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月光
白月光
“怎麽不行?”小白大聲抗議。
杜逢朝冷酷地扔給他一個眼刀,轉頭對季遇溫柔道,“喊表哥太見外了,小遇直接喊哥就行。”
“哥,逢朝哥。”原來不是嫌棄他啊,季遇松了一口氣,脆生生開口。
身邊都是比自己年齡大的,季遇太習慣喊哥了,這聲哥他叫得相當順利。
“我在。”杜逢朝愉悅地回應。
“哥。”小白也去湊熱鬧,杜逢朝又扔他一個眼刀,“你還是繼續喊表哥。”
小白張着嘴,像小青蛙似的,看看季遇,又看看杜逢朝,恍惚間覺得自己不該站在這裏。
季遇本來的打算是遛完旺財,然後去片場找賀時律,問他杜逢朝是誰,但現下他已經知道杜逢朝是誰了,自然也就沒必要再去片場。
和杜逢朝二人告別後,季遇哼着歡快的小調,帶旺財回家了。
回到家中,季遇挺着胸脯,賤兮兮地奚落系統,【我說什麽來着,系統~】
系統無語,【你連夜裏睡覺都不忘說夢話,一天下來至少能說一千句,那麽多話,我怎麽知道你說了什麽來着。】
【我說的是昨天晚上的事,昨晚我說我忘問小白表哥的名字了,你還說不重要,事實證明,它太重要了好不好。】
系統難得沒有出言反擊。
【還有,你還沒告訴我,逢朝哥的好感度是多少?】難得占領一次道德高地,季遇說完一句又立馬開口,【你看看,我不問你就不說,我怎麽會攤上你這種不為宿主考慮的系統。】
系統冷笑,【因為優質系統都被派去跟随優質宿主了,這個回答你滿意嗎,宿主?】
季遇被它傷敵一百自損八千的話噎住了,悻悻道,【咱還是接着說逢朝哥的好感度吧。】
系統解釋,【其實也不是我不想告訴你,事實是只有在你認定對方就是你的任務目标後,我才能查到對方對你的好感度。】
季遇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如果我認錯人了呢?】
他問系統,【比如我的任務目标是小王,但我搞錯了,我把小玉當成了小王,那——】
【那我的系統板塊會以為小玉就是小王,就是你的任務目标。】
【這不會影響任務結果?】
【當然影響,問題來了,你會搞錯任務目标嗎?】
季遇拍胸脯保證,【自然不會,我怎麽可能會犯那種低級錯誤,我敢肯定逢朝哥一定是我的任務目标。】
【那就沒問題了,既然你已經認定了,現在讓我查一下杜逢朝對你的好感度。】
看完後,系統哇了一聲。
【怎麽了?】季遇的心提起來。
【好消息,杜逢朝對你的好感度不低,只見了三次面,對你就有20點好感度。】
季遇激動得眼淚快掉下來了,【我就知道逢朝哥是個大好人。】
系統提醒季遇,【先別急着高興,還有個壞消息:賀時律對你的好感度變成了-7。】
【……】這就叫樂極生悲。
*
片場
因為工作的原因,經紀人和賀時律準備一起回酒店,經紀人注意到賀時律一進停車場就左右環顧,看起來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找啥呢?”
