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雙星

第57章 雙星

小宮女正在低頭澆花, 不遠處的夥伴忽然靠了過來,神神秘秘地問:“哎,你昨天晚上有沒有看到雙星落呀?”

聞言, 小宮女擡起頭來, 不由得有些茫然:“什麽雙星落?”

見她流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來,夥伴挑了下眉,繪聲繪色地跟她描述道:“就是昨天晚上, 東南邊有兩顆星星落了呀, 那兩顆星星可亮了,我在屋子裏沒出來, 都能看到那光呢,耀眼得把屋子都照亮了,簡直跟忽然白天了一樣。”

聽到夥伴這樣說, 小宮女不禁皺了皺眉, 顯然很不相信的模樣:“你也太誇張了吧,我怎麽不知道昨天晚上, 忽然跟白天一樣了?你說的是什麽時辰?”

夥伴見她滿臉都寫着懷疑,立刻為自己澄清道:“大概是亥時的時候吧,我可沒騙你哦,不信你問問其他人,大家可都看到了呢。”

頓了頓, 夥伴又神神秘秘地湊近了小宮女的耳畔,低聲道:“不過,我記得, 上一次雙星落, 應該是宣仁皇後生下龍鳳胎的那年吧?難道……”

話說了一半, 她就停住不說了, 意有所指似的。

小宮女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又想到最近的傳聞,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夥伴,滿臉驚訝與恍然。

“天吶!你的意思是……”

……

慈寧宮裏,太後娘娘将案上的佛經又掀了一頁,臉上的神情寧靜安詳,孫姑姑從殿外走了進來,太後娘娘移開視線,輕輕地看了她一眼。

孫姑姑向太後娘娘福身行禮之後,垂着頭,恭敬地問道:“太後娘娘,人都在殿外候着呢,現在可要見?”

聞言,太後娘娘點了點頭,答應道:“嗯,召她們進來吧。”

花枝招展,争奇鬥豔的美人們走進殿中,或豔麗,或清冷,個個袅娜多情,真是淡妝濃抹總相宜。

但太後娘娘卻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孫姑姑察覺到太後娘娘的不耐與厭倦,連忙讓她們都退下。

果不其然,太後娘娘對孫姑姑選的這些美人,一點都不滿意。

眉心皺得厲害,太後娘娘有些惱火道:“一個一個那邀寵獻媚的狐媚模樣,眼睛裏的精明跟算計都要溢出來了,都是些什麽東西,別說太子了,就是哀家都看不上眼!”

孫姑姑聽出太後娘娘的怒意來,連忙惶恐地跪倒在地,告饒道:“奴婢無能,還望太後娘娘恕罪。”

看到孫姑姑誠惶誠恐的模樣,太後娘娘沒說話,只是神色越發不耐煩,顯然是覺得她辦事不力。

心裏暗暗叫苦,孫姑姑硬着頭皮,為自己辯解道:“可是,太後娘娘,這已經是奴婢命人尋找了許久,方才找到的跟那個狐媚子有幾分相像的适齡女子了。”

聽孫姑姑這樣說,太後娘娘雖然心裏餘怒未消,但也明白這件事不能急于一時。

無可奈何之下,她也只好忍着不耐與厭倦,點頭道:“罷了,繼續找吧,哀家就不信,找不到跟那個賤人長得像,又肯聽話的了。”

聞言,孫姑姑在心裏嘆了一口氣,仍舊忍不住有些發愁。

猶豫片刻,她終于鼓起勇氣,對太後娘娘道:“娘娘,奴婢覺得,咱們還是另尋些容貌姣好的女子來分寵吧,畢竟……畢竟那個狐媚子長得實在太漂亮,其他女子在她面前,都只能是畫虎不成反類犬,而且……而且她那雙紫色的眼睛,也實在難以尋覓到一模一樣的……”

孫姑姑還沒有說完,話就被太後娘娘給打斷了。

只見太後娘娘皺着眉,眼睛盯着孫姑姑,重複了一遍她的話:“紫色的眼睛?”

