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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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六點鐘，宋啓南接到了溫一度的電話，說是劇組要聚餐。
宋啓南想也沒想的拒絕：“不去。”
他還沒忘記中午時女孩跟溫一度要簽名的事情。
溫一度：“別啊，老張為了歡迎你在鴻燴閣訂了包廂，老張平時扣扣搜搜的，這次可算下血本了。”
宋啓南指骨輕輕敲了幾下桌面：“我太太在。”
溫一度笑道：“早就想到了，放心吧，就只有我和老張。”
老張本名張振江，同樣是《反殺》這部影片導演，先前他們就在一起合作過，關系挺不錯的。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宋啓南不好再推辭，更何況是一向摳門的張導請客。
圈子裏常年流傳這樣一句話——
“和張導合作拍戲，可以NG，但不要老NG，他不會像其他導演那樣吼你，他只是簡單的心疼錢。”
鴻燴閣是淩河有名的高檔餐廳，坐落在市中心的世貿廣場旁邊，去的時候路上堵車，快七點了才趕到。
出了電梯間便是長長的回廊，轉角處擺放着兩盆青翠欲滴的綠植，腳下鋪着柔軟的地毯，踩上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女侍應生将他們帶至包廂門前，輕輕敲了幾下門，握住金箔色門把手将門推開，禮貌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不好意思來晚了，路上有點堵車。”
“不晚不晚，我們也才剛到。”溫一度從座位上起身：“你能答應來就不錯了。”
先前張導聽溫一度說宋啓南結婚了還不相信，他和宋啓南合作過好幾次，從沒有見他對誰上過心。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溫一度逗他玩。
直到現在，看到站在宋啓南身旁的漂亮女孩，他恍了恍神。
張導在圈內那麽多年，什麽樣的女明星沒有見過，長得美的，身材好的，氣質佳的，每一種随随便便都能找出來一打。
可是他卻沒有見過那麽出衆的。
單是往那兒一站，就是衆人眼中的焦點。
他再次懷疑宋啓南的家世不簡單，因為看他的妻子就知道，這絕不是普通家庭能教養出來的女孩。
宋啓南介紹道：“這是張導，”然後又對張導說：“我太太，葉歲。”
“張導，您好。”葉歲微笑着打了招呼。
“你好你好。”
簡單的寒暄客套了幾句，便入座了。
說是聚餐，其實是幾個朋友在一起吃飯聊天，沒有其他的規矩和約束。
溫一度的話最多，段子講起來一套一套的，毫無意外的成為了活躍餐桌氣氛的主力軍。
從拍攝《反殺》的幕後到圈內的八卦談資，什麽都往外抖落了出來，葉歲聽得還挺認真。
“沈哲那狗東西還一個勁的艹恩愛人設，現在臉都要被打腫了，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一窩端，哈哈哈哈笑死爸爸了，真是應了那句話，綠人者人恒綠之。”
葉歲好奇的問：“沈哲真的出軌了呀？”
她會知道這個人純屬意外，有一段時間，沈哲是唐初的牆頭，她成天聽唐初在耳邊逼逼叨叨，久而久之也知道了一些東西。
後來沈哲被曝出軌某十八線嫩模，和妻子的恩愛人設瞬間崩塌，一時間罵聲四起。
溫一度喝了口酒，不屑的冷笑：“何止出軌，那狗東西還家暴，人渣。”
于是聚餐很快成為了溫一度的茶話會，他喝一些酒，開始飄了：“小嫂子，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哥他對你鐵定是真愛，你看他接戲都不接感情戲。”
葉歲：“…………”
張導：“…………”
宋啓南面無表情：“誰是你哥？別亂認親。”
張導沒理會溫一度的嘀嘀咕，朝葉歲看過來，問道：“葉小姐是做什麽工作的？”
葉歲吃了一些菜，口渴，端起桌子上的紅酒喝了一口：“我是自由職業。”
畫漫畫，挺自由的。
張導将這句話理解成了沒有工作，所以才說是自由職業，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這頓飯一直吃到将近十點，臨走時，溫一度還依依不舍的說要去旁邊的KTV唱歌。
張導一把将他的頭摁進了車裏，說了再見之後便開車先走了。
葉歲喝了幾杯紅酒，她酒量很一般，能喝一點，興許是這個紅酒的後勁大，她感覺臉有些熱，腦袋也暈暈乎乎的。
不過意識還在，冷風一吹，就清醒了不少。
十一月初的天氣，淩河晚上的溫度已經很低了，葉歲貪漂亮只穿了一件垂墜感極好的大衣，裏面搭配了一條長裙，到小腿的長度。
風一吹，就好冷。
她開始後悔沒聽宋啓南的話了。
