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同男人的肉味

不同男人的肉味

燕爾心裏忽然竄起一陣小火,這丫躲都躲不過。

“許致樾!”她沒再稱呼什麽許二少,而是直接喊了名字,“我知道你這人不想欠別人什麽,我替你擋了一刀,你是不是巴不得替我擋回來?沒法擋回來,便三天兩頭地以示你的關心。我再告訴一次,替你擋刀的事兒,只是情急之下,處于人道主義考慮的一件小事,我只是怕你被他們廢了,耽誤咱們的合作,你要真想回報于我,就好好規劃你的将來,掌控許氏,一起拿下段氏!”

那頭沒了聲音,燕爾便說道:“沒事兒的話挂了。”

“燕爾,”正要挂掉,聲音又傳了過來,“傷口的事不要兒戲,明天還是去下醫院。”

燕爾冷笑一聲,“你要接我去醫院,好啊,來美國接我好了。”

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

挂完後,燕爾扶額,心裏的小火苗不知道怎麽被推起來的。

第二天一大早,一陣敲門聲将還在睡夢中的燕爾給吵醒了,無他,一定是老爸!

開門後,燕摯寵溺地看了她一眼。

“就知道你還沒起床,我今天還得去接着談,你也早點收拾下自己,去餐廳吃點早餐,文淵給你打電話,你沒接,于是打給了我,他一會要過來接你,說要帶你繼續逛逛。”

燕爾點點頭。

回到房間,先去沖了個澡,還得躲開沒拆線的傷口。

洗完後,到了鏡子前換衣服,看着那傷口,醜陋又有些觸目驚心,莫名的心裏多了一絲煩躁。

今天确實是應該拆線的日子,不知道是跟自己賭什麽氣,她不想去。

她更不想讓文淵陪着去,關于她受傷的事兒,燕摯和家裏保姆都不知道有如此嚴重,家庭醫生也不多話,替她隐瞞着,到如今,如果讓文淵知道了,那燕摯就會知道,她實在不想多事。

快速穿好衣服,簡單化了個淡妝,就去酒店餐廳吃飯了。

吃飯期間,收到了文淵發的微信,問她有沒有起床,想陪她吃早餐,吃完再帶她到處去逛逛。

她沒有隐瞞,說已經開始吃了,讓他自己吃完再過來。

吃好早餐,回到房間,例行地漱了漱口,重新收拾一番,只等文淵的到來。

忽然有些感傷和迷茫,書外的她雖然是單身狗,但她總覺得真正的感情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沒有任何興奮可言,倒像是給自己找了個負累。

正在這時,電話響了。

竟然是......是許致樾?!

燕爾內心又掀起一陣焦躁。

估計又是勸她去醫院拆線的。

“我說了,我在美國,許二少就不用跟着瞎操心了,傷口在我的身上,我自己知道安排。”

因着焦躁,她的語氣帶着些許的沖。

那邊有半秒的停頓,然後聲音傳來:“你住哪個酒店,我在XX大門口。”

許致樾竟然連夜飛來了美國?!

燕爾心裏掀起一絲說不上來的情緒。

而且沒有問她,就知道她跟老爸會住在XX大附近,因為文淵就在XX大讀書。

會動腦子的男人,真的省心又可怕!

鬼使神差般報出了酒店的名字。

報完了,才忽然反應過來,答應了文淵的,估計文淵一會也要到了,現在約了兩處?

還真是大腦缺氧了。

又鬼使神差的是,她竟然将首先約的文淵給拒了,微信留言給他,說臨時有點事情要處理,暫時沒法跟他見面了。

過了會,文淵才回複過來,讓她先忙。

燕爾有些鄙視自己,竟然也會如此堂而皇之地撒謊。

許致樾到達酒店門口,給燕爾打了電話,如果收拾好了,就下樓,酒店大堂等。

誰知,燕爾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竟然讓他到房間找她。

許致樾一頓,說了個“好”,便挂了電話,在大堂填寫了信息,直接乘電梯往酒店房間趕去。

敲門聲響後,燕爾開了酒店房間的門。

站在眼前的男人,即便剛剛乘坐了一夜的飛機,也未見多少疲憊之态,估計下飛機前邊刮了胡子,看起來清爽無比。

“進來吧。”

燕爾閃開身,做出了邀請。

許致樾猶豫起來,他本想在樓下等,現在讓他來房間,他以為到了房間門口,直接帶着這個女人去醫院即可,沒想到還得進去。

看出了他的猶豫,燕爾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回到房間。

許致樾拖着自己不大的行李箱也跟着走了進去。

燕爾回身望向他,眼神帶着莫名的冷笑。

“為什麽這樣看着我?”

