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完整的那十年（2）
番外：完整的那十年（2）
“暫時你先跟我住吧。”确定了合作關系，與謝野晶子将人帶回自己的公寓，還給她一把鑰匙。
“謝謝，最近這段時間要麻煩你們了。”柒微笑着接過鑰匙，看對方打開客廳的燈，跟着換好鞋走進去。
“沒事啦，既然亂步認為這件事該參與，等社長回來認可了你，那我們就是有着共同目标的合作夥伴了，收留你而已，小事一件。”與謝野晶子擺擺手，示意她不用這麽客氣。
“不過你除我們之外還能找到別的幫手嗎？”她皺着眉有點擔憂，“只有幾個人不夠穩妥吧？要不要去找異能特務科？敵人的陰謀可能涉及全日本，想必他們不會袖手旁觀的。”
“這點就請放心吧，我認識一些朋友，雖然他們平時看起來不太靠譜，甚至特別欠揍，但實際上他們的聰明才智完全不輸給江戶川先生哦。”
少女肯定的态度很好地安撫了與謝野晶子。
“既然你有把握就行了。”她擡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想了想，又說，“你現在要躲人不方便出門對吧？那我先幫你去商場買些日用品回來，剛好你也能在我回家前的這段時間內聯系其他人。”
“好的。”柒點頭答應，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遞過去，“花銷應該挺大的，不管怎麽說都不能再占您便宜，就請用我卡裏的錢吧。”
與謝野晶子也不推辭，比了個OK的手勢，記住密碼後很利索地轉身出門，辦事一點都不拖拉。
目送新朋友潇灑離開的背影，柒低垂眼簾，沉默了一會才扭頭走向大開的玻璃窗，隔着欄杆望向矗立于市中心極顯眼的五棟高樓，想起當初帶着自己打破舊日枷鎖笑着邁向未來的戀人，如今又主動回到這座城市的她心裏五味雜陳。
悟……
伸手抓住窗戶的防盜網，額頭抵在上邊，女孩将外面的景色盡收眼底，仿佛能透過蔚藍色的天空看見自己思念的那雙美麗眼睛。
但她又非常清楚地知道這不過是一種妄想罷了。
她傷害了愛着自己的人，不管說多少大道理，這都是無法辯駁的事實，如果悟最後不願意原諒她……
柒沒有再想下去，閉了閉眼，默默收起內心這短暫的放縱，重新回歸理性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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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手機發了條短信給曾經的老朋友，裏邊什麽內容都沒有，只有一個地址。
不明不白的，卻堅信對方一定會懂。
太宰治也确實如她所願地來了。
左手拎着一袋蟹肉罐頭，渾身纏滿繃帶、隐隐散發着危險氣息的深發少年，俊秀的臉蛋挂着若有若無的一絲笑意。
他踏着輕飄飄的步伐走過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脆弱易碎的花瓶，又像是風中一縷将要消散的青煙。
完全捉摸不透這點倒是和從前一樣。
“這才兩年不到，小柒你居然對五條君失去興趣失去得這麽快嗎？”太宰治将袋子放到小夥伴懷裏，随即發出一聲可愛的“嘿咻”噗地坐在她身旁。
他側過臉笑眯眯地瞧着對方，言語間那股唯恐天下不亂的期待表現得相當明顯：“所以你是來找我幫忙善後的？是小柒的話沒問題哦~我甚至可以加班！”
“可惜不是。”少女斜睨着他，“不過我确實有件事要你幫忙。”
“我以前幫了你那麽多，該是你回報的時候了，我救人可不是無償的。”
“唉，我就知道，你才不會平白無故地喊我出來見面呢。”太宰治對此早有預料，并不意外，只是有些不開心地小聲嘀咕，“虧我那麽期待來着……”
他勉強提起精神，耷拉着肩膀無精打采地問：“什麽事非得找我呀？你自己弄不好麽？”
“難道偌大的一個高專連位能幫你分擔問題的家夥都找不着？”
“你少在這裏含沙射影。”柒不喜歡別人嘲諷自己朋友，直接一jio飛過去正中他膝蓋骨。
“嘶——疼疼疼！”少年頓時吃痛地抱着受傷的小腿嗷嗷亂叫，特別委屈特別不服地控訴，“小柒你怎麽能随便打人呀？我說的又有哪不對？否則你為什麽找我而不是找他們？這是你請我幫忙的态度麽？！”
“因為看你不爽。”柒注視對方的目光凝結着一層刺骨涼意，冷冷開口，“你真以為當初在橫濱你拉我們下水的那件事我忘了？”
“……你記性真好啊小柒，我都快不記得了。”太宰治頓了頓，然後松開故意摟着腿搞怪的手轉眸看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所以你這次是認真的？”
“我一直都很認真。”翹着腿，将手搭在膝蓋上，她神色淡淡，“是你們不要的。”
“所以……”他輕聲問，“小柒你也是真心喜歡五條悟的嗎？你……為他學會了愛？”
女孩略微挑眉：“有什麽問題嗎？”
“沒。”得到了這個不懂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少年似是疲憊地阖上了眼，但很快又睜開，竟變得躍躍欲試，一副要幹壞事的樣子，仿佛剛才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疲倦只是幻覺。
