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皇貴妃

皇貴妃

可他的手都在發抖,聞訊趕來的後妃将皇上的神情都看在了眼裏,五味雜陳。

楚嫣氣若游絲,窒息的感覺漸漸緩了過來,順治害怕的臉漸漸清晰,她忽然一陣委屈:“你怎麽這麽晚才來,我好怕……”她聲淚俱下哭訴着。

聽見她說話,她哭,順治整個心才放松了下來,下颌貼了她的額頭:“是我不好,來晚了。”

岳樂夫婦也在一邊草叢找到了哭的泣不成聲的洛洛。

靜妃癱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順治,當時她想掐死陳圖福晉時,順治也是把她摔在了地上,朝她發火,可從來沒有去抱陳圖福晉,現在,他居然這樣小心翼翼地抱着這個賤人,一點也想不起她來。

她癫狂的笑了起來,引起了順治的注意。

順治原本柔和深情的眼眸詫然變冷,他冷冽地看向靜妃,沉了聲:“靜妃癫狂無狀,害人性命,賜鸩酒。”

靜妃的笑聲制止了,她呆呆地,繼而難以置信地哭喊了出來:“你為了這個賤人要殺我!”

順治冷睨她一眼:“朕早該殺了你。”

石若璇咬緊了嘴唇,陳圖福晉握着四公主的手,漸漸顫抖,陳圖以為她吓到了。

“拖下去!”順治喝道。

“慢着。”才趕過來的太後沉聲制止,沉穩地走上了樓。

看了眼順治只顧着安撫懷裏的楚嫣,默嘆一聲,威嚴下令:“将靜妃帶回靜怡軒,嚴加看管,不許踏出宮門半步。”

順治冷眼看着太後,毫不掩飾的怒意。

楚嫣拉住了順治的手,蹙眉泛了淚花:“皇上,我好疼。”

“哪兒疼?”順治顧不得其他,抱起楚嫣就打算離開,卻陰冷丢下一句,“此事,朕不會善罷甘休。”

皇後呆了呆,苦笑一聲:“都各自回宮吧。”她想去看看靜妃,卻被太後攔住。

“孟古青,你越發能耐了,在後宮大殺四方了!”太後冷哼一聲。

“皇額娘,您救救姑姑吧,她是一時失了智,無心的。”皇後祈求着。

石若璇握住太後的手,輕聲說着:“太後,一定要保住靜妃,為了科爾沁,為了吳克善王爺。”

太後贊許她一眼,又聽石若璇說道:“皇上如此生氣,不過是為了楚嫣,若是楚嫣願意為靜妃說情,此時就能大事化小,好在,她也沒有生命危險。”

淑妃冷笑一聲:“恪妃,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善良嗎?她若是想求情,剛剛就能開口了,她根本不想救姑姑。”

太後不耐地擺擺手:“都各自回宮吧。”

順治摸着她的被掐紅的脖頸,輕輕地替她上藥,幸虧太醫說是皮外傷,他才放了心。

楚嫣掙紮着坐起,環抱住順治的脖頸:“靜妃掐住我的時候,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順治愛憐地輕撫着她烏黑的秀發:“是我的疏忽。”他輕聲細語,卻有不容忽視的冷意。

楚嫣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後怕地問他:“三公主也是她殺的嗎?”

“她告訴你的?”

楚嫣點頭:“洛洛怎麽樣了?”

“她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吓。”

順治深夜走進了慈寧宮,太後還沒有就寝,似乎一直在等他。

正殿只有他們母子和蘇麻,蘇麻給順治奉了茶。

“靜妃的事你打算怎麽辦?”太後眼眸幽深地看着順治。

“朕已經說過了。”順治端着茶杯,漠然喝着。

“你當真要殺了她?”太後眉頭緊皺不滿地看着順治。

順治放下茶杯,杯底和桌面磕出聲響,在這靜谧的正殿尤其驚心:“她傷了楚嫣。”他冷漠的語氣更叫太後心驚。

若是今日楚嫣死了,他怕是要滅了蒙古,太後對這個想法打了個冷顫。

她定了定心神,語氣緩和:“福臨,她是你的表妹,是你舅舅唯一的女兒。”

順治依舊不為所動,太後道:“給蒙古一個顏面,給你舅舅一個顏面,給皇額娘一個顏面。”

順治怔了一瞬,太後見他微有松動,又道:“你舅舅年紀大了,聽說現在身體也不太好了,廢後的事對他打擊太大了,他也曾疼過你,呵護過你,饒了孟古青。”

順治看着太後,提到她的親哥哥,太後再要強還是忍不住濕了眼圈,順治擰眉,終究還是心軟了。

“既然舅舅身體不好,就送靜妃回蒙古吧。”順治蓋上茶蓋,這是他最大的妥協了,他不能放任一個傷害過楚嫣的女人在後宮,後果他不敢想象。

太後抿了唇,她終究點了頭。

看着順治月光下挺拔的背影,王者之氣盡顯,她握着蘇麻的手,笑的苦澀:“他到底有了軟肋,楚嫣從此就是他的逆鱗,他的底線了。”

