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孤兒院,十五歲小女孩的東西收拾起來居然都裝不滿一個手提袋,他回頭看着管冉坐在院子裏的木凳上發呆,傅渝生二十六年的生命裏第一次清楚地感到什麽是心疼。

第一次坐飛機成功的提起了管冉的情緒,。

她問傅渝生他們的目的地是哪,傅渝生從空姐那要了一杯牛奶遞給她,“北京”。

牛奶沫挂在她嘴邊,“我想去爬長城。”

院長說他去北京的時候看到的長城很宏偉,她也想去看看。

“好。”傅渝生從襯衫口袋裏拿出手絹擦掉她嘴角的牛奶沫。

傅渝生準備的很妥帖,派人打掃了在城郊的別墅,還安排了專門的阿姨照顧她,家庭教師到家裏測試了管冉的學習狀況,給她專門的輔導。但是這一切卻讓管冉不安。

她已經将近一個月沒見過傅渝生了。

她終于鼓足勇氣像阿姨提出相見傅渝生一面。

傅渝生過來的很匆忙,他好像總有很多事忙,管冉想。

“怎麽了。”雖然還有其他會等着,但是傅渝生對她仍舊耐心十足。

“傅哥哥,我十六歲了,我長大了。我不想只在這裏給您添麻煩,我想讓您幫我找份工作。”少女的臉上滿是堅定。

正常十六歲的女孩子,應該剛上完初中,天真爛漫的年紀,但是長期的獨立生活讓管冉有超出年齡的成熟。

“好,你想做什麽,不念書了嗎?”

管冉緊張的握拳,說出自己心裏想說的話,“我想去演藝學校。”

傅渝生聽到她的話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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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冉一直注意着傅渝生的表情,她諾諾的解釋,“因為您當時是演員。”

傅渝生一下子了然。

可能是因為有些營養不良,管冉的臉上有些不健康的黃,頭發很長但卻很毛躁,但是傅渝生必須承認,她的五官很精致,尤其是生了一雙打動人的眼睛。

“好,但是相當演員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給你一年時間,學習文化課和專業課,考上電影學院,才能好好學習表演。”

管冉點頭,“我不用住這麽大的房子,也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等我接到工作,會把錢還您。”

傅渝生能感覺到這個孩子的原則和底線。

他笑笑,并沒有接這個話題:“房子找好後,我會讓阿姨幫你搬過去。可能這段時間會有些忙,等不忙了再來看你。”

管冉從大房子搬到離表演補習班不遠的小公寓,日子卻過得越發充實起來,每個禮拜會有人來送新鮮的食材,所以管冉的日常就是家和練習室。

阿姨也會偶爾來看看,管冉會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一句傅先生最近怎麽樣,回答也只有一個字,忙。

管冉便不再期待他的見面。

但是她心裏卻埋下了執拗的種子,她想要成為能站在傅渝生身旁也毫不遜色的人。

當車子停到停車場時,管冉才從回憶裏緩過神來。

丁姐催着管冉下車,車窗裏映着自己的臉,你看時光多神奇,把曾經怯生生的小姑娘雕刻成能獨當一面的模樣。

“走啦,冉冉,這家東城私房菜預定了好久才定上,你不是一直想吃嗎?”丁姐看着站在車旁邊的管冉。

“恩,就來。”她收整了心緒,跟上丁姐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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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房菜這種模式近幾年流行起來,深受社會各界有名氣之人的喜愛。

私房菜的選址也很特殊,不在人流密集的鬧市區,而是選在安靜的小區中,有院子有隔間,無論是自己享受菜品還是洽談公事都有極高的私密性。而私房菜的掌勺大廚,也都是業界有名氣的大廚,要不這飯館也開不起來。

管冉出生在靠近杭州的一個小縣城,是典型南方姑娘的口味。東城這家新菜館的大廚在杭州開了十五年餐廳,最擅長的就是杭幫菜,正對了她的口味。

飯館的裝飾偏素雅,零零年代有些舊的小區一樓,帶着一個花園,花園裏還隔出一片種菜的區域,十月正是收成的季節,種在土裏的辣椒紅的鮮豔欲滴。而進入飯館的大門裝飾着微微上挑的門檐,有些杭州味道。

