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重新開始這一切
重新開始這一切
“所以說，特意叫我一起來的目的就是看你們在海邊玩耍嗎？”
家入硝子穿着漂亮的泳衣躺在滾燙沙灘上曬太陽，她自由舒展着柔軟的肢體，表情倒不像話裏講的那樣糟糕，相反能跟同學出來游玩，內心其實挺高興的。
“偶爾這麽放松一下也不錯啊。”夏油傑同樣穿着沙灘褲，手中端着托盤走過來，彎腰将托盤上的果汁放到她旁邊，微笑着起身，轉頭望向海邊玩得不亦樂乎的兩人，“你看悟他們就很開心呀。”
“……他那都已經不算開心，而是智障了吧？”家入硝子跟随對方的視線看過去，頓時無語。
另一邊，從海裏抓出幾只海參的笨蛋二人組正對着造型奇特的海洋生物肆意嘲笑。
“噗哈哈哈你看它在吐泡泡欸！樣子好醜！”頭戴草帽的天內理子捂着肚子笑得喘不過氣，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它在海底生活不會吓跑魚嗎？”
“會不會吓跑魚我不知道……”五條悟拎着那只海參随意搖晃，似乎想到了什麽壞主意，擡起腦袋望向對方，臉上挂着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仗着人家小姑娘反應不夠他迅速，就特別壞地把手中黏糊糊的怪物扔到她身上，“但肯定能吓跑你！”
“嗚哇——！”猝不及防被海參砸中的天內理子瞬間爆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回過神來立刻憤怒地撲上去狠狠反擊，“去死吧你這個王八蛋！！！”
“哈哈哈哈哈！”瞅見女孩的糗樣，輕松躲掉偷襲的五條悟反而笑得更加開心了。
——唉，這一時之間都分不清究竟是誰陪誰玩了。
“悟。”沒有跟其他女生一樣穿泳衣，随便套件白色襯衫就出來的柒單手叉腰，滿臉無奈地過去制止自家男友欺負別人，“不要鬧啦，多大了你？好意思麽？又不是以前的小學男生，想吸引誰的注意啊？”
五條悟玩夠了，摘掉墨鏡收進口袋，搖了搖頭從沙堆裏拔出自己的腳走到戀人身邊，見她衣領的紐扣沒扣好便十分自然地伸手幫她扣上，完了還朝她wink一下，故作可愛的撒嬌語氣含着甜蜜笑意。
“當然是吸引你的注意啦~”他笑嘻嘻地舉手比了顆心心，“今天又是超愛你的一天哦~”
“？？？”身後剛被摁倒好不容易爬起來的天內理子一擡頭就瞧見這臭白毛仿佛變了個人的表現，不禁露出“他誰啊”的驚恐神情，吓得連連後退。
柒越發無奈了：“悟，你別吓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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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麽會？我才沒有呢，明明是天內的承受能力太差了，這也怪我？”
無辜被牽連的麻花辮少女立即對他怒目而視，若非自己喜歡的成熟大姐姐就在旁邊看着，她肯定直接上手揍得這只死白毛嗷嗷亂叫！
“行啦，你少說兩句。”輕輕打了一下自家不懂事的傻貓貓讓他閉嘴，柒轉過身微笑地注視眼前這位還只是個國中生的年輕女孩，溫柔提醒，“天內小姐，我們的時間到了哦。”
“……好的。”沒想到才玩了一會就要離開，天內理子肉眼可見地失落起來，像是無水澆灌的花，蔫巴巴地嘟着小嘴耷拉下肩膀。
“擺着副喪臉做什麽？”哪知五條悟這時候卻忽然擡手好似拍西瓜地拍了拍她頭頂，風輕雲淡地撂下這麽一句不明意味的話後就牽起女友的手帶着她往前走，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今後來玩的機會多着呢。”
