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夜晚，街邊路燈下人來人往，說話聲、走路聲、孩童的哭鬧聲反而比白天更顯熱鬧。
看到傅望白調了個頭，程晏晏輕聲詢問:“怎麽了嗎？”
然後聽到他說:“去商場。你不是什麽都沒帶嗎？”
晚上七八點，商場人聲鼎沸。
倆人站上扶梯，準備先去二樓買個手機。程晏晏順勢挽上傅望白的手，擡頭看他:“老公，我現在沒有身份證，可以用你的給我辦張電話卡嗎？”
他身體一僵，語氣不自然地說:“嗯，你先放開我，別這樣，還在外面呢？”
程晏晏一聽，又被她抓到邏輯漏洞了:“哦——”，她故意拉長語氣，又問:“那回家就可以這樣是嗎？”
“不是。”傅望白再一次被她的歪理邪說打倒。
她又得寸進尺地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傅望白無奈地笑了笑。
買完手機，又去超市買日用品。
程晏晏拿起一雙鯊魚模樣的粉色拖鞋問傅望白:“老公，你覺得這雙怎麽樣？可愛嗎？”
他推着購物車站在旁邊，看了一眼說:“挺可愛的，你喜歡就好。”
她又拿起一雙橄榄綠的同款，問:“這個呢？”
“這是男士拖鞋吧，這麽大。”，他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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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晏晏點頭:“對啊，你穿。”
“這太可愛，不适合我。”，傅望白拒絕，然後從她手裏拿過拖鞋放回去。
她不死心，非要和他穿情侶款，又拿起一雙灰色的扔進購物車，拍了拍他肩膀，語氣輕快地說:“那你穿這雙灰色的吧，老公。灰色小鯊魚，夠冷酷，非常适合你！”
這時有一個老奶奶突然在他們面前停下，微笑道:“你們剛結婚吧，小夫妻感情真好。看你們挑雙拖鞋都有說有笑的。”
程晏晏搶在傅望白之前回答:“嗯嗯。他非要和我穿情侶款的，你說是吧老公？”
傅望白無奈點頭。
老奶奶又話家常似的問:“結婚多久了啊？”
程晏晏:“快兩年了。”
傅望白在心裏吐槽，什麽兩年，今天才認識的。
老奶奶驚訝:“你們看起來也就兩個月。”，眼神在倆人身上徘徊，好奇地問:“是誰主動的？”
程晏晏看向傅望白，和他對視一眼後才轉頭和老奶奶告狀似的地說:“我追的他，可難追了這個人。”
然後狀似不滿地撇了他一眼。
說得跟真的一樣，傅望白輕挑左眉。
老奶奶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是不是問太多了，真不好意思。自從我老伴去世後，平日裏也沒個說話的人。一見到你們倆我就覺得親切，所以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程晏晏安撫道:“不會的奶奶。”，然後指了一下傅望白:“是不是他板着個臉不說話讓您誤會了。我老公就是長得冷漠了點，其實他很有愛心的，經常幫助流浪貓流浪狗什麽的。”
傅望白心中微動:流浪貓流浪狗？她說的是她自己嗎？流落街頭，無家可歸，被他撿回去？
許久以後傅望白才明白她指的是什麽。
她在背後掐了一下傅望白，示意他說話。
傅望白接到暗示，對老奶奶溫和地說:“沒事的奶奶，我就是平時話比較少。你們聊，我聽着就行。”
老奶奶把他倆的小動作都看在眼底，對他們說:“你們倆，一個會撒嬌，一個懂包容，一定會長久的。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自己去一個人逛逛。”
程晏晏抿嘴輕笑，怔怔地站在原地想着老奶奶那句話，一定會長久的，沒錯，一定會長久的。
老奶奶已經走遠，傅望白看着程晏晏發呆的樣子，像他前幾天在微博上看到的小貓。他伸出手摸摸她的頭，手卻在半空中停下，轉了個彎到自己耳邊。他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懊惱地想我這是在幹什麽？
然後他推着購物車，大步流星，回頭對程晏晏說:“回家啦，小流浪......貓？”
程晏晏小跑着跟上去，嬌嗔道:“你才流浪貓呢？”
從商場出來的時候傅望白手上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大堆東西。
開車回家。
駛進半山別墅區，道路兩邊的綠化做得極好。
不到一天的時間裏程晏晏又回到這裏，但她依舊覺得過了很久很久，可能差點就回不來了。事實上，她也确實還沒回去。
從車庫上來，一扇高達三米的黑色岩板入戶門與兩旁的白色大理石牆體交相輝映。傅望白輸了一下指紋，推門進去，對程晏晏說:“進來吧。”他轉念一想又說:“你先錄個指紋吧，這樣出出入入方便些。”
錄完指紋後上二樓，只見梅姨還在擦拭廚房臺面。傅望白叫她過來，對程晏晏說:“這是梅姨。你以後有什麽事找她就行。”
