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平兩端的男人
天平兩端的男人
望着女兒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燕摯嘆氣起來。
目前的情況來看，女兒對文淵估計真沒男女那方面的心思，他能看出來，文淵自然也能猜出來。
他不想逼迫，一切決定權在她自己的手裏。
而且，現在沒有想法，說不定等着文淵回來，兩人交往着就産生感情了。
無論如何都比去倒貼着那許致樾要強。
燕爾上樓後，先去沖了個澡。
水嘩啦啦流在身上，有一絲不真實的感覺，低頭一看，紅紅的印子綻放在胸前，全身竟然再一次燥熱起來。
燥熱過後便是煩躁。生活真是扯淡，許致樾跟她睡，但對她沒有愛。他跟孔靈分了手，卻其實還在愛着孔靈。而她呢，拽出文淵，卻無法心靈相通。
這是燕爾的矛盾。
第二日一大早，燕爾還沒睜開朦胧的雙眼，便接到了許致樾的電話，約她中午一起吃飯。
燕爾無語而笑，這男人不會昨天晚上真沒盡興吧？今日又有什麽由頭再約呢？
中午兩人一見行面，燕爾便好奇起來。
“二少，可是有事？”
她自然知道，這個男人不會無緣無故約她，能無緣無故約的只能是知心朋友或者男女朋友，他們都不是。
許致樾低笑不語，将菜單遞給了她。
意思很明顯，先點餐。
燕爾點了餐，待服務生離開後，她又将詢問的眼神抛向對面的男人。
許致樾不再賣關子，而是直接将一個房産證推到了她面前。
“這是什麽？”
燕爾不明所以。
“昨天晚上答應你的事情。”
老爸看上的那塊地的産權證？
這許致樾效率也太高了吧？
老爸努力了很久，那塊地所有者都不肯松口，許致樾是怎麽搞到的？
“說一下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以她的判斷，應該有點貓膩，不可能許致樾的面子和能力就比老爸大多少。
果然，許致樾聳肩一笑，就知道什麽事兒都瞞不過這個女人，以前他覺得女人還是笨一些為好，現在忽然發現，與聰明女人打交道倒是輕省多了。
“這是一早我找人買下的。”
燕爾一愣。
随即隐約笑了起來。
敢情這段時間老爸操心個沒完沒了，其實背後一直在和許致樾過招？
“這個地方與你燕氏的另一塊辦公基地相鄰，我就知道燕總總有一天會打這個地方的主意，然後便早早買下了它。”
燕爾點點頭。
“那二少企圖的是什麽呢？”
她覺得做二道販子，将這個地方買下來，再倒賣給燕氏，或者租給燕氏，應該不是許致樾的興趣所在。
“本來只是想作為一個籌碼而已。”
原來如此！
想必他們離婚以後，政府項目的事兒給這許致樾留下了心理陰影，知道與燕氏唇齒相依，自然要做好打算，找到制衡燕氏的籌碼，萬一哪天燕摯或者燕爾不高興了，終止與許氏的合作，他也好有點砝碼去談判。
燕爾展顏一笑，“那二少如今拿出這個籌碼，可是要得到什麽？”
她不認為現在他有需要制衡燕氏的事情。
見許致樾一直淺淺地笑着，并不回答她，燕爾好似明白了什麽。
“我會在帕戈酒店開好房，随時恭候二少的到來。”
她想的是，沒想到自己也有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機會。
許致樾表情一頓，然後哭笑起來，在這個女人的心裏，他們還真成了炮友關系。
“我要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
那應該是合作上的訴求。
“最近有什麽生意是需要燕氏的配合的？”
許致樾繼續搖頭。
這讓燕爾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我的條件是，你跟我正式交往！”
許致樾的表情語調都異常堅決。
正式交往？
燕爾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是合作，不是約炮，是交往！”
許致樾強調。
燕爾一下子呆滞起來，這真有些超出她的思維和感覺範疇了。
許致樾看出她的驚奇，淡淡笑了。
燕爾卻跟着冷冷地笑了，約炮只要彼此爽就行，合作只要守法守規矩講誠信就行，但交往……需要的東西太多。
不過，扪心自問，聽到許致樾剛才的話，她竟然心裏湧起一絲雀躍。
“二少開玩笑了。”
在她的心裏，實在找不出許致樾想跟她交往的理由，若說為了兩家的合作，即便他們離婚了，合作仍然在進行，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呢？
而且，她不相信許致樾已經完全從感情上放棄了孔靈。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此時許致樾的表情和語氣确實聽起來挺認真。
