，五條也就因為見的多而比夏油心态好一些罷了，謀略這方面依然是普通人水平，三分之一個太宰都能碾壓他，偏偏他又喜歡輕視別人，這樣長期下去一定會吃大虧的。
見身旁的白發少年仍舊擺着張臭臉，對她的提醒則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柒就忍不住嘆氣。
五條果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當然就算他知道了也只會感覺無所謂，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或是船到橋頭自然直，從出生起就站在世界的頂峰、擁有壓倒性的絕對力量，這樣的人性格難免簡單，因為針對他的任何戰術全是白費功夫，他不需要去思考弱者的想法。
所以利用起來也格外順手啊。
“你很護着他嘛，小柒。”太宰治笑吟吟地轉過頭看她，貌似輕松歡快的神色，然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堪堪浮于表面，虛假得不行，“這才過了兩個月，你變心的速度可真快啊。”
“明明以前那麽喜歡我的說。”他忽然嘆了口氣，望向少女的目光不禁透出一股對負心漢的幽怨與控訴，“難道你忘了當年在河邊的肌膚之親嗎？那時的我們多親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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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五條悟一聽，臉色瞬間黑成鍋底，整只貓氣得差點蹦起來原地爆炸，緊緊抓着戀人的力道甚至不受控地加重，都把她抓疼了。
“少胡扯！再亂說我就把你吊到橫梁上面挂！”氣死他了這個滿身綠茶味的混賬玩意兒！！！
“什麽叫肌膚相親……太宰，你不會用詞就別瞎用。”柒被旁邊的五條貓貓捏得手痛，估摸着都留下紅印了，見昔日的老朋友不肯停止搞事的腳步，頓覺頭疼地擡手扶額，擔心五條忍不住把人打死，無奈之下只好将那所謂的“肌膚相親”給簡單地解釋了一遍，當然，是省略了前因的删減版本。
朋友的隐私還是要保護好的，她可以解剖太宰，但太宰決不會容許別人剖析他。
聽完柒的解釋，五條悟的表情這才緩和許多，雖然依舊鐵青難看，不過拜此所賜，他對眼前之人的厭惡感又上升了一個大臺階，若是中原中也此時此刻也在這裏，恐怕會當場拍桌與他結為異姓兄弟。
“柒，我要揍他。”白發少年轉過頭，臉色臭臭地對着身邊的戀人伸手指了指那個長着一張嘴卻需要割掉的王八蛋，口吻很不善，“你要阻攔我嗎？”
這個充滿了威脅意味的糟糕語氣，仿佛她回答說是的話，等揍完人他就立馬掉轉頭連她一起教訓。
呵，才不慣她呢，有些先例絕對不能開！
五條貓貓惡狠狠地磨了磨牙。
偏偏某人生怕火燒得不夠烈似的，還趕着往上澆了桶油，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探着頭一臉興致勃勃地海豹拍手：“對呀對呀，小柒你要阻攔五條君嗎？”
“如果不阻攔的話他就會把我打死哦~”他笑眯眯地看向對面的女孩，輕飄飄的一句随之落下，“我會死狀很凄慘很凄慘地倒在你面前哦~”
言語間似乎還頗為期待。
“……恩？”五條悟意識到什麽突然蹙眉，随即深深地瞥了眼居然對柒講出這種話的黑發少年。
“別鬧了，僅此一次的死亡不正是你的畢生追求嗎？”柒越發頭疼，沒好氣地瞅着他回答，“別煽風點火了，總是搞這一套你覺得有意思麽？真是……這裏可沒人願意慣着你那個臭毛病。”
怼完老不安分的太宰貓貓她又扭頭将炮口對準了五條貓貓：“五條君你也是，猜不出來他是故意惹你生氣的嗎？冷靜一點，不要被他帶進溝裏了，稍微動點腦子思考會如何？”
意識到少女是真的有些不高興了，原本還鬧得極其厲害的兩人不約而同地閉上嘴沉默下來。
盡管嘴上經常逞強地說要對柒怎麽怎麽樣，然而實際上他們根本不敢挑戰她的耐心，一旦對方發火他們就會變得很乖很乖，都不像是外人眼中的大魔王了，簡直可怕到驚悚。
見狀，柒頓時滿意地點了點頭：“瞧，你們這不是能和平相處的嗎？”
“……”
被迫握手言和的兩位少年格外憋屈地把到嘴的反駁咽了回去。
“既然如此你們還有什麽事要争嗎？有就趕緊争完，別隔夜仇留到明天報。”她看看左邊這個又看看前邊那個，“若是沒有的話我們就各回各房吧。”