“咦？”天內理子頓時驚訝地瞧着對方頭也不回的高大背影，回過神來趕緊小跑着追上去問，“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呀？喂，五條！”
“聽不懂算了，豆芽菜。”
“！”天內理子怒了，立馬抛下剛才的困惑，張牙舞爪地反噴回去，“你罵誰豆芽菜呢？！”
“誰應誰就是咯。”
“啊啊啊閉嘴！”
“你們……”走在一旁的柒瞅着這倆又開始吵鬧的活寶，拿他們毫無辦法地無奈嘆了口氣。
*****
“我還以為五條你會在沖繩留宿一晚，滿足理子妹妹的臨終心願呢。”平安無事地順利抵達高專，終于能夠放松的家入硝子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後又緩慢吐出，有點不解地打量對方，“怎麽今天改變主意了？這根本不像你平常的作風呀。”
“因為要保持體力啊，而且常開[無下限]很費腦子的。”五條悟瞥向不遠處耐心陪着天內聊天的愛人，摘掉的墨鏡始終沒有戴回去，那雙如天空之境般漂亮的鑽藍眼眸難得一直暴露在外。
對關系良好的同窗，他一改先前懶得解釋的不耐煩态度，悠悠地開口：“前面來的不過是些小蒼蠅罷了，不值一提，現在聞着蛋糕香味追過來的才是我真正想釣的可怕大鯊魚呢。”
“哦？”這句的潛臺詞就很耐人尋味了，她略微挑起眉梢，啧啧稱奇，“原來除了柒和夏油外，你也會有其他承認的對手啊。”
“以前确實不會，但現在嘛……”五條悟輕輕地笑了一聲，漂浮着白雲的蒼天之瞳卻不見絲毫笑意，唯有冰涼刺骨的冷意在海面緩慢流動，“我有着必須殺掉對方、決不能敗北的理由。”
輕飄飄的餘音尚未落下，他就迅速躲過從背後驟然刺來的刀鋒，旋身一腳反踢回去——
可惜同樣被精神集中的敵人給敏捷避開了。
“哎呀。”伏黑甚爾輕巧落地，不禁詫異地盯着那個似乎對他的偷襲早有預料的五條家少爺，然後舔了舔嘴角的疤，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居然躲開了呢，真不愧是六眼啊。”
“或者……是收到了誰的提醒嗎？”
“對你這種喜歡偷襲的家夥，難道還需要別人提醒嗎？”低沉冷漠的嗓音自他身後響起，“虹龍，吃掉他，不必再手下留情。”
盤旋于半空的恐怖咒靈聞言呼嘯着猛撲下去，欲要将男人吞進腹中咬成碎片，卻反被對方抓住要害持刀劈開了最柔軟的腹部，十二指腸流滿一地，剎那間，現場畫面變得極其驚悚。
猝不及防目睹這幅慘狀的天內理子臉色瞬變慘白，下意識地就想發出尖叫，卻被身旁的少女反應及時地緊緊捂住了嘴，沒有叫出聲。
“硝子，黑井小姐。”柒保持着捂嘴的姿勢，聲音平和，“到我這裏來。”
“明白。”自知在戰鬥中幫不上一點忙的家入硝子，二話不說立即拉着黑井美裏躲到了她背後。
見自己最強的咒靈被一擊幹掉，夏油傑不甘地啧了啧嘴，随即皺着眉頭召喚出更多詛咒圍繞在四周，面色沉靜地跟摯友一起将敵人攔在門外。
“柒，硝子，你倆先帶着天內去薨星宮。”五條悟緊緊盯着對面不放，冷淡說道，“等我殺了這個家夥再去找你們。”
“放心，我有你給的護身符呢。”
“……好，我等你。”柒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轉身離開，選擇先完成任務，但在帶人從他們中間穿過時悄聲提醒了幾句。
“盡量別近身跟他拼體術，纏繞在肩膀上的咒靈是他存放咒具的武器庫，有主，不要試圖吸收。”
夏油傑聽完心裏一沉，居然如此棘手嗎？
“我知道了，待會開始戰鬥我和悟都顧不上你們那邊，自己注意安全。”
五條悟卻不怎麽擔心，只是淡淡地說：“別亂跑，留在原地等我。”
“……嗯。”
直到四位女生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伏黑甚爾才收回了注視某熟人的目光，手持長刀，對着白發少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嘲諷感十足。
