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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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溫哲摘了眼鏡往随手一甩,就直奔主題,把荀彥飛拖到卧室。一腳踢上了門,翻身就把人壓在門背後。

“溫哲,你他媽發什麽神經!”荀彥飛掙紮了半天未果,只得狠狠罵道。

溫哲垂下頭,把臉貼的很近,不緊不慢地笑道:“你今天做了錯事,當然要家法處置。”

“什麽狗屁家法……”荀彥飛罵道一半,感到溫哲的手已經伸進了自己的衣服。他身子一抖,罵人氣勢頓時少了一半,只能狠狠地說,“放、放開!”

“胡亂爆粗,罪加一等。”溫哲偏過頭,在他耳根敏感處輕輕咬了一口,語氣裏依舊是從從容容的樣子,“在外面不是挺好的麽,怎麽一回家就忘了。”

“你在外面裝得人模狗樣,一回來還不是他媽變得跟禽獸一樣……”荀彥飛被溫哲游移在衣下的手撩撥得躁動不安,說話裏也慢慢地帶了喘息。

“外面是外面,家裏是家裏。”溫哲徐徐拉開荀彥飛的外衣,探身下去,把親吻滑一點一點朝胸口滑動,“今天在外面讓你使喚了一圈。回了家到了床上……一切就該聽我的了。”

荀彥飛被他弄得身上一陣酥麻,忍了半天終歸聚集起一點力氣,就準備揮手給溫哲一拳。結果剛一擡手,就被對方伸手按住,洩了力,再動彈不得了。

“亂用暴力,罪加二等。”溫哲不急不慢地說了句,話音一落卻很不客氣地在面前胸口的某個地方咬了一下。荀彥飛腿下一軟,差點沒站住,但嘴上卻絕不示弱,仍是喘息着恨恨道:“滾、滾!”

溫哲知道這小子嘴上雖然硬,但身子卻是敏感得要命,稍稍一撩撥,就癱軟得不像話。玩夠了之後,他很快扯下了荀彥飛的衣褲,就把他甩到床上去了。

但是在上下左右正反裏外各種親摸抱啃之後,卻遲遲不進入最關鍵環節。折騰了半天,更是突然停下來,俯身在荀彥飛耳邊慢慢吞吞地叫他:“喂,彥飛。”

荀彥飛知道溫哲那啥的時候,廢話特別多,有時候叫自己的名字,有時候迷迷糊糊地也知道說些啥。荀彥飛通常都是充耳不聞——事實上處在這種時間地點裏,他通常也比較自身難保——但今天,溫哲不知道發什麽神經,來勢洶洶的結果中途突然斷了。這簡直可惡得令人發指。

荀彥飛艱難地鼻孔裏哼出一聲,表示聽到了,除此之外,也不想搭理他。

哪知道溫哲今天不死心,依舊附在他耳邊低低地說:“彥飛,你說……你今天犯什麽錯了?”

但是他說歸說,手上功夫一刻不停。荀彥飛本來就被他弄得扛不住了,這個時候終于憤怒了,伸手在溫哲肩膀上猛推了一把,低吼道:“你他媽要上快上,哪那麽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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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哲本來沉靜在自言自語的樂趣中,被他這麽一吼倒也醒了幾分。于是他決定暫時壓下了廢話,恭敬不如從命地直奔主題。

完事之後,荀彥飛光溜溜地歪在床上,徹底軟成了一灘爛泥。溫哲自己先洗了個澡,然後把浴缸裏放滿了水之後,才回到卧室裏一把把他抱起來,準備往浴室走。一看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由得又在他嘴邊吻了一下,說:“剛才還要我快上的,怎麽現在蔫成這副死樣子了?”

