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戀愛中的人總會變得幼稚
戀愛中的人總會變得幼稚
“老師——我想申請搬去柒的宿舍住。”
擁有一身漂亮皮毛的五條貓貓在下課後向着準備離開的班主任高高舉起了手，難得乖巧地打報告。
“……你在跟我開什麽玩笑？”夜蛾正道腋下夾着一本教科書，聞言停住腳步，扭過頭一臉震驚地望向第二排座位上的某只白毛。
“悟，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和柒交往，但……”他瞧着自己驕傲的學生，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能忍住，表情複雜地繼續說，“你也不能幻想到這種地步啊，都已經長這麽大了好歹有點男女意識吧。”
“哈？老師你才是，在亂說什麽呢？我可沒有跟你開玩笑。”
五條悟有點不爽對方居然不相信他和柒交往了，立馬舉起另一邊從進門起就沒松開過的纖細手腕給自家老師看，怕他看不清還特意晃了晃，仿佛完成了一個壯舉，莫名自豪地昂起頭炫耀。
“铛铛～瞧見沒老師？這就是我超級無敵巨可愛的女朋友！是別人一生都碰不到的絕贊戀人哦！”
旁邊，突然被拉來當作小孩子的心愛玩具炫耀的柒不得已放下手中的筆，無奈地配合男友向老師點頭。
“又來了……”坐在前排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擡手扶着額頭，不約而同地露出十分煎熬的痛苦神情，顯然是被這只煩人的貓貓禍害久了還不得解脫。
夜蛾正道看着底下這對小情侶的秀恩愛舉動，不禁回想起家裏吵着要跟自己離婚的妻子，感覺自己受到了學生的挑釁，太陽穴暴起青筋，上去就是一拳。
“想都別想——男生不許随意踏進女生宿舍！”
“但我和柒是情侶啊，而且這也不是随意，我有非常充足的正當理由，老師你見過有哪對情侶剛在一起就分開住的麽？”貓貓不服，即使挨揍也要堅持為自己發聲謀福利，“我對別人又不感興趣，如果她們跑過來向我告白我會嚴詞拒絕的，這樣子還不夠放心嗎？”
“首先我要聲明一點，世上根本就不存在男女朋友必須同居這條規定。”
因為有一只手被抓住不方便做出環胸的姿勢，所以只能單手插兜的柒不再保持沉默，言辭犀利地指出了對方話語中的漏洞并反擊。
“凡是在交往初期就提出同居的男人都不可信，萬一真的鬧出人命很大概率不會負責，在這方面女孩子就是得警惕一些學會保護自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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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真心喜歡就不能耐心等到結婚那天？非要這麽猴急？”有很多傻女孩不就是因為被渣男玩弄了感情才會哭着跑去黑診所，嚴重的甚至尋死覓活麽？
此言一出，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話是這麽講沒錯……”夏油傑遲疑着，然後擡起頭望向她，表情有些說不出的古怪，“可是一般也沒有女生會琢磨到這一步吧？”
更何況在他們日本，高中時代就發生關系其實是件很正常的事，哪有人會考慮後邊的問題？
考慮柒以前的經歷，他懷疑對方曾經見過這種事。
至于五條悟就更不必說了，出身于直到21世紀還存在正妻側室這種糟粕物的古老禦三家的他根本不可能為女性考慮得如此詳細。
況且在他看來柒遲早會和自己結為夫妻，以後還會有孩子，那做一些親密事有什麽不對嗎？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成功get到其中的點。
“柒你的意思是——畢業就跟我結婚？”少年緊緊握住了戀人的手，難掩興奮地注視着她，雙眼亮晶晶的。
他高興得差點就要歡呼一聲“好耶！”。
“……我有時候真的很懷疑你智商是否有問題，不然為什麽你理解的跟正常人都不一樣？”
柒頭疼地扶額，拿這只傻貓完全沒有辦法。
“沒錯。”家入硝子摸出煙盒，抖了根香煙出來放進嘴裏點火，悠悠地表示贊同，“女孩子是要謹慎，渣男就該直接打死扔進火葬場，沒得商量。”
“尤其是五條你這種封建大家族出身的，先給我把《男誡》抄五十遍再談別的，如今這年代，不守男德的男人百分之兩百不受歡迎。”
“雖然确實不該玩弄感情……但逼着人抄五十遍《男誡》是不是有點過火了？不是所有人都渣呀。”
“呵，以往你們男人要求我們女人守女德時怎麽就不見你們跳出來說抄《女誡》過分？”
“……對不起，當我什麽都沒講。”
“我跟那群垃圾又不一樣。”五條悟很不喜歡硝子竟然拿自己和渣男比，“我怎麽可能會玩弄柒的感情？我們可是以結婚為目的來談戀愛的，超級認真。”
“才剛交往就開始準備婚禮，給人的壓力太重了。”柒啧了啧嘴，“起碼也得談個五六年戀愛吧？互相适應對方的生活習慣後再結婚最妥當。”
“我認為這點完全某得問題！不管柒你有多糟糕的習慣我都會包容的！”貓貓舉手。
“你閉嘴，不會說話就別說。”少女面無表情地伸手摁住自家搞不懂狀況的傻貓，“況且應該是我反過來包容你的爛性格才對。”
五條悟眨了眨眼，也不反駁，笑眯眯的，非常乖巧地應聲：“行呀～由柒來包容我～”
“……我怎麽感覺自己被坑了？”
“才沒有！和我在一起有什麽不好的嘛！”