燕爾搖頭一笑，沒有回應。
許致樾知道此時他要不到一個答案，他也不想逼迫太緊。
兩人吃完飯，各自開車回了。
一路上，燕爾的心情是複雜的，沒有聚焦點。
忙碌了一下午，回到燕山別墅，剛洗完澡，老爸燕摯便回來了，看起來異常高興的樣子。
“什麽事兒這麽高興，中獎了？”
燕爾揶揄老爸。
燕摯哈哈笑了起來，“這事兒可比中獎要重要多了。”
見燕爾疑問的眼神，燕摯也不想逗她，便直接道：“我們那塊研發基地的事兒搞定了，趕緊着手準備，等着文淵一回來，就可以直接過去住持工作了。”
許致樾竟然這麽快？！
問題是他拿出這個作為想交往的交換條件，她還沒有給予答複，他便已經給了？真不知道那人心裏怎麽想的。
“也真是奇怪了，以前談了那麽多次，對方就是不松口，我們給出的條件已經是一讓再讓，還是談不攏，今天竟然主動找上了我們。”
燕摯還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想必是找不到比我們給出的條件更好的了。”
燕爾聳了聳肩，淡淡問：“對方是哪家的人？”
她故意這麽一問。
燕摯只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并不了解底細。
看來許致樾并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讓燕摯知道背後是他，說不定就不接了。
燕爾上樓，回到自己房間，掏出手機，想留個微信信息給許致樾，最後想了下，還是撥了電話。
“二少，什麽意思，可是施壓？”
聽不出她的語氣是生氣，還是玩笑。
許致樾沉沉的聲音傳了過來：“不是，燕爾，我只是不想跟你再向以前那樣接觸了，我不想我們只有利益的交換以及那種赤/裸裸的關系。”
“哼，”燕爾冷笑一聲，“二少有沒有想過，你即便跟我爸已經把合同簽了，也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我不知道二少為什麽忽然有那樣的提議。”
她指的自然是他提議想交往的事兒。
“我不會再跟你聯姻，更不會充當你分手後感情空虛的替補品。”
燕爾的語氣嚴肅起來。
電話的那頭，一陣沉默。
沉默過後，許致樾的聲音再次響起：“燕爾，都不是。”
“那是為什麽？”
“因為……你已經勾起了我所有的興趣，我不想我們的關系再繼續在偏頗的方向上走下去，我想光明正大地去交往。不要答應文淵，你根本就不愛他，別為難自己。”
呵，這丫什麽意思，“你覺得我不愛他，還愛着你是嗎？”
“不，我已經沒有這樣的自信，但是……燕爾，給我們一個彼此的機會，也許我們才是最合适的。”
燕爾仍然沒有給予肯定的答複，但是因為有了這個電話，她竟然半夜失眠。
穿到這書裏來，身體還是燕爾，但其實心早已是另外一個人，在這個過程中，或許真的有些什麽吸引了許致樾，但是她不确定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真摯程度有多深多誠實。
不過……有一點許致樾說的對，她自己也很确定，她确實不愛文淵，真的要與他共度一生嗎？
果真如此的話，或許真的畢生都不會有多少歡愉可言。
翻來覆去，直至下半夜才漸漸進入夢鄉。
第二天醒來，頭有些沉，失眠多夢所致。
老爸已經早早離開了燕山別墅，應該是趕往新拿下的研發基地現場了，迫不及待地想趕緊收拾裝修，迎接文淵。
燕爾捯饬一番，吃了早餐，便趕往燕氏本部。
對于燕氏的員工來說，他們這位小燕總，以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是不知道哪天忽然改了性，對待工作出奇的努力起來。
上午，剛處理完手頭的幾項工作，聽到手機有微信提示。
拿起一看，是劉園園！
還是給她留的語音。
【燕爾，你看今天早上的新聞沒有？】
她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麽新聞，劉園園的第二條語音就發了過來。
【許二少發了聲明，宣布同孔靈已經正式分手，以後兩人只存在業務合作關系，別的再無其他。孔靈那邊也回應了，承認了這一聲明的可信性。】
許致樾發了聲明？！
燕爾表情頓了頓。
按說孔靈是不想分手的，不知道許致樾跟她說了些什麽，讓她能夠主動承認分手的事實。
在被黑的時候，如果宣布這一消息，确實對孔靈是雙重打擊，但《迷途》的女主角給了她，代言仍然有好幾個，讓粉絲和網民都感覺她的影響力和商業價值仍然不可小觑，黑她的聲音慢慢式微，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許致樾宣布分手的事實，也不算雪上加霜。