雖然一頭霧水,但孫姑姑還是點了點頭,對太後娘娘道:“是啊,那個狐媚子的眼睛,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看不出來什麽來,但在陽光底下,卻透着紫色,跟琉璃一般,奴婢也是無意之間,方才發現她的眼睛有些不同的。”

聽孫姑姑說罷,太後娘娘的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帶着冷意的笑容來,眉眼之間的煩悶,在一瞬間好像也煙消雲散了。

只見她點了點頭,冷笑道:“呵,紫色的眼睛,倒是讓哀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孫姑姑仍舊滿臉茫然,百思不得其解,太後娘娘對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先把手頭上的事放一放,哀家有別的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遲疑地走過去,孫姑姑問道:“太後娘娘,您說的是……”

讓孫姑姑彎下腰去,太後娘娘附耳對她說了句什麽。

聽罷太後娘娘的耳語,孫姑姑滿臉震驚,不可置信地說道:“太後娘娘,您是懷疑……可……可這怎麽可能呢?”

太後娘娘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冷笑着反問:“怎麽不可能呢?”

孫姑姑的嘴唇動了動,正想再說些什麽,殿外卻忽然傳來一道歡快的聲音,人未到,聲先至。能在慈寧宮這麽放肆,又不在意規矩的,也只有嫣華公主了。

眼眸彎彎地走進殿裏,嫣華公主對太後娘娘福了福身,笑道:“給皇祖母請安。”

看到嫣華公主,太後娘娘的眼睛裏不由得浮現出一抹笑意來,她挑了下眉,有些詫異地問道:“昭昭,你怎麽來了?”

嫣華公主聞言,佯怒地嗔怪道:“皇祖母這是什麽話?難道您一點都不想孫女嗎?孫女可是很想您呢……”

說着,她作勢轉身要走,嘴裏念叨着:“哼,那孫女走了。”

太後娘娘不是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但卻很喜歡這個漂亮的,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或許沒人告訴過嫣華公主,其實,她的模樣,與她的祖父很是相像,或許,太後娘娘對她這樣寵溺,也有這個原因吧。

站起身來,太後娘娘拉住作勢要走的嫣華公主,與她坐在一起,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耳朵,語氣裏滿是無可奈何的縱容。

“你這個小丫頭,可真是個促狹鬼,你哪只耳朵聽到哀家說不想你了?你能來看哀家,哀家歡喜還來不及呢。”

說着,太後娘娘拍了拍嫣華公主的肩膀,讓她站起身來,笑着又道:“快讓哀家看看,又長高了沒?”

嫣華公主聞言,有些氣鼓鼓的,只聽她嘀咕道:“皇祖母,孫女早就及笄了,是大人了,不會再長個子了。”

“盡瞎說。”

見嫣華公主不肯站起來,太後娘娘也不強求,擡手憐愛地用帕子擦了擦她額角的汗水,太後娘娘忍不住唠叨道:“瞧你這一腦門的汗,又到哪裏瘋去了?還大人呢,大人可不會整天闖禍,也不會大熱天的,颠颠地滿皇宮地跑。”

嫣華公主笑着依偎進太後娘娘的懷裏,雖然滿頭是汗,但太後娘娘竟也沒有推開她,只聽她為自己解釋道:“我沒滿皇宮跑,剛剛我是到卉苑去了。”

太後娘娘聞言,手上為她擦汗的動作似是頓了一下,旋即,她漫不經心地問:“卉苑?你到哪兒幹什麽去?想要什麽花兒,讓宮人們送到你宮裏不就行了。”

嫣華公主聽太後娘娘這樣問,不禁笑了一下:“我去找菀菀了,今年的生辰宴,我想邀請她參加。對了,皇祖母,你知道嗎?菀菀好漂亮啊,而且性子也很可愛,如果不是哥哥喜歡她,我都想把她調到我宮裏去了,每天看她一眼,都覺得賞心悅目,心情很好,那多好啊。”

聽到嫣華公主這麽說的太後娘娘:“……”

見太後娘娘不說話,嫣華公主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眨了下眼睛,問道:“對了,皇祖母,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好多漂亮的女郎,她們是幹什麽的呀?”

