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節課下了,全校都要到操場做廣播體操
周婷帶着霍清霜找到燕敏說了校服的事,便拉着她往操場跑。
兩人才剛站好,陸昶幾人便晃晃悠悠的過來了。
一群人都是個子高,長相俊俏的少年,受着一大片人的注目禮走過來。
陸昶雙手插兜走在最後,經過她時,停下了腳步,歪着頭,臉上挂着欠扁的笑,“新同學,你會做嗎?”
封易聽到了立馬轉過身,“阿昶,你啥意思啊?新同學不會做,你還要教她嗎?人家受不受得住。”
說完便暧昧地笑了起來,段野立馬聽出其中的意思,擂了封易一拳,“人家受不受的住,你怎麽知道?”
周圍一夥人也跟着起哄,霍清霜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白皙的臉蛋立馬就紅了,暈暈的粉紅一片,像極了早開的櫻花,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極力保持鎮定,“你神經病!”
陸昶眼神一轉,舌頭頂着上牙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整整齊齊的白牙,語氣散漫,“我怎麽神經病了,我可是要好心教你做操,你不領情,還罵我啊?”
霍清霜不想理他,頭偏向了一邊,雙手緊緊的捏着衣服。
秦瑤領着幾個女生走了過來,拍了拍陸昶的肩膀,“阿昶,你少胡來啊,清霜是我妹妹,你不準欺負她。”
“哦?”他漫不經心的轉頭,過長的頭發遮住了一只眼睛,剩下的半張臉如刀削般精致,看了秦瑤一眼,“什麽意思?”
“她啊,是我們秦家的人,阿姨從外面領養的,所以跟着阿姨姓霍。”
秦瑤笑嘻嘻的,三言兩語便将霍清霜的身世抖了出來,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霍清霜垂下頭,緊緊地抿着唇,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成拳頭,任由衆人意味不明的視線從她身上劃過。
她早就知道會經歷這麽一遭,兩人明明在一個教室,秦瑤一早上都安安靜靜的,當她是空氣,連個眼神都沒給,原來在這裏等着她呢。
陸昶露出興趣闌珊的表情,甩了甩頭發,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眯,身上吊兒郎當的氣質,頓時減去三分,“行了,快去領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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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瑤微微一笑,看了霍清霜一眼,跟幾個女生道別,朝隊伍的最前方跑去。
霍清霜心裏松了一口氣,看了陸昶一眼,猶豫着要不要給他道謝。
陸昶薄唇微勾,掃了她一眼,嘴裏吹着口哨,往後面走去。
二十分鐘的時間,做了兩遍體操,廣播一停,同學們就一窩蜂似的湧出了操場。
現在雖然才十點多,但九月份的天氣仍然很是炎熱,就站了這麽一會兒,她的鼻尖上已經冒出了汗珠,在陽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
周婷猶猶豫豫的走到她身邊,表情糾結的看着她,欲言又止,想了一會兒,才說,“那個,清霜,你真是秦家……”
霍清霜微微一笑,将臉邊的頭發別到了耳後,垂下眸子,“我确實是他們家收養的,秦瑤的身份,你應該也知道吧。”
周婷嘟了嘟嘴,“聽說過,學校私底下傳過,她是秦家的私生女,是真的嗎?”
因為秦瑤和陸昶他們關系好,有那一群小霸王護着,也沒人當面戳她的痛處。
霍清霜徑直往教學樓走去,周婷的話她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作者有話要說: 陸昶(chang)~唱
☆、大帥逼被表白……
孟不凡從後面趕上她們兩個,将手心裏的糖遞到她們面前,嘴裏還抱怨着,“每次這個時候,都是學校小商店最擠的時候,人多死了,我好不容易才買到的。”
霍清霜道謝,拿了一顆。
孟不凡說完,又神神秘密地擠到她們兩個中間,挽着兩人的胳膊,“你們不知道,剛才在小商鋪裏發生了一件大事。”
霍清霜不習慣跟人這樣親近,怔忪片刻,卻沒有掙脫。
“什麽事什麽事?”周婷連忙追問,八卦真是女生與生俱來的本事,霍清霜也忍不住将耳朵支起來。
“咱們班的大帥逼啊,陸昶被人堵着告白了,好像是高二的學姐,長的還挺漂亮的。”
霍清霜靜靜的聽着,不置一詞。
周婷翻了個白眼,“他哪天不被人堵着告白幾回,有什麽新鮮的?”