出門之前，宋啓南開始了對她穿衣搭配指手畫腳的常規操作。
說只穿一條裙子會冷。
葉歲就喜歡和他對着幹，他讓她往東她偏要往西，順便又怼了他一句不懂得審美。
“冷嗎？”宋啓南垂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問道。
這還用問嗎？冷不冷你心裏沒點AC數嗎？
曾經作的死都是現在流下的淚，葉歲不肯示弱，板着小臉很有骨氣的嘴硬：“不冷。”
宋啓南忽地輕笑了聲：“手這麽涼，嗯？”
葉歲覺得溫一度說的話不對，宋啓南和她明明是塑料夫妻情，天要下紅雨了才會是真愛。
她吸了吸鼻子，剛想開口說司機怎麽還沒來，冰冷的身子就被一陣溫暖包裹。
她擡起頭，撞進了男人漆黑的眸。
世貿廣場這邊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打的很亮，落入他的眼眸裏，像披了一整個銀河的星。
夜色溫柔，周圍不時有人走過，也有很多情侶，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宋啓南将她擁在懷裏，她揚起頭看他，就真的只是任何一對小情侶都會做的事。
可是她卻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砰砰砰———
非常快，快的像揣了五六只小兔子。
葉歲心想，一定是她今晚喝太多酒，都喝醉了。
回到酒店後，葉歲第一時間去了浴室洗澡。
蒸騰的霧氣充斥在浴室裏，她站在鏡子前，鬼使神差的寫下了“宋啓南”三個字。
小腹突然一陣墜墜的痛，之前做了幾次，都沒有措施，算算時間，大姨媽要再不來估計她都要以為自己懷孕了。
邁着虛浮的步子飄到床上，捂住小腹埋進被子裏。
剛吹了冷風又來大姨媽，葉歲覺得自己點兒真背。
尤其是當宋啓南去了浴室而她忽然想到浴室鏡子上的字忘記擦掉時，這種“倒黴催的”的感覺瞬間達到了頂峰甚至隐隐有爆表的傾向。
她一邊祈禱鏡子上的字趕緊被水汽覆蓋不要讓宋啓南看見，一邊又想他看到便看到沒什麽大不了的，寫個名字而已又不是欠他十個億。
這樣糾結了一會，困意戰勝了小腹的痛，她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歲歲。”
不知睡了有多久，被宋啓南叫醒，泛着熱氣的紅糖姜茶遞到她唇邊，葉歲喝了幾口偏過頭：“不要了。”
溫熱的觸感劃過臉頰，她不舒服的蹙了蹙眉。
懷中的女孩呼吸清淺，宋啓南擡手關掉了燈，房間裏只留下一盞睡眠燈散發着橘黃色的光。
宋啓南目光落在她放到床邊的手機上，伸手拿了過來。
她的手機是簡約的黑色款，鎖屏圖片是她漫畫中的人物，密碼六位數，很好猜。
解鎖進了主界面，宋啓南盯着各種圖标看了幾秒，深埋心底的陰暗情緒滿的快要溢出來。
不可以動她的手機，她不喜歡。
男人眸光翻湧，最終将那塊黑色的手機重新放回了原處。
翌日一早。
葉歲醒來時有點懵，躺在床上緩了一會，才轉了個身去夠手機。
窗簾緊緊拉着，房間裏光線昏暗，分辨不出時間。
十點四十五。
她居然睡了那麽長時間。
微信裏有新的消息進來，是宋啓南發來的，說他去片場了，時間顯示兩個小時之前。
葉歲回複完宋啓南的消息，就去浴室洗漱了。
出來後手機一直在響，葉歲去拿手機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水杯，昨天沒有喝盡的紅糖姜茶灑了一地。
“怎麽了？”
男人的聲音經由聽筒傳出來，有些失真的好聽，他在片場，周圍聲音有些噪雜。
葉歲彎腰把杯子撿起來：“水灑地上了。”
“等我回去收拾，”他應該是走到了另一個安靜的地方，聲音清晰起來：“餓了嗎？”
葉歲指尖扣了幾下杯子，回答道：“不太餓。”
這個點，都能早飯和午飯一起吃了。
又聊了幾句沒營養的對話，葉歲重新窩回了床上，一邊刷微博一邊敷衍的回應他。
宋啓南居然也不覺得無聊，硬生生的把這通沒營養的尬聊延續了二十多分鐘。
葉歲刷微博上頭了，回過神一看手機屏幕上竟然還顯示的正在通話中，又想起昨天暧昧的仿佛加了蜂蜜色濾鏡的場景，頓時虎軀一震，說道：“我好久沒充話費了，再講下去估計要欠費。”
她暗示的很明顯，就差沒把“就這樣吧還聊什麽聊搞的跟幾百年沒見過一樣”說出口了。
宋啓南：“我給你打的是微信電話。”
葉歲：“？？？”
失策失策。
她很快反應過來，理不直氣也壯的說道：“我也沒流量了。”
過了沒一會，運營商就發來短信，顯示她的手機號剛充值了費用，并且還有一個贈送的流量包。
宋啓南：【好了。】
葉歲：【…………】
葉歲：【你是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錯.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