太後娘娘掩了掩眼睛裏閃過的厭煩,對嫣華公主笑道:“那是哀家幫你太子哥哥選的美人,你瞧着怎麽樣?”

聞言,嫣華公主誠實地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她們身上的香味太濃了,我聞着就頭疼,所以趕快離她們遠遠的,都沒怎麽仔細看。”

說着,嫣華公主皺起了眉頭,拉着太後娘娘的袖子道:“皇祖母,您怎麽能這樣呢?太子哥哥肯定不會碰其他女人的,而且……而且這件事若是讓菀菀知道了,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又聽她說起秋菀來,饒是太後娘娘最喜歡嫣華公主這個孫女,此時此刻,臉上的神色也不由得有些沉了下去。

神情有些淡,太後娘娘對嫣華公主道:“你太子哥哥馬上就要回來了,那個狐媚子懷着身孕,總不能一直霸着你太子哥哥,不讓他寵幸別人吧?”

嫣華公主聞言,不由得嚷了起來:“那皇祖母怎麽知道,太子哥哥一定會寵幸別人呢?說不定,哥哥他就喜歡被菀菀霸着呢!”

“嫣華,你……”

太後娘娘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嫣華公主見她顯然心情不虞,伸手抱住她的手臂,撒嬌似的晃了晃。

只聽嫣華公主道:“皇祖母,您就別再亂點鴛鴦譜了,好不好?我雖然年紀小,也從來沒喜歡過誰,但卻也能看得出來,太子哥哥只喜歡菀菀一個人,不然也不會兩年多了,一直不肯寵幸其他的美人。他只喜歡菀菀,菀菀也只喜歡他,活在這世上,能有一個跟自己心心相印,矢志不渝的愛人,這多難得呀,您就成全他們,別給他們添堵了,好嗎?”

太後娘娘看到嫣華公主眼睛撲閃,神色懇切的模樣,不禁嘆了一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有些嗔怪:“淨說孩子話。”

看出太後娘娘并沒有将自己的話聽進心裏去,而只是覺得自己很幼稚,嫣華公主有些不服氣:“哼……”

眼睛轉了轉,嫣華公主正想再說點什麽,殿外忽然跑進來了一個張皇失措,滿臉悲色的小內侍。

太後娘娘向來讨厭這種沉不住氣,沒規沒矩的宮人,看到整張臉上都寫着慌亂的小內侍,她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不耐地問道:“怎麽了?慌慌張張的。”

小內侍“撲通”跪倒在地,眼淚也簌簌直落,砸在地上。但好歹還有一點理智,他擡起頭來,看了看殿裏侍候着的其他宮人,嘴唇顫抖,卻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認出這個涕泗橫流的小內侍是自己安插到宣室殿的線人,太後娘娘側頭,對站在身旁的孫姑姑使了個眼色,孫姑姑會意地帶着其他宮人退出了殿裏。

但許是因為事态嚴重,在場的所有宮人都退下了,小內侍擡頭看了一眼太後娘娘身旁的嫣華公主,模樣卻仍舊有些嗫嚅。

“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耐心全無,打斷了他的話:“公主不是外人,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看上去,小內侍真的很怕太後娘娘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驚怒之下,會拿自己這個送信的人當出氣筒。

只見他一面抖若篩糠,一面如喪考妣地哭道:“太後娘娘,不好了!清州快馬傳來了消息,昨日清州忽然暴雨,又鬧起了洪災,太子殿下他……他不慎落水,被洪水卷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小內侍一語未畢,就被一道珠串落地的清脆聲響所打斷,嫣華公主看着聽到這個消息,昏厥了過去的太後娘娘,聲音裏滿是哽咽與慌亂:“皇祖母!”

