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命運的分岔點
命運的分岔點
“你這幾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白發少年嘴裏含着根草莓棒棒糖，交疊着雙腿，坐姿極其嚣張地搭在課桌上，仔細打量身邊的女孩，口齒不清地問。
“來生理期或者鬧肚子了？”他捏着下巴猜測道，“算算時間是差不多了，需要我煮紅糖水嗎？”
剛下課，柒正在整理之前記的筆記，聽見男友突如其來的問話，沉默了一會，轉過身面對他，态度一如既往的平和：“沒，為什麽會這麽問？難不成我有哪裏表現得很奇怪嗎？”
“不過紅糖水我需要，請。”
“還沒呢，當我近視看不見你那身低氣壓？我才回家兩天欸，是誰惹你生氣了？”
五條悟捏着細棍從嘴裏拿出棒棒糖，沒好氣地伸手放上她頭頂大力揉了揉，把原本平順的長發都給揉成了雞窩頭。
“行吧，這幾天我給你準備，別吃冰的啊，小心又跟上次一樣疼得臉色蒼白，連話都講不利索。”
“松手。”她緊緊蹙眉，很不開心地拍掉對方到處作亂的手重整頭發。
“我倒想知道你回家的那兩天是幹什麽去了。”
“查崗麽？柒你這是要查崗？”五條悟莫名地高興起來，扔掉吃完的塑料棍，湊到戀人跟前，兩手握拳貼在頰邊，非常可愛地閃着星星眼看她，“可以哦~這是屬于妻子的特權呢~”
“手機？電腦？”他興致勃勃地掰着手指頭數，殷勤地推薦，“聊天記錄和網頁浏覽記錄我都沒删，就等着你随時來檢查呢！”
“……算了，你不方便講就不講了。”倒也不必如此期待，她對隐私啥的不感興趣。
“哎呀，別這樣嘛~”貓貓可從來不會因為誰的拒絕而退縮，直接一個猛虎撲食抱緊對方，毫不費勁地壓下戀人所有無用的抵抗，軟綿綿的臉蛋撒嬌般地四處亂蹭，“只要你問我都會如實相告的啦~”
“其實是我媽喊我回去商量咱倆的今後該怎麽辦，本來應該昨天下午回來的，但是家裏一群為老不尊的臭老頭非得纏着我講廢話，再加上我有些事情比較介意就留下來叫人去調查，等結果等得有點久。”
“抱歉，忘記告訴你，下次肯定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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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指責。”柒無奈嘆氣，擡手撫摸懷裏這只貓貓，看出他不想多談讓人去調查的東西，便配合地轉移了話題，“這次回家，你父親他們應該有跟你透露什麽吧？比如再過不久的天元初始化儀式。”
“好像确實交代過。”五條悟順勢躺上愛人柔軟的大腿，美滋滋地摟着她腰不放，聞言想了想，勉強從垃圾回收站裏撿出一點記憶殘渣，“不過我當時沒太仔細聽啊，哎無所謂啦，反正不是啥重要的問題。”
“……對咒術界來說這是頭等大事吧？”柒感覺有點頭疼，自家男友活得太肆意潇灑了怎麽辦？典型的腦袋空空笨蛋美人，雖然挺可愛的。
“為避免路上發生意外，保險起見，高層估計會叫你和夏油一起擔任護衛吧。”她停頓了一下，斂眸，聲音平靜地詢問，“你打算怎麽做？”
“什麽怎麽做？”白發少年一臉莫名其妙，“照着任務做呗，還能咋辦？”
收到對方會乖乖幹活的回答，柒的身體悄悄放松下來：“所以你不會故意拖慢儀式的進程對吧？”
“你這話很奇怪欸。”他微微眯起了眼，目露懷疑地不停打量她，“是不是有誰囑托你盯緊我行動？高層嗎？也對，畢竟事關他們的天元大人，那堆爛橘子想要借你的口來警告我也不是沒可能。”
……啧，這種時候倒是變聰明了。
柒很想吐槽，但忍住了，點頭承認：“沒錯，我前幾天的确去了趟總監部見高層。”
五條悟“噌”的一聲瞬間坐起，臉色特別差勁地扭過頭看她，聯想到這段時間戀人滿身的低氣壓，口吻頗為不善：“他們罵你了？”
“果然死性不改。”心底的怒火越燒越烈，冰冷的眼神有殺意在蔓延，“非得死人才肯聽話是吧？”
——多少次了？背着他搞小動作，以為他懶得管就是脾氣好嗎？
少女靜靜地注視因為自己受了委屈而感到憤怒的愛人，臉上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柔軟下來，微微一笑，然後拿出一直藏在口袋裏的金屬小瓶，抓過他的手攤開，将其放在掌心，又重新合攏，做完這一套動作後她卻沒有收手，反而溫柔地輕輕握住了對方的拳頭。
“？”面對可愛的未婚妻，五條悟怒氣稍緩，沒有掙脫束縛，只奇怪地望着她，乖乖等解釋。
