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pisode13

Episode 13

溫銳行果真沒有多做停留,正月十五剛一過,就帶上了溫理,準備回美國。

臨走前,他把溫哲叫到房間裏,塞給他的一張存折。

溫哲拿在手裏,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溫銳行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說:“哲兒,我這次和你大哥回去會盡力解決公司的問題。但是,我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如果出了什麽問題,我們一家的賬戶都是會被凍結的。所以我在荀彥飛的賬上存了些錢,沒太多人知道他和咱們的關系,所以如果真的凍結賬戶,他是沒有事的。但轉賬多了會惹人懷疑,所以數目不大,只有五十萬而已。我知道你手頭還有一些,你們……計劃着用吧。”

溫哲看着溫銳行,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作為次子,從來是只管享樂不管事的,從出生到現在也沒有經歷過什麽挫折變故,此刻見自己父親深情忽然凝重起來,心裏不由得也跟着緊了緊。他雖然日子過的養尊處優,倒也不是不經世事的纨绔之輩,只是他所擅長所交際的圈子,目前并不能給父親帶來任何實質性的幫助。甚至公司具體出的問題是什麽,溫哲自己也并沒能夠了解得十分清楚。

但他還是無條件相信自己父親和大哥的,他願意相信父親這樣的舉動,只是防患于未然而已。所以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下了存折輕輕握住。

溫銳行見狀,也放下心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便轉身準備走。溫哲站在他後面,怔怔地看着他半個身子都要關在門外面了,才突然想起,開門說了句:“爸爸,一路走好。”

“嗯。”溫銳行在溫理的攙扶下,回身看着他徐徐一笑,點了點頭。

直到晚上荀彥飛才醉醺醺地回來,一到家就直接倒在了房間的床上。

在溫家公司出現問題的時候,另一方面他的演藝事業卻是節節攀升,蒸蒸日上。

也許是因為他跑龍套的消息被很早地放出來,所以随着幾個龍套片子的上映,他甚至是有些“萬衆期待”地回到了公衆的視線中。大部分人在看片子的時候,會突然想起他在裏面似乎是有個角色,于是便刻意地留心。少部分人在聽了周圍親戚朋友的描述之後,甚至會特地跑一趟電影院,看一下荀彥飛那幾個五花八門的龍套角色。

而在這些人中,絕大部分人得出的結論驚人的一致,那就是:荀彥飛演神經病演萌了。

于是在各大論壇上再次掀起了“荀彥飛熱”,有人截圖,有人截音,還有人把他的那幾十秒剪成視頻,配上音樂或者自創對話,贏得一片“有才”的贊揚聲。并且,他在片場蹲點的消息不知怎地也被人重新翻了出來,于是他勤奮認真的精神又被再一次地提出來大力表揚了一番。

然後有一天,當荀彥飛随便在網上搜自己消息的時候,驚訝地發現他居然莫名其妙地就有了一個外號,叫做“龍套哥”。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覺得自己花了不少功夫的那個農民反響平平,倒是這個神經病的角色居然意外出彩,這個有心栽花無心插柳的路線是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緊接着沒過多久,一家比較權威的娛樂雜志在一篇預測文章中預言,今年演藝界的最佳新人莫過于荀彥飛莫屬。并表示,如果預言成真,他将會是第一個靠跑龍套贏得這個獎項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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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彥飛對得不得獎倒沒有太多的欲望,不過這種東西用來滿足一下虛榮心還是不錯的,而且得了也不會少兩塊肉,有自然是比沒有要好的。但另一方面,随着他再一次小小地紅火起來,荀彥飛發現自己的應酬突然一下也就跟着多了。

過年的後幾天裏面,他莫名其妙地被很多合作過的甚至有些不過一面之緣留下聯系方式的演員朋友打電話,說請他出來玩玩,同行的有某某導演某某演員巴拉巴拉的。荀彥飛雖然覺得來得突然,但也卻之不恭。畢竟這是個廣交朋友的好機會,而事實上,這幾天混下來,從導演到演員,從無名的到大牌的,他還确實認識了不少人。

荀彥飛不像溫哲沒酒量,他在酒桌子上面往往幾圈下來還能屹立不倒,并且喝酒爽快,從不拖泥帶水扭捏拖拉。于是這個原因使他在應酬裏變得更加赤手可熱,圈子裏面熟或半熟的朋友出去喝酒的時候都願意帶上他一個。