雖然開學也才一個多月,但陸昶他們那小團體已經人盡皆知了。
個個長的帥,家裏又都有錢,俨然是學校的名人了,一點兒風吹草動,立馬傳遍全校。
孟不凡癟嘴,嘴裏嚼着口香糖,眉飛色舞,“你急什麽,我還沒說完呢,那女生話才說了一半,趙萱就從人群裏沖出來了,宣告她對陸昶的擁有權,告白現場立馬變成了撕逼戰場。”
霍清霜的視線落到了花壇裏的萬年青上,灼烈的陽光灑在上頭,雨後的樹有些綠的晃眼,她靜靜的看着,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周婷急于想知道後續,拽着孟不凡的袖子問,“然後怎麽樣了?陸昶有什麽反應?”
第三節課是語文課,十七班的語文任課老師趙中山走進來,将備課本放在講臺上。
挺了挺圓滾滾的啤酒肚,視線在班級裏梭巡了一圈,推了推眼鏡,“早上讓你們背的古詩,現在來默寫,四個組每組一人上黑板。”
趙中山從前三個組挑了三個人上去,視線停在第四組上,看到沒有穿校服的霍清霜,“那個同學,你新來的啊,叫什麽名字?”
霍清霜站起來說了自己的名字,趙中山手裏拿着粉筆在講臺的電子桌上點了幾下,“你上來默寫《秋興八首(其一)》”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語文書,合上課本,擡步朝講臺走去。
拿起一根白色的粉筆,站在黑板前,想了想,不過一會兒功夫,俊秀好看的字跡便越然而出。
趙中山在講臺前踱着步子,最後停在霍清霜的身後,“你這一手瘦金體不錯啊,練的時間不短吧。”
他往教室中間走了幾步,轉頭面向衆人,“王芳。”
下面的一個女孩兒站起來,朗聲回答:“到。”
趙中山将手背在身後,“這周不是要辦一期黑板報嗎?我看這個同學,诶,叫什麽來着?”
下面有人提醒他,“老師,她叫霍清霜。”
“哦,對對,霍同學,讓她幫你一起寫字。”
霍清霜一首詩寫完,便接下了這麽一個任務,她溫柔軟語地答應下來,将粉筆放回盒子裏。
她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拿出一只彩色顏色的筆,開始聽老師講課。
陸昶單手撐着腦袋,另一只手轉着筆,看了一眼溫柔端莊,笑容恬靜的人,用舌頭掃了掃牙槽,心情微妙。
段野回頭瞟了他一眼,這家夥,誰又惹他了,“阿昶,你這什麽眼神兒,要吃人啊。”
陸昶龍飛鳳舞的在紙上寫字,一手撐着臉,語氣輕慢,“老子心情不爽,你管的着嗎?”
段野捶了他一拳,“我擦,你吃火.藥啦?怼我。”
陸昶沒有回話,他的視線越過中間的兩組,落在第四組的第四排上,那人正挺直身軀坐着。
陽光從左邊的窗子裏射.進來,他只能看到她的右後側,模糊的剪影,明明那麽清冷,卻遇到個人就笑,裝的還挺像那麽回事兒。
下課鈴聲響起,霍清霜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眼睛,轉了轉脖子,往窗外看了幾眼。
教室裏有人還坐着學習,有人圍在一起讨論八卦或明星,教室後面一群男生玩着籃球。
段野正準備接住陸昶抛過來的籃球,卻不想,籃球拐了軌跡,從他頭頂上飛過去。
“小心!”
