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總裁的保證
總裁的保證
安諾做事已經養成了投入且專注的習慣,所以,在集中精神的時候特別不能被打擾。
傅賀城正壓着他的舌頭做一些蜷伸運動,但是在眼角的餘光瞥到門口的身影之後,安諾有些慌亂地想把嘴裏的東西推出去。
結果不知怎的一口把傅賀城給咬了,兩個人總算分開,安諾卻不怎麽敢去看那明顯來者不善的老人,那雙利眼特別像傅賀城生氣大王時候,壓迫感十足。
這,不會是傅賀城的爸爸吧。
想到這點,安諾感到些許不安和心虛,還有莫名其妙的興奮和期待。
鬼知道他在興奮什麽,他自己也不怎麽清楚,傅賀城仍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動神色,只動了動被咬得微微發麻的舌尖。
兩方人馬并沒有對峙太久,傅賀城平靜地讓安諾先上樓,他那盡忠職守的老管家早已扶着老爺子進屋坐好,安諾決定先老實地躲起來,他這還衣衫不整确實不宜見人。
老管家識趣地去為他們泡茶,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了父子兩個,靜坐不語,氣息沉沉,頗有山雨欲來之意。
他們父子之間不必比誰沉不住氣,傅耀當先開口,“你來了這麽久,不往家裏去,倒是懂得躲這裏來享受。”
他說這話也不是真的在乎傅賀城有沒有回家,傅賀城便道,“享受談不上,我來也是為了辦正事,畢竟公司雖是我的,酒莊我也不能不管。”
傅耀自鼻間哼了一聲,“你明白最好,天合掌握在你手裏,你更要清楚利害關系,不能只顧着自己高興,忘了那些你該做的事。”
傅賀城淡淡道,“爸爸,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在乎天合,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我心裏有數,您大可放心。”
“我對你從來都很放心,所以……”傅耀拄着拐杖意味不明地點了點地,發出輕微的篤篤聲,似是朝哪個方向看了一眼,“千萬別讓我失望。”
傅賀城維持着無懈可擊的冷靜表象,直到傅耀離開,這一關,算是暫時過去了。
他這麽容易妥協,不過是以為傅賀城也只是玩玩而已,像孫聖晴,像那些公子小姐,他玩得已經算是不過火的了。
安諾在傅耀眼裏什麽都不是,即使傅賀城會一直跟他相好,那又怎樣,傅賀城總要娶妻生子,他願意養這麽個情人就養,對他們家來說算不上什麽大事。
對,算不上什麽大事,前提是傅賀城心甘情願娶了妻生了子,這才不算是大事。
安諾躲在樓上房間的窗簾後面,偷偷窺見兩個老爺子坐的車絕塵而去,不由把額頭貼在玻璃上。
這人一定是傅賀城的爸爸沒跑了,居然這麽快就被傅賀城搞定?這種家長通常都是又封建又頑固的,傅賀城再厲害,三言兩語搞定應該不大可能吧。
安諾想,他還沒有被甩一臉錢要求離開傅賀城,他爸爸不可能就這麽放棄,畢竟大白天都能撞見他兒子摟着自己親熱,說心裏沒想些什麽誰信啊。
突然,身後靠上一個溫暖的懷抱,傅賀城擁着他,聲線慵懶而迷人,“想什麽呢?”
安諾轉過來,雙手搭在他肩頭上,認真地說,“想你爸爸。”
傅賀城托着他的臉摩挲,哼道,“想他幹什麽,一個老頭子。”
安諾站久了有些腰酸,幹脆挂在他身上,“老頭子怎麽了,你難道不聽你老頭子的話嗎?”
傅賀城輕柔地按着他的後腰,自信而桀骜,“我要做的事,天王老子也攔不住,我要是現在還做不了自己的主,這二三十年不是白活了?”
安諾聽了他的豪言,心下一喜,又猶豫着說,“可是,這樣好麽?他是你父親,你要是太強硬,他會不會傷心啊。”
傅賀城一頓,随即撫摸着他松軟的頭發,柔和地笑了,“你不懂,太過在意別人,受傷的往往是自己,該怎麽做,我心裏都有數,你不需要想這麽多。”
安諾鼓起臉頰,忽然道,“那你今天是怎麽把你爸忽悠走的?”