在燕爾想來，許致樾如此着急地宣布同孔靈分手的事兒，除卻使兩人的關系更加明朗之外，最重要的應該是做給她看，無非還是想讓她答應交往的要求。
即便孔靈有心想去挽回什麽，也只能無計可施，許致樾這個男人，狠心起來，是不會在乎你的心思的。
先是無條件地将那塊産業給了燕氏，又接着宣布同孔靈分手的事實，都是在向她表明心跡而已。
不可否認，燕爾又一次心緒煩亂起來。
許致樾像是個可怕的獵物，她想獵取，卻又不敢靠近。
而文淵呢，對她來說，現在猶如無害的綿羊，安全卻沒勁。
正心煩意亂，老爸燕摯的電話打了進來。
“跟我一起去看看那個地方？”
正好出去散散心，燕爾便答應了。
到達以後，燕摯顯得很興奮。
以前燕爾知道這個地方，也多次路過，但此次詳細地轉了轉，發現還真是不錯。
“這建築風格非常适合我們，外觀不用動，裏邊的裝修本來也不錯，我們只要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正式進駐辦公了。”
燕摯的語氣難掩高興。
燕爾也有同樣的感覺。
離着燕氏如此之近，以前沒有規模擴張的需要，所以無論是老爸，還是她，都沒人關注過這裏，沒想到許致樾竟然先他們一步，搞到了手。
“爸，您想買，還是租？”
“你的建議是什麽呢？”
燕爾當然是希望租，因為馬上會有用錢的地方。
“我覺得還是租吧，可以簽訂長期的租賃合同，備用資金不能太緊張。”
燕摯深深地看了女兒一眼，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先租。”
關于想吃掉段氏的事兒，是她和許致樾的合作，老爸并不知情，而且沒猜錯的話，老爸根本沒有打段氏的主意。
果然，燕摯說道：“我們燕氏的優勢在于研發，應該在人才方面加大投入，而不是這種固定的資産。”
“文淵回國，就來這邊住持工作，如果你們早點把關系确定下來，可以的話，早點把婚結了，他負責這邊的研發，你負責原來那一攤，說不定我就可以做甩手掌櫃了。”
燕摯對未來的憧憬很美好。
燕爾心裏忽然像是被堵了一下。
有些話想說，但又怕破壞了老爸的心情以及此時的氣氛。
巧合的是，在他們回去的路上，正好文淵将電話打到了燕摯的手機上，兩個男人興奮地規劃着未來的前景，聊的樂此不疲。
燕爾頓覺壓力倍增，是她給了他們希望，她害怕這個希望越大，讓她越是無法招架。
燕摯讓燕爾也跟文淵聊了幾句，才挂斷了電話。
見燕爾忽然情緒低了下來，燕摯不明所以。
“怎麽了，女兒，不高興嗎？”
燕爾搖了搖頭，現在她不知道該如何跟老爸開口。
“晚上我請您吃飯吧？您有別的約嗎？”
如果到晚上，總還有幾個小時緩沖的時間。
燕摯欣慰地笑了，“好啊，我女兒請我吃飯，我自是要推掉其他約的。”
他總覺得自己這女兒越來越上道了，以前他想找機會一起吃飯，這丫頭都未必給他機會，現在竟反過來了，要主動請他吃飯。
到了晚上，燕爾根據約定的時間，準時到達帕戈餐廳。
而燕摯早已經等在那裏了，看起來高興的很。
整整半天，燕爾都在琢磨和組織語言，一直在想該如何向老爸開口。
此時，于老爸對面坐下，先點了餐。還是先讓老爸吃飽再說吧，如果知道了她的想法，他真擔心老爸食不下咽了。
見燕摯吃個差不多，燕爾終于還是開口了：“爸，如果我做出一些不太好的決定，您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對我失望？”
她如此廢話地開場了。
燕摯斂了笑意，稍微一頓。
“那要看是什麽事兒了。”
燕爾一時語塞。
燕摯笑了笑，“以前你讓老爸失望的次數可是數不勝數了，現在倒不忍起來？沒事兒，說說吧，老爸承受得起，也想得開。”
燕爾無語一笑，這燕摯還真是被自己那個女兒折磨的心髒強大了。
“爸，”燕爾有些難以啓齒，“我……不喜歡文淵。”
燕摯眼眸漸深。
适而點了點頭，“我知道，不過，有些感情是可以培養的，老爸不想逼你，只是建議你給文淵，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所謂的日久生情，是在不知道真正的感情是什麽樣子的前提下，如果體會了別樣的感情，又如何去跟別人接觸呢？再說了，您說的這個機會，對于文淵來說，代價太大了，如果我不答應他，他可能就留在美國了，可能會有更好的發展，但如果他回來了，将來我還是沒法真正接受他，豈不是會讓他恨上我，甚至恨上您？”
燕摯的眼眸又深了一層。
“如果現在跟他說清楚，就不會有将來的悲劇，我也不至于會讓自己有太大的壓力，只是對于您來說，我又讓您失望了，新的研發基地可能要尋找其他的負責人，您一時半會也不可能退休得了。”