而此時此刻,宣室殿裏。

陸澈走進宣室殿,神色如常,但心裏卻實在不明白,為何今日皇上會破天荒地召自己前來。

畢竟平日裏,皇上可是連多看他一眼都嫌煩的。

垂首斂目,也收斂下眼睛中翻騰的情緒,陸澈對皇上行禮道:“兒臣參見……”

一語未畢,陸澈的話,就被一件忽然飛過來的東西所打斷。

那件東西砸在陸澈的額角,是冰涼,堅硬,又沉重的觸覺,那一瞬間,他只覺得疼痛的同時,眼前黑了黑。

片刻之後,陸澈感覺自己的額角,有什麽溫熱的液體在順着自己的臉龐流了下來,好不容易,他才維持住自己的意識,穩住自己有些搖搖欲墜的身形。

看着落在地上的,沾染了自己的血跡的硯臺,陸澈的心裏寒冷得像是二月河裏的冰塊,他實在是忍不住想冷笑。

擡起頭來,看向憤怒得簡直要怒發沖冠的皇上,一瞬間,所有被陸澈積壓在心裏的陳年舊恨湧上心頭,所有陰暗的,惡意的情緒,也被無限放大。

可是,不等陸澈開口,譏諷地問皇上是發什麽瘋,皇上咄咄逼人的诘問,就已經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

“陸澈,你這個混賬東西!你想死是不是?!”

額角的疼痛,與不知所以的責罵,讓陸澈心裏的惡意與冷戾空前膨脹,他冷笑着諷刺道:“兒臣不知道又做了什麽讓父皇惱火的事,還望父皇能讓兒臣死,也能死個明白。”

皇上看到陸澈冷漠地對抗自己的模樣,又痛又怒的心裏,更是被撒了一把鹽,澆了一桶油,他咬牙切齒地問道:“你還有臉問?朕問你,你在清州做了什麽?朕告訴你,這次如果沅兒真的出事了,朕真的會将你千刀萬剮,給他陪葬!”

聽到皇上近乎歇斯底裏的嘶吼,陸澈臉上的那抹冷笑,卻一點一點地消退,直到再也看不到。

他心裏覺得今天的這場無妄之災簡直好笑到了極點,但臉上,卻無論如何都流露不出來一絲半點的笑容,哪怕是冷笑。

明明已經不抱有任何期望了,可是,還是難以避免的,會覺得自己可悲啊。

殷紅的血液,順着陸澈面無表情,清冷如玉的臉龐,緩緩流下,半晌,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響了起來。

真奇怪,心裏分明是憤怒的,可他的聲音,卻仍舊可以這麽平靜,平靜得近乎麻木。

“父皇在說什麽,兒臣完全聽不明白。”

在皇上眼裏,陸澈這副半死不活,裝傻充愣的模樣,簡直讓他恨之入骨,他諷刺地切齒道:“繼續裝,你知不知道,朕最讨厭的,就是你這副敢做不敢當,假惺惺的模樣!”

說着,皇上拿起案上的兩只茶杯,一同劈頭蓋臉地砸向陸澈。

指着陸澈的手指發顫,皇上怒聲道:“從前,你一次又一次地陷害沅兒,給他使絆子,你當朕是瞎的,看不到嗎?”

陸澈的手緊握成拳,有一滴一滴的鮮血順着他的掌心,自緊握的指節的縫隙流淌下來,許是因為受傷失血,他的面色有些蒼白,但那雙滿是譏諷的眼睛,卻直直地看着皇上,像是荒山裏倔強的狼。

“如果兒臣說,這次陸沅出事,的确跟兒臣沒有絲毫關系,的确是父皇眼瞎了,那麽,父皇是否能停下不分青紅皂白地發脾氣,派人去清州詳查,找出謀/害陸沅的幕後真兇?”