荀彥飛懶得說話,只是沖他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算是無聲的抗議。

等到溫哲走到浴缸邊把他放進去的時候,荀彥飛也就順勢仰了仰頭靠在邊上,閉上眼沒了動靜。溫哲見他一副等着人伺候的死樣子,只好自己也跨進浴缸裏,連揩油帶辦正事地上上下下地洗了一通。

整個過程荀彥飛一直做死人狀,除了偶爾被折騰得實在忍不住了,才從鼻腔裏哼出幾聲外,其餘的時候臉上盡是一副安理得的表情。

溫哲停下手中的動作,探過身去,鼻尖對這鼻尖地打量他。

要說荀彥飛的長相,眼睛不大不小,鼻梁不高不低,嘴唇不厚不薄。這樣的五官分開來看,雖然不至于扔到人堆裏就找不着了,但平心而論,似乎也算不上那種特別驚豔的類型。但不知道為什麽,一組合起來,放在他那張瓜子臉上,就莫名其妙地變得特別耐看,可見造物主果真是神奇的。

回想起來,五年前自己的父親把他帶回家的時候,這張臉上面血肉模糊的,還真把一家人吓了一跳。

說起來大概是由于在參加完一個佛教相關的活動之後,突然滋生了普度衆生的菩薩心腸,自己的董事長父親在回家的路上看見被小流氓暴打的荀彥飛,善心大發就給帶了回來。

好在沒什麽大傷,沒多久就複原了。父親聽說這小子父母雙亡,從小就在街頭流浪,菩薩心腸繼續泛濫,便幹脆讓他一直留在自己家裏。

但是很不幸的是,幾個月之後,父親就要去美國準備公司上市的事。作為接班人的大哥自然也是義不容辭地跟着走了,而自己被留下來,美其名曰照看國內的産業。但事實上,父親手上的得力幹将數都數不清,自己沒真正處理過這些事,也根本插不上什麽手。所以,這些年也就挂着一個“溫二少”的名頭,到處打打醬油。

而荀彥飛這小子,從那以後也就跟着自己混。溫哲還記得自己剛帶着他的時候,他明明一幅挺怯懦的樣子。自己教他改掉小時候的街頭陋習,學習上流社會禮儀規範什麽。之後他說要去學演戲,自己也就依了,找關系把他送進了一個中上等的學校學了幾年。學成之後,溫哲想自己也閑着沒事,不如好好培養一下他,看能不能在演藝圈混出點名堂來,于是就親自操刀做了他的經紀人。心想自己這點名聲還是夠擡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新人的。

但是後來溫哲發現,這小子确實把演戲的精髓學了個融會貫通。每次在外面或者當着長輩的面,那裝孫子的功夫做的确實是人模狗樣,惹的一片贊揚之聲。而每次單獨面對自己的時候立刻原形畢露,該怎麽怎麽着。尤其是那啥的時候,輕則把把自己罵個狗血淋頭,嚴重的時候連自己祖宗十八代都是要問候一番的。

更別說他這回頭一次在衆露臉,就把自己擺了一道。

荀彥飛比溫哲也就小個幾歲而已,當初接管他的時候,溫哲本來是打算培養個小跟班出來的。他想自己畢竟身為少爺,荀彥飛充其量只是個收養來的孩子,連幹兒子都不是,照例來說就應該每天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後面,以崇拜敬仰的目光看着自己招搖過市才對。

但事實是,現在這小子不知怎麽地,倒變成了一副大爺範兒,還得讓自己親自操刀伺候。

溫哲不願意承認是自己的養成方法出了啥偏差,因為不得不承認的是,那小子在外面裝模作樣的功夫,還是有一點像自己的。

正想着,突然見面前的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大概是吓了一跳,伸手把自己一推,說:“你他媽搞什麽鬼啊?”