進門是一個不算寬闊的走廊,兩旁是不同名字的包間,走廊牆壁上挂着老板和客人的合影,裏面不乏管冉熟悉的身影,很多演藝圈的前輩。

飯館裏并沒有服務生,丁姐看了看手機裏記錄本的消息,他們的包間叫“燕子回時,”門旁邊有木雕的兩只小燕,很是醒目。

一行四人走進包廂。

桌子上已經擺上沏好的西湖龍井,滿屋茶香。

過了會,便有店主來敲門,穿着便服,帶着圍裙,菜單也是手寫的,菜品不算太多,十種左右。

丁姐是北方人,對于南方菜并不了解,而兩個助理也不挑,所以管冉接過菜單,點了幾個最為特色的菜。

十月蟹肉肥美,蟹羮是必不可少的;又點了條草魚,按着西湖醋魚的方法做;東坡肉和荷葉粉蒸肉也是必點。

這些菜四個人吃應該綽綽有餘了。

“姑娘是杭州人?”老板娘看着管冉點菜地道的樣子,輕笑出聲。

“老家并不在杭州,但卻是吃杭菜長大。”管冉合上菜單,遞給她。

老板娘了然,“這幾道菜做法繁複,可能要多等一會。”

管冉今天的行程很空,只在四點半有一個廣告的拍攝,所以時間充足。

丁姐拿出她厚厚的牛皮本子和ipad記下管冉這個周的工作。

《傾城》的拍攝已經全部結束了,後期制作包括配音、海報拍攝和發布會都要提上日程。

從下個禮拜起,每周要拿出三天時間參加《星兵來了》這個綜藝,最重要的是下周三《風聲》的試鏡。

丁姐挑了幾項重要的告訴管冉。

“最近有好的劇本嗎?”

丁姐放下手中的筆,“姑奶奶,這段時間這麽忙,您還惦記着演戲?”

管冉笑笑不說話,猜到了丁姐的反應。

如果接了一部戲,就代表可能就要在組裏呆上幾個月,曝光度也會随之下降,所以在有曝光資源的前提下,公司是不希望藝人待在組裏的。

就算丁姐知道管冉只是希望能好好演戲,但是與公司收益挂鈎的事她也不能做主。

“有好的我會幫你留意。”丁姐安撫她。

菜做好了,陸續端到桌子上,管冉順便問了老板娘洗手間的位置,丁姐也要和她一起去。

洗手間設計的也很有格調,有木質屏風分隔男女,丁姐走出來上廁所,而管冉站在門口的洗手臺洗手。

擡頭看向化妝鏡時,好像在屏風後看到熟悉的身影。

不僅僅是身影,聲音也很熟悉。

是傅渝生。

他今天沒穿襯衫西服,反而穿着休閑的黑色套頭針織衫,平日的淩厲感減了很多。

仍舊很忙,他拿着手機在打電話,嘴裏是管冉聽不懂的金融名詞。

要不要過去打招呼?她舉棋不定。

這裏不是公衆場合,周圍也沒有人,他應該不會介意。管冉抽出紙巾,擦了擦手,準備擡腳過去。

卻聽得身後有女生開口,“渝生。”

他此時也收了線,放下手機擡眼看過來。

管冉心虛的立刻轉過頭去。

她聽得他的聲音響起,“伯父等很久了。”腳步聲也越傳越遠。

管冉這時才敢回過頭來。

金黃色大波浪披在肩頭,穿着時尚,只是背影也能感覺到這個女生凹凸有致,她有些親昵的靠在傅渝生身側,但傅渝生并沒拒絕,反而和她并肩走進“燕子回時”對面的包廂。

管冉的心仿佛突然空了一拍,不過這樣的情況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就是傅渝生,疏離時拒人于千裏之外,但有時又無比細致妥帖。他是影帝,也是娛樂王國的掌權人,不用招手都有無數女人想和他搭上一點點關系,他不拒絕感情,但抽身時絕不拖泥帶水。

管冉越是了解他,在他身旁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越告誡自己,要管住心。

但是愛是人性的最不可控。

☆、Chapter8

無論是誰,在傅渝生身邊久了,都會愛上他吧。

管冉悲哀的想。

十一歲之後的人生,好像每一步都和傅渝生這個名字有聯系。他資助了孤兒院很多錢,供她讀書,帶她入行,簽約的經紀公司他也幫忙打點好,又把丁姐放到她身邊。

他是她生命裏的唯一光源。

管冉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在傅渝生身邊呆這麽久,或許是因為老院長的囑托,還是因為自己和其他在他身邊的女人不同,從不主動聯系,就怕得來他厭惡的目光。

