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睡吧,睡醒我們就到家了
睡吧,睡醒我們就到家了
“我瘋了?”五條悟歪過頭想了想,然後無所謂地應道,“大概是吧,不過這很重要嗎?”
“……你覺得大家會害怕一個有理智的正常人還是一個沒辦法溝通的瘋子?”柒閉上眼嘆了口氣,已經能夠預感到今後的生活有多刺激了,扶着額頭喃喃,“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果然都是禪院甚爾的錯。”
——明明開打前自家男友還好好的,打完後就成了這樣,問題肯定出在他身上!
“你怎麽還這麽在意伏黑甚爾?”貓貓不爽,甩着身後幻化的尾巴,危險地眯起眼睛發出警告,“他都已經死了,徹底成灰的那種,你別想動啥歪腦筋。”
柒一臉無語:“我能有什麽想法?”
——雖然腦子不正常,但有些地方依舊沒變啊,挺好,這下她就放心了。
少年似乎看出了戀人心裏轉悠着的念頭,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伸手繼續幫她擦掉臉上的血跡。
至于是不是真的沒變,誰知道呢?
“其實這樣也好,省得我到時還要跟你打一架。”柒指的是先前這家夥非要拉她掏心髒的發瘋舉動,不用花力氣動手就能完成高層下達的殺死五條悟的命令,工作量一下子輕松了許多,真希望以後能多來幾次這種省時省力不必動腦的任務。
“但是這個感覺不對呀。”她擡手捂住胸口,奇怪地皺着眉頭,“既然我已經‘殺死’六眼,任務不是應該完成了嗎?那為什麽……”[束縛]還沒有消失?
少女仔細回憶着在總監部與高層的談話——要求是徹底地殺死五條悟?莫非重點是【徹底】麽?
“!”瞳孔驟然緊縮,柒終于反應過來自己中計,條件反射地望向眼前的戀人,可她看見的,只有少年似乎早有預料的平靜表情。
“……你一早就知道?”
“知道什麽?”五條悟低頭凝視着突然得知真相、心情跌宕起伏難以平複的愛妻,淡淡地說,“是知道你傻乎乎地沒有發覺敵人的險惡意圖就一腳踩進陷阱,還是不殺死我就永遠無法解除[束縛]這件事?”
“……”為自己居然沒有反複确認契約內容的粗心大意感到懊惱,差點犯下大錯的柒不由得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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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擔心嗎?”少年瞥了眼對方暗含後怕的眼神,臉色稍緩,盡管嘴上說着要成為她的恐懼,可終究舍不得看她傷心難過,頓了頓,略微俯身将妻子抱進了自己懷內,安慰似的輕輕撫摸着她背後的長發。
“我說過沒必要害怕吧?”他逐漸放輕聲音,像是擔憂會吹跑了那朵嬌嫩的花,“縱使天塌了也還有我在,你不需要關心那些無足輕重的小事。”
“可是你們五條家的立場又要怎麽辦?高層根本就不會吸取教訓,你也不擅長處理這類問題。”柒承認她确實很感動對方要為自己報仇的心意,然而此刻橫在他們面前的名為“現實”的難關又無法忽視。
“呵。”五條悟不屑地冷哼,面對只敢躲在暗處使用詭計來對付自己的鼠輩,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之氣油然而生,“我是不擅長處理這些複雜麻煩的問題,但我會用自己擅長的方式去解決問題。”
“以前得逞可不代表現在也能得逞,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忍耐下去了。”
……以前得逞是什麽意思?難道悟曾經被同樣的招數欺騙過嗎?
柒心生困惑,面上卻不顯露半分異常,即便是一直關注着她的男友也沒發現她的懷疑。
“總之,先解決眼下的麻煩吧。”他蹭了蹭戀人的臉蛋,又親了親她的軟唇,直到對方露出大無語的神情才依依不舍地稍微往後退一點,臉上帶着的愉快笑容與往常別無二致。
“對哦,硝子她們還在等我回去呢。”經過男友的提醒,少女才恍然想起不小心被遺忘的好友,随即蹙眉十分不善地狠狠瞪着這個罪魁禍首,要不是悟的騷操作她能忘記硝子嗎?