程晏晏微笑問好。
梅姨第一次見傅望白帶女人來家裏，心裏好奇，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小姐怎麽稱呼？”
程晏晏立刻開口:“我是他老婆，梅姨叫我太太吧。”
傅望白無奈，捏住她的臉說:“這一整天的老公來老婆去，你什麽時候才能正經點？”
程晏晏被他捏着臉，說出來的話含糊不清:“我一直都很正經好嗎？反正以後也會是，先叫着嘛。”
梅姨看向傅望白，不知他是什麽态度。
程晏晏抱住傅望白，把口紅蹭在他襯衫上，狡黠地對他眨眼。
傅望白默許，對梅姨點了點頭:“梅姨，你收拾一間二樓的客房給她住。”
“好的，先生。”，梅姨恭敬道。
程晏晏連忙說:“等一下！我要和你住在一起。”
傅望白正色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要生氣了。”
程晏晏見好就收，放開他:“好吧。不過我要住三樓的客房。這應該沒問題吧？”
傅望白只好答應，然後讓梅姨去收拾房間。
倆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程晏晏拿起遙控器，随便打開了個競技綜藝，笑點極低的她咯咯咯地笑起來，坐在旁邊的傅望白一臉冷漠。
就這樣過了半個小時，她像想起什麽似的突然問傅望白:“老公，你的手機號是什麽？”
他伸手:“拿來。”
程晏晏把手機遞給他，見他在上面輸了一串數字。
不是五年後的號碼，那如果我打他五年後的號碼會接通嗎？
程晏晏站起來走到陽臺，打了那個她倒背如流的電話號碼，輸最後一位數的時候她頓了頓。
能接通嗎？
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果不其然。
程晏晏嘆了一口氣，敲了敲腦袋，我這是在期待什麽，當然不可能打到五年後啊
！
傅望白見她從陽臺回來，問:“給誰打電話呢？”
“沒誰。”，她一下子躺在沙發上，不太開心的樣子。
傅望白以為她是給父母打電話才心情不好的，決定帶她逛逛家裏，分散下她的注意力。
程晏晏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說:“不用了。”心裏想的卻是，我在這裏住了兩年，有什麽不熟悉的......
傅望白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走啦。”
從二樓客廳的旁邊的電梯下到負一樓。憑借着半山的坡度，負一樓也非傳統的全封閉，推開落地窗，外面是一個大庭院，左邊是全套的戶外沙發，邊上還有可以燒烤的地，一群朋友來玩是最合适的了；右邊是一無邊泳池，藍色的瓷磚與上面的白色躺椅相映成趣。
裏邊則是一家庭影院，一地下酒窖和一車庫。
傅望白一點點地介紹着，帶着程晏晏從負一樓逛到四樓的露天陽臺。程晏晏看着他出神，其實她并沒有聽他說了些什麽。因為她在這住了兩年，對這裏再熟悉不過了，但是現在的傅望白和三年後第一次帶她來自己家的傅望白很相像，事無巨細跟她介紹着，甚至有幾句話連表達都一模一樣。
她好像透過現在這個傅望白看到三年後的他。
傅望白注意到她的出神，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問道:“怎麽了嗎？”
程晏晏笑了一笑回:“沒什麽，就是你現在很像一個人。”
他好奇地問:“誰啊？”
她認真地答:“我老公。”
傅望白懊悔道:“我就不該問，我早就該知道你說不出什麽正經話。”
她走到欄杆邊，嘟囔道:“我可認真了。”
他沒聽清，跟上去問:“你說什麽？”
程晏晏雙手作喇叭狀放在嘴邊，對着天空大喊:“我說，傅望白是我老公！”
傅望白連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喊那麽大聲會被別人聽到的。”
她拉下他的手，眼睛亮亮的，有些激動地問他:“老公，你信不信我們以後真的會結婚？”
傅望白本來想說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但是看到她的眼神後有些不忍心，話到嘴邊又咽下去。
頓了頓又道:“也許吧。”
梅姨上來，走到他們身後說:“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傅望白沉聲道:“走吧我們下去。你看一下房間，如果還有什麽需要的就和梅姨說。”
“嗯，走吧。”，程晏晏答。
“诶，電梯在這邊。”，傅望白拉住她提醒道。
她指了指前面說:“我想走樓梯。”
他解釋道:“這樓梯是室外的，只能下到一樓。”
她了然于心地說:“我知道啊，我就想走這裏。”
傅望白讓梅姨坐電梯下去，然後自己陪着程晏晏走樓梯:“你慢點。”
真讓人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