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起了嘴角,“難道丁姐沒告訴你,你現在簽的經濟公司,A輪B輪的投資人都是天娛嗎?”
管冉回想起三年前簽約的場景。
考上北電之後,她便不再住在傅渝生給她找的公寓,而是住在學生宿舍。北電的教授有時會提供給學生一些工作機會,她會偶爾做一些平面拍攝或是小配角的戲份,薪酬雖然不多,但也能夠養活自己,如果會有多出來的前,她也會還給傅渝生。
等到她快畢業的時候,有幾家經紀公司都找上她,其中最大的就是現在她簽約的華策影視。一次和傅渝生吃飯的時候聊起這個話題,他給她的建議是簽約華策,公司的名氣大手中握的資源就會比較多。
那個時候接手她的經紀人也很好,對她很是照顧,會給她接不同種的戲份,雖然都不是主角,但是就是那兩年,積攢了她演戲的經驗。後來公司便換了丁姐給她。
所以當時華策會簽她這樣不知名的小演員的原因,竟是因為傅渝生。
管冉突然之間覺得語塞。
她不知道傅渝生在身後做了這麽多,她好像欠他的更多了。
傅渝生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不要有任何壓力,當時像華策推薦你也是因為你值得,現在你是華策的藝人倒是給他們增了光去。”
“那丁姐?”
管冉想了想,丁姐之前帶的藝人都是天娛出身。
“丁姐是個好的經紀人,有她在你身邊我能更放心。而且去華策是她自願的,因為華策給了她更高的薪酬。”陳意在傅渝生面前擺擺手,示意視頻那端的客戶已經等了一陣了。
“這邊還有會,注意腳傷,外敷內服都要跟上,拍節目的時候也不要太拼”他接着囑咐了兩句,便把電話遞給陳意。
這邊管冉還想再說些什麽,陳意便告知她傅渝生接着去開會了。
挂了電話後,管冉便一直持續着發呆狀态,直到蘇時過來。
蘇時最後自己決定要做牛排,調料也備的齊全。
Advertisement
“怎麽了,一副被煎了的樣子。”蘇時看着對着電視裏動物世界紀錄片發呆的管冉。
她現在心亂如麻。
一直想成為和傅渝生并肩的人,但是卻不知道他在她身後做了這麽多。如果沒有傅渝生,沒準她也會像其他小明星一樣,還在娛樂圈的底層掙紮。但是她知道,她之于傅渝生,是責任。
曾經她也幻想過,傅渝生會不會有一點喜歡她,但是她在他身邊越久,她就越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不可能。
她看着在廚房調配料的蘇時。
蘇時之所以能随心所欲,橫行霸道,是因為身後有金主罩着。蘇時愛他,蘇時不知道他是否也愛自己,但是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都有所依靠。
而傅渝生和管冉呢,管冉甚至都說不清兩人之間的關系是什麽?
傅渝生并不愛她,連這方面的心思都沒有動過,或許當她只是妹妹,是朋友。
管冉愛傅渝生,但是卻無法把愛意說出口,因為一但這段關系變了質,她便成了他眼裏那些圍在身邊的莺莺燕燕,或許會有一段感情,但終會過期,因為傅渝生并沒有動心。
所以,越是承受他的好,管冉便越迷失在這種沼澤之中。
蘇時自己在廚房鑽研了一個小時,端上來的成品賣相還不錯。
“家裏有酒嗎?”蘇時還應景的點上一根蠟燭。
管冉去儲物間翻了翻,還真找到兩瓶。
蘇時一看牌子激動了,“這麽好的酒你放在儲物間真是暴殄天物。”
管冉聳聳肩,她很少喝酒,所以擺在外面也沒什麽意義。
“怎麽了,有心事啊。”蘇時人精似的,一眼就看出管冉的不對勁。
管冉搖搖頭,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和傅渝生之間有聯系。
蘇時嗤嗤的笑起來,“冉冉,我決定放棄他了。”
管冉不想說,但是她想。
“為什麽。”管冉放下手裏的叉子。
“之前是我盲目自信,以為我們之間真的有愛情出現,但是,冉冉,他的助理告訴我他要訂婚了,你說我們之間的種種還算什麽?”蘇時從煙盒裏拿出煙。
平日裏管冉是不會允許她在家裏抽煙的,但是這次卻不一樣。
驕傲如她,也會讓愛情傷成這樣。