翌日,順治的那些後妃們居然來看楚嫣了,陳圖福晉和寧福晉是最先來的,楚嫣還躺在床上,随意與她閑聊幾句,陳圖福晉說靜妃今日就要被送回蒙古了。

楚嫣沒有意外,就像靜妃自己說的,她身後的整個科爾沁,太後不會讓順治殺她,科爾沁也不會讓順治殺她,但是送走了她,楚嫣也松了口氣,陳圖福晉說的時候也帶了點快意。

“只是不知靜妃被禁足是怎麽出來的。”楚嫣有意無意地看了眼寧福晉。

寧福晉笑道:“她雖不能出來,可總有人能進去,皇後和淑妃經常會去看她,恪妃前段時間也送過點心進去,聽說貞福晉也去過。”

“後宮中真真假假的事很多,小姐又何必較真呢。”寧福晉低頭一笑。

楚嫣蹙眉,總覺得她話裏有話。

石若璇是宮裏盛譽的大家閨秀,自然要來探望,葭毓是楚嫣的姐姐,也得來,淑妃向來讨厭她,也不屑于做表面功夫,端福晉卻跟着皇後來探望了她一回。

綠竹其實覺得很是驚奇,她們進宮這麽久,這些後妃從來沒進入過承乾宮,當然也與楚嫣不願與她們相處做的明顯。

丹羽神秘一笑:“天氣也涼快了,小姐怕是要封妃了。”

綠竹才後知後覺。

八月二十五,是楚嫣冊封為妃的日子,她正式穿上了皇妃的吉服,梳了兩把頭,晶石步搖流光溢彩。

流程其實和石若璇封妃差不多,但不一樣的是,楚嫣收到了王公大臣的福晉送進宮的禮物,楚嫣讓丹羽登記造冊,看着滿桌的奇珍異寶,挑了幾匹內務府送來的雲錦送給了綠竹和丹羽,其餘都讓方祿都收進了庫房。

丹羽惶恐不敢收:“娘娘,這太珍貴了,奴婢們沒有資格穿,也是浪費。”

楚嫣沒有那麽多規矩,布匹本來就是做成衣裳穿的,但她也沒有硬塞,只是道:“那就收着呗,等将來你們嫁人了,給你們做嫁妝。”

兩人紅了臉,綠竹就歡喜收了,丹羽也收了。

成了賢妃,楚嫣自然也要給皇後請安了,天蒙蒙亮時,順治正在穿戴,丹羽就叫醒了楚嫣,楚嫣軟趴趴地摸索着起來。

順治含笑過去拉她一把,她睡眼惺忪順勢躺進順治懷裏,蹭了兩下,眼睛壓根睜不開。

“起不來就再睡會。”順治理了理她摸索時弄亂的頭發。

“不行,要給皇後請安呢。”楚嫣閉着眼睛嗫嚅地說着。

順治擰眉:“我跟皇後說一聲,免了你晨昏定省的規矩。”

楚嫣笑盈盈地摟住他的脖子:“算啦,回來再補覺吧。”

坤寧宮,楚嫣和石若璇坐了左右首位,淑妃總是要冷嘲熱諷一番:“賢妃娘娘架子果然大,第一次給皇後姐姐請安,都姍姍來遲,想當初,恪妃可是早早就來了。”

淑妃也不過就過過嘴瘾,沾點便宜,她微微一笑,并不理她。

“是不是還不習慣?”皇後親切地問她。

楚嫣不善與別人寒暄,只能道:“還好。”

“姐姐今年還和皇上去秋狝嗎?”淑妃得意朝楚嫣挑眉。

石若璇笑道:“十月初就得出發了吧,這是老祖宗的規矩了。”

秋狝,也只有皇後才有資格跟着皇上去,怪不得淑妃那樣得意。

楚嫣想象了一下策馬奔騰,篝火烤肉的場景,似乎很有趣,順治來的時候,她臉上還挂着笑意,一見他,她就跪坐在炕上,自然摟住順治的脖子,脫口就問:“你馬上要去秋狝嗎?”

順治嘴角輕揚:“想去嗎?”

“嗯嗯嗯。”楚嫣點點頭,又失落起來,“可是只有皇後才能去。”

順治摟着她坐下:“這雖是老祖宗的規矩,皇後跟着去只是自然形成的,并沒有硬性規矩。”

楚嫣喜上眉梢:“這麽說,我能去?”

“自然,我怎麽舍得将你一個人丢在紫禁城呢。”順治劃了劃她的臉頰。

對于順治要帶楚嫣去秋狝的事震驚了整個後宮,除卻這件事,臨去秋狝前,順治頒布了晉封楚嫣為皇貴妃的聖旨,着禮部準備十二月的冊封大典。

僅一月,朝野沸騰,除了葭毓,其餘人都在各自宮裏失了神。

石若璇第一次生了自我懷疑之心。

太後看着順治那份極盡贊美的诏書,冷笑連連:“怪不得當初哀家說要立若璇為四妃之首,他答應的如此輕巧,原來他早已打定了注意,賢妃不過是個跳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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