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傅望白高喝一聲:“什麽?”

程晏晏慢悠悠地重複:“我說我要住你家。”,然後去拉他的手:“你那麽緊張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坐下來吧。”

他怔了一下道:“不是。”

“是是是是。”,程晏晏笑着打斷他的話。

傅望白佯怒道:“聽我說完。你為什麽要住我家?”

居然沒有拒絕,只是問為什麽,看來有機會。

程晏晏拿了抱枕墊在腦袋下,挪了挪身體,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看起來并沒有注意他在說什麽。

沒有人說話,時間似乎停滞了幾秒......

她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然後開口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傅望白心裏無奈,但面色如常,還是重複問了一遍。

“不住你家我就要流落街頭了,你忍心嗎老公?”,她眨巴眨巴杏仁眼,一臉可憐相。即便你很清楚她是裝的,也做不到拒絕她的請求。

程家就在C市市中心的高檔小區,怎麽會流落街頭?傅望白以為她是和父母吵架了,關心道:“和叔叔阿姨吵架了?都多大人了還搞離家出走這一套?”

離家出走?差不多吧,不過不是自願的,是莫名其貌地出現在這裏。

傅望白拿起桌上的手機準備打個電話給程教授,做一回金牌調解員。

程晏晏被吓到坐起來,按住他的手,大驚失色連忙吼道:“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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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地反問。

“嗯......那個......就是我和他們吵架了,我要是主動打電話給他們不就相當于承認是我的錯嗎?不行!”她絞盡腦汁地想借口,“而且你打電話,他們不就知道我來找你了。這樣我豈不是很丢臉。”

傅望白挑了挑眉,冷哼道:“我讓你丢臉了?”

程晏晏趕緊給他順毛:“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他們知道我來找你不就知道我沒地方可去嗎?雖然我是沒地可去,但也不能讓他們知道不是嗎?”

他揉了揉太陽穴,為難地說:“那你也不能住我這啊,這樣,我在百黎給你訂間房吧。”百黎酒店是C市的五星級酒店。

程晏晏把拿起手邊的一個抱枕就往他身上扔,激動地說:“不要!”

傅望白下意識接過抱枕,頭疼萬分道:“我們是什麽關系啊?你和我住一起真不合适,別人會說你閑話的。”

她立刻回答:“我們結了婚當然是夫妻啊!”

夫妻?

她解釋道:“等我們結了婚自然就是夫妻了。早晚的事哈哈。”

傅望白聽她說什麽結婚啊什麽夫妻的,臉頰有點泛紅,心跳加速,正想再找些理由打消她的念頭,又聽到她無賴地說:“反正我要和你住在一起,你今天去哪我都跟定你了!”

算了,她想怎樣就怎樣吧。誰讓自己跟她訂了娃娃親呢?總不能真的坐視不理吧。自從知道了自己跟她有娃娃親後,就總覺得身上多了一份責任。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對她說:“先吃飯吧,你餓了嗎?”

現在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不過在C市的話,外面還是很亮,和下午三四點鐘也沒什麽差別。

程晏晏摸了摸肚子,好像是有點餓了,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傅望白把東西收拾好,拿起手機轉過頭對她說:“拿好東西,走。”,看了看又問:“你手機呢?包包呢?”

她攤開手表示什麽都沒有。

“離家出走什麽就真的什麽都不帶啊?”,傅望白笑着挖苦她。

倆人一前一後走出辦公室,程晏晏一路緊盯着傅望白後背被蝴蝶骨撐出優美線條的黑色西裝,仿佛真的會長出一雙翅膀。

她看得出了神,到電梯口也沒發覺。傅望白停下腳步,她就直直地撞到他的後背。

哎呦我去!

鼻子沒什麽事,倒是差點因為重心不穩摔倒,還好傅望白及時扶住了她。

他出聲詢問:“沒事吧?”

程晏晏故作淡定地看了他一眼,又甩鍋給他:“你幹嘛突然停下?真是的。”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是因為花癡他才差點摔倒就太丢臉了......

地下停車場

“坐前邊還是後邊?”傅望白問。

“前面。”

他拉開車門,看着她說:“請吧,大小姐。”

程晏晏坐上副駕,一臉贊賞道:“服務意識不錯啊,這位司機。要不要考慮一下成為我的專屬司機?”

