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離開
離開
【不要着燈，能否先跟我摸黑吻一吻。如果我露出了真身，可會被抱緊？答案大概似剃刀鋒利，願□□相對時，能夠不傷你。】
黎維的家充滿了小資情調，一進屋就能聽到不絕于耳的拉丁樂，點着催人□□的香薰，那淡淡的幽香撲面而來。
整間房屋的裝潢是歐式風格的，一樓落地窗邊上擺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鋼，靠北面的一間屋子裏竟還有一個臺球桌。
梁承呆愣在原地，半天動彈不得。
黎維轉身看了那人一眼，“愣着幹嘛，走啊！”說着自己閃進廚房，指向擺有臺球桌的那間屋子道，“去那等我！”說完，在壁櫥裏翻找着。
梁承進屋靠在牆上，他很緊張，腦子裏一團糟。
雖然一步一步都是按照他的計劃進行着，但他心裏還是很慌，他沒想到和這人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只見那人回來手裏拿着一瓶紅酒和兩只高腳杯，看見略有些失神的梁承，冷笑一聲，意味不明的來了一句，“來一杯？”
梁承沉默不語，黎維只當他是默認了，給他倒上，給自己也倒上。
“你帶我來就是為了喝一杯？”梁承試探性的問着。
黎維戲谑地說道，“不然你還想怎麽樣？”
一句話噎的梁承沒話講了，黎維抿了一口紅酒，刻意靠近那人道，“我只是想給你哥和我哥多留一點兒空間罷了。”說罷，将紅酒一飲而盡，踱步到一邊放下了酒杯，将音樂聲調大了。
“陪我跳舞……”黎維眼神迷離的望着那人。
“可，我不會……”梁承真的被每次喝過酒以後的黎維吓到了。
上一次是，這一次也是。
還沒等梁承說完，黎維就快步走到他身邊，将人拉了過來，一把環上他，自己把頭靠在他肩上，不住地呼出熱氣。
身子随着音樂的律動領着那人搖擺了起來。
只覺梁承整個人一顫，這令黎維很是不滿，“抱緊我！”
黎維幾乎可以聽得到他的心跳聲，大概是因為他在緊張吧。
“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
“好。”
黎維邪魅一笑，“你先把今天飯桌上你沒回答我的那個問題答了。”
梁承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待到回想起來，才支支吾吾地說道，“呃……我，你知道的。”
黎維冷笑一聲，“那她們呢？”
“你說誰？”梁承心虛的問道。
“你給我寄來你偷拍我的照片，又寄來她們身上的飾物。梁承，你以為我不懂你想幹什麽嗎？”
你當然不懂……
你只要對我一個人笑就行了，我不想看到她們，更不想看到你對她們笑。
我送你的禮物你難道不喜歡嗎？
照片裏的你，多好看啊，她們真的好煞風景。
只要她們消失了就可以了對吧。
你，是我一個人的。
“說吧，怎麽樣才會放人。”黎維平靜的說着。
梁承不回答那人的問題，将人一頂壓在了一旁的臺球桌上，黎維大笑，“怎麽？要讓我用其他交換麽？她們還值不上我這麽做。”
梁承居高臨下的看着被他壓在身下的尤物，他甚至不敢相信這人又一次躺在他的身下了。
黎維也不怕他，繼續道，“你跟蹤我多久了？從照片上來看，少也有兩年了吧。”
“三年四個月零十五天……”
黎維輕蔑的笑了一聲，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用逗寵物的口吻說着，“記得可夠清楚的啊。”
怎麽可能不清楚，每天都度日如年，阿維，我真的好喜歡你啊！喜歡的快要發瘋了。
“我知道你們兄弟幾個都不是什麽好人。”他笑顏盈盈的看着冷着一張臉的梁承，“你放人，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
“真的？”
“我從來不騙人。”
不由分說，梁承就開始撕扯着那人的上衣。
黎維躺靠在臺球桌上，沖着梁承一笑，笑得勾人，“寶，你已經這樣了。”說罷，主動獻吻。
這句充滿意味的話，從黎維嘴裏說出來竟如此稀松平常。
黎維抱着他。
這是他第二次，感覺很美妙。
不同第一次，這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人心甘情願的，他終于得到了。
梁承趴在黎維身上，黎維則失神的望着天花板，他就這麽把自己交出去了。
不等緩過來，兩人又回到卧室折騰到了淩晨三點多才睡下。
*
【應該也不只一次幻想怎麽逃亡，卻未戒掉妥協的欲/望。也許早已戀上共苦海慈航，原諒你越愛越惡，滿足我預計的失望。】
而另一邊，躺在一張床上，中間卻好像還有一條線隔着的兩個人，實在不如他們的兩個弟弟過得愉快。
唐佑一直翻着自己的書，記得月初的時候他又去過一次書店。
韓铮現在很是受不了，唐佑成天抱着他的書看，冷着自己的态度。
自言自語道，“阿承這個臭小子該不會真的看上黎維了吧。”
躺在另一邊的唐佑斜了他一眼，“不是傻子的都看出來了。”
韓铮氣結，“你！”
“我什麽我，我說的是事實。”唐佑頓了頓繼續道，“而且阿維還把人帶走了，鬼知道會發生什麽。”
韓铮越想越氣，自己的弟弟竟成了自己的情敵，想想就覺得哭笑不得，“他看上阿承什麽了！靠！”心裏的火無處發洩。
