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會和你一起
我會和你一起
柒正在屋內整理森鷗外發給自己的任務目标名單以及相關的資料，看完後拿筆圈了幾個人名，在旁邊标注一些重要事項，配合高專這邊的行動安排，考慮到距離和棘手程度等要素，塗塗改改地制定了一張計劃表，不過對方給的這麽一點時間也只夠弄出個大概的框架……算了，空白處就自由發揮吧。
白天辛苦祓除詛咒晚上還得摸黑搞刺殺，要不是年輕人的身體能扛她早就猝死了吧，真是該死的萬惡資本家，哼，遲早有一天她要農民起義抄掉他的老家用來填滿自己的小金庫。
啊，說到小金庫，拍賣場最近是不是進了一批新貨？據說有特級咒具呢……不知道是什麽，希望這次能出現有保命或者封印效果的，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得便宜一點，別再像上次一樣貴到讓她心肌梗塞，幾乎花完了所有的積蓄，害得她那兩個月只能天天啃饅頭，連泡面都不敢買，雖然它值得這價。
唉，少女一邊嘆着氣一邊往計劃表上填充細節，為什麽拍賣場就是不允許講價呢？
結果認真思考了一下她又悲哀地發現，貴不是對方的缺點，而是自己的。
可憐的打工人心酸地抹着淚水，哽咽着決定了今晚準備下手的目标。
而就在這個時候，柒聽見了門口有人走動的腳步聲，猜想是五條跟太宰聊完了過來找她，便放下筆将各種資料收拾好藏進最下層的抽屜以免五條又亂翻時把它們翻出來，否則的話解釋起來會很麻煩的。
柒剛找了本漫畫放到桌上，外邊的人就推開了門，幸好她動作夠快才沒讓對方察覺到異常。
“怎麽啦？”感覺戀人的行為有點不自然，五條悟頓時狐疑地掃視了她一圈，卻沒發現什麽問題。
“我能怎麽了……”柒啞然一笑，随即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等對方聽話地坐在床上後，她轉過椅子，往前傾斜着伸手摸了摸他軟綿綿的白發，随口一問，“太宰沒有對你說些奇怪的話吧？”
“奇怪的話？”
“比如‘活着和死亡哪個更痛苦’啊、‘要怎麽自殺才算清爽利落’啊……總之就是一些聽着很哲學但實際上很沒必要的問題。”
“這算什麽？他是學梵高還是誰呀？”五條悟乖乖地任由她摸頭，聽完卻忍不住吐槽，“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嗎？或者他也想自殺？”
“唔……”少女不禁面露糾結，不知道該不該承認比較好。
“啊不會吧？”五條悟先是驚訝了一下，不過一想到那家夥明明沒受傷卻還要往身上纏滿繃帶的神經病舉動，又理解地點了點頭，“要是真的也不奇怪呢，畢竟他看起來那麽厭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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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柒挑起眉梢，饒有興趣地打量着他問：“你之前不是還很讨厭他嗎？怎麽短短的一會功夫就變了呢？難不成太宰他給你下蠱啦？”
“怎麽可能？”五條悟瞬間露出被惡心到的嫌棄表情，但一聽戀人提起那個名字，腦中的預警雷達偵測到情況就立馬響了起來，他迅速扭過頭一臉警惕地抓住女孩的手腕，像是害怕她會跟別人走一樣語速飛快地張嘴，先一步切斷情敵的後路。
“柒，不管是誰也不管他裝的有多可憐，你都絕對不能心軟知道嗎？什麽被雨淋濕了的小狗勾，那都是壞男人用來勾引女人的套路！是騙女人的玩意兒！他不僅會騙你的財産騙你的身子還會欺騙玩弄你的感情！所以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千萬別上當呀！”
講到最後他态度激烈得都要直接上手摁着她的肩膀使勁搖晃了。
柒有些無奈地瞧着坐在那裏莫名發瘋還給自己幻想出一個情敵的白貓貓，嘆着氣揉揉他，然後趁對方換氣的空檔趕緊打斷施法。
“行啦行啦，講這麽快你也不怕被口水嗆到，要不要我幫你倒杯水潤潤嗓子？”
“啊哈！柒你心虛了！不然幹嘛打斷我？！”
“……你有完沒完？”這家夥真不是一般的麻煩難搞，一點破事都要斤斤計較。
“那他好端端地為什麽要叫你帶他一起離開？你們是想去哪啊？”對此耿耿于懷的五條貓貓揪着這個話題不放，兇巴巴地硬要戀人解釋清楚。
“哪也不去。”果然這人當時在偷聽他們的講話，柒頓時沒好氣地瞅着他，都無力了，“別胡思亂想了，根本沒有人喜歡我，太宰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你腦補的前男友完全是錯誤的。
五條悟瞥了她一眼又搖搖頭收回去，顯然很不信任柒的判斷能力，于是他低下頭自己嘀嘀咕咕地搞得跟貓貓罵街似的不知在說些啥，聲音小得讓人聽不清。
“呵，連我這麽近的喜歡都發現不了能指望你發現其他野男人的心意？與其靠一根木頭自覺，還不如我跟在旁邊親自盯着靠譜呢。”
他就不信了，由他守着看誰還能突破他這堵銅牆鐵壁去勾引柒？哼，家裏只能有他一只貓！