管冉看着在煙霧中有些朦胧的蘇時的臉,她知道,蘇時現在留了滿臉的淚水。
或許是氣氛到了,或許是有些同病相憐,又或許是不想讓她哭的那麽慘,管冉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把自己的心裏所想告訴了蘇時。
“你說傅渝生?”蘇時掐了煙。
管冉點頭。
“他這個人深不可測,完全和你不在一個層次。”蘇時如實點評,她在陪同顧羨安(也就是她的金主大人)參加宴會的時候,和傅渝生打過簡短的交道。
他是商人,一切以利益至上,能看穿別人的內心;同時他又是極佳的演員,所以能更嚴密的僞裝自己。
當時蘇時正想往演藝圈轉行,看到娛樂集團的掌門人便想通過顧羨安接觸一下,但是顧羨安卻讓她離傅渝生遠些,這類人是蘇時這點小道行對付不了的。
管冉這麽一說,蘇時的心情倒是有些回暖。
她調侃,“行啊,您這金主大人比我的好多了,不圖財也不圖色。”
管冉臉上的笑容更為苦澀。
“冉冉,你知道嗎,所有事情都只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好,一種是壞。固步自封會兩種都得不到,但是飛蛾撲火幾率也并不高,所以啊,遵循自己的心就好。難道在這世上走一遭,不是無悔最重要嗎?”
蘇時拿起酒杯和她碰杯。
是啊,無悔最重要。
☆、Chapter11
管冉醒來的時候,自己蓋着被子橫躺在床上 ,蘇時也東倒西歪的躺在她旁邊,只蓋了被子的一角。
她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角。
昨天兩人喝着喝着有些高興,便窩在沙發上一起看碟片聊天,迷迷糊糊之間還知道過來找床睡。
管冉把被子給蘇時蓋好,自己披了衣服走到客廳。
不出意料的,客廳也是一片狼藉。
茶幾上放着好幾個紅酒杯,地攤上還有兩個酒瓶,有半瓶灑在地上,把白地毯染得通紅。
餐桌上還有沒洗的西餐盤和燃到一半滅了的蠟燭。
昨天晚上酒勁上來了,蘇時哭的很是凄慘,今天就讓她多睡一會,殘局就自己來收拾吧,管冉貼心的替她着想。
她随手拿了皮筋,把頭發挽起來,看了看滿屋子的狼藉,不知道從何下手。
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管冉突然想到今天還有節目組的人上來拍先導片,而她連行李都沒有收拾,所以動作立刻麻利起來。
等到把餐具都清洗了以後,蘇時也聽見聲音起床了。
“等我都收拾幹淨了您老起床了。”管冉出聲調侃。
“難不成你還等我收拾。”蘇時掀起眼皮看了管冉一眼,又恢複了之前大小姐的輕佻模樣。
這人的自我恢複能力還真強,管冉不禁感嘆。
“中飯就随便吃點吧。”管冉走到卧室,把放在衣櫃的大行李箱拿出來。
“下午的時候會有節目組來到家裏拍攝,所以我現在得把行李收拾好。”
“什麽拍攝要到家裏來。”蘇時疑惑。
“綜藝節目的先導篇。”
蘇時聞言眼睛立刻亮起來,很快的洗了個澡,然後從包包裏拿出各種瓶瓶罐罐,對着鏡子畫起妝來。
因為是去軍營,所以管冉要收拾的東西并沒有很多,一些舒适的運動衣,帶了兩雙定制的運動鞋和厚厚的鞋墊。又從家裏放置的小藥箱裏拿出必備藥,放到袋子裏裝好。
她走出卧室門的時候,蘇時已經畫好妝了,細長的眼線讓她的眼睛變得更加魅惑,鮮紅的唇色配上她雪白的臉和纖細的腰身,管冉不禁感嘆這人性感的都能勾引女人。
“我拍綜藝你興致沖沖的畫什麽妝啊。”
“萬一拍到我,還能為我的紀律片做宣傳呢。”她嗔怪似的瞪了管冉一眼。“姐姐這叫充分利用資源。”
兩人熱了放在冰箱裏的面包,草草的對付了一口午飯。
下午,節目的攝像如約而至。
蘇時也心滿意足的出鏡了,順便提了一嘴她作為“副導演”的紀錄片,并威脅攝像不能把這段剪掉。
“等下次進藏的時候我要把這事告訴導演,省的他總在片場說我是個繡花枕頭,人家明明是宣傳大使。”
管冉是個良心的好藝人,點頭說好,她并不想打消這位所謂的宣傳大使的自信。
丁姐晚上過來的時候,把節目組給的信封交給管冉,又看了看她的腳,已經消腫了,但是裏面還有些青紫。
“陸導助理給我打電話了,《風聲》女二的角色給你了。”