後面一聲驚叫,三三兩兩坐着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霍清霜更沒有在意。
一只籃球卻突然砸到她的右手上,她受了驚吓,手上驟然一痛,反應過來,籃球已經掉在了地上,一彈一彈的。
書桌上一片狼藉,堆好的書被撞的移了位,籃球沖力太大,她新買的筆已經斷成了兩截。
幹淨整潔的新書也被劃拉出一個大洞,雪白光滑的手背通紅一片,還有黑色的污印。
周婷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清霜,你沒事吧?”
她輕輕搖了搖頭,揉着手腕,後面一群闖禍的男生走了過來。
封易朝那白的晃人的手腕上看了好幾眼,最先開口,“阿昶,你也太不小心了,看給人砸的,紅了都。”
段野也開口,語氣裏有一絲調侃,“是啊,還不快給人道歉,拿出點誠意啊。”
他看着陸昶的眼神有些莫名,今天的失手有點詭異啊,阿昶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被一群高大的男生圍着,霍清霜有些不自在,往周婷身邊靠了一點。
她微微垂着眼睛,視線落在桌邊,深藍色的校服褲下,是一雙白色的球鞋。
她的手腕被一只有些涼意又寬大的手掌捏住,疊在一起的兩只手,一樣的白皙,一樣的好看。
她就這樣看着,有些出神,耳邊響起他特有的玩世不恭的聲音,“對不起啊,新同學,我不是故意的。”
霍清霜沒有說話,她沒有那麽多的底氣跟這些人杠上,僵硬的抽回手,放在身前,輕輕地搖了搖頭。
耳邊有一縷調皮的碎發跑到了嘴唇上,她輕輕地将它撥下來,聲音裏有着獨屬霍清霜氏的寬容,“沒關系。”
陸昶站在她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白淨的臉,她彎翹濃密的睫毛輕輕的顫了幾下。
舌頭頂了頂腮幫子,無所謂的輕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幾人叽叽喳喳的聲音遠去,霍清霜手上的痛意慢慢散去,轉了轉手腕,活動自如,還好沒有受傷。
她起身離座去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清洗手上的泥。
身邊有結伴的女生進來又出去,兩個站在她身邊的,小聲的議論着什麽。
空間就這麽大,即使她不想聽,那些聲音也自動的鑽進她耳朵。
“剛才過去的那群男生,領頭的那個你看見沒?是不是很帥?”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陸昶?确實很帥,不過,我覺得他旁邊那幾個也不錯。”
先說話的那個語氣揶揄,“你喜歡哪個就上呗,反正他們都是來者不拒的。”
“哪裏來者不拒了,我聽說陸昶就不動他們自己班的女主,雖然很護着他們班那個叫秦瑤的。”
“兩個人之間有沒有什麽,誰知道呢?反正我是不相信異性之間有純潔的友情的……”
霍清霜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轉身走了出去,将那些興致勃勃的議論抛在了身後。
第四節課上完,同學們一窩蜂似的湧出了教室,她安靜地坐着,完成老師布置下來的英語作文。
周婷收拾好東西,從她身後擠出去,“清霜,你還不去吃飯嗎?快點兒吧。”
“你先去吧,我過一會兒再去。”她落下了許多功課,雖然上過輔導班,但在十七班這樣學霸雲集的班級,她一點兒也不敢掉以輕心。
班上除了她之外,還有幾個人也在埋頭奮筆疾書,她舒一口氣,看了看窗外。
微風吹着柳樹,樹葉輕輕搖擺,路上來來往往着零星的人,平坦寬敞的水泥路,被夏季的太陽照的反光。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了十分鐘,她将作業本收好,起身出了門。
這會兒校道上來往的人并不多,她挑着有樹蔭的地方走,轉過學校的一個小商鋪,就到了食堂。
到二樓辦了飯卡往裏面沖了錢,卻發現飯菜都賣完了,她嘆了一口氣,刷了一杯豆漿,出來進了小商鋪,挑了一些餅幹面包,出來排隊準備付錢。
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肩膀,她轉過身,擡起頭,面前的人很高,即使她有一米六五的個子,也只能到他的下巴。
他的皮膚白皙,五官帥氣,那雙桃花眼裏永遠透出慵懶,他輕輕瞟了一眼她手裏的東西,“嗨,新同學,沒吃飯嗎?”