見人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裏不可自拔，柒聳了聳肩，只好先起身去燒一壺熱水，等水燒開晾涼了端着兩杯溫水回來，結果這麽久了對方依然沒有回神，她便好奇地開口問了句。
“你到底在嘟哝啥呢？人生哲理？”想到某種可能性她又追問，“難道是太宰為難你了？”
“……沒有。”五條悟悶悶不樂地接住戀人遞來的水杯，仰頭喝了一口，喝完大半後放下杯子，側過臉凝視着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孩，表情忽然有些認真。
“柒。”
“怎麽了？”少女捏着嗓子清了清，對他接下來要講的話不是特別在意。
“今晚我跟你一起出去。”
她握着水杯準備放下的手倏然一頓。
“……”
柒安靜了許久，沒有看他，眼底的神色卻一點一點地發生了變化，最終歸于一片平靜。
“是太宰告訴你的？”不需要詢問，女孩就已經知曉了答案。
“你不用理他。”她繼續說，“他是個不安分的性格，這可能是他布下的陷阱。”
五條悟“哦”了一聲，表現得十分平淡，并不将其當一回事，顯然心意已決，誰都勸不了他。
柒自然也明白沒人能動搖五條家的少主做出的決定，忍不住嘆了口氣，又慢慢變回了原來的無奈。
“你跟着我出去幹嘛？我就是想散一下步呢？”
“那我就陪你一起散呗。”擁有一頭漂亮的雪白色短發的少年依舊擺着副無所謂的态度，“一個人散步有什麽意思？等散完步了還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去吃一頓宵夜，你喜歡吃什麽？”
“大半夜的最好不要吃宵夜，否則很容易消化不良的。”她下意識地勸告一句，等反應過來立馬收聲，卻已經遲了，五條悟扭過頭挑着眉看她，似乎因為這句回應笑得有些得意。
瞧着這人沾沾自喜的欠揍模樣，柒越發感到了無奈，卻拿這樣的他沒有一點辦法，只能不抱任何希望地繼續嘗試把對方勸走。
“會很髒哦。”
“怕髒我做什麽咒術師。”
“畫面會很惡心的。”
“能有多惡心？比咒靈更惡心？”
“……那倒也不至于，可他們是人類哦。”
“是嘛，但把這座城市弄成這個鬼樣的不就是他們嗎？他們沒了還算是為民除害呢。”
柒沉默了一會：“你一定要跟我去？”
“對。”五條悟垂下眼簾，懶洋洋地伸手勾住戀人的尾指輕輕晃了晃，然後擡起頭，望着她的眼神含帶着一絲淺淡的笑意，卻沉靜平穩得令人安心。
“從今往後，我都會跟着你一起。”
*****
淩晨的三點四十五分，這座城市的所有居民都進入夢鄉、毫無防備之時。
一個穿着黑西裝的中年男人點燃了香煙，腳下踩着凸起的石塊，放眼眺望遠處高大的建築物，緩緩地吐出一團白煙，身後，是跟随他同樣穿着黑西裝卻手持重武器的一群健碩青年。
“确定太宰治是躲在那裏吧？”得到下屬的肯定，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眼中滿是對那個惡鬼的忌憚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懼怕，然後定了定神揮手下令，“出發，今天必須結束掉他的性命！”
但人群中卻有人遲疑了。
“可那裏是咒術師的駐紮地啊，如果我們貿然進攻會不會引來他們的攻擊給首領招禍？要不還是等他們離開了再去埋伏太宰治吧？”
“你以為太宰治會一直躲在咒術師中間嗎？今天要是錯過了這個時機，下一次不知得等到什麽時候才能逮住他。”男人不耐煩地回怼，談及咒術師又流露出一絲不屑，“再說咒術界那群高層……呵，你覺得他們會為了幾個小小咒術師的死活來插手橫濱的事嗎？就算這次是特殊情況，他們也只能入駐橫濱的附近區域，所以沒必要管，解決太宰治最要緊。”
“行了別廢話，都收拾好準備行動！”
……
…………
橫濱·龍頭戰争開始的第十三天
黑手黨夜襲咒術師營地，擊殺了數位輔助監督，留守的咒術師與其發生戰鬥，雙方死傷無數。
在這場交戰結束後的稍短一段時間內，數個勢力的骨幹成員遭遇刺殺、離奇身亡，衆首領認為是咒術師的複仇，勃然大怒，遂撕毀與咒術界互不侵犯的不成文協議，組織大量人手公然進攻咒術界設立在橫濱的各處落腳點，為穩固民心，咒術高層不得已下令反攻，橫濱政府無力阻攔。
咒術師與異能者的戰争，持續了整整一個月，導致整座城市損傷慘重，各地一時之間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大部分非法武裝組織都遭受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唯有那些理智的并不參與其中的勢力得以保存，接着吞噬掉其餘戰敗者的殘骸用以壯大自身。
這場戰争讓向來封閉的咒術界認識到了異能者的強大實力，也強行打破了他們對普通人一貫抱有的錯誤認知，并成功地給當時參與戰争的所有咒術師都留下了一個極為深刻的印象。
而那位引發了這場大混亂的罪魁禍首，卻在雙方開戰的第一天晚上，莫名其妙地突然失蹤，讓人再也找不見他的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