管冉聞言立刻激動了,“能和大前輩們演戲還真的有些緊張啊。”
“我們這邊已經在和電影方洽談工期了,所以你這邊不要出任何狀況。如果訓練強度過大,一定要和導演組協商。”如果管冉在《風聲》裏的表演出彩,不僅能鞏固她新晉小花的地位,還能進一步的提升她的咖位。
管冉在沙發上做的端正,仔仔細細的把外傷藥噴在腳踝上。
丁姐說的話她都記在心裏了。
“這信封裏面有什麽?”她好奇的拿起丁姐放在沙發上的信封。
“節目組說要藝人親自打開,應該是機票和節目流程吧。”這是綜藝節目的老套路了。
信封不是很大,摸起來也很薄,管冉打開,裏面是一張機票和一張薄薄的信紙。
機票上的目的地是敦煌。
丁姐的臉立刻垮下來,“看來你們的首站任務就很艱巨啊。”
管冉突然想起徐迦城和她說過的話,最好帶一些曬傷藥在身上,可能是他很早就知道了綜藝的流程。
節目組給的信紙上信息很少,大體上就是第一站的目的地是敦煌,去感受沙漠軍人的獨特魅力。
“明天的早班機。”管冉看了看機票上的時間,八點。
丁姐根據航班號查詢了航班信息。
“要在蘭州中轉,明天下午才會到,明天我和小張都過來送你,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養精蓄銳吧。”
或許是天生對軍人有種敬佩感,又或是第一次參加綜藝,要踏入陌生事物有一種恐懼,管冉晚上睡得并不踏實,輾轉反側到淩晨才入眠。
-----------
因為每個藝人的行程和居住地都不同,像管冉,是從北京出發;而丁藝住在上海,便從上海走。有些演員在組裏,便直接從拍攝所在地到敦煌。
管冉以為在候機廳等候這班飛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想到趙蘇杭和徐迦城都在。
管冉還未走近貴賓候機廳,就看到兩人前後坐在屋子的角落。她有些頭痛,上次徐迦城的事件過後,現在還有趙蘇杭的粉絲給她發私信,說是她表裏不一要搶趙蘇杭的男友。而那個時間發生的當天,趙蘇杭點贊了一條黑管冉的微博,後又以手滑澄清。
還沒等管冉轉頭離開,就聽得趙蘇杭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冉冉姐,來這邊坐。”
這下管冉沒法把步子邁出去了。
趙蘇杭倒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還親密的向管冉招手 ,讓她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
管冉找了一個離他們不遠的位置坐下了。
徐迦城本來帶着耳機,看管冉進來了便把耳機摘下來,視線一直落在管冉身上。
“腳怎麽樣了。”他問。
“沒事了,只是小扭傷。”
回答徐迦城話的時候,管冉清楚的看到,趙蘇杭挂着笑的臉有些要崩塌的跡象。
“冉冉姐,迦成都和我說了,那天他的粉絲不小心把你弄傷了,迦成也發布聲明抵制了私生飯,我也跟你說聲對不起。”趙蘇杭擡手想要勾住徐迦城的胳膊,徐迦城卻換了一個姿勢,抽回了手。
趙蘇杭和管冉都是同期的學院背景,但是管冉在上學時就演過一些角色,而趙蘇杭則是畢業後出道。不過管冉是北電的,而趙蘇杭則是上戲的。但是管冉十六歲的年紀就入學,無論怎麽算都比趙蘇杭小,她卻一口一個姐叫着。
“沒事,粉絲的熱情我理解。”管冉看了看腕表,快到登機時間了,“還有,雖然拍戲的時間比你長,但是年齡還沒你大,不用叫姐叫的這麽親熱。”
話說完後,她便起身走向登機口了。
留下趙蘇杭一個人在貴賓候機室裏氣的跺腳。
徐迦城看着管冉施施然出去的背影,眼裏的光芒一閃而過。本以為她是個寡言少語好欺負的,沒想到還是挺伶牙俐齒的。
趙蘇杭回身看向徐迦城,發現他的目光一直看着管冉離開的背影,心裏的憤恨更多了些。
經過六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于抵達敦煌機場。
平日裏來敦煌的人很少,多是在蘭州時直接下機,所以從到達口出來的人不是很多。
有導演組的人在接,已經開始拍攝了。
第一次面對那麽多攝影機,和拍電視劇不同,管冉還是有些不習慣。