許致樾面無表情地問。

燕爾聳了聳肩,笑道:“我在想,二少果然名不虛傳,一點都不想欠別人什麽。生意上欠了,還可以通過其他的生意彌補,而我這一刀,二少是想通過這樣所謂‘關心’的方式來彌補吧?”

許致樾眼眸平靜,但內心起了漣漪,鬼才知道他到底為何會這樣。

真是為了彌補嗎?

見他沒有回答,燕爾挑眉:“是嗎,二少?”

許致樾故作無所謂地回她:“随便你怎麽想。”

燕爾冷冷一笑,确實猜的沒錯,他就是為了彌補。

他真的以為一切都可以彌補得了嗎?生意可以彌補,血債可以血償,以命可以抵命,但燕爾曾經付出的感情又怎樣彌補,她現在控制不住的情緒又如何彌補?!

所有的煩躁,如今她都想任性地一股腦地算到他的身上。

任性的結果就是,她轉身坐到了房間的沙發上,冷冷地甩出一句:“二少想多了,你從哪兒來再回哪兒去吧,不需要彌補什麽。”

許致樾隐約一笑,好似知道這個女人生氣是為何。

“我當然不能回去,你得跟我去醫院拆線。”

“我不去!”

燕爾的語氣相當不善。

許致樾表情再一頓,他真的沒有應付過這樣的女人,以前的燕爾跋扈張揚,他根本看不在眼裏,也沒有動心思去應付。

孔靈也不用說,懂事的讓他不用動什麽心思。

“那你想怎麽樣?”

許致樾不自覺的語氣軟了下來。

無名之火越來越烈,燕爾“噌”地站了起來,堵到了許致樾面前,于他下巴處揚起了頭,帶着幾分挑釁。

“二少不用三天兩頭為了這點事兒表示你崇高的關心,我這為你擋一刀的血債,你就肉/償好了,一次還完。”

禿嚕嘴一說完,燕爾也有些後悔,這不是以前逗他玩的那次,這次是內心真實的想法,她就是想要跟他發生點什麽,難道女人也跟男人一樣,是有執念的,越是沒得到過,越是惦念?或許睡過了,也就膩了。

不過,後悔也只在心裏,表面上還是那樣桀骜不馴的眼神。

眼前的男人眼眸更深了一些。

燕爾的耳邊忽然響起他曾經說過的話:“老子嫌你髒。”

再加上自己毫不猶豫為他擋刀,以及這些天莫名的火氣,使她又不後悔剛才的話了,她倒真的想看看這個男人為了所謂的不虧欠別人什麽,會突破什麽樣的底線,是否會為了還她那一刀而甘願沾/惹她這個髒女人。

“去醫院!”

許致樾拉起她的胳膊,語氣帶着些許的命令。

這語氣更是刺激了燕爾,直接抽回了胳膊。

“我說了不去!”

“你走吧。”

再次趕了這個男人,欲轉身繼續找地坐下。

誰知,身子還沒轉到一半,忽然便被撈了回去,嘴也瞬間被堵住了,被男人的唇堵住。

剎那間,燕爾只覺猶如有一股電流擊中了她的全身,竟是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連同神經都錯亂起來,大腦一片空白。

昨天文淵也親過她,不是這樣的感覺。

她睜大雙眼,不知所措。

閉眼在她的唇上索取片刻後的男人睜開漆黑的眼眸,淡而冷地笑道:“原來小燕總連接/吻都不會。”

畫外音:那種霸道和毫不在乎是裝的吧?

見女人兩頰帶了隐約的紅,許致樾站起身子,拉開了一點距離,“走吧。”

燕爾反應過來,剛才竟然被他嘲笑了一番,于是賭氣道:“不去!”

瞬間,男人的身體又籠罩過來,将她堵在了牆根。

“真的要現在肉/償嗎?那去醫院就只能下午了,不能等到晚上嗎?”

男人的眼眸含笑,語氣挑逗。

燕爾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這個男人也太自信了吧?