無論是哪種,管冉都覺得,這樣默默的關注就讓她感到幸福。

丁姐洗了手,看見管冉傻站在屏風後,看着地面發呆。

“等着我呢。”丁姐攬住她的肩膀。

管冉沒回答,兩人走到“燕子回時”的門口,對面包廂的門微微打開,管冉用餘光看到,傅渝生正閑适的靠在椅子上 ,右手手臂随意的搭在旁邊女生的椅背上,嘴角勾着微笑。

她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別開眼來,和丁姐一起進入包廂。

面對着滿桌子的美味,管冉有些恹恹的扒了扒碗裏的飯,仿佛這些菜都失去了顏色。

“怎麽了,不是一直想吃嗎?”丁姐看管冉只動了幾筷子。

“可能是一直想的東西真正吃到了就不想吃了吧。”

“丁姐,你幫我找一個私教吧,這幾天調整一下身體素質,為去軍營做準備。”管冉轉移話題。

丁姐點頭,拿出手機記到備忘錄裏。

管冉放在桌上的手機提示有短信進入,發信人是傅渝生,“待會送你回去。”

傅渝生也看到她了。

“不用了,下午還有通告。”

傅渝生看着管冉的回信,微微皺起了眉頭,周圍有人向他敬酒,他放下手機,又恢複之前言笑晏晏的模樣。

短信顯示發送出去管冉就有些後悔。

她從沒對傅渝生發過任何小脾氣。

不知道怎麽了,剛剛看到傅渝生愉悅的表情她突然心裏發酸,現在的自己,想要的竟然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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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冉這幾天都過的很充實。

除了一些零散的工作,每天會定時去私教那裏報到,剩下時間就窩在家裏看關于民國時期的電影,遇到精彩的演員和片段都會反複斟酌,她很希望能得到陸承宇的電影角色。

因為綜藝也要開拍在即,丁姐這邊還有一些具體事宜要和導演組商量,所以管冉一個人開車去陸承宇的工作室。

丁姐想叫上助理小張陪着她,被管冉拒絕了。

去試鏡又不是有通告和活動,而且助理們也都很忙,她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如果丁姐要是知道她這種想法,又要恨鐵不成鋼的戳她的腦袋,“公司給你聘助理就是用來麻煩的啊。”

管冉按照手機裏丁姐發的消息到了陸承宇的工作室。

陸承宇坐在中間,旁邊還有一名長發中年男子,應該是副導演。

“來啦。”陸承宇示意她坐下。

“最近在忙什麽?”

“接了一個綜藝,還有就是上部電視劇的收尾工作。”

陸承宇點頭,旁邊的助理遞給管冉一張紙。

上面寫着試戲內容。

是一場自殺的戲。

兩人相識在戰火紛飛的年代,女人剛十八歲,因為家道中落只能進娼妓院讨生活,而男人是為了在這個糜爛而人流紛雜的地方收集情報才點了女人的臺,但卻漸漸有了感情。

有反動派發現了這個男人的身份,他必須聽從組織上的調配離開,還要消除所有他留下的痕跡,包括這個女人。

最近他總是緊皺眉頭,煙也一根接一根的抽,女人知道他要離開了。

他摸出軍靴裏的匕首,但卻因為不舍而放棄動手。

但是女人卻突然間心涼,他想殺她,她想。

于是奪刀自盡,縱然離開也要讓這個男人後悔神傷。

故事很悲慘,管冉反複讀了幾遍,腦海中構思出一幅幅畫面,開始進入情境。

“現在開始嗎?”她問。

“不急,男演員還沒到。”

陸承宇話音剛落,練功房的大門被推開,來搭戲的男演員管冉曾經見過,是徐迦城。

“這是我們已經敲下來了男二號,今天有三個女演員來試女二的戲,因為都不錯,所以也讓男演員來看看,畢竟想入戲還需要演員之間的感覺。”陸承宇解釋道。

徐迦成走到管冉身邊,伸手問好。

管冉禮貌的回握。

“我在來的路上已經看過片段了,現在開始吧。”