“一只鬼話連篇的鬼。”尋找無果,賀時律冷眼收回視線,大步流星走向車位。
經紀人青着臉跟上去,“我膽小,你不要吓我。”賀時律不吃這一套,“膽小還在片場興致勃勃地聽人講鬼故事。”
“不是鬼故事,是八卦,他們說某男星在養小鬼……”一說八卦,經紀人瞬間不怕了,一張嘴滔滔不絕往外講,賀時律左耳朵右耳朵出,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面。
直到下車,經紀人才意猶未盡地停住嘴。
沒過兩秒,他一拍額頭,又眉飛色舞地說了起來,“瞧我這腦子,差點忘了重要的事。”
賀時律挑眉。
經紀人說,“我聽我們以前的老同學說,杜逢朝回國後沒回故鄉懷城,如今也在江城。”
賀時律蹙眉,“在又如何?江城那麽大,我的運氣應該還沒背到會遇見他。”
“說的也是,”經紀人說,“你們好些年沒見了,也不可能說随随便便就能遇到,即使遇着了,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為了一次成績、一個名次什麽的,争個你死我活。”
賀時律剛想回個“嗯”字,誰知經紀人又道,“畢竟争成績、名次什麽的,那是少年人才會做的事,你們現在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嘛,要争就應該争喜歡的人。”
“越說越離譜,”賀時律陰着臉,渾身冒黑氣,“你說的情況,發生的概率為0。”
賀時律之所以如此肯定,原因有二。
“一是杜逢朝狡猾奸詐,他喜歡的人又能好到哪裏去?我除非有病,才會看上他喜歡的人。”
“二則,”說到這裏,賀時律緩緩停下來,目光中浮現出一抹黯然,“我有喜歡的人,不可能再喜歡上別人。”
話落,賀時律抽身踏入酒店,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緣故,他一向挺直的背影看着有些孤寂。
經紀人懊惱地照自己的腦袋瓜狠狠來了一記,他這破腦袋,怎麽把賀時律有白月光的事兒給忘了。
“時律,你等等我。”經紀人挂着愧色,匆匆追上去……
季家
知道賀時律對自己的好感度變成-7後,季遇夜裏罕見失眠了,都在床上躺了一分鐘了,還沒睡着。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和逢朝哥一比,賀時律真是太難搞了,我怕我這輩子都拿不到他的100點好感度。】
系統安慰他,【不要悲觀,宿主,100點好感度對你來說還是很容易的,某種程度上,-100也算100吖。】
季遇磨牙,【系統,耗子藥對你管用嗎?倘若管用,我明天就去搞點兒來。】
【杜絕統身攻擊,宿主,與其想着如何毒死我這個淨說實話的好系統,你不如想想如何挽救賀時律的好感度。】
季遇将手搭在額頭上,蓋住眼睛嘆氣,【你說的對,我是該想了。】
思來想去,他發現還是做夢來得容易一些。
三十秒後,總共失眠了兩分三十秒的季遇成功做起了夢。
等再次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了,季遇打着哈欠,準備起床,這時手機上忽然收到一條訊息。
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損友——禮玉發來的,禮玉約他中午見一面。
季遇回了個不見不散,轉身洗漱下樓。
餐廳中,季父聽見樓梯有動靜,下意識扭頭,一看下樓的人是季遇,他眼疾手快地把最後一根油條塞自己嘴裏,學着季遇前不久的樣子道,“不好意思啊,臭小子,你也看到了,油條沒了。”
季遇走進餐廳,使勁擠出幾滴眼淚佯裝感動,“謝謝你,爸,我前不久油條吃太多,産生陰影了,正好不想看到它們,謝謝你替我消滅它們。”
季父突然感覺口中的油條不香了。
“爸,喝香油。”大兒子季霄貼心地遞上香油。
女兒季馨貼心地讓人将油條從菜單上劃去,“爸,我知道你愛吃油條,但為了小遇着想,你就忍忍吧。”
這下,季父不止覺得油條不香了,他甚至覺得連空氣都不是原來那個味兒了。
季遇湊上去,用讓人想打他的語氣說,“爸,心裏不好受吧?”
季父撣撣衣擺,故作風輕雲淡,“笑話,身為季家大家長,我不知經過多少大風大浪,會被這種小事打擊到?”
“還故作不痛不癢不牽強,都是假象……”一陣歌聲忽然從客廳傳來。
季父的臉刷得一下綠了,扭頭就沖客廳喊,“老張。”
張管家抱着旺財躬身,“抱歉先生,旺財不小心摁到遙控器,把電視打開了。”
季父放下碗,起身就走,“一早就攤上這麽多糟心事,這個家不待也罷。”
“爸!”季遇急忙叫住他。
季父停下腳步,轉身,冷笑,“想挽留?晚了!”