男人不再由着她,拽起她的胳膊就向外走去,她想抽回都沒了可能。

在去往醫院的車上,燕爾回複了鎮定,一貫的冷豔重新回到臉上。

“二少也真是怪異,政府那麽大的項目不能逼你就範,只為還這一刀,倒是連吃牛糞都不怕了。”

燕爾的話裏帶着十足的諷刺。

許致樾知道,她還在記着他說她髒的話。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當時如此沒有修養地說出了那樣的話。即便她還像以前那樣,他們兩個,誰又有資格說另一個髒。

她是跟段鴻熙有過那樣的視頻,但那是段鴻熙耍了手段而已。

而他呢,自始至終都有個孔靈。

雖然當時他們是商業聯姻,結婚時他也講得很清楚,但無論如何,他也背叛了名義上的婚姻。

“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燕爾瞅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沒有回應。

她自然是知道這個男人所謂的道歉是因為什麽,無非是為那句說她髒的話。

到了醫院,醫生是一個比較健談的帥哥。

拆線後,望望燕爾絕美的臉龐,再看看觸目驚心的傷口,直搖頭嘆息。

燕爾用英文跟這醫生交流起來。

燕爾:“怎麽,感到惋惜?”

醫生:“對,上帝應該是嫉妒你的美貌,才會如此對你。”

燕爾:“你們的上帝不是告訴你們不能心存惡念和嫉妒嗎,難道上帝自己也會嫉妒別人?”

醫生被逗笑了,攤開兩手,聳了聳肩。

醫生:“說實在的,這麽漂亮的胳膊留下這麽一道疤,還真是遺憾,将來考慮下整容啦。”

燕爾:“不用。”

醫生:“也是,只要你男朋友不在乎就無所謂了。”

燕爾聽醫生誤會她跟許致樾是情侶,趕緊澄清:“他不是我男朋友。”

醫生毫不在乎自己的誤會,聳肩玩笑道:“原來如此,看來是還沒過關。”

全程一直未插話的許致樾看起來鎮定無比,實則內心洶湧起來。

在以前,大家都只道燕家的燕爾不學無術,飛揚跋扈,燕摯對于自己這唯一的繼承人本也想好好培養,奈何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想送到國外,但據說這燕爾連ABC都不一定能認識,送出去也學不到什麽,況且她自己對于出國深造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如今,她竟然能跟外國醫生交流自如,還開起了玩笑,這讓許致樾有些大跌眼鏡。

其實書外的童顏兒本就是知名外企的白領,別的本事不敢說,拽點英文簡直是小菜一碟。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随便拽的幾句英文給身邊的男人造成了多大的沖擊。

沖擊到許致樾甚至開始懷疑,要麽以前的傳言都是假的,要麽這燕爾隐瞞了些什麽。

出了醫院後,已到午餐時間,燕爾和許致樾便去了一家就近的餐廳。

剛點完餐,燕爾的電話響了,是文淵!

問她有沒有吃午飯,想跟她一起吃,她如實相告,說自己正在吃。

文淵便約了下午見面,見他追得如此緊,燕爾也不好再推脫,便答應了他。

之所以答應文淵,是因為許致樾根本沒有安排,總不能跟他大眼瞪小眼吧?

許致樾知道是文淵來的電話,而且猜的沒錯的話,那文淵是喜歡燕爾的,據他了解,文淵所學的專業與燕氏的技術有些吻合之處,燕摯應該也是大力支持那兩人走到一起的。

心裏有些莫名的情緒,一直擁堵到喉嚨,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下午的時候,燕爾與文淵見上了面。

文淵還是自然不自然地拉住了她的手,俨然已經把她當作了自己的女朋友。

燕爾被他一拉,思緒卻瞬間回到上午在酒店的時候,許致樾親了她,現在想來竟然還有些臉紅心熱。

這一臉紅心熱,便本能地想抽出自己的手,誰知,文淵握得更緊了一些。

整整一個下午,文淵的動作都是極盡親昵,讓燕爾好大的不适應,她忽然感到迷茫起來,到底自己的未來在哪裏?為了避開許致樾,刻意地靠近文淵,真的是一種明智的選擇嗎?

難怪別人都說,世上最理想的事兒無非就是我愛的你,也恰巧愛着我。嫁一個自己愛的,委屈,嫁一個愛自己的,憋屈。

百無聊賴的一個下午終于結束了,毫無疑問,她同文淵一起進了晚餐。

進餐的時候還在想,許致樾到底會幹些什麽?不會已經飛回國了吧?