“殺了我就去找她們？在心上人面前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啊，五條少主。”
“是不是說大話就用你的死來驗證吧。”他平靜地開口，可眼底的神色卻越發冰冷，仿佛在看着一個注定的必死之人，“差點殺掉柒的這筆帳，我會一·點·一·點地慢慢跟你算。”
“安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死得太輕松。”
“報仇這種事你怎麽能忘了我呢，悟？”夏油傑亦是滿臉的冷酷，披頭散發的裂口女在對方的不遠處慢慢浮現出來，“不用再跟他廢話了。”
“哇哦。”伏黑甚爾忍不住吹了聲口哨，眼裏興味濃濃，“守護公主的騎士嗎？”
“雖然那家夥充其量只能算個賣火柴的醜小鴨。”他又舔了舔嘴角，輕佻的語氣幾乎充滿惡意，“遲早有天會凍死在雪地裏吧。”
男人不加掩飾的貶低詛咒徹底激怒了兩位少年。
他們沉着臉，冰涼的眼神飽含殺意，龐大的咒力猶如暴風雨中的驚濤駭浪，帶着似要摧毀整個空間的恐怖氣勢傾瀉而下。
很危險，然而……
“太稚嫩了。”伏黑甚爾輕聲笑着，游刃有餘地躲開這一波洶湧合擊，反手削掉背後偷襲的咒靈。
[無下限]和[咒靈操術]的潛力确實遠超常人，可惜掌握它們的主人現在還太弱小了，即便是加起來就最強的咒術師，在處于鼎盛時期的[天與暴君]面前實力依舊不夠看。
所以他們失敗了。
鋒利的匕首刺穿少年柔軟的喉嚨，蔓延的鮮血逐漸染紅了雪白的發。
五條悟死死捏着他手腕，縱使匕首翻攪着血肉也要捏斷腕骨，擠出體內的最後一點咒力擊碎那把奇特的咒具，結果下一秒又被男人用刀殘忍刺進了腦袋。
——天空無可奈何地隕落了，帶着無法完成與戀人的約定親手殺死仇敵的不甘與厭恨。
“唔，果然一下子挑戰兩人有點勉強麽？”伏黑甚爾咳嗽着擡手抹掉嘴角的血跡，雖說最後是他獲得勝利吧，但想要徹底解決六眼與咒靈操使的話，怎麽可能不付出巨大代價？
簡單處理完自己身上的致命傷，黑發青年漫不經心地彎腰撿起地上在戰鬥中碎成渣的天逆鉾，試圖拼裝卻沒法複原，留在上邊的詛咒也消失了，他很是不爽地啧了一聲，只好扔掉這把順手的武器。
“接下來該去尋找星漿體了吧？”伏黑甚爾大概感受一下身體目前的狀态，應付柒估計有點困難，可并非做不到，唯一麻煩的就只有找到她們的藏身處。
他突然頓住，緩慢地轉過身，望向安靜的森林。
衣料與草叢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在伏黑甚爾暗自警惕的目光下，有人從樹林的深處走了出來。
“你……”當真正看清這位不速之客的樣貌時，他不由愣住，然後條件反射地扭頭去确認。
被自己徹底殺死、确實失去生命氣息的白發少年依舊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幹涸的血跡黏附着泥土，宛如結了層薄薄的紅冰，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凄豔美。
如果五條悟在這裏……那麽眼前的這個人又是誰？
第一次碰見這種異常狀況，伏黑甚爾捏緊手裏的刀柄，蹙着眉，少有地露出無法理解的微妙表情。
“我？”仿佛聽見了他心中的疑惑，對方随意掀起了蓋住頭頂的黑色兜帽，那張與白發少年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容就這麽毫無顧忌地暴露在陽光下。
淡然平靜的眼神映照出黑發青年不可思議的臉，他輕描淡寫地回答。
“我是殺死你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