溫哲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向後一坐,弄得浴缸裏水花四濺的。但他很快又坐起身來,伸出手在浴缸邊沿一撐,剛好把荀彥飛圈在身下。

“活過來了?”由于沒帶眼鏡,他必須湊得很近才能看得清對方的表情。

荀彥飛瞪了他一眼滿足他的欲望,說了一句“關你屁事”之後掙紮着要起身。結果還沒起來,由于體力不支加上姿勢弱勢,被溫哲輕輕一按了,就倒了下去。

“既然活了,咱再來一次如何?”溫哲笑得格外溫柔正直,“正好在這裏,等下清洗也比較方便……”

“彥飛,看這是什麽?”溫哲盯着腿上的筆記本屏幕,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死在自己肩上的人。

荀彥飛從第二次要死不活裏面慢慢地蘇生過來,身上裹着毯子,眼睛懶懶地睜了一條縫,說:“什麽?”

“昨天宴會上的事果真曝光了,”溫哲口氣淡淡的,也不怎麽在意的樣子,“居然連照片都有,這些記者真是神了。”

但荀彥飛明顯顯得比他在意很多,聽了這話立刻掙了眼睛,還不住地探身朝屏幕上面看。

然後他就看見溫哲把手中的酒杯遞給自己的照片。而且那照片拍的時分令人滿意,裏面溫哲就是個仆人樣,自己神氣活現的,恨不得把鼻孔甩天上去。

只是他現在四肢脫力,只能淡淡哼笑一聲,地表達心中的得意。

溫哲好像并不在意,只是仍盯着屏幕皺了皺眉,說:“‘溫家二少原是忠犬新人演員至尊護航’……什麽意思?那個……‘忠犬’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莫名其妙地就變成‘忠犬’了?”

荀彥飛一聽心想這大少爺在這方面的知識果真匮乏不已,不由得偷着樂了,坐起身子,趁機跟他洗腦,“來,我來給你科普一下。所謂忠犬,就是給主人端茶倒水提鞋擦屁-股的人,懂了不?”

溫哲裝模作樣地想了想,盯着荀彥飛一臉認真地說了一個長長的“哦”。結果頓了頓,突然抛出一句,“我現在不是每天都在做幫你屁-股的工作麽?”

荀彥飛順着溫哲的話想了想,臉突然就紅了一下。于是他發現溫哲根本就不是不知道,他這裝傻充愣的本事比誰都厲害。

但是溫哲言語戲弄了件很不爽的事,所以他就幹脆閉了眼,裝聾作啞起來。

結果過了一會兒,他又聽見溫哲低低地叫了他一聲。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荀彥飛懶得睜眼,喃喃道。

“昨天的那個駱辰斌,你不要輕易地去招他。”溫哲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才接口道,“他在圈子裏口碑很差,潛規則了不少演員,而且……據說是男女通吃。”

荀彥飛立刻睜開眼,他突然很想看看溫哲這個時候的表情,但很不幸,他看到的只是他鏡片上面白花花的反光。

所以他幹脆恢複了懶懶的語調,說:“怎麽,你怕我被他潛了?”

“嗯,确實。”

本來想趁這個時候挖苦一下溫哲的,結果他如此誠實的答案讓荀彥飛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于是他表示不滿地哼了一聲,說:“我又不是小屁孩,怎麽會那麽容易就叫人拐了去?再說混這個圈子,自己不認識人怎麽行?難不成都靠你的面子坐吃山空?”

溫哲想了想,覺得他的話也有點道理,可能是自己總覺得他太聳,所以不知不覺就保護過度了。他知道荀彥飛這小子自尊心強,不願意老靠着自己。

于是他笑了笑,把荀彥飛一摟,說:“媒體這麽一鬧,我都莫名其妙地‘被忠犬’了。你吃點虧靠一下自家人,有什麽關系?”

荀彥飛知道他這是哄自己玩,也懶得理他,眼睛一閉,繼續恢複體力。

結果還沒過一會兒,旁邊地溫哲突然站起來。他沒了依靠,差點沒栽在沙發上。坐起身正準備表達憤怒之情,就看見溫哲已經打開電視,從電視櫃裏摸出一張碟子,興沖沖地說:“彥飛,反正沒什麽事,看看你那部片子如何?”

荀彥飛一聽,眼睛一閉,真的倒在沙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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