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炫耀
炫耀
張助理幾乎吓出世界名畫《吶喊》,如果杜逢朝不是他的頂頭上司,他一定會捧着腦袋,驚恐地質問他:
明明對釣魚一竅不通,卻敢約人去釣魚,您到底是怎麽想的?
杜逢朝還真沒怎麽想,他一想到季遇在喝醉的那個夜裏,對小魚愛不釋手的模樣,沒經過理智的同意,嘴就主動做出了釣魚的邀請。
張助理問杜逢朝接下來該怎麽辦?
杜逢朝丢給他一個“這還用問”的眼神,“當然是給我報個培訓班。”
張助理連忙掏出手機,“沒問題,杜總,我這就給您報個包釣班,包您釣到魚。”
選來選去,張助理最終選了個99999元的釣魚培訓班,據說學成後,機構還會給學員頒發優秀學員證書。
在杜逢朝忙着學釣魚的時候,季遇也沒閑着。
無獨有偶,作為要去釣魚的另一個當事人,季遇對釣魚的了解,也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為此,季霄特地把閑置的室外游泳池改成池塘,又從某個魚塘主手中買了不少魚,放進池塘裏,供季遇練習釣魚。
長兄如父,季遇激動得一把握住季霄的手,熱淚盈眶道,“哥,你可真是我親爹!”
話一出口,季遇脖子冷飕飕的,一回頭,他真正的親爹正抱着雙臂看着他呢。
季遇幹笑:“爹,你也來釣魚啊。”
“我不釣魚,我執法。”說罷,季父拿起魚竿直沖季遇,季遇抱頭鼠竄,父子倆圍着池塘你追我趕。
季霄沖上去解圍,“爸,你不是曾說你是釣魚冠軍嗎,要不趁現在有空,工具也齊全,給我們露兩手?”
季父手握成拳頭,擱嘴邊,故作驕矜地咳了兩聲:“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露兩手,讓你和那個臭小子見識一下!”
幾圈跑下來,累得快吐舌頭的季遇:“露,趕緊露。”
季霄拿出一個白色的小桶,讓季父把釣上來的魚放裏面。
“這個太小了。”季父扭頭吩咐管家,“老張,找兩個人去把家裏的水缸架過來。”
四個小時後,季遇看着空空如也的水缸,向季父提議,“爸,要不你直接下去摸吧,這樣還快點。”
季父:“……”
直到太陽落山,水缸還是空無一魚,季父一條魚也沒釣上來,作為他兒子,季遇也不遑多讓,也是一條沒釣着。
太陽落下又升起,升起又落下,池塘裏的魚換了一波又一波,父子倆還是沒有實現零的突破,魚倒是吃了不少。
因家裏的魚太多,一時吃不完,季遇便叫小白和禮玉來吃。
小白一連吃了三天的魚,後果就是看啥都像魚,到了第四天,小白吃不下去了,想着去表哥那裏改善改善口味,改善完了,再回去接着吃魚。
小白專門踩着晚飯飯點去的,不料,一進門,杜逢朝也在吃魚。
小白讪讪放下筷子,“表哥,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其實是魚類保護協會的,我不忍心吃它們。”
杜逢朝也放下筷子,“怎麽不早說?早知道,我就不讓你吃魚了。”
小白大喜,扭捏着身子,故作不好意思,“我這不是怕給表哥添麻煩嗎。”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我這就讓人端你能吃的上來。”說完,杜逢朝喊管家,“趙伯,給這小子拿袋魚糧過來。”
“魚、魚糧?!”小白的小黑臉都吓白了。
杜逢朝似笑非笑,“不好意思,除了魚,家裏只有魚糧了,你應該能吃得下去吧?”
吃魚糧。
愣了三秒,小白立馬夾起一塊糖醋魚塞嘴裏,“表哥,我剛剛說錯了,我其實不是魚類保護協會的,我是魚糧保護協會的!”
到頭來還是吃了一肚子魚,小白感覺自己都快變魚了,臨走前,管家叫住他,說杜逢朝有東西送給他。
小白眼睛一亮,表哥他終于良心發現了?“他送了我什麽?”小白急着想知道答案。
管家遞給他一個大箱子,箱子裏裝着新鮮的魚。
管家說杜逢朝原本想送小白鹹魚,讓他拿回家吃,後來一想便作罷了,畢竟同類相殘什麽的,傳出去不太好聽。
小白:“……”他果然不該對他表哥的良心抱有希望,他這是拐着彎說他鹹魚啊。
*
約定的日子眨眼到了,杜逢朝帶着季遇去了一處漁場。
練習期間一條魚都沒釣上來過的季遇在心中求爺爺告奶奶,求觀音拜耶稣,就希望有哪條魚不長眼,撞他魚鈎上。
事實證明,魚都長眼了。
眼瞅着杜逢朝一條又一條的往上釣,用來裝魚的桶都快滿了,而自己還一條沒釣上來,季遇慌了。
趁杜逢朝起身去接電話的空,季遇扔下魚竿,大步跑向不遠處的某條街,來的路上,他看到那條街上有不少專做魚肉的魚館。
杜逢朝打完電話回來,迎接他的是一個興高采烈、收獲滿滿的季遇。
季遇指着自己的小桶中的幾條大魚向他炫耀,“逢朝哥,你看,這些都是我釣的。”
“不愧是小遇,真棒。”杜逢朝把季遇狠狠誇了一頓。季遇聽得美滋滋的,差點都忘了自己姓什麽。
又釣了一段時間,兩人收工了,杜逢朝帶季遇去了季遇之前去過的那條街。
杜逢朝來前做了功課,知道這裏的魚館提供加工服務,只要向魚館支付加工費,他們便會加工處理顧客帶來的魚。
兩人一致決定把魚交給魚館處理。
站在一排各色魚館前,杜逢朝問季遇有沒有想吃的?季遇不挑食,什麽都能吃,他将選擇權交給杜逢朝。
杜逢朝指着距他們最近的一家砂鍋魚店道,“要不我們去這家?”
眼熟的招牌令季遇心肝一顫,想也不想就指向一家烤魚店,“逢朝哥,我好久沒吃烤魚了,咱們還是去吃烤魚吧。”
“好,就聽小遇的。”聽到這話,季遇緊繃的神經總算松了下來,危機感也如潮水褪去。
和杜逢朝踏入砂鍋魚店的剎那,危機感再次卷土重來,甚至比前一次還猛,還烈。
造成這一切的源頭,是店中那位矮矮胖胖、面容憨厚的老板。
一看見季遇,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兒,笑呵呵地招呼道,“小夥子又來買活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