“好嘛都是我的錯。”五條貓貓瞅見愛妻這副生氣的小表情,眨了眨眼,立馬躺平自覺露肚皮認錯,輕車熟路地向她撒嬌,“真的不會有下次啦~”
“哼。”柒雙手環胸,目光冰冷地瞥了他一眼,涼涼警告,“你最好說到做到。”
“我從來就沒騙過你吧?”他笑着,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向她張開了雙臂,用期待的眼神瞧着她。
“……幹嘛?”
“當然是抱着你走啦。”面對滿臉不解的妻子,五條悟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這地板都不曉得有多久沒清理過了,全是灰塵,弄髒了你怎麽辦啊?”
“???”少女整個人都呆住了,這TMD什麽迷惑發言?以前再愛鬧也沒這麽離譜過啊!
“拜托嘛,柒。”五條悟眉眼彎彎笑嘻嘻的,看起來好像只是尋常的一次玩鬧,然而他故作可愛的甜蜜語氣裏卻蘊含着一絲絕對不容他人置喙的強硬,“就這段時間,可以請你不要拒絕我嗎?”
“稍微有點接受不了呢~”他撒嬌地說道。
“……”
聽出對方言語中暗含的小小威脅,柒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把手搭上了他伸來的掌心。
*****
家入硝子帶着天內和黑井躲進角落,許久不見柒傳回消息,猜測三人或許都出了事,心底一沉,随即深呼吸,做好待會會爆發戰鬥的準備。
即使感到不安,她依舊回過了頭先耐心安慰比自己更加不安的兩人。
“……硝子姐姐,柒小姐她不會出事吧?”
“不會的,柒可是很強的,除了悟和夏油沒人能打過她,所以放心吧,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嗯。”天內理子得到她的肯定,稍稍放松下來,臉上也跟着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唉,家入硝子忍不住嘆氣。
好在事情還沒發展到她想象中的那種糟糕地步,當她望見自己的白毛同窗抱着好友走進來的時候,不可否認的是,她極大地松了口氣,眼底不禁流露出一絲欣喜的笑意。
……五條這家夥,辦事還挺靠譜的嘛。
不過當家入硝子注意到柒滿臉的血跡時,以為她在戰鬥中受傷,眉頭一皺,趕緊從藏身處出來小跑過去,伸手準備使用[反轉術式],卻被另一個人攔住了。
“柒沒事。”五條悟随意擋住硝子伸過來的手,因為是關系不錯的同學,他難得會額外解釋一句,“這是我身上的血。”
“……”柒別過臉,偷偷翻了個白眼,沒有讓憂心忡忡的朋友發現。
家入硝子沒察覺出有哪不對,瞧這只白毛生龍活虎得能再打死一堆特級的樣子就沒問他需不需要治療,只是好奇:“那夏油呢?他沒跟你一起?”
“傑受了很重的傷,你帶着天內出去照顧他吧。”
“你要做什麽?”硝子點點頭,聽完這話感覺對方不打算跟他們一起走便疑惑地問。
“我?”摟緊戀人的腰,五條悟輕描淡寫地回答,“當然是去處理掉天元了。”
“???”
不止是硝子,連柒聽了都下意識地扭回頭滿臉震驚地盯着這個不知道自己在說啥的家夥。
“……你是在開玩笑嗎?”
“沒有啊,我可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居然還非常認真地對她倆解釋其中的道理,“你們看,只要天元大人沒了不就不需要星漿體了嗎?籠罩整個日本的結界也會消失,聚集的咒力會往外慢慢擴散減少咒靈誕生的數量,時間一久咱們就不用加班了。”
“如何?是個好主意吧?”