每個藝人會有兩個專門的攝像和随行導演,随行導演引領着管冉到停車場。
已經有軍隊的吉普車排列整齊在停車場等待他們了。
管冉上了第一輛。
等徐迦城和趙蘇杭上了車,一行車隊便向部隊駛去。
管冉車上的司機是一名新兵。
雖然皮膚黝黑,但是面容稚嫩,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很粗糙,有風沙的痕跡。
敦煌機場已經在城市邊緣,車子卻往駛離城市的方向開去。
“到部隊要多久?”管冉回頭問坐在後面的随行pd。
“可能要一個小時左右,我們這次要去的營地在沙漠中。”
管冉點頭。
昨晚本就沒睡好,在飛機上噪聲很大并不舒服,軍隊裏性能極好的吉普車在一望無際的公路上行駛,路邊有耐旱的楊樹,還有金黃的沙土,管冉有些疲倦。
随行pd看出管冉的精神不佳,“管老師,您可以休息一下,快到部隊我再叫您。”
娛樂圈裏輩分的規矩很特殊。
誰先出道,或是誰的名氣大,就被看做是長輩。如果晚輩比長輩小,那叫哥和姐是應該的;如果晚輩的年紀大于長輩,直呼名字不太禮貌,都會用姓再加老師這樣的稱呼。
管冉突然被稱作管老師,還有些不大習慣。
“你叫我管冉或者冉冉就好,我們之間說話不用太拘束。以後還要一起拍攝很久呢。”她笑起來,很平易近人。
“好。”随行pd點頭。
正在開車的年輕人輕輕地咳嗽兩聲,“冉冉姐,我是你的粉絲。我們部隊上組織學習,看了你的電影,我覺得你演的真好。”他生性內向,見到自己的偶像就在身邊更是緊張。
管冉輕輕笑起來,她從随身背的包裏拿出本子和筆,鄭重的簽上自己的名字,并給小士兵寫了一句話。
“這個給你,謝謝你的支持。”
小士兵欣喜萬分的收下了。
這或許就是演員的職業特□□,能被不同的人喜歡和支持,管冉很感激也很知足。
☆、Chapter12
節目正式開拍的第一步就是上交手機和錢包,女藝人還要上交化妝品,只留下必備的幾樣物件放在軍營,看做私人物品。
如果沒有工作,管冉私下裏還是很少化妝的,因為知道這次條件艱苦,也沒帶什麽彩妝品,所以上交的東西就那幾樣,只留下乳液和精華。
趙蘇杭還是有些偶像包袱的,但是由于是軍營的規定,雖是不願,還是交了上去。
所有的違禁物品收上來後,每個人就可以領取各自的行李包裹了。
住宿也是完全軍營制度,四個男藝人,四個女藝人分別住在兩個宿舍中,上床下桌,倒像是回到了大學時候的感覺。
管冉随便挑了一個床,教官嚴肅的說只給10分鐘整理行李時間。
而女生的東西收拾起來總是麻煩的。
軍營裏則是鐵的命令,只要集合的哨聲想起,無論你在哪,在做什麽,就算赤身裸體在浴室裏面洗澡,也要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集合地點。
所以,在大家還沒鋪好床單,穿好軍裝的時候,集合的哨聲已經想起來了。
丁藝立刻放下手中在疊的被子,拉上管冉便向外跑。
雖然醫生說做些運功應該不會影響恢複,但是管冉跑步的時候右腳還是不敢用力,所以把全部重心都放在左腳上,跑起來姿勢略顯怪異,而且跑起來的速度并不快。
“你先走吧。”她朝着丁藝擺擺手。
管冉不想因為一個人的問題讓兩個人都受罰。
丁藝有些猶豫。
“沒事,我會和教官說明情況的。”管冉寬慰她。
丁藝這才繼續朝着集合的方向跑,管冉也在盡可能的快速到達集合地點。趙蘇杭雖然從宿舍出來的比較慢,但是現在也超過了管冉,路過她的時候,還撂下一句輕飄飄的嘲笑,“哎呦,大明星連跑起步來都這麽悠閑。”
管冉才懶得和她一般見識。
等到她吃力的跑到集合地點時,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
除了已經在節目開始時見過的教官,又多了幾個穿着不同服裝的教員,其中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眼睛很亮,眼窩深邃,不怒自威,應該是個比較重要的領導。
管冉站在隊伍外面有些突兀。
她不敢擡頭,卻感覺到有一道猶如烙鐵的灼熱目光看向她。
那位領導粗犷的眉毛已經皺成了八字,“這是哪個班的兵?”