傅望白繞了半圈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邊寄安全帶邊調侃:“錢多嗎?多我就當。”

“可是我現在沒錢怎麽辦?”,程晏晏歪着頭看他。

他勾了勾嘴角:“沒錢的話,那我就只能偶爾當當了。”

十幾分鐘後就到餐廳了,是一個露天餐廳。傍晚的天空還是藍的,有幾片雲被夕陽染成金黃色,像一條龍一樣盤旋在半空中,似乎一伸手就能與之近距離接觸。

程晏晏看得有些着迷了,下意識伸手去摸。

“你笑話我?”,她忍不住在桌下踢了傅望白一腳。

傅望白一笑置之,把菜單推給她:“看看你要吃什麽?”

中途程晏晏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路上遠遠地就看見一個打扮精致的女人站在他們那一桌旁邊和傅望白聊天,有說有笑的。

等到女人離開她才走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發地吃飯。

傅望白覺着不對勁,這人本來話還挺多的,怎麽去了一趟洗手間突然就變樣了呢?

看出她臉色不對,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怎麽了嗎?”

還敢問怎麽了嗎?氣死我了!程晏晏怒目圓睜。

他擦了擦嘴巴:“你眼睛都要冒火了!是因為我?”他努力回想,自己好像也沒做錯什麽啊。

程晏晏放下筷子,沒好氣道:“你說呢?”

傅望白一臉無辜。

“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她又問。

他從容地回答:“不認識。”

“不認識你跟她聊什麽?”,她眯起眼睛,身子湊過去盯着他。

傅望白也把頭湊近她,答:“她找我要聯系方式,我沒給。”

她繼續問:“沒給你和她聊那麽久?”

他理所當然的表示:“一般人不都會再争取一下嗎?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程晏晏冷哼道:“我當然吃醋了,你是我老公诶。氣死我了!”

他驚訝道:“我怎麽就是你老公了?”

程晏晏一聽火更大了,又覺得他說的也沒錯,他們現在還沒什麽關系,她也沒有資格生氣,又把火壓下去了。

傅望白以為她是太過看中娃娃親這個約定,所以一直把自己當做未來的老公,沒有和別的男人接觸。

于是慢慢開口道:“娃娃親只是當時我們父母開的一個玩笑而已,你不要覺得有什麽束縛。你不是只能和我在一起的,你應該去找一個你喜歡的人,我以後也會遇到我喜歡的人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傅望白盯着她,話也說得磕磕巴巴的。

他以為自己是在開解她,但在程晏晏聽來,就是一副迫不及待想和自己撇清關系的樣子。

她越想越委屈,轉過頭不看他,看着夜景,想平複一下情緒,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他們會不在一起,傅望白會不是自己的老公。

傅望白看見她哭了,一時間不知所措:“對不起啊,你別哭。”

程晏晏深呼了一口氣,擦了一下眼淚,對他說沒事。

她一下子意識到面前的這個男人和與她結婚兩年的傅望白不一樣。她不能夠把他當成自己老公,要求他像幾年後的那個傅望白一樣對她那麽好。

然後她繼續說:“我吃完了,回家吧。”聲音有些沙啞。

“好。”

車裏一片寂靜,傅望白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了,然後随便打開了一個電臺。

程晏晏一直閉目養神,沒出聲。他也不知道該起些什麽話題,張了張嘴又作罷。

車突然停下,程晏晏睜開眼一看,是路邊,問他怎麽了嗎?

他回:“你等我一下。”然後開門下車。

這能停車嗎?程晏晏心裏疑惑。

等了十幾分鐘,傅望白終于回來了,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小心翼翼道:“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店裏人還挺多的,我排了一會。”

程晏晏接過,是冰的,她打開袋子,裏面是一盒冰淇淋。從她這個角度往車窗外望,還能看到冰淇淋店的長龍。

傅望白看見她臉上終于有了笑容,心裏的石頭才放下,又解釋道:“我不是覺得你不好,不是在嫌棄你,只是你能和你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你千萬不要誤會。”

程晏晏打開盒子吃了一口冰淇淋,香草的,然後又舀了一勺送到傅望白嘴邊,他怔了一下,然後張嘴吃下。

其實她并不是很喜歡吃香草味的冰淇淋。

“既然你給我送了冰淇淋,那我也送一件禮物給你”,程晏晏看着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白皙且骨節分明。

“真的嗎?是什麽啊?”,傅望白有些驚喜。她左耳上的鑽石耳釘被車燈照得一閃一閃的,他盯得有些出神。

只見程晏晏不知從哪掏出一張紙塞到他手裏,他打開來一看。

一張罰單......

傅望白自嘲的地笑了笑,然後聽到她說快開車走吧,還等什麽。

一路上程晏晏都沒再出聲,只是一口一口地吃着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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