她點點頭,往前挪了幾步,并沒有準備深談,他的手裏拿着一瓶水,跟着她往前走動。
從旁邊的貨架上撈過一瓶紅茶,往她懷裏一塞,“早上的事,對不住咯,你這些東西,我給你付錢吧。”
霍清霜眉頭微皺,片刻後,臉上又挂起聖母式的笑容,“不用了,我沒關系的,讓我自己付錢吧。”
陸昶望着她臉上的笑,從喉嚨裏發出一聲笑,桃花眼微微眯起,“怎麽,看不起我?”
說實話,他面無表情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挺兇的。
她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出這樣的結論,可是卻不想和他進行過多的争辯,所以默認了下來,再不吭聲。
她抱着東西下樓,沒有理會身後的人,轉了個彎就朝教學樓走去了。
陸昶擰開瓶子,喝了一口水,視線落到那修長的背影上,陽光下,他的眼睛隐在頭發的陰影裏,只現出一道清冽的輪廓。
良久,嗤笑一聲,他慢悠悠地去了操場。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夠夠的,放心進坑吧~
☆、靠,老子是直男
一點左右,班上的學生陸續回來了,教室漸漸熱鬧起來,霍清霜埋頭計算燒腦的數學題。
周婷提着兩杯果茶,坐回座位上,“清霜,吶,這杯冰鎮檸檬給你的,你沒去吃飯嗎?”
“謝謝,”霍清霜沒有跟她客氣,能進育才的,家裏條件都不錯,尤其他們班,富二代更是不少。
接受了周婷的東西,有機會她還回去就是了,“吃了的,我來的比較早。”
周婷從老高的書堆裏翻出一張擋板扇風,牽了牽貼在身上的衣服,“什麽鬼天氣,都快十月了,還這麽熱。”
“再忍忍吧,馬上就立秋了,到時候會涼快的。”
她左手握着杯子,從那上面散發出來的涼氣,驅散了一些她手中的火熱,右手仍然不停的演算着數學題。
班上的同學陸陸續續的都回來了,教室外面,籃球砸在地上的嘭嘭聲,一聲一聲地傳來,不一會兒教室後面就成了菜市場。
“阿昶,你說十班的那幾個家夥,會不會打籃球啊,白浪費小爺一上午的時間,整個就對牛彈琴呢。”封易一邊抱怨,一邊掃過桌上的礦泉水,狠狠地灌了幾口。
段野累的坐在桌子上擦汗,“得了吧你就,都唧唧歪歪一路了,有完沒完,跟個娘們兒似的。”
陸昶站在後門處,模仿着投籃的姿勢,一下一下的抛着籃球,臉上的汗水順着下巴滑進衣服裏,頭發有些濕,一縷一縷的貼在額前。
“一群軟腳蝦,還那麽多人追捧。”封易仍然有些不服氣,剛才他們班和十班打籃球,對方班的女生過去了好多人加油助威。
他們班的女生就沒去幾個,也就秦瑤帶着幾個人在那喊。
“行了。”陸昶淡淡的聲音傳來,支起胳膊在袖子上擦了一把汗,抱着籃球,慢慢坐回位子上。
“下次你要打球的時候,先找個喇叭通知學校一圈,去的人不就多了。”
段野翻了個白眼,“你別逗了,成不?沒準這家夥真這麽幹了。”
幾人正說着話呢,段野的女朋友找了來,那姑娘長相偏豔麗型,胸大腰細,身材極好。
封易也喜歡這類型的,用他的話說,這樣的幹什麽都爽,段野挑了後排靠窗的位置,和女友膩歪去了。
封