傅賀城戳了戳他肉嘟嘟的側臉,嘆道,“他呀,還不是覺得你成不了氣候,估計正想着給我尋摸一個聯姻對象呢。”
“啧,你真可憐。”安諾由衷地感慨了一句,接着問道,“那,接下來是不是有源源不斷的名媛淑女來跟你相親了?”
傅賀城伸出兩根指頭掐住他白面團似的臉,“我說你不着急就算了,怎麽還想看我熱鬧?好玩嗎?”
安諾掙掉了他的手,回身背對他看向窗外,語氣不明道,“我着急什麽,我只是個成不了氣候的小助理,不看熱鬧看什麽。”
傅賀城飛快地皺了皺眉,而後笑得甚是開懷,在安諾頸窩裏悶頭笑了半晌,湊近他的耳邊,低低道,“你确定你是看熱鬧,不是想砸場子?”
“是是是,我就是想砸場子,就是想攪和了你的婚事,就是想讓你打一輩子光棍,怎麽了,咬我啊。”
安諾倒是痛痛快快承認了,剛說完,一副拽拽的樣子還沒褪下,傅賀城就偏過他的臉叼住唇咬了一口,還得寸進尺地逮住軟滑的小舌又是一口。
安諾控訴地捂着嘴瞪過來時,傅賀城理直氣壯地說,“是你自己叫我咬的,再說你之前咬了我一口,我只是咬回來而已,你看看,都給我咬破了,看。”
傅賀城探出物證明晃晃地昭示罪行,果然裂了一道小傷口,安諾眼看被告轉為原告,只得認栽。
“好了好了,我給你治治還不行嗎。”
說完,他含住傅賀城的傷口,小貓舔水似的輕巧掃過,溫熱地裹住微微發涼的舌尖,呼吸一陣輕一陣淺拂過傅賀城唇邊細小的毛發。
安諾入了神,好像真的只是單純地幫他治一治這微不足道的小傷,他的力道越發輕柔,軟綿綿地抿着。
傅賀城逐漸不滿足于此,舌尖不知足地鑽進深處,精力十足的模樣全然不似受傷過,看來安諾的治療非常有效。
安諾沉溺在他令人安心的氣息中,前路注定不能一帆風順,但是,只要傅賀城站在他身邊,他什麽都不怕。
傅賀城保證,過去三十年相過的親加起來都沒有這個月多。
自從上次從老家回來後,他老子跟瘋了似的,完全不考慮他有沒有檔期,堅定地走在拉皮條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
怎麽他看起來很閑嗎?就算沒有到累成狗的地步也不能這麽霸占他的時間吧!
傅賀城的時間都平均分給了工作和二人世界,多麽的和諧,這種日子過一輩子他都不會膩。
但是現在,工作還是工作,二人世界的主角卻換了人。
怎會有如此糟心之事呢!傅賀城都打好了應付的心思,可全敗在了日複一日不間斷的會面中,連應付也提不起勁了。
今天這家約,明天那家約,約夠了一個足球隊正好從頭再約。
然後,傅賀城就感覺自己聽到一個“約”字都受不了,打算整個人站在公司裏裝作自己很忙。
安諾作為一個貼心小助理自然是緊跟上級的步伐,總裁去哪我去哪,總裁幹啥我幹啥。
随後,各家小姐的執事們一一上公司找人來了,都由安諾負責傳達出傅賀城“哎呀我好忙不約哥哥我不約”的訊息打發人走。
安諾臉都要笑僵了,揉揉發酸的肌肉,聽見敲門聲又下意識地端起笑臉叫道,“請進。”
嚯,這回進來的不是什麽帥哥型男,而是一個氣質幹練的短發精英型美女,安諾頓時眼前一亮,笑容真誠了許多。
還沒等他如春風般溫柔地詢問一下,那女子就利索地開口了,“你好,我約了你們傅總見面。”
說着腳步都不停地走進傅賀城的辦公室,安諾腦海裏只回蕩着一個字,約。
完了,傅賀城聽到約說不定要爆炸,還是都被找人上門來約。
沒能盡忠職守的安諾趴在門框上目送那位女壯士站在傅賀城的書桌前,只見,她遲疑地打量了一下端坐桌前帶着墨鏡的男人,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安諾連忙縮起腦袋跑回去坐下那裏看看這裏翻翻,心想,一個優秀的下屬在上司被笑話的時候最好假裝在工作。