于是荀彥飛好幾天都沒在家裏吃過飯,而晚上一回家,通常就直接倒床上去了。

而溫銳行還在的時候,溫哲因為那個自己并不太明白的“財務危機”,心裏也莫名地有些七上八下的,便也随荀彥飛去了。好幾天夜裏沒“聯絡感情”,也沒有明顯地感到多麽憋屈。但是溫銳行一走,溫哲突然就覺得房間裏空曠了起來,所以見荀彥飛稀裏糊塗地進了房間之後,他很快地也尾随了進去。

房間裏飄着濃重的酒氣,溫哲是不喜歡酒也不太能喝酒的,所以他皺了皺眉,走到窗邊上打開了窗戶。但是晚上天氣冷,窗戶一開冷風就直往裏面灌。溫哲回頭看了一下睡得四仰八叉的荀彥飛,還是咬咬牙關了窗戶,擡腿走向了這個萬惡的酒氣來源。

從他身下抽了一條毯子蓋了上去,溫哲站起身子,忽然想起自己剛才居然沒有趁機揩油,這簡直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了。但是荀彥飛周身的酒氣就好像孫悟空給唐僧畫的那個圈,讓溫哲這個好-色的白骨精被驅得連連退散不及,哪裏還能蹭上去上下其手?

于是終于,他還是抱起筆記本電腦,走到客廳去了。

這幾天他一直在查公司相關的資料,以及事件的最新信息。但事實上,這種公司與公司間的争鬥,以及公司內部的私密問題,媒體根本不可能報道出什麽東西來。但即便如此,溫哲還是想盡可能地多知道一點,仿佛只要自己密切地關注着,便能出一份力,仿佛自己知道得越多,就越能給予幫助。

打印機緩緩地吐出一張張紙,溫哲輕輕地伸手接過,把它們整整齊齊地裝進文件袋裏面。袋子裏已經有厚厚的一小沓紙頁了,這些都是他目前通過媒體,所知道的或真或假或多或少的全部信息。

“大半夜的,怎麽還在這裏?”溫哲正低頭凝視着最上面一張紙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

他趕緊把東西塞進文件袋,回過頭笑了笑,說:“醒了?”

“嗯。”荀彥飛穿着睡衣,頭發剛洗完還有點濕濕的。他拿着個杯子走到飲水機旁邊接了點水,随口說,“之前沒洗就睡了,身上難受,起來洗個澡。”

溫哲順着他的背影往牆上看去,發現已經淩晨兩點了。他愣了一下,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于是轉身關了電腦,也站了起來。走到荀彥飛後面,伸手把他腰環住,不規矩地摸了幾下,隐約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不知怎麽地,溫哲忽然就問了一句:“彥飛,如果有一天我一窮二白了,你還跟着我麽?”

“當然不。”荀彥飛想都沒想,幹脆地脫口而出,又一把甩掉腰上的雞爪子,笑道,“你沒錢了老子養你,所以應該是你跟着老子才對!”說完自己打了個大哈欠,舉着杯子游魂似的地回了房間。

溫哲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過了很久才自顧自地笑了一聲。然後他立刻追随者剛才荀彥飛的足跡,幾步竄進了房。

于是很快,房間裏傳出荀彥飛問候他爹娘的聲音。好在溫老爺子已經不在這裏了,否則聽到沒準會氣得吐血。

“你爸和你哥……走了?”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荀彥飛拿着一塊面包咬了半口,突然無比遲鈍地想起這個問題來。

“是啊,昨天下午走的。”溫哲喝了一口牛奶,淡淡地說,頓了頓又不懷好意地笑道,“昨天晚上叫得那麽大聲了,還問候我祖宗十八代了,今天才發現我爸回去了?”

“他們這麽早要回去,你怎麽都不告訴我一聲?”荀彥飛瞪了他一眼,皺眉道。

溫哲随口撒了個謊道:“公司裏有點事,一通電話打來,他們立刻就開始收拾東西了。走得急,沒來得及告訴你。再說,那個時候你已經出去了,老爺子說不用特地把你叫回來了。”

荀彥飛“哦”了一聲,問:“走這麽急,不是出什麽事了吧?”

“沒事,”溫哲垂眼看着手中的面包,淡淡地說,“是突然來了筆大生意,得老爺子親自過問。”

荀彥飛很輕易地就被說服了,再一次“哦”了一聲,他發現自己對這些着實不是很懂。所以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低下頭,繼續啃自己手裏的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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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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