陸承宇的目光看向管冉。

“可以開始了。”她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進入了情景。

徐迦城的戲很好,無論是一開始對女人的冷漠還是後來的隐忍不舍都很真實,讓管冉也完全入戲,兩人配合默契,沒溝通過自然表達的臺詞銜接度也很高,兩人演完後陸承宇也頻頻點頭。

“演的不錯。”他給出評價。

管冉和徐迦城坐在一邊,兩人無言,坐在主位上的陸承宇和副導演讨論起來。

“周五出發的時候,多帶一些常備藥,尤其是防止灼傷的。”坐在管冉身側的徐迦城開口。

管冉轉頭,他并沒有投來目光。

“好的,謝謝。”

“還有就是帶一些舒服的鞋子,如果要用節目組發的鞋,要帶厚墊子。”

管冉輕輕笑起來。

“恩。”

陸承宇和副導演的意見達成一致。在“palace”的時候,陸承宇已經認可了管冉的演技,何況背後還有傅渝生的加持。不過他給副導演推薦管冉的時候,副導演有些猶豫。

雖然因為新人獎讓她在業內有些名氣,但是和大演員對戲還是需要一定的心裏素質。

所以他們抱着試一試的态度聯系了徐迦城。

有時候在選角時,導演和制片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對手演員的建議十分重要。但是徐迦城在圈內是出了名的冷面,他很少參與選角方面的問題。

但是這次知道是管冉,他竟破天荒的同意了,并說可以過來幫忙搭戲。

副導演看到兩人精湛的演技和默契的互動,覺得管冉可以勝任女二這個角色。

“管冉,結果出來了我會聯系丁姐的。”陸承宇在胸前給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管冉笑笑。

管冉也俏皮的回了一個加油。

陸承宇這個人,時冷時熱,讓人捉摸不透。傅渝生和他算是發小,都從小長在大院,後來一個從事演員一個從事導演。傅渝生告訴她,對待專業問題時,陸承宇很嚴肅,拿出一百分的敬業态度;而對于相熟的朋友,又是一個另一番樣子,喜歡開玩笑,很皮很放松。

管冉拿着放在椅子上的單肩包,準備離開。

徐迦城也跟着站起來。

“陸導,我走了,待會還有拍攝。”

倆人一前一後走向地下停車場。

她應該是第一個來試戲的吧,管冉心想,剛剛陸導的意思不是徐迦城會和每一個女演員搭戲嗎,難道還是只和自己?

下樓的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你沒帶經紀人嗎?”徐迦城問她。

“恩,就試個戲不用讓她過來。你不是也沒帶嗎?”管冉看着孑身一人的他,笑着反問。

徐迦城聽見她的回答,“我是趁着他休息的時候跑出來的。”語氣裏帶着一點歡快。

管冉擡頭看向徐迦城。

可能是因為他本身的年紀就不大,所以臉上還帶着一些少年感,眼睛很黑很亮,右耳耳墜上帶着一個中性款黑色耳釘,又顯得有些陰郁。這兩種相反的感覺在他身上卻表現的很好,這就是他迷妹衆多的原因罷。

電梯到了負二停下。

還沒走出電梯間,忽然有一大群女生沖出來把他們圍住。

管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推到牆邊。她一手扶着牆,感覺右腳腳腕火燒火燎的疼。

徐迦城被這群女生擠得不能動彈。

“哥哥,哥哥給我簽張名吧。”粉絲們一邊狂熱的叫着,一邊拿手機拍着徐迦城。

應該是蹲守在劇組的私生飯發現他一個人出門,所以叫了粉絲在地下停車場堵他。

他回頭,看到管冉靠在牆邊,微微俯身揉着右腳腳腕,心頭的火迅速湧起。

“讓讓。”他撥開後面的女生,走到管冉身邊。

“怎麽了,腳扭到了?”管冉本來想默默地在這邊站一會,等到徐迦城走了這些粉絲也就散了,到時候她再離開,沒想到他卻徑直走到她身邊。

管冉下意識的捂住臉,她并不想和徐迦城有什麽聯系。

徐迦城也立刻意識到,這樣對兩人都不好,立刻脫下身上的襯衫外套,罩在管冉頭上。

管冉剛想出聲,就聽得他在耳邊輕輕說,“別動。”然後一把抱起她。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單位很忙 ,等周日準備修一下文,有點寫崩了的感覺。。。