“星兵班班長張濤。”張濤班長邁着正步出列。
“星兵班一人遲到,全班深蹲20個,有沒有異議。”
“沒有。”班長響亮的回答。
管冉本來想解釋一下自己的私人問題,但是軍營裏除了星兵班,還有其他連隊的正常軍人。這裏是部隊,不是一點傷痛就能當做借口的。管冉想了想,幹脆不說了,只是連累了星兵班的幾位藝人。
徐迦城眉頭緊皺,擔憂的看向管冉的腳。
他正欲開口說些什麽,卻發現不遠處有一輛軍綠色越野正開過來,幾名軍官朝着車的方向迎過去。
“班長,咱這深蹲還做嗎?”星兵班裏的小弟弟小聲問張濤。
“領導沒下指示,繼續等待。”張濤目視前方。
等到吉普車緩緩駛進,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管冉也擡頭看向那輛車。
後座的門被坐在副駕的通勤兵打開,來人讓管冉瞪大了眼睛,一身軍綠色的迷彩裝穿在他身上更顯魁梧,頭發整齊的背過去,眉峰上挑,顯得英氣逼人。
傅渝生站在那裏,明明正和幾位軍官說話,但是管冉卻覺得,他一直在注視着她。
總導演出來解釋,“每期節目都會有一名特邀嘉賓,本期特邀是華表獎影帝傅渝生。”
他的氣場太過強大,所有士兵都鼓起掌來。
傅渝生從小長在大院,父親曾身居高位,一直以訓練士兵的方式教導他,所以在真正的軍人他身邊也毫不遜色。
總導演在選擇嘉賓的時候,挑選的皆是有軍營背景的藝人,或是中央臺的禦用演員,這樣才能更好地切合軍營主題。他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态度,托圈裏的老朋友給傅渝生帶了個話,沒想到他卻答應了。
傅渝生自從退圈後,越來越少的出現在大衆的視野,偶爾會出席一些頒獎典禮,但是已經停止演藝方面的活動了。
所以他能來參加這個節目,總導演又驚訝又驚喜。
傅渝生和幾位教官握手問好,走到部隊前方,面向所有士兵,“大家好,我叫傅渝生,請多多指教。”沒有麥克,他的聲音也不算大,但是到達耳邊的話語很清晰。
傅渝生看向還未歸隊的管冉,轉過頭對幾位教官說,“那我們開始訓練吧。”
那位領導點了點頭,“星兵班士兵歸隊。”
丁藝偷偷擡頭對管冉做了個調皮的表情。
管冉的心思卻不在這,看着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傅渝,心裏像是有貓爪在撓。
-----------
雖然星兵班是和部隊裏新招的新兵蛋子一起訓練,不過在強度上還是略有不同。畢竟是一檔綜藝節目,不是讓藝人來參加魔鬼軍訓的,所以第一期的主題便是走進沙漠軍人的生活。
一行幾人學習了基本的站姿,走姿以及坐姿,剩下時間便在會議室學習沙漠軍人的必備知識。
沙漠軍人和普通士兵不同,沙漠一望無垠,沒有和現代城市一樣的監控系統,所以需要士兵有良好的路徑認讀能力,每隔兩小時就要去沙漠中進行例行巡邏。
巡邏兵與總部進行溝通的時候,要會使用專業儀器,在進行闡述時也要使用專業術語。
等到學習完畢後,已經接近中午十二點,由張濤帶隊去部隊食堂吃午飯。
丁藝總算能和管冉說上幾句話了。
“今天上午一個小時的軍姿站的我腰疼。”她伸展了一下筋骨。“你的腳沒事吧。”
管冉搖搖頭,今天上午沒有跑動,她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适。
因為之前在機場候機室發生的事,趙蘇杭算是真真切切的和管冉結上了梁子,對着這麽多攝像機,想裝好閨蜜的心思也都散了,只拉着那個女歌手不停地說話,很少和管冉丁藝交流。