“我想說,”季遇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門口,“門在那邊,您走反了。”
季父目瞪口呆!
季父難以置信!
季父痛心疾首!
季父轉身去找雞毛撣子!
“誰也別攔我,今天不給這臭小子一點顏色看看,我跟他姓。”說罷,季父舉着雞毛撣子,以大義滅親之勢,狠狠揮向季遇。
危機時刻,季馨一掌拍在桌子上,“爸,您這是幹什麽?”
季父吓得一哆嗦,一邊幹笑,一邊用雞毛撣子的毛不痛不癢地蹭了蹭季遇的俊臉。
“過兩天不就到你們外婆的生日宴了嗎,到時商界名流們都會去,這小子臉上有些灰,我尋思着提前給他擦擦,到時免得在宴會上丢臉。”
季遇拍了拍季父的肩,“爸,你放心,我只丢人不丢臉。”
季父:“……”他上輩子一定是欠了這臭小子,這輩子他來讨債來了。
中午,在季父郁卒的視線中,季遇雙手揣兜,欣然去赴禮玉的約。
見面地點訂在一間咖啡館,禮玉比季遇提前到達,季遇一來,就見他與女服務員調情。
季遇站在原地觀望了一會兒,禮玉生就一副風流相,為人處事也是風流至極,不但男女通吃,各種桃花更是接連不斷。
季遇帶着調侃的表情,施施然走到他對面坐下,“小心我向你的小情人告狀。”
“随便告,反正我也想分手了。”
禮玉漫不經心地遣退服務員,随手扯開系得一絲不茍的領帶,将提前點好的咖啡推到季遇面前。
“才交往了不到半個月就分手,你确定?”季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就皺起了眉,禮玉單手支着下巴,幸災樂禍地笑個不停。
季遇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好苦,你故意的。”禮玉雙手做投降狀,笑着往他杯中放入兩塊方糖,“一個小小的玩笑。”
季遇知道他不喜甜,故意往他咖啡中也放了幾塊方糖,“我這也是在開玩笑。”
禮玉忍俊不禁,笑得松松垮垮地靠到沙發背上,季遇問他,“為什麽想分手?”
禮玉嘆息一聲,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告訴他,簡單來說這是一個包養出真愛的故事,禮玉現在的小情人是個小明星,在相處中,原本對禮玉無感的他愛上了禮玉,想讓禮玉也愛他,但禮玉不愛他。
矛盾就此産生,一來二去,幾次争吵過後,禮玉想分開了。
季遇聽完,只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麽你總能包養出真愛?這次是,上次是,上上次還是?”
“可能是……我舍得給他們花錢?”
一聽這話,季遇的腦袋瓜子迅速轉起來,如果他也能揮舞着支票給賀時律花錢,那賀時律是不是也會?
季遇不要賀時律的真愛,他只要賀時律的好感度就行。
“也別光說我的事,也說說你。”季遇正想着,禮玉忽然打斷他。
季遇疑惑,“我有什麽好說的,我的事你不都知道?”
禮玉敲桌面,“總有我不知道的。”他可沒忘記季遇曾問他如何對人投其所好。
“就說說你想投其所好的對象,還有你為什麽想對那個人投其所好?”
季遇大方坦承,對象是賀時律,至于原因,就更簡單了,“我想和他做好兄弟。”以便保住小命。
禮玉攪咖啡的手一頓,“你有我這個好兄弟還不夠?文家那小子已經夠讓人煩的了,我不想你身邊再多一個姓賀的煩人家夥。”
“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季遇安慰禮玉,“賀時律一點兒也不煩人,我纏了他五天,他才搭理我。”
纏了五天?
禮玉差點把手中的咖啡勺捏斷,“眼下沒外人,給我說實話,季遇,你真是沖着做賀時律的好兄弟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