傅賀城一陣頭疼,卧槽居然忘記她要來,真是丢人丢大發了。
那個女人笑了一陣,在傅賀城對面坐下,見他仍不肯摘下墨鏡,又笑道,“我說傅大總裁,你辦公室裏的太陽也不刺眼啊,這是幹什麽呢。”
傅賀城懇切地說,“我覺得我最近得了暈女症,女人身上的光芒在我眼中比太陽還閃耀,所以,常備墨鏡保護視力。”
這麽清新脫俗的理由真不知是怎麽想出來的,她一邊無奈地笑着一邊遞了一張精致的請柬過去,“好吧,為了傅大總裁珍貴的視力,咱們速戰速決。”
傅賀城接過打開一看,新娘那欄印着筆畫優美的“謝姿奇”三個字,“嗯,日子不錯,到時候我過去,要是發現你們一個個都有伴了,我可要被笑話了。”
謝姿奇略顯嚴厲的面容也因喜悅柔和許多,“那倒不一定,我可是聽說你好事将近,別跟我腳前腳後了,要不咱們那群同學真要肉疼了。”
傅賀城停頓了一下,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我哪來的好事将近,你還是先忙活你自己的好事吧。”
謝姿奇看了看表,一面大呼慶幸,一面起身準備離開,“對了,我可沒時間敘舊,你也別問那麽多了,有傅賀慕在我們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差點忘了,請柬還沒給他呢,我走了,回見。”
傅賀城紳士地送她離開辦公室,安諾趴在一堆文件裏稍微擡頭瞄了一眼,那位女士已經走遠,于是瞬間放松了,霍地站起來沖着傅賀城吹了個口哨,指着眼角問他。
“傅總,那個,沒被看到吧?”
傅賀城關上門,搖了搖頭,眼角的淤青隐隐作痛,他堂堂天合總裁,為了那些個相親都折騰破相了,還不讓他消停會兒。
怎麽回事呢,其實也不怪別人,是他自己接着電話對付那個難纏的世家小姐,是真心難纏,難纏得他精神恍惚一不小心撞門上了。
說出去得給人笑死,還好是在家裏,傅賀城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面對電話那邊大呼小叫的關切,好容易挂斷了才敢哼兩聲。
不過,因禍得福給了他正當的逃避理由,雖然只在眼角青了一塊,那也是破相,先搪塞一段時間,慢慢地拒絕的話也就好說出口了。
就是上班麻煩了點,傅賀城不想讓底下的人看出來,他是有總裁包袱的人,這麽愚蠢的事怎麽能被發現呢。
好在他們看見了也不敢追着傅賀城問他為啥戴個墨鏡,也就碰見熟人要胡咧咧一番。
安諾可認為他戴這個有些多餘了,平白地吸引了萬衆矚目,就算不知道發生什麽也免不了猜測,還不如貼個OK繃,小小個的眼神不好還不容易發現,畢竟沒什麽人會特意盯着總裁的臉看。
呃,某些女性員工除外,反正男人臉上身上有些小傷她們不僅不奇怪,說不定還覺得特man特性感特有男人味。
安諾怎麽知道的,呵呵,他早就打入內部成為了茶水間最受歡迎聽衆之一了,聽着一群小姑娘大兄弟時不時議論傅賀城,這個心情,還挺微妙。
作為“傅總興趣愛好分析部”的特別顧問,別問這是什麽部,也別問為什麽是顧問不是部長,安諾自己也很想知道,他偶爾也會做出一些建設性的貢獻。
當然沒有洩露傅賀城的特殊愛好,只是在大家跑偏特別嚴重的問題上,比如總裁家是不是大成了體育館,安諾就能義正言辭地說一句,不是!
然後在心裏估摸了一下,也就足球場那麽大吧。
傅賀城沒工夫理會這些,讓安諾親自去叫傅賀慕過來,他要跟他“好好”交流一下兄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