晚餐結束,文淵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望的她有些發毛。

“燕爾,我聽叔叔說你們明天回國的機票是嗎?”

燕爾點頭。

“今天晚上跟我回家吧?”

果然,男人的深情不是純情,總是帶着目的和欲望的。

燕爾沒有開口,只淡淡地微笑望着他。

這一笑,文淵便知道,是拒絕的意思。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一如既往的溫和。

“好,不急,我們來日方長。”

晚上,兩人又坐了會,燕爾便要求回酒店,文淵将她送了回來。

到了酒店門口,燕爾轉身告辭,說實在的,這種沒有愉悅感的約會真的毫無意義。

文淵卻是戀戀不舍,拽住她的胳膊,拉到門口一角,忘我地親了上去。燕爾閉着眼睛,垂着雙手,任由他單向肆意地揮發激情。

原來,被不同的男人親,感覺是如此的天壤之別。

未得回應,文淵親了一會,也就放開了她。

燕爾跟他擺了下手,算做告辭。

“明天我去送你跟叔叔。”

文淵的臉上難掩興奮。

燕爾點了點頭。

剛進入酒店大堂,還未乘上電梯,微信裏有信息傳來的聲音。

打開一看,又是劉園園的語音。

【燕爾,燕爾,再告訴你個消息,據說許致樾和孔靈是真的已經分手了,媒體估計還不知道這個,所以沒有報道,不過奇怪的是,孔靈被撤掉了許氏産品代言人的身份,許致樾卻又動用了自己的關系,給她找了幾個其他的代言,你說許致樾到底是怎麽想的?】

聽完後,燕爾表情一頓。

孔靈的歷史相比其他女星,并沒有太多致命的黑料,許愛樾掘地三尺曝光出來的東西對孔靈的打擊也不夠力度,所以,一些品牌才會答應許致樾,同意孔靈做代言的吧。

【中國好前任。】

她發了一條文字給劉園園。

劉園園很快跟了過來。

【沒錯,都分手了,還這樣幫孔靈,确實是好前任。】

燕爾按掉手機,不想再繼續聊下去。

心裏莫名的又生出一絲淤堵的情緒。

對于許致樾來說,不是對孔靈沒有感情了,只是男人的尊嚴和驕傲,以及可能的風險,讓他做出了分手的決定而已,否則他又為何會如此幫助那個女人?

刷開房間的門,燈一開,才發現許致樾的行李箱竟然還在她的房間。

看來許致樾是不可能回國了,也是,酒店管理嚴格,未經她的允許,是不可能讓其他人随便進出她的房間的,拿不到行李箱,他又如何走得了?

剛換好衣服,手機響了。

是許致樾!

“看你回來了,我可以去房間了嗎?”

聲音有些低沉。

燕爾望了一眼他的行李箱,輕輕說:“好。”

挂掉電話後,才琢磨過來,剛才許致樾說看她回來了,這麽說,在酒店門口文淵親她的舉動都被他看到了?

聽到敲門聲後,為他開了門。

以為他只是拿行李而已,誰知,進門後便挂起了自己的衣服,仿似要紮根在這裏的意思。

“二少,你這是?”

你打算坐會嗎?

許致樾擡眼望她,帶着隐約的笑意。“怎麽,上午不是說好了,今天晚上血債肉/償的嗎?所以我沒訂房間。”

燕爾一陣哭笑。

“跟別的男人睡完了,現在對于肉沒興趣了嗎?”

他果然是看到了那一幕,以為她勢必跟文淵發生過實質性的關系了。

看他這吊兒郎當故意諷刺的樣子,燕爾便想起他這位“中國好前任”的所作所為,心裏那簇火苗又升騰起來。

再次挑釁地站到男人跟前,揚起下巴,冷笑道:“肉的味道各有不同,我可以做個比較。”

許致樾牽動嘴角,說了句:“我先去洗澡。”

一直目送男人進入浴室,燕爾才将提着的一口氣緩了下來。

難道真要跟他發生點什麽嗎?心裏竟有些顫/抖起來。

既然是瘾,與其日日惦記,不如直接得償所願,說不定一次就膩了,一夜過後,他血債肉/償,他們除卻生意上的合作之外,便從此兩不相欠。

聽着裏邊嘩嘩的水聲,燕爾有些心緒煩亂。

不一會,男人只裹着一條浴巾走了出來,發梢滴着水滴,順着胸膛流下,堅實的胸膛下是有力的腹肌,竟讓她看的有些呆了。

許致樾嘴角笑了起來,很好,她很滿意。

燕爾轉過神來,意識到剛才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

猛然間,發覺男人靠近了她,其獨有的荷爾蒙混合着沐浴液的味道席卷而來,讓她招架不住。

男人低頭在其後肩處,暧昧地問:“你不洗嗎?”