“這是五條家主擔心你不願意接受，因此希望我能轉交給你的禮物。”柒瞧着自家這只惹人憐愛的漂亮貓咪，撫摸着他，微笑回答，“是保命的好東西哦，可以代你走一趟地府。”
一聽能保命，白發少年就下意識地想把手中的瓶子推回去：“我不需要啦，還是你用吧。”
“不。”她搖搖頭，頓了頓，随即又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神情，仿佛是在暗示什麽，“相信我，你遲早有天會用上的，悟。”
對上戀人寓意不明的目光，五條悟隐約明白了她的潛臺詞，于是不再推辭，不爽地啧了啧嘴。
“真會給我添麻煩。”抱怨的話也不知在針對誰，他若有所指地瞥了眼身旁的女孩，“等這件事完了，你就跟那群半截入土的老家夥徹底斷絕來往吧。”
“好。”柒無奈地答應了，不過她很快又想起了什麽，盡管可能性不大，但本着多了解一份情報總沒錯的信念，出聲提醒，“對啦，如果你遇見的殺手是一個嘴角有疤的黑發不良青年，不要分開，更不要輕敵，只有聯手你跟夏油才有機會打敗他。”
“啊？”五條貓貓不太相信地挑了挑眉。
——這世上居然存在他一個人搞不定還必須和傑并肩作戰的家夥？除非對手是兩面宿傩那種級別的詛咒之王才有可能辦到吧？
柒一看對方是這态度就直嘆氣。
為了讓笨蛋理解事态緊急，她只用一句就簡單概括了敵人的強大：“那是完美的[天與咒縛]，體內沒有一絲咒力，還擁有一把可解除術式的天逆鉾。”
五條悟的神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這些條件加起來确實足夠威脅他了。
……看來爛橘子們為了除掉我是煞費苦心啊，哈，該誇獎他們真努力嗎？
“既然如此，護衛名單上也添加硝子吧，有她支援勝算會更大一點。”
柒頓住，沒有反對，默認了。
“等等等等。”他講完後才注意到某個問題，即便女友剛才想掩蓋過去，卻依舊被他發現了，“柒你是不是認識那個人？否則為什麽會如此了解他？”
她遲疑了不到兩秒鐘，果斷點頭，像是在外邊被混混欺負了跑回家告狀的小學生，理直氣壯地要求男友為自己報仇雪恨。
“對，在我11歲那年差點打死我害我流浪街頭的王八蛋就是他！禪院甚爾！”
“……你說他差點殺了你？”一想到那個出自禪院家的[天與咒縛]是造成女孩不幸開端的始作俑者，五條悟的語氣就瞬間帶上了冷意，直接在內心宣判他的死刑，“好，我知道了。”
确定禪院甚爾不會有好下場後，柒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重新摟着貓貓縮進他懷裏。
少年安靜地抱着她，溫柔撫慰自己心愛的姑娘。
可在戀人看不見的地方，他卻收起了憤怒，垂下眼簾，籠罩于陰影處的神情晦澀不明。
*****【黑盒子】*****
與此同時，某個能夠實現人願望的魔法商店裏。
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随着腳步緩慢滑動，穿着精致名貴的洋裙，青絲挽起墜着許多漂亮首飾，魔□□雅地向前行走，宛如一位即将登基的異國女皇。
四月一日捧着侑子小姐吩咐他去庫房取來的東西，緊緊跟在對方的身後，偶爾也會不自覺地扭頭望向那個站在庭院角落的修長身影。
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勸說一個心意已決的人，他索性閉上了嘴，憂心忡忡地轉回腦袋。
……這樣真的好嗎？這樣做是正确的嗎？
在夜深人靜時，已經從侑子小姐那得知前因後果的四月一日不止一回地認真思考，滿心憂慮。
這一次，他們能夠獲得幸福嗎？
沒人可以回答，哪怕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壹原侑子也占不出結局，但有一點她很清楚。
——少年是不會放棄的，無論要付出多大代價。
“時間到了。”散發着紫色光芒的繁複法陣在庭院的正中央展開，壹原侑子的表情淡然平靜，仿佛世間發生的一切都動搖不了她的心神。
“走吧，憎恨着命運永不甘心的人啊，一旦踏上旅途，你就再無歸處了。”魔女深深地凝視着那位被天道所寵愛的神子，不再嘗試勸說，只給予真誠的祝願。
“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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