☆、Chapter9

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管冉仍舊心有餘悸。

她把頭上徐迦城的襯衫扯下來,“你的迷妹們也太熱情了吧。”她調侃。

徐迦城的嘴角緊抿,表情有些嚴肅,開口也很鄭重,“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們會在這守着。”

“沒事,都是些小孩子。”

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頭發。

“在外面繞兩圈,你再把我送回停車場吧,我的車還在那。”

“我們先去醫院,你這樣開車不安全。”他把車停在路邊,俯下身仔細的看了看管冉的右腳腳腕,已經有些紅腫。

“你待會不是還有拍攝嗎,而且出來這麽久,經紀人也會着急的。”雖然腳腕有些密密的疼痛,但還是在管冉的忍受範圍之內。

徐迦城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看了來電人,不得不接起。

經紀人在實時微博上刷到了粉絲拍他的圖,才發現他已經不在片場休息了,這邊導演已經

開始cue他了。

“知道了,十五分鐘。”他的眉頭皺起來,短短的說了一句話,很快的收了線。

徐迦城的表情有些凝重。

管冉輕笑着想緩和氣氛,“我真的沒事,你把我放回去,快去片場吧。”

“我把你送到車裏,你聯系經紀人過來接你吧,這樣開車真的不安全。”

管冉還想說些什麽,但是他的臉上寫滿堅持。

于是給丁姐撥了電話,說自己的腳不小心扭到了,丁姐在電話那頭立刻着急起來,她安撫了幾句,給了自己的位置。

“以後不會了。”徐迦城看着她,自己喃喃道。

“什麽?”管冉并沒有聽清。

徐迦城沒回答她的話,又重新啓動車子開回地下車庫了。

徐迦城把她扶到車子裏,本來想陪着她等到丁姐來,但是管冉看看時間,這一趟折騰下來已經快半個小時了,所以讓他趕快回片場,讓一群人等着并不太好。

他也想到了這點,走的時候再三囑咐管冉千萬不要自己開車。

管冉笑着答應了。

右腳腳腕好像更痛了,她索性脫下鞋子,沒想到自己來試個鏡也能出這麽多事情,怕是待會又少不了丁姐的一頓批評。

丁姐來的很快,看着管冉臉色有些白,安靜的窩在車子後座,放在座椅上的右腳已經明顯的腫了一個包,可憐兮兮的樣子,想說教她的心也沒了,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吧。

“怎麽弄得。”車子在開往醫院的路上。

“今天去試鏡的時候,出來碰到徐迦城的粉絲了。”

“徐迦城?”丁姐從後視鏡看向管冉。

“他接了《風聲》的男二號,導演說讓我們試下戲,哪想到還沒進車庫,就遇到他的私生飯。

“你們被拍到了?”徐迦城是流量大戶,而且最近和趙蘇杭的暧昧炒的火熱,cp粉女友粉一大堆,管冉要是和他搭上關系并不是什麽好事,可能會被粉絲惡意攻擊。

管冉回想當時的狀況,應該沒有被拍到。她略顯輕松地指了指自己的腳腕,“他的粉絲眼裏只有他,要不我能這麽慘。”

“我的姑奶奶,後天就要去《星兵來了》的拍攝了,你這樣怎麽去訓練,要不我和導演說下,第一期我們先不去了。”

“別,別,工作室連宣傳片都轉發了,這點小事沒事的。”這是她的首部綜藝,管冉并不想搞砸。

丁姐還是一臉不贊同。

“不是還有醫生嗎,等去醫院了,讓醫生開點藥就好了。”

醫院給出的結果是,最好是要修養一段時間,運動可以,但是要适度,不要過量。

丁姐一手拎着大包小包,一手扶着管冉上了樓。

她把管冉扶到沙發上,把手裏的東西放在廚房的料理臺上,挨個囑咐管冉,“藥袋裏有內服的和外噴的,一日三次。牛皮袋裏是我讓助理給你帶的新鮮食物,今明兩天你就在家裏好好休息,收拾一下去軍營要帶的行李,不要再出去惹事生非了。”