五條悟很是洋洋得意,都要佩服死能夠想出這麽一個絕頂方法的自己了。
“……”家入硝子整個人直接呆住,因對方的邏輯深感震撼,估計短時間內都回不了神。
反倒是詛咒師出身還在社會上混久了的柒,只有剛開始驚訝了一下就很快反應過來表示接受良好,甚至覺得這方法可行。
“對吧~你丈夫是不是很棒棒?”收到愛人不加掩飾的贊美,五條悟笑得越發開心,然當他轉過身望向某處時,眼底的笑意卻瞬間淡了許多。
“所以你是要主動出來見我,還是要我把整座宮殿打爛了再把你揪出來呢?”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嘲諷味十足,“天·元·大·人?”
家入硝子跟随他的視線看過去,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穿着長袍的老人。
……這位就是天元大人?
“六眼。”老者靜默了許久後沉重開口,“你應該知道失去結界後會發生什麽事吧?”
“那又如何?跟我有什麽關系?而且我剛才不是給了你理由嗎?”白發少年事不關己地挑眉回應,稍帶玩味的表情中透露着不将對方放在眼底的高傲。
“不接受?”他輕飄飄地落下一句,“真遺憾,你沒有反對的權利呢。”
“……”天元不再講話,顯然是無聲的拒絕。
五條悟嘆了口氣,為他的固執。
“我呢,因為某些緣由,情緒不太好,暫時對柒以外的人沒什麽耐心。”他低垂腦袋,屈指抵着額頭一下一下地輕輕敲着,平淡地說,“你只有兩個選擇。”
“要麽,你自己進[獄門疆],要麽,我親手送你進去養老,反正都是宅嘛,在哪宅不一樣?”
“喂,五條。”家入硝子這時候才發覺同學的精神狀态有點異常,不由皺眉,“發生什麽事了?”
說着她又轉頭望向旁邊被少年緊緊抱着的好友,想從柒那搞清楚五條發瘋的原因,結果對方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同樣一臉迷惑。
五條悟沒有回答同窗的疑問,只是冷眼盯着對面的天元,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布滿封印的墨綠方盒随手丢給他,明顯忍耐值已經抵達極限,連一點讓人思考緩沖的時間都不願給了。
“……”
術式為[不死],本身沒有任何戰力的天元面對最強的咒術師,即使再怎麽不同意也沒辦法,只能嘆着氣無奈接受了這個結局主動封印自己。
*****
天元大人布下的結界被打破了。
第一時間發覺異樣的咒術師們紛紛驚慌,聯系不上天元的高層緊急召開會議,并召集所有咒術家族的掌權人趕往總監部,試圖商量出一個辦法。
整個咒術界即将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大混亂中,就連詛咒師們都不敢在這一天出門尋歡作樂。
“你打算趁這個機會将高層一網打盡麽?”柒瞧着旁邊心情還算不錯的男友,嘗試猜測他想法。
從悟提出要封印天元打破結界開始,她就發現自己已經看不懂他了,無論是做事的動機還是突然的性情大變,這一切發展得都太過迅速,也太過詭異。
簡直就像……內芯換了另一個人。
柒暗自垂眸,藏于陰影處的神色晦暗不明。
“是啊,結界被破壞,他肯定是最關心這件事的家夥,當然會出現在高層會議上準備探明情況。”多年的夙願即将達成,只等除去最後阻礙,這種緊要關頭五條悟怎麽可能會不高興?
他輕快地笑道:“我們很快就能回家啦。”
回家?跟你?
柒差點對他發出嘲諷,但她忍住了,安靜地坐在貴賓席等待好戲上演。
五條悟抱緊妻子站在屋頂,注視着不遠處的高大建築物,直到六眼确定所有人都在裏邊,他才豎起兩指不緊不慢地布下了只許進不許出的[帳]。
夜幕降臨了。
忽然被關,會議室內亂成一團,以為遭到詛咒師襲擊的高層及諸位家主正要合力擊碎屏障時,白發少年托着他可愛的未婚妻悠悠然地走了進來。
“五條悟?”