“……我知道啦。”
有點意外的，太宰治嘆着氣先一步妥協了，褪下僞裝後無奈地望着她，罕見地露出了緊閉蚌殼裏的柔軟貝肉，不過很快的，他又重新戴上一副塗抹着虛僞笑容的假面具側臉偏向她旁邊的五條悟。
“小柒，你能先回房間去嗎？”他微微一笑，“我還有些事要和五條君商量，放心，我們不會打起來的，況且我打也打不過吧？”
柒不由得挑眉，卻也沒說什麽，只跟着把目光轉向了身旁的男友，好似在詢問他的意願。
五條悟定定地注視着前方滿臉微笑的黑發少年，片刻後，他淡淡地點了點頭。
“可以。”
*****
等柒離開之後，五條悟才收回了目光瞥向一邊說要跟他談話的黑卷毛，雙手插兜，懶洋洋地倚靠着身後的白牆，站姿稍顯随意。
“想和我說什麽？”他特意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摁亮屏幕給對方看上邊的時間，還晃了晃，找茬般的語氣狂妄至極，“五分鐘，講不完或者是廢話我就走人。”
“我就是比較好奇，小柒為什麽會選擇你呢？她并沒有喜歡上五條君你吧？”太宰治并不介意他的失禮，仍舊微笑着，擡起右手，他屈指抵着下巴，興味盎然地打量眼前這位號稱是咒術界最強的咒術師，“小柒也不是會被輕易拿捏住的人啊，相反她的報複心可是很重的，雖然有很多事都不愛計較。”
“原來如此，是交易嗎？”瞧着五條悟臉上那算不得好看的神情，他恍然，緊接着眼底的笑意越發深了，本就輕快的聲音更加活潑起來，“哎呀哎呀，對柒抱着這種小心思的五條君竟然反過來威脅警告我們不要靠近？這樣好嗎？被小柒知道了的話。”
“閉嘴。”五條悟突然冷下臉色，面無表情地盯着他，過了一會又是不屑地嗤笑，“少拿我跟你們這種陰險卑鄙的無賴相提并論。”
“謝謝誇獎。”太宰治輕輕地笑了一聲，這副悠然悠哉的姿态讓人看了實在是不愉快，但沒等五條悟一臉不爽地撩起衣袖動手，他就歪過了腦袋漫不經心地開口道，“五條君，你是真心喜歡小柒嗎？”
“哈？你這是哪來的廢話？”五條悟毫不客氣地反噴回去，“我不喜歡柒難道喜歡你嗎？”
“最後再說一遍，我不管你以前跟柒是什麽關系，從今往後她就是我的戀人，再敢對她動手動腳的我就揍你！”他非常嚣張地對着情敵宣示主權，宛若一只護食的朝着試圖來搶食的野貓哈氣的張牙舞爪的大貓貓。
“那……五條君你想了解小柒的過去嗎？在橫濱的沒有遇見你的這四年裏。”
五條悟不由愣住，随即沉默了下來。
随口一提的太宰治也不在意對方的想法和态度，而是自顧自地講了下去。
“五條君你大概不知道吧，當年的橫濱究竟亂到了什麽程度，背叛和死亡在各地到處上演，幾乎稱得上是橫濱的特色了，所以非法職業者在這裏很吃香哦，小柒算是比較有名的，接的單子也就更多。”
“你應該能想像得出來小柒遇到過多少危險，這可不是咒術師單純地祓除詛咒就行了，陰謀與詭計一直伴随着她，沒有人保護她，更不會有誰好心地關心她，啊，有時候還得将好心這詞打上引號呢。”
“殺掉任務目标，然後被追殺、保護身後的夥伴，然後被利用……”平靜的口吻像是在講述日常生活中每天都會發生的普通小事，他甚至還有閑心去掰着手指頭一件一件地計算，然而就是這樣才會讓人覺到無與倫比的撕裂感，疼得心口仿佛被破開一個大洞。
五條悟十分安靜地聽着，沒有插話。
“哪怕知道自己在被利用也堅持留下來不肯走，繼續為他辦事，僅僅因為對方想要一把趁手的武器時去救了重傷瀕死的她，五條君，你說這種人是不是很笨？”太宰治輕聲說着，眼裏暗沉沉的，照不進一絲光亮，“反正我是沒辦法理解她的想法啦。”
“既然走了，又為什麽要跑回來呢？”
五條悟聽到這裏眉頭一皺，然後揚起頭冷淡地注視他，平靜地發問：“你想讓我做什麽？”
“有人來找小柒了。”渾身纏滿了繃帶的深發少年側過臉看他，臉上的微笑宛如虛無缥缈的煙霧始終叫人捉摸不透，卻又流露出将要随風消逝的脆弱與易碎，“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他？是誰？”
“是誰要小柒自己告訴你才行哦。”
“賣關子。”五條悟很不爽地啧了啧嘴，特別讨厭這種講話只講一半的行為，真是惡劣得要死。
“盡管咒術界也是一個魔窟，不過，無論待在哪都比這裏要好呢。”只要遠離森先生。
“已經離開的人，就不該回來吧。”他斂眸，不知想到了什麽輕聲低喃着，随後又擡起眼，對他微微地笑了一下，“所以……”
“你一定會保護好她的，對吧？五條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