“好的好的。”管冉被她念得頭都大了。

“要不要給你找一個推拿的上門推一推。”丁姐靈光乍現。

“我自己可以,你不是還要去公司開會嗎,快走吧。”管冉從沙發上站起來,擡起右腳,蹦到丁姐身邊。

“我走了,你別亂跳了,明天上午會有節目的人來到你家裏拍出發前的視頻,你收拾一下。”

管冉打開冰箱,拿出一瓶新鮮的酸奶打開,點頭說好。

看着放在袋子裏藥,雖然心裏有抗拒,但是也沒有辦法。她乖乖倒了一杯水吞下藥片,又拿起外傷噴霧,噴在腳踝處。

上午還是受了些驚吓,管冉覺得有些渾身無力。

還是床的誘惑力最大,她從包裏翻出手機決定去睡一覺。

正好有朋友的微信進來。

是在《傾城》裏飾演女三號的蘇時。

管冉的朋友都是來北京之後才認識的。在縣城時,孤兒院的孩子們都沒有通訊設備,所以被送走後那些好朋友都失去了聯系。

在北京她的朋友很多,但是能真正交心的并沒有幾個,蘇時算是其中一個,雖然只是短短的拍攝三個月,但是兩人卻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當時接演《傾城》時,管冉的知名度還不高,而女二則是演了很久戲的老演員,所以在片場時經常以自己的資歷欺壓新演員,因為管冉演了女一,看她尤其不順眼。

一次三人在演一場戲。

初入宮闱,三人互相認作姐妹,但是一如皇宮深似海,三人的心境都發生了變化,女二已經徹底黑化。在戲裏她要惡狠狠的扇管冉一巴掌。之前有導演過來講過幾次戲,已經找好了假打的角度,但是實際拍攝的時候,女二號居然真的用力打下去,管冉還未反應過來,蘇時直接沖上去給了女二一個結實的巴掌,并改了臺詞,效果卻出乎意料的好。

戲結束後,女二號帶着經紀人來找蘇時理論,她很淡定的從包裏拿出一根女士細煙,不慌不忙的點燃。

“不知睡了多少個男人的床還在演女二,我要是你就沒臉出現在這。”

她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片場的人都聽到。

女二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揚起手就往蘇時的臉上打,經紀人怎麽攔都攔不住。

蘇時挺身向前,一把握住女二揚起的手,“想打我?你不想在娛樂圈混了?”

女二號的經紀人立刻連拉帶拽的把人帶走了。

蘇時走到管冉面前,遞給她一根煙,“要來嗎?”

管冉擺手拒絕。

“平日裏她就沒少和你下絆子,現在被人打倒臉上去了都不還手啊。”她熟練的吐着煙圈。

管冉接過道具組送來消紅的冰塊,“世界上無理取鬧的人太多,要是一個一個計較,豈不讨得自己難受。”

“想的倒是透徹。”

從此倆人就成了朋友。

蘇時活的很潇灑也很随性,她沒學過演戲,這個角色是她人生第一次演戲,但就算演的不好,導演也不敢說話,“因為我有金主啊。”她像是講一件平常事一樣對管冉說。

管冉看着她纖長的脖頸,上挑勾人的眼眸,不得不說,蘇時是美人,不僅美在皮囊,還美在身骨。

但是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的落寞卻那麽明顯。

“喜歡上金主就很危險了。”管冉淡淡的說。

蘇時看着這個沉靜的女子,不争不搶卻冰雪聰明。“飛蛾明知火是盡頭,還是義無返顧。”

兩人相視一笑,有無聲的默契在。

管冉有一個月沒見到她了。

蘇時從《傾城》殺青後,覺得做演員有些無聊,又想跑去做導演。現在跟着一個紀錄片團隊。一個月進了兩次藏,她給管冉發的照片裏,背後是雪山,她披着大紅色的披肩笑的燦爛。

發微信麻煩,管冉索性撥過去電話。

“hey,回來了啊。”

“你在哪啊,晚上沒事去找你,遇到高僧賜了一串佛珠,我給你送來。”

“剛把腳崴了,只能在家休養了,你來的話正好能給我帶些吃的。”

“既然你都成了病號了,姐姐就勉為其難的來看看你。”