“趙小花受什麽刺激了。”丁藝好奇的問管冉,每次趙蘇杭向他們投來的目光都帶着些憤怒。
“是不是她以為你搶了她男人啊。”刷微博也是女主持人無聊時的調味劑。
正在盛湯的管冉聞言一個手抖,“我們那天是去《風聲》試戲啊。”她從放在餐桌上的紙巾盒裏抽出幾張紙巾,“可能是昨天在機場正面交鋒了吧。”
“怎麽回事?”丁藝做主持人的,八卦是天性。
管冉并不想告訴她,“這樣也好,省的媒體把我們挂在一起炒作。”
部隊的餐廳是大型圓桌,星兵班所有藝人都坐在一桌,管冉挨着丁藝和小弟弟,而趙蘇杭還是挨着徐迦城坐,幾臺攝影機都集中着精神拍着他們倆。
而傅渝生則是和教官坐在一起。
餐廳裏的菜很家常,兩葷兩素一湯,都是大鍋裏做出來的,盛菜的盤子也很大。
傅渝生也不挑剔,拿着筷子慢慢吃着,一邊吃一邊和旁邊的教官聊天。
管冉看着他勾起的嘴角,想起以前的傅渝生。
高考之後,她在之前上過的藝術輔導班做助教,當輔導老師告訴她查到她被北京電影學院錄取的時候,管冉激動地大叫,立刻給傅渝生撥了電話。
傅渝生說晚上帶她慶祝一下。
兩人便驅車左拐右拐來到一個老胡同。
走到胡同盡頭,是個有些年代的大鐵門,傅渝生扣了扣門。
開門的是一位六十歲左右的奶奶,和傅渝生相熟,兩人寒暄了會,奶奶便去備菜了。等到叫的四個菜都上來了,傅渝生才慢悠悠的拿起筷子。
管冉是個吃飯不挑剔的,除了感覺這菜比外面的好吃些,就嘗不出其他了。
傅渝生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直搖頭,這老奶奶可是以前宮裏禦廚的後人,用料選材都極為講究,菜的克數和輔料的克數都要經過精确稱量才能入鍋,大火小火的時間也控制的完美。
從那時候起,管冉才知道傅渝生對于吃食是有講究的。
所以無論在什麽樣的宴會上,都很少能看見他動起筷子。
現在吃着這種粗茶淡飯,不知道他會不會不習慣。管冉心想。
“哎,哎,回神回神,你看什麽呢。”丁藝碰了碰管冉的肩。“怎麽,對着傅渝生犯花癡啊。”她看向管冉視線凝固的方向。
管冉立刻收回目光。
“這麽多攝像機都拍着呢,犯花癡您老也換個時間,要是被剪進去了沒人說你好。”丁藝提醒她。
“誰還沒個偶像啊。”管冉恨不得把臉都埋在碗裏,小聲嘟囔。
“等節目組休息了,姐姐幫你要簽名照去。”丁藝拍拍胸脯,一幅包在我身上的模樣。
“行,姐姐你吃完我們走吧,中午還能去休息一會。”
聽到休息二字,丁藝吃飯也有了動力,草草的扒了飯,就拉着管冉回宿舍補眠。
鐵窗吱嘎吱嘎的響,管冉閉上眼睛卻怎麽也睡不着,腦海裏全是傅渝生勾起的嘴角。
☆、Chapter13
因為下午也有集合號,管冉怕自己再因為腿的原因連累的星兵班的所有藝人,所以醒的很早,集合時也很迅速。
集合後教官發布下午的任務。
沙漠軍人的兩項每日必備任務就是放哨和巡邏。
星兵班的士兵以随機抽簽的方式選擇自己要做的任務。
管冉、小弟弟、趙蘇杭和一位老演員一組,作為巡邏兵,而剩下的人作為放哨兵。
丁藝同情的看了一眼管冉。
而傅渝生作為嘉賓可以任選一項任務完成。
“選巡邏吧。”他站到管冉身後。
傅渝生本就生的高大,穿着平底鞋的管冉站在他前面,只到他的下巴。兩人很少離得這樣近,身後傅渝生的呼吸清晰可聞,管冉臉有些紅。
每個駐紮在沙漠裏的部隊都有自己固定的分區,每隔兩個小時就要組織一次巡邏,有固定的路線和站點,再對每個站點的實時信息進行記錄并上傳。
一共兩輛巡邏車,一輛是傅渝生開,一輛是張濤開。趙蘇杭先上了傅渝生的車。
管冉想了想,朝着張濤的車走去。