燕爾搖了搖頭。

男人再俯身,聞了聞,笑意更甚。

“你有事後洗澡的習慣?”

燕爾不明所以。

“你的身上沒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終于明白,他的意思是她根本沒有跟文淵睡過,起碼今天沒有。

僞裝起來的氣焰瞬間被他識破并潑滅,燕爾表面鎮定,內心有點慌,看來那個男人無論何時都想占個上風。

不過,即便接着裝,也得扳回一點。

燕爾揚起俏麗的下巴,美眸沉了下來,冷笑道:“對,今天沒吃肉,等你這一頓呢,二少既為還債,且得好好表現唠,一夜過後,留在我胳膊上的傷口再與你無關,你我還是原來的合作關系。”

許致樾眼角暧昧的笑斂了起來,薄唇緊抿,漆黑的眼睛望住她。

燕爾毫無顧忌地回視于他。

忽然,身子一空,竟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被放在床,燕爾只覺心髒砰砰亂跳起來。

許致樾漆黑的眼眸裏噙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或許是感覺到了女人不可遏制的心跳。

書裏的燕爾或許睡過別人,但屢次想爬上許致樾的床而不得,書外的童顏兒做單身狗已久,如今心髒想不亂跳都不行。

她越是緊張,身上的男人貌似越是欣賞起來沒完了,眼眸盯在她的臉上,似是看出水來。

“許致樾,你……”

剛想表達意見,嘴便被堵了上去。

一陣難以遏制的激動湧遍全身,男人的手伸到她的後背處,緊緊抱住了她,燕爾感覺身子僵/硬起來,貝齒緊扣,難以放松。

許致樾放開了她,嘲諷地笑着問道:“燕爾,你真的不會接/吻?”

那麽多年風流不檢點的名聲都不知道怎麽來的,同段鴻熙的那段視頻也是老道的很,現如今身下的女人哪有一絲那種感覺。

又被這男人嘲笑,燕爾有些懊惱,不甘示弱地主動圈住了男人的脖子,迎上他的唇,貝齒開啓,靈巧的舌伸出,與他的纏綿起來,這種感覺真是美妙。

燕爾逐漸放松,在難以言喻的忘我中忘記了最初的忐忑和緊張。

此時的女人,竟覺得此時的她分外妖嬈與魅惑,沒有以前的飛揚跋扈,也沒有近來的冷豔疏離,看他的眼神泛着柔和的光。

燕爾也發現男人漆黑的雙眼裏帶了一絲紅暈,不知道是激情所致,還是洗澡進了水。

今晚,男人像穩控方向的舵手,帶着女人沖過一陣陣浪潮,直到筋疲力盡。

事後,女人拿起浴巾,裹住自己沖進了浴室,滿臉的潮紅。

許致樾望着“落荒而逃”的女人,嘴角彎起了不小的弧度。

他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他很少抽煙,但此時,他想抽一支,因為思緒有些散亂,抽煙會讓人放松、集中。

他真的跟她睡了!

到底是為什麽,他自己都有些迷茫。

或許,真的是不想欠她,只為還那一刀的債;

或許,是因為她主動選擇跟他合作,讓他得到了太多實實在在的東西,他想感謝;

或許,是連日來這個女人表現出的所有的不同,都讓他欣賞;

或許,是因為同孔靈分手,內心的空缺需要有個人來彌補;

或許,不為別的,只是想靠近她,否則何以從中國趕到了美國?

或許,……

他敢肯定,以前他是讨厭她的,讨厭她的人,連同讨厭她身上香水的味道。

可如今,他竟然在兩人的意亂情迷中沉醉無比,他竟然喜歡她身上所有混合的味道。

浴室裏的女人站在花灑下,閉着眼睛,感受溫熱的水沖刷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猶如剛才那個男人落下的wen。

越想,小/腹又是燥/熱起來。

她想過,睡一次,了卻心願,或許就膩了。

誰知,那個男人竟是毒,有些上瘾。

她抹了把臉,眼裏帶了絲絲愁緒,終歸是不能永久在一起的人,她是在玩火!