燕爾說得很嚴肅，燕摯知道她不是開玩笑。
燕摯感覺心也沉了下來。
他不是怕女兒不喜歡文淵，不接受文淵，他怕女兒還是要做出以前那樣錯誤的選擇，走上錯誤的路。
“還是忘不了許致樾？”
燕爾瞬間擡頭望向老爸，姜還真是老的辣，自從跟許致樾離婚後，她沒有再表現出什麽，老爸竟然一下子便能判斷的出來。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燕摯低沉道：“以前你糾纏着許致樾，老爸支持你，因為老爸說過，人都有個執念。但當時為什麽要放手？既然放手了，為什麽又要再回頭呢？有執念的人，能活出自己心裏的意義，但注定會累。”
燕爾莞爾一笑，有執念的人相同，但是心已不同。
過去的燕爾沒有得到過許致樾的愛，或許現在的她可以。
“爸，有些事情可能跟您想的不太一樣。”
燕摯表情一頓，适而笑了。
“老爸支持你的選擇，不過最終還是你自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起責任，而且還要足夠的勇氣和心理去應對将來的一切。”
燕爾點點頭。
老爸說的沒錯，重新選擇許致樾，她的心裏同樣是沒底的，她不知道将來是其樂融融，還是再一次分離的傷害。
但是她想去嘗試下，不管将來如何。
而文淵，或許能給她确定的未來，但那個未來對她來說是沒有光的。
“需要老爸去跟文淵說嗎？”
女兒一直是捅窟窿的，而他是補窟窿的。
燕爾搖頭，笑了笑，看來這燕摯還是不相信她敢做敢為的精神。
“不用，我自己來。”
燕摯牽動嘴角，女兒真的懂事了，處理問題也成熟了許多，只是感情上，真被許致樾給繞進去了。
這是他的遺憾，他是真的希望女兒能夠跟文淵走到一起，對于父親來說，女兒的婚姻是安全的才是最放心的。
但他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對于年輕人來說，可能要的不是安全，是心動的感覺。
燕爾沒有遲疑，将電話打給了文淵。
文淵接到她的電話，确實是無比高興的，因為這個女人很少主動跟他聯系。
他興奮地重複着說過無數次的話：“燕爾，我馬上就要論文答辯了，你知道我有多激動嗎？”
文淵想回國的迫切，隔着信號，燕爾都感覺得出來。
因為知道他迫切的原因，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你怎麽不說話？”
電話那頭的文淵有些疑惑。
做事也算利索的她，知道此時不能猶豫和遲疑，這關系到文淵的選擇，以及他的将來。
或者說，她不想欠他太多，更不想拿着他的感情蠱惑于他。
“文淵，我以前就說過，好男兒志在四方，其實，對于你所學的專業來說，留在美國才能有更好的條件，你在美國會有更好的選擇。”
那頭沉默了。
文淵是博士，但不是讀書讀傻了的博士，相反，他很聰明，自然明白燕爾這話是什麽意思。
燕爾頓了許久，見那頭的文淵沉默，才繼續開口：“對不起，文淵，雖然我們沒有血緣，但是我也只能把你當哥哥，我們不可能有其他方面的感情發展。”
她本來還想說，你現在重新做出選擇，完全來得及，沒必要一定回國。
但是，她知道，即便她不這樣說，文淵也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我聽燕叔說，新的研發基地已經找好了？”
文淵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轉移了話題。
于是，燕爾同他再聊了些無關緊要的，便挂了電話。
電話挂斷以後，輸出一口氣。
不管文淵接受還是不接受這樣的結果，她都感覺輕松起來。
原來，男女的感情也是不能強求的，前一段時間跟文淵刻意的接觸，終是為難了自己。
接下來的幾天，燕摯從不過問，但是僅憑直覺，他也知道或許女兒已經對文淵說過些什麽了。
在他的心裏，對于女兒，自是疼愛有加，對文淵，雖沒有血緣，但也極為欣賞，本來兩人結合，對于他來說，真是一大喜事，可惜，最終還是遺憾收場。
女兒的人生是她自己的，路也要自己選，自己走下去，他作為父親，又怎好逼迫，再說，他這個女兒，即便已經懂事很多，也不可能完全屈服于他的逼迫，他是知道這一點的。
前幾天，他問女兒是不是仍然忘不了許致樾，女兒沒有否認。
許致樾那頭呢？對女兒到底是什麽态度？按說許致樾對女兒應該是沒有什麽感情的，但是卻讓他撞見，他竟然跟女兒在美國的時候睡到了一個房間裏。
不行，他必須得去探探許致樾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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