有些人面露驚訝,不明白這位本該執行護送任務的天才怎會出現在這,也有些聰明敏銳的人意識到外面的結界是由對方布置的,立刻躲在後頭,期盼這位明顯情緒不對的神子不要找上自己。
而在這群家夥當中,曾經參與謀害五條悟計劃的高層爛橘子們,臉色瞬間變得極其慘白。
為了不被算賬,他們率先怒斥對方的舉動,企圖靠壓根沒有的氣勢壓制六眼:“五條悟!私自放[帳]扣押高層與各位家主,你是打算叛出咒術界嗎?!”
五條悟卻懶得搭理這些狺狺狂吠的路邊野狗,視線在人群中掃過,終于定格在某個爛橘子身上。
然後——他扯動着嘴角,緩緩展開一個稍顯猙獰的可怕笑容。
“找、到、你、了。”
被六眼直接鎖定住的那人深感不妙,二話不說立即發動術式意欲逃跑,但是就在下一秒——他的四肢被驟然擰斷,深紅的咒力擊中他身體,竟硬生生地将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部轟成碎片,連帶着背後的白牆也破開了一個大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住了,剛才還在狂吠不停的老頭們更是迅速噤聲,縮着腦袋不敢再開口,瘋狂祈禱下一位被五條悟盯上的不是自己。
噠、噠、噠。
硬底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腳步沉穩緩慢,随之而來的是一股無與倫比的壓迫感,白發少年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衆人心上。
最終五條悟來到了那個僅剩一顆頭顱的家夥面前,擡腳踩上他腦門的縫合線,居高臨下地俯視對方。
原本一直冷眼旁觀的柒,此刻望見這一幕,驚訝地睜大了眼。
……怎麽會是他?
可如果深究,其實也不必那麽意外。
因為有這等實力與自己立下[束縛]還沒讓她覺出不對,甚至迫切想要除掉六眼的,也就只有曾寄宿于虎杖香織的那團大腦了。
所以這位“五條君”跟他們的立場是一致的麽?
“哎呀,被發現了嗎?”明明失去了身體卻依然能夠說話的頭顱面對失敗的結局竟然還能保持優雅的風度,微笑着承認了自己偷盜者的身份。
他只對自己是如何暴露的這件事有點好奇:“和上次不同,這回我很确定沒有留下任何破綻,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呢?五條悟。”
“死人不需要答案。”少年冷冷地盯着他,鞋尖施展的力道越來越重,重得快要踩碎他的腦袋。
“以及,你覺得背後偷襲會有用嗎?”
冰涼的刀鋒倏然停在十厘米開外,不管如何努力都無法觸及他們的衣角。
“吶,知道我跟你們這幫不自量力的蠢貨差距在哪嗎?”五條悟緩慢擡起了右手,食指疊上中指,淡漠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只渺小的螞蟻。
他低聲嗤笑,諷刺的表情充滿輕蔑。
“我是天生注定的最強,而你們……則是一輩子都無法從泥地裏爬出來的蟲豸。”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鳥兒展翅飛翔的聲音、紅綠燈交錯閃爍的色彩、母親牽着孩子路過公園留下的足跡。
超出人類所能接受範圍的龐大信息量瞬間擠入在場全部人的大腦,如同死神親臨割走了他們思考行動的能力,唯一能做的,僅有呆滞地等待死亡到來。
而身處領域之中還能動彈的——唯有受到了神子庇護、他最為喜愛并常常縱容的漂亮女孩。
太可怕了,這份令人感到絕望的壓倒性強大。
柒凝視着身邊毫不費勁踩爆那顆頭顱徹底奪取敵人性命的少年,心中滿是忌憚與警惕。
倘若兩人發生戰鬥,或許她連生的希望都找不見。
“啊對了對了。”輕松解決掉麻煩的五條悟這才想起還有一件事沒弄完,屈指撓了撓額頭,蹙着眉轉身面向一旁被定住的爛橘子們,面露沉思地嘀咕道,“之前你們有誰罵過柒來着?”