裹好浴巾,走出浴室,男人于床上擡眼望住了她。

“你還真有事後洗澡的習慣?”

燕爾沒有回答。

待其走到床邊,許致樾發現從浴室裏走出來的女人,臉上重新浮上以往那種高高在上的冷豔性感,他輕輕一笑。

“看小燕總這表情,不會想趕我走吧?我說過,我沒訂房間。”

燕爾上床,鑽進自己的被窩,說了句:“你随便!”

然後背對着他躺了下去。

“今夜過後,橋歸橋路歸路,你我的合作繼續,其他關系就此打住吧。”

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極為平靜。

許致樾哭笑一下,都說男人拔/吊/無情,女人也差不多。

“你跟文淵确定關系了?”

他大腦缺氧般問了這麽一句。

“還沒有,”燕爾頓了一下,“不管你怎麽看待以前的燕爾,但是現在的我和今後的我,都會秉持着一個原則,那就是忠于兩人的關系,如果我已經答應了他,今夜斷不會跟你發生點什麽。”

許致樾默默一笑,不知道為什麽,他相信這個女人所說的。

良久的沉默過後,女人那邊傳來了輕微均勻的呼吸聲,竟然已經睡着了。

主管出力的男人卻興奮異常,毫無睡意,将大燈關掉,只留了微弱的玄關燈開着。

于女人身邊躺下,隔着一層被子,男人閉眼沉思起來,至于想些什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又是男人先醒來,睜開眼睛,猛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是在哪裏,扭頭看到還在睡夢中的女人,睡顏沉靜,昨夜的一切才一股腦湧了上來,腦子被沖的有些亂,心裏也有些燥熱。

“還真是能睡。”

許致樾小聲嘀咕了下,然後下床準備去洗漱。

誰知,外邊響起了敲門聲。

他看了眼床上的女人,睡得毫不顧忌。

以為是服務生,打開一看,雙方均震驚原地。

竟然是燕摯!

燕摯容光煥發,西裝筆挺,看起來早已起床很久了。

反觀許致樾,睡眼朦胧,身裹酒店睡衣,看似剛起床或者被吵醒的樣子。

燕摯不關心他什麽時候起的床,問題是他怎麽會在女兒的房間?

“許致樾,你怎麽會在這裏?燕爾呢?”

這個問題沒法回答,還是讓事實來說話吧,他一擡手,指了下裏邊的床上。

燕摯闊步走了進來,見女兒還在睡夢中。

在回頭看看許致樾的樣子,難道他們兩人……

許致樾被盯得無話可說,聳肩攤手,意思很明顯:你想的沒錯,我們晚上是睡在一起的。

這讓燕摯啞口無言,也實在想不明白。

按說這許致樾是不喜歡燕爾的,即便燕爾對他有情,兩人也早就離婚了,怎麽會又睡到一起去了?

難不成許致樾對女兒施了美男計?難怪女兒決意要将合作的機會給許氏,而不是段氏,看來真是被這個許致樾給蠱惑了。

那為什麽還要同他離婚?而且主動問起文淵?

燕摯感覺一腦門子的問號。

“燕爾,你趕緊起來!”

燕摯走到床邊,想喊女兒起床。

被這樣一吼,燕爾從睡夢中驚醒。

一下子有些懵,看看燕摯,再轉頭看了看許致樾,頓時明白了,昨夜她跟許致樾睡了,今早被老爸捉奸了。

“麻煩許二少先出去一下吧。”

聽燕摯讓他回避,許致樾點了點頭,還沒洗漱就走出了房間,将房門關好後,便在走廊裏随便找地倚着等。

“這到底怎麽回事?”

燕摯有些急切和生氣。

“沒什麽事,您看到的什麽就是什麽。”

燕爾只能實話實說。

如果告訴老爸,許致樾走錯房間,或者說他們只是在房間了聊了聊天,談了談人生,鬼都不信。

燕摯胸口起伏起來。

“燕爾!以前無論你怎麽鬧都無所謂,可是現在,你不能不考慮文淵的感受啊。”

“文淵怎麽了,我又還沒答應他。”

燕摯無言以對,語氣稍稍緩了下來。

“你知道,他答應回國,很大原因在你,他覺得從你的身上看到了希望,在他要回國的節骨眼兒上,你能別整一些幺蛾子出來嗎?