“你過來。”傅渝生叫住她,“我們這邊正好需要一個會使用導航儀的人,上午看你的學習狀況表現不錯。”
周圍的攝像機都在拍着,管冉怕兩人表現出熟稔再被拍到,她有些猶豫,但是傅渝生既然已經這樣說了,她也只能走向傅渝生的車。
傅渝生坐在駕駛位,管冉坐在副駕駛位,負責導航以及操縱儀器,趙蘇杭坐在後座,負責數據的記錄。
“傅老師,我小時候就看過您的電影。”趙蘇杭雙手扶在傅渝生座椅後方,身體向前傾,離傅渝生有些近。
傅渝生輕輕地踩了一腳剎車,随後又重踩了一下油門,向左打了一下方向盤,因為管冉和傅渝生都系着安全帶,所以沒什麽感覺,但是後座的趙蘇杭因為沒系安全帶被閃了一下。
“要進沙漠了,所以路況有些不好,趙小姐你坐好吧。”傅渝生淡淡開口。
趙蘇杭自讨沒趣,也沒了說話的心思,她知道傅渝生這種咖位和身份的人不是短短幾句奉承就接近得了的,她索性無聊的看向窗外。
管冉在坐在副駕上,低着頭擺弄手裏的儀器,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傅渝生餘光看着她都快把頭鑽進記錄儀裏,不禁莞爾,“怎麽,要轉行做研究員了?”他的聲音很輕,傳到管冉的耳朵裏。
管冉回頭看看趙蘇杭和跟拍攝像,因為沙路本就颠簸,午後陽光十足,趙蘇杭已經靠在後座上睡着了,攝像也在拍着窗外大漠的風景,并沒有注意他們這邊。
“你怎麽會參加這個綜藝節目?”她問出困惑了很久的問題。
“難道過氣演員就不需要曝光度嗎?”他調侃。
他怎麽會過氣呢,就算是十年沒有接演任何戲劇,但是他的後援會還一直存在,并且人數衆多,管冉也在裏面偷偷潛水。他參加的一些訪談節目,或是路人拍攝,在後援會裏都有提示。
“前兩天你和着名小提琴家約會還被拍到了啊,還上了娛樂頭條。”管冉出聲反駁。
話一說出口她便覺得有些後悔。
傅渝生輕笑出聲,“冉冉現在長大了,比小時候伶牙俐齒不少。”
“你們認識嗎?”因為太陽太大,趙蘇杭睡得不安穩,休息了一下便醒過來,正好聽到傅渝生和管冉的談話。
聽到傅渝生的話,趙蘇杭吃了一驚。管冉并沒有簽傅渝生的公司,而且也沒有合作,居然是熟人。
管冉一下子有些懵,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傅渝生看了一眼左視鏡,然後回頭看向趙蘇杭和攝像,眼裏有淡淡的警告意味,“她家人和我是老朋友。”
“不過她一直不喜歡在娛樂圈裏攀親帶故,懂嗎?”如果說上一句話是解釋,這句話完全就是警告了。
明明白白的把管冉劃近他的勢力範圍。
管冉聽到傅渝生的話,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滋味。他在保護她,她知道;但是他們之間的聯系,也僅限于老院長的囑托和遺願吧。
-------------
第一期節目拍攝完畢,管冉也被曬黑了一度,雖然訓練強度不大,但是巡邏和站哨都是站在陽光下,也經受了紫外線的考驗。丁藝再次拿到手機後有種再生為人的感覺,坐在角落默默地擺弄了半個小時。因為做主持人行業,而且她性子外向,所以朋友衆多,不一會就已經叫好人在北京常玩的場子裏攢了局,說是要晚上好好放松一下。
丁姐的電話也适時的打進來,說是要到機場去接她,管冉拒絕了,今天中午丁藝使出了渾身解數終于讓她答應晚上一塊去玩。
“那你注意安全,今天晚上早點回公寓。”
管冉笑着答應了。
傅渝生因為公事,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