皇上被陸澈充滿譏諷的反問,氣得将桌案都翻倒了,他像是一只癫狂的,暴怒的獅子,宮人們都心驚肉跳地覺得,倘若謙王爺再頂撞一句,恐怕皇上真的要将他拖下去碎屍萬段了。

“陸澈,你再說一遍你剛剛說的話!”

陸澈滿眼冰冷與灰敗地看着已經發狂了的皇上,額頭汩汩的鮮血仍在流淌,疼痛極了。可是,就算是這樣,此時此刻,他的心裏卻沒有一絲的黯然,失望,何其可笑,被這樣盲目地,狂亂地冤枉,他只覺得心灰意冷,卻連一點争辯的欲/望都沒有了。

轉身,在皇上怒火滔天的怒吼聲中,陸澈走進了宣室殿,任憑怎樣的威吓與咒罵,他都不會再回頭。

或許是因為陸澈周身冷戾的氣息太過于攝人,一路上,沒有人敢上來觸他的黴頭,于是,在漢白玉闌幹前,慵懶惬意地用魚食逗魚,好似在等待什麽人的陸澄,所見到的,就是滿臉血污,看上去如同閻羅一般猙獰可怖的陸澈。

陸澄挑了挑眉,詫異地看着陸澈,将手中的折扇搖了幾搖,面上擔憂的模樣,還真像一個友善的,關心弟弟的兄長。

只見他從袖子裏取出一方帕子來,施施然走過去,遞給面色陰沉的陸澈,然後望着陸澈額角的傷口,關切地問道:“子清,你的額頭這是怎麽了?不嚴重吧?”

陸澈看着惺惺作态的陸澄,楊柳岸,垂柳依依,他身穿天青色的圓領袍,容貌清俊,眉眼含憂,溫隽又書卷氣的模樣,不争不搶,溫潤如玉,真是好一位心計毒辣的謹王爺!

勾起唇角,陸澈臉上浮現的笑容冷意森森,拍開陸澄遞過來的帕子,他直截了當地問:“這次陸沅出事,又是你的手筆吧?”

聞言,陸澄不由得也笑了一下,這一笑,如楊柳春風,溫淺和煦,但他卻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看着陸澈,點頭笑道:“子清,你果然還是跟從前一樣聰明。”

陸澈冷冷地看着陸澄微笑的模樣,掩于袖中的手,慢慢地緊握成拳。

他恨不得打死陸家的這些瘋子。

仿佛對陸澈眼中的殺/意與恨意一無所察,陸澄阖上手中的折扇,眼眸彎彎地笑着,用折扇拍了拍陸澈的胸口,語氣惋惜道:“可是,本王也沒有想到,原來在父皇眼中,子清你的形象那麽糟糕,本王不過是讓人散播了一點捕風捉影的消息,都能讓父皇他老人家深信不疑。”

迎上陸澈冰冷的,像是要殺/人的目光,陸澄笑着,自顧自地繼續道:“反正子清你在父皇心目中,本來就沒有什麽好印象,這次替本王背一次鍋,也算是做了件有價值,有意義的事。子清,你且放心吧,等本王登基後,一定會十分感念你對本王登臨大寶做出的犧牲跟貢獻的……”

陸澄一語未畢,衣服的前襟就已經被面無表情,眼神狠厲的陸澈攥在手裏。

領口被束,難以避免地有些呼吸不暢,但陸澄面上的神色,卻仍舊溫淡和煦得像是一個好脾氣的兄長,在看一個性情頑劣的兄弟,縱容又無奈。

他的折扇輕輕地指了指對岸的方向,只見對岸的角落裏,被枝蔓掩映着的柳樹下,有一個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小內侍正在往這邊看,顯然是探子的模樣。

“子清,別沖動嘛,你看那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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