還有,你不是說對許致樾已經斷了心思嗎,怎麽又跟他搞到一塊去了?是不是他也是通過這美男計從你手裏弄到的那合同?”

燕爾“噗嗤”笑了出來,老爸的想象力真夠豐富。

“真不是您想的這樣。”

“那你們這到底是……”

燕爾吊兒郎當起來:“我跟他只是睡一下的關系,您放心,我不會去愛他,更不可能嫁他。”

燕摯扶額,頭大了。

雖說他燕摯也不是完全的潔身自好,燕爾的媽媽不在了,他沒打算另娶,但人總是有生理需要的,他的身邊也有些女人,但像女兒這樣沒有章法,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要死要活嫁給他的人是你,後來想離婚的也是你,現在倒好,婚離了,還跟他睡一起,你到底怎麽想的?”

燕爾也扶額。

被老爸這麽一說,好像她還真是不怎麽靠譜,她也不知道自己跟許致樾的關系到底是怎麽了。

燕摯也不想再糾結。

“記住,文淵不是別人,我已經把他幾乎當兒子看待了,你不能欺騙他,傷害他,如果想好了,跟他确定關系,那你不但要跟許致樾斷了,最好跟其他男人也把關系斷了。”

燕爾撇了下嘴,除了許致樾哪有其他男人了。

“您放心,我不是沒有原則的人,如果我真的答應了文淵,我肯定會忠于我們的關系,但現在我沒有答應他,所以我是有自由的吧?即便您是我老爸,您也不能幹涉我的自由吧?我不也沒幹涉您嘛,所以彼此彼此。”

燕摯被一口噎住了。

“那你告訴我,關于文淵,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前些天這丫頭給他打電話主動問起文淵回國的事兒,還答應跟他來美國,他以為她應該是對文淵動了心思的了,誰成想,這冷不丁地跑到美國跟許致樾睡到了一起。

燕爾沉默了一會,輕聲道:“我現在還沒想好。”

燕摯搖頭嘆息。

“好了,你趕緊收拾收拾,去吃個早餐,一會文淵過來,送我們去機場。”

燕爾只得點了點頭。

出了房間後的燕摯看到許致樾還在走廊裏站着,便走了過去。

表情嚴肅地看着他,“許致樾,雖然你是晚輩,但在很多方面我還是挺欣賞你的。男人有野心,有抱負,都不是壞事兒,但不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尤其是不能利用我的女兒,否則我絕不饒恕!”

許致樾點了點頭,微笑道:“燕總誤會了。”

他跟燕爾的關系,實在也确實無法解釋。

回到房間,燕爾已經洗漱完畢。

“燕總興師問罪了吧?”

許致樾随口問道。

“你沒被問罪嗎?”

燕爾不相信老爸不對許致樾“警告”點什麽。

許致樾微微一笑,這還真是個通透的女人。

燕爾看了下許致樾的行李箱,慵懶地說道:“二少自行安排吧,一會文淵會過來送我跟我爸去機場,我不想讓他看見你。”

許致樾眉頭微蹙,心裏湧上一絲不太好的滋味。

“你……不是說跟他還沒确定關系嗎?”

燕爾聳肩一笑,這個男人竟然喜歡較真和咬文嚼字。

“很快!”

許致樾望住了她的眼睛,非常肯定地語氣道:“你根本就不愛他!”

燕爾表情一頓,然後冷笑起來:“世上哪有那麽都的你情我願,我不愛他,但是他愛我,這就夠了,愛一個人太苦,不如被愛來的讓人愉悅。”

愛一個人太苦!

許致樾內心有些波動,眼前這個女人愛過他,從未得過他的回應,确實夠苦的。

她說昨日事如同昨日死,她已經收回對他的感情,以後不會再愛他,或許就會少一點苦了吧。

“我去洗漱。”

許致樾鑽進了衛生間。

洗漱間,頗有些心不在焉,不出意外的話,燕爾和文淵應該很快可以确定關系,想到這些,他心裏好似被什麽堵塞起來。

文淵将車停到了酒店門口,然後上樓幫燕摯和燕爾提了行禮。

他打算親自開車,燕摯帶來的助理坐在副駕駛位置,而燕爾與老爸燕摯便坐到了後座。

車子還未發動,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酒店裏閃了出來,直奔他們的車子。

竟然是許致樾!

燕爾扶額,讓他單獨行動的,這人什麽時候開始聽不懂人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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