“總而言之……就如柒和硝子所說，悟你別想了。”眼看場面又要混亂起來，夜蛾正道心力交猝地擺擺手駁回學生之前的請求，“不許搬進柒宿舍，當然偷偷的更加不行。”
“切——”貓貓不爽。
“你‘切’也沒用，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夜蛾正道熟練地無視對方，往底下左右掃視一圈，見沒人再提問便主動結束話題，“既然沒事了，大家就回去吧。”
*****
“可惡啊為什麽老師就是不肯同意？”
五條悟蜷縮着兩條大長腿，整只貓窩在戀人懷裏，頭枕在對方腿上，側躺着，兩只手緊緊圈住她的腰，将臉埋進她最柔軟的腹部生氣地蹭了蹭，仿佛這麽做就能消氣一樣。
他不高興地拍着椅背喵喵亂叫，尾巴甩來甩去的，肆意發洩不滿。
“明明我們是情侶欸，居然忍心分開我們，就是因為這樣所以老師才會一直找不到對象的。”
“柒，幹脆我們搬出去住吧！”
“不要。”柒果斷拒絕，十分淡定地摸了摸他那頭軟綿綿的白發，語氣平常，“出去住不方便上課，還有早餐，我是絕對不可能提前幾個鐘起床的，多睡一會懶覺它不香嗎？”
“唔唔，你就不能為了我起早點嗎？”五條貓貓趴在他溫暖的小窩裏打着滾撒嬌，“搬出去住嘛搬出去住嘛～求求你啦柒～”
“說不行就是不行。”可惜少女天生鐵石心腸，即使面對可愛的戀人，依舊不為所動，“而且就不能是你為了我早起嗎？如果你能克服懶覺的誘惑為我做早餐，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跟你搬出去。”
“恩……”一聽這條件居然是要自己起早做飯，五條悟立馬就露出了不情願的表情，但為了能夠同居又真的開始思考要不要放棄懶覺，片刻後他得出結論，便試探地看向對方。
“要是我願意呢？”
柒斜睨着他：“那我就考慮。”
“等等我先确認一下，你說的‘考慮’是最終會答應的意思吧？”為免再次上當受騙，他謹慎地發問。
女孩呵呵一笑，笑容極為親切和藹。
“小傻瓜。”她低着頭注視他，寵溺地屈指刮了刮他的鼻子，溫柔地回答，“你在做什麽春秋大夢呢，當然不是啦。”
五條悟：“……”
——他就知道不可能會有這種好事！！！
“哼。”于是慘遭愛人戲弄的貓貓感覺不開心了，氣鼓鼓地把自己團成團扭頭背對她，發誓直到柒主動認錯來向他道歉前都不會搭理對方。
柒聳了聳肩，無人騷擾反而落得清靜，趁男友這時候氣頭上短暫移開了對自己的緊密關注，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郵件箱，一目十行地快速閱覽情報販子發過來的信息。
「你讓我調查的，關于拍賣場那個腦袋上有縫合線的女人出結果了。你猜怎麽着？我意外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哦，小柒應該會對這個驚喜感興趣。」
……為什麽一個兩個的都喊我‘小柒’？我看起來年紀很小嗎？瞧不起誰啊？
柒暗自撇嘴，摁着按鍵繼續往下看。
「女人名為虎杖香織，丈夫是虎杖仁，有個兒子叫虎杖悠仁，表面上看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挺無聊的，不過嘛，我想着小柒你很少會無緣無故地叫我調查誰，于是深入查了查，結果有了個重大發現——」
「那個女人，虎杖香織，曾在兩年前遭遇車禍，當場死亡哦，是幾位醫生親自下達的判決呢。」
「奇怪的是，虎杖仁對自己妻子死而複生這件事沒什麽反應呢，只有他父親是正常人的表現，鄰居說，他們經常為了這個問題發生争執，嘛～害怕是當然的，那種不知道是不是人類的東西。」
“……”
讀到這裏，柒微微眯起了眼，思緒飛速轉動。
沒想到這家夥會對他深愛着的人類用上“東西”這種評價，或許他是額外發現了什麽。
既然是當場死亡那就不可能會動手術，腦門上更不應該有奇怪的切割縫合線，與其說是死而複生……反倒像是有什麽東西寄宿在虎杖香織的身體裏，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她忽然想起那個女人抱在懷裏的粉發男孩，當時還以為是染發，可如果不是呢？
這又不是動漫，大家的發色一般而言都是正常的，唯有體質特殊的人才會出現異變，比如五條悟。
如此推算……會不會男孩就是特殊的體質呢？難道她是為了這孩子才附身在虎杖香織身上？不，準确來說應該是死後取代才對，否則何須等待虎杖夫人出車禍死亡（說不準虎杖香織的死亡就是他策劃的）？還搞出了複活這種恐怖的事情暴露自己的異常。
縫合線無法消除是代價吧，用于提醒別人他不是原裝貨。
經驗豐富的柒三兩下就推測出了對方的術式。
然而這些東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的眸色逐漸加深。
那家夥，上一個寄宿的對象是誰？
他寄宿過多少人？若是能無限施展術式，那麽……他究竟活了多少年？又為何非要拿到[獄門疆]？
他真正要對付的目标是誰？
柒隐約有了個答案。
同時，她也平靜地決定了某些事。
等了許久沒等來戀人的安撫，五條悟又重新扭回來氣呼呼地對她鼓起臉頰，特別不滿地拖長了尾音，像只氣憤拍桌的小企鵝。
“柒——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在生氣？”
她回過神，低頭瞧着表情生動活潑的可愛男友，微笑着摸了摸他軟乎乎的白發，輕聲回應。
“嗯，看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