“是你嗎?”蒼藍的咒力擰斷了某位老人的脖頸。
“還是你?”又有一人的腦袋被擊碎。
“面相這麽兇,應該是你吧。”脊椎斷成兩截。
……
每當少年落下一句,就有一位被他随意選中的高層殘忍死去,更有甚者灰飛煙滅。
——然而他們什麽都做不到,只能呆呆站在原地,連手指都無法動彈地眼睜睜瞧着身旁同伴死亡,蠕動嘴唇,恐懼着下一個被處以死刑的對象會不會是自己。
今日之後,若有幸存者,五條悟将會成為他們永生無法磨滅的心理陰影。
“……夠了。”人一個一個地減少,柒緊緊皺眉,再也看不下去地出聲制止對方,“你要把咒術界的決策者都殺光嗎?”
“雖然高層确實腐朽不堪還很惡心讨厭,但如果沒有他們引導,咒靈肆意橫行,日本會變得比現在更加混亂。”她冷靜地說,“除非你能拿出替代方案,否則你的一時之快只會害了其他普通人。”
“……”五條悟果然停了下來。
覺得他是聽進了自己的勸告,柒略微松了口氣,剛想放緩語氣再接再厲時——他開口了。
“柒,你知道嗎?我最近新發現的一件事。”五條悟揚起頭專注地望着她,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只倒映出了她一個人的面容。
“當我不願意再遵守定下的規則時,那麽這個世界将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可以阻攔我。”
他平靜而冷淡地說道:“我沒有什麽崇高的理想,懶得照顧平凡弱小的普通人,更讨厭被誰指揮着幹事,可我還是去保護那些弱者,自願被束縛。”
“結果呢?到頭來我連自己的愛人都守護不了,平白上演一出搞笑的鬧劇。”
“……”柒不知該說點什麽好,索性沉默,靜靜地聽他講下去。
“所以我回來,決定這一次就讓亂七八糟的煩心事都滾一邊去,我要讓他們按照我的規矩來做事。”講到這裏,五條悟的聲音又變得突然歡暢,洋溢着年輕人的激情與活力,“從現在開始——”
他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語氣流露出一絲不容反抗的強硬,仿佛在宣告已定論的事實。
“咒術界,由我說了算。”
……啊,是他能說得出來的話。
柒聽完對方的宣言,閉了閉眼又重新睜開,眸底的神色再度歸為冷漠。
“你想怎麽統治咒術界都随你便,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她微微眯起眼,平和的語氣裏含帶着足夠明顯的冷意,“我家的那個笨蛋,去哪了?”
“……”白發少年歪過頭瞧她,眨着眼,随即擡手指了指自己,滿臉無辜的表情還隐隐夾着不被戀人理解的小委屈,“我就是啊。”
“開玩笑嗎?”女孩嗤了一聲,見他不肯承認,注視他的目光變得越發冰冷,甚至染上些許殺意。
“你把他怎麽樣了?”
“我沒有開玩笑。”五條悟嘆着氣,伸手抓住了她的腕骨貼上自己的臉,輕柔地磨蹭着她白嫩的皮膚,聽着跳動的脈搏聲,內心逐漸安定。
“忘掉他吧,忘掉那個軟弱無力、不僅沒法完成與你的約定還保護不了你的家夥。”他側過頭輕輕吻上了她青色的血管,帶着無比的虔誠與純粹。
“只有我——只有我才是屬于你的五條悟。”
少女不為所動地冷笑,動了動手腕就要抽回。
“你太累了,柒。”五條悟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凝視她的眼眸始終含着不變的溫柔。
他輕聲誘哄着:“好好睡一覺吧,休息一會。”
“等你睡醒,我們就到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