“你很吵，我要睡了。”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被韓铮一個翻身壓在身下，看着韓铮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唐佑無奈，“我今天沒心情跟你玩，憋的難受就自己去洗手間裏解決吧。”
正想轉過身去，就被韓铮一手扣住下巴，硬是讓他扭過頭來。
只見唐佑的眼睛紅了一圈，憤憤地看着韓铮。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副樣子，我就越是想把你往死裏弄”
“那你來啊！”唐佑的語氣完全是無所謂的态度。
說着緩緩地将自己的睡褲脫下，語氣平淡地又重複了一次，“來，你開心就好。”
韓铮被他的舉動吓到了，他看着韓铮那張已經開始變得木然的臉，緩緩地道，“求你……”那語氣辨別不出是在央求還是在挑釁。
韓铮聽着那人的話，什麽反應也做不出來，瞬間就萎了。
韓铮注意到，一滴淚從唐佑的眼角流下，他又哭了。
“來啊！快點來弄死我！你今天弄不死我，就不要姓韓！”唐佑幾乎是用吼的，帶着哭腔的吼，最後幾個字都破音了。
而且一向有涵養的唐佑，那個字平日裏根本說不出口，現下竟也爆了兩次粗口。
唐佑盯着那人的眼睛，見那人半天沒動作，一把拉過那人的手。
韓铮立刻抽開了手。
只聽得唐佑幽幽地說着，“用我教你麽？韓铮，從醫學角度來說，以你的尺寸，你絕對能弄死我，真的，我不騙你。拉到手術臺上都救不回來，知道麽？你從前都不夠賣力，所以我還沒死。”
韓铮忽然覺得唐佑從沒這麽咄咄逼人過，即使他的語氣一直很平靜，但卻像是一種無聲的束縛，扼人咽喉，喘不過氣。
“愣着幹嘛？別浪費我的耐心。”說着，伸手去脫那人的褲子。
韓铮忙阻止他，“唐佑你瘋了？！”
唐佑被握着手腕，動彈不得。韓铮的力氣不小，他的手腕立馬就紅了。
唐佑冷笑一聲，“我早就瘋了你不知道麽？”
他的眼神裏什麽都沒有，如果說還有什麽的話，那麽應該就是絕望吧。
韓铮愣在那，他是真的怕了，他從前還沒這麽怕過誰。
忽然間，唐佑大笑，笑聲回蕩在這個熟悉的空間裏。
他擺出一臉失望的表情，“唐佑啊唐佑，你做人真失敗。求着人家，人家都嫌。”看了一眼指着自己，“韓铮，我現在已經被你這樣就能出來了。看它！”說着又是一巴掌打過去。
韓铮一臉震驚的望着唐佑。
瘋了，這人是真的瘋了……
唐佑擡眼看他，“韓铮，你知道你囚禁我多久了麽？”
韓铮一聽到這個問題，眼神裏透出了驚吓，震動和失落。
因為他知道，半年之期，馬上就要到了……
耳邊有一個聲音在問他，你愛唐佑嗎？
還有一個聲音在問他，你愛黎維嗎？
為什麽他第一時間聽到的是唐佑的名字？
目光游移的韓铮，忽然覺得自己眼前泛花，那是什麽？眼淚麽？
“韓铮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多久了！”唐佑一邊哭一邊沖人怒吼道。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韓铮慌亂的搖着頭，發了瘋的唐佑不再像從前那樣了。
他那個聽話的唐佑，沒了……
是被他弄丢了麽？還是被他親手殺死了？
那人顫抖的聲音，帶着哭腔，“馬上半年了，我逃不掉，那我就不走了。我想努力把日子過下去，以我唐佑的身份，不是黎維的替身！”
終于還是忍不住淚崩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可你呢？你當我是什麽？”
“我……”韓铮語塞，根本回答不上他的問題。
對啊，我當你是什麽？從前，你是小維的替身，我的所有物啊，可現在好像不是了。
現在，我沒有想過……
“我之所以留下來，一是為了小怡，她的死我有責任我承認，我也很難過，我想盡力去彌補你內心的傷痛。還有就是因為你……”
韓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懂唐佑的意思，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或許是一個他曾經期許過的答案，可是他又怕聽到那個答案。
“為了我？什麽叫做為了我？”
唐佑輕笑，“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随即阖上雙眼，感受這裏的一切。
依舊是那間屋子，密閉的空間，Kingsize的大床，昏黃的燈光，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一切，終于還是要離開了對吧？
離開，我不是應該很開心的麽？
此時的韓铮哪裏還有心思顧其他。
沒有意義……這半年以來真的沒意義麽？好像……确實沒有了。
一時之間只覺得自己失去了知覺，癱倒在床上。
這是第一次，韓铮想強上了唐佑，卻被那人驚到徹底萎了。
這種失落感越來越頻繁的出現，不知道會不會是最後一次。
半年……
我從來沒有愛過你，可是現在好像很害怕，我在怕什麽？
害怕自己會愛上你麽？還是在怕，你會愛上我……
韓铮，你敢說你從來都沒愛過我嗎？你敢拿你的命賭嗎？
這場賭局，贏的人不是你，更不會是我。
夜半時分，窗簾被風掀開了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