兩人插科打诨了一會,蘇時說現在還有事,等到晚上直接過來。

管冉無聊的打開微博,發現徐迦城赫然挂在熱搜榜的第一名,而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并列排在第二位。

管冉心裏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先打開徐迦城的微博,是他在一個小時前剛剛發了一條新微博,是抵制私生飯的,語氣很嚴肅,話說的有些重了。

再點開帶着自己名字的熱搜,是被點名的私生飯再拍視頻的時候,不小心拍下了站在徐迦城身後的管冉。

當時因為見到徐迦城太激動了,所以沒有反應過來,事後自己回去查看視頻的時候,才發現是管冉。

這下子就把視頻放出來搞事情了。

管冉有些頭疼的揉揉眉心,點開自己的微博,最近發一條下面,已經充斥着徐迦城腦殘粉的留言。

她直接編輯了六個字,“正常合作,謝謝。”

☆、Chapter10

帶着“徐迦城管冉”字樣的熱搜榜,從中午到下午一直□□的排在第一名。

管冉手機的微信也震個不停,都是那些想探聽八卦的朋友。

她發了一條澄清微博後,索性關了手機,睡了個午覺。

等管冉迷迷糊糊睡醒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了。

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有幾個未接來電。

蘇時的一個,丁姐的四個,還有一個是傅渝生。

她都沒回,打開微博,中午發的那條已經評論過2萬了。

大多數評論都是粉絲在圍護她。

【女神回的幹脆,某人家的腦殘粉可以滾粗了。】

【小姐姐不炒作,很真實,路轉粉。】

還有一些人在評論裏面黑她,說她是看到徐迦城的粉絲後,故意摔倒博眼球,進行炒作。

因為那位私生飯在微博上表達的模棱兩可,所以吃瓜群衆和徐迦城的腦殘粉都腦補了不同的管冉炒作大戲。

她又看了看自家工作室的官博,也轉發了自己發的那條,并附上新內容,“我們不炒作,兩人只是工作需要。”

這時丁姐的電話正好進來。

因為管冉發微博進行澄清的時候并沒有和工作室商量,不知道會不會惹惱公司的老板,所以接起電話的時候她也有些忐忑。

不過丁姐卻絲毫沒談微博上的事,只是問了問她的腳傷如何。到電話快要結束的時候,管冉繃不住了,自己問出口,“我這樣沒和公司商量就發微博,沒問題嗎?”

丁姐在電話那邊笑的歡快,“你什麽時候這麽為公司着想了?對于徐迦城這個事件,你回複的很快也很好。他是頂級流量,而我們正在上升期,搭上別人還能炒作一下,而搭上他并不是什麽好事,最後只會變成全網黑。”

管冉這才放了心。

又給蘇時回撥過去,她打來電話就是想問問管冉晚餐想吃什麽,她已經買好食材準備開車過來了。

最後,未接來電只剩傅渝生一個。

她坐在床上想了一會,還是撥了出去。

機械的電話嘟嘟聲響了二十秒,應該是在忙吧,管冉正準備挂掉,電話卻接通了。

“喂,”管冉有些遲疑,“給我打電話了嗎,怎麽了?”

電話那段是傅渝生的秘書陳意。

“管小姐,老大正在開會。”

傅渝生正在和一個大客戶進行視頻會議,每次開會前把手機給陳意是他的習慣。陳意很小聲的“管小姐”還是落入了他的耳朵。

“稍等一下,有個電話進來。”傅渝生對視頻那端的客戶說。

沒等陳意反應過來,手中的手機已經易主。

管冉聽到傅渝生在開會,不知怎麽,心裏竟然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好,他先忙吧。”

“是我。”

電話裏的聲音變了。

“呃,中午睡着了,所以沒聽到電話聲。”

“恩,聽說你的腳傷了,怎麽樣了。”聽到傅渝生的話時,管冉有些楞。

她沒想到傅渝生知道她的腳受傷了。

“還好,醫生說休息休息就好了。”

“後天的綜藝還參加嗎?”他又問。

“恩。”

雖然節目方已經公布出她是固定嘉賓了,但是傅渝生怎麽會清楚節目的開拍時間,管冉有些疑惑。

“你,”她把心裏的疑問出口,“怎麽會知道我後天要去拍綜藝。”

聽到她的問題,傅渝生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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