“所以你現在離開五條君是感情淡了要分手麽？”
“哈？你為什麽對我的戀情那麽關心？我跟悟好不好關你啥事？”
無聊打開袋子翻了翻交給自己的一大堆蟹肉罐頭，确定裏面就只有蟹肉罐頭後，柒無語地把東西扔回去，沒好氣地瞅着他。
“管好你自個就行了，瞎操心什麽？”
“誰讓五條君是那種性格呢？好歹我也跟你同居過四年，想關心關心你不行嗎？”他十分做作地擡手扶着額頭，仿佛拿她沒辦法地嘆氣道。
“少來，森先生和愛麗絲是被你丢掉了嗎？麻煩不要侮辱我的清白。”柒朝天翻了個白眼，絲毫不留情面地拆穿他，“你要想看熱鬧就直說吧，總搞這一套你不煩我都煩了。”
“這樣，那我直說了。”太宰治笑容不變，原本能算作輕快的語氣急轉直下，微微流露出一絲不近人情的冷酷，“你想讓我脫離港.黑背叛森先生嗎？”
柒對于他能看穿自己來意這件事并不感覺驚訝，僅僅點了點頭，坦然承認：“是啊，不行麽？”
“反正你也知道森先生一直很忌憚你，不過礙于你的功勞遲遲沒動手罷了，但若是你自己叛逃那就另當別論了。”她一臉淡然，同樣是不在乎對方心情的冷漠，一針見血地掀開了籠罩于這對師徒上方的虛僞面紗。
“與其等森先生忍到極限地用計逼你離開，倒不如你先背叛他，保住剩下的人。”
女孩的微笑映于他眼中，而他只能沉默地聽着對方宛若海妖歌聲的蠱惑。
“我記得，你有兩個很要好的朋友？”她故作深思地屈指抵着額頭，沉吟道，“叫什麽來着？”
“……”靜默了許久，太宰治最終嘆了口氣，無奈地回答，“是安吾和織田作。”
“你說的對，我是該早做打算。”本來只是想順着小夥伴哄哄她而已，可越思考他就越覺得有道理，擡手摩挲着下巴喃喃道，“安吾不會吃虧，他就算了，織田作不行，他的孩子是他最大的弱點，如果森先生決定逼我叛逃，就只能在織田作的孩子們身上動手腳……”
少年想到這忽然舉起一只手，像上課時準備提問老師的三好學生那樣：“小柒，你能給織田作推薦一份新工作嗎？最好包吃包住包公費旅游，工資還得足夠養活我和他那堆小孩。”
“……假如真有這種工作我也想要。”柒頓時沒好氣地朝他翻白眼，但依舊替他思考了一下，“武裝偵探社如何？我目前跟他們一起行動，工作環境和同事性格都不錯，非常适合織田先生，正好他們極度缺人，應該會很歡迎織田先生的。”
“不過還得看那位福澤社長的意思，倘若他不同意我也沒辦法。”
“那我呢？”太宰同學十分沒有自知之明地乖巧指着自己問。
“你？你就算了吧。”柒瞥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拒絕，“織田先生是純正的好人自然受歡迎，你這種黑泥化身還是老老實實地跟着我行動吧。”
“唔，倒是OK.”太宰治本就不打算跟去武裝偵探社，和柒說的一樣，他們壓根不是同路人，非得湊成一團那結局也只能是鬧崩，便相當痛快地答應了對方。
“啊，差點忘了，小柒你還要再等等，我得發條短信給森先生告訴他‘我叛逃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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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宰治拐跑織田作之助格外嚣張地向衆人宣布叛逃之後，港口黑手黨的總部也迎來了急着找自己離家出走音訊全無的未婚妻、于是憤怒上門質問順便算舊賬的最強咒術師，正面承受了他飽含怒火的洶湧一擊。
五棟大樓被摧毀，首領再一次挨揍。
幸好五條悟理智尚存記得放[帳]保護底下圍觀看熱鬧的普通人，否則就要鬧出大亂子了。
得知以前的上司挨打又受重傷之後，剛叛變不久的前黑手黨幹部·太宰治高興得當場和與謝野晶子一起開了瓶（從中也那特意偷來的）香槟慶祝。
“哎呀，柒，你那男朋友人挺不錯的嘛。”與謝野晶子樂得幾杯幾杯酒地灌下去，還拉着旁邊新加入的偵探社成員要一塊喝，“織田你也別拘謹，喝呀！”
“不，我待會要去幼稚園接咲樂他們回家，所以不能喝太多。”
“這樣呀，那你就以果汁代酒吧，讨厭的家夥終于受到了天譴，這大好的日子不慶祝慶祝怎麽行？”
“晶子，不要喝太多，你醉了。”
……
收回了注視另一邊的目光，戴着能夠隐藏身形與氣息的面具，柒安靜地站在窗戶旁，隔着透明的玻璃，揚起頭，默默望着停留于橫濱上空正滿臉焦躁不安地尋找自己身影的戀人。
某個瞬間他們也曾對上過視線，可是五條悟卻沒有發現那藏于小小房間裏的念想，更沒有察覺他愛的女孩是以什麽樣的情緒目送他放棄離開。
他們最終還是錯過了，在某一方的精心安排下。
“他走了。”
太宰治邁着腳步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邊，跟着她一同看向那片遙遠得伸手無法觸及的蒼藍天空。
他回頭盯着她，用最輕柔的語氣，緩緩開口：“現在追上去仍來得及哦。”
“……不。”柒閉了閉眼，随即轉過身，不再投予蒼天一分一毫的關注。
當她重新睜開眼時，裏面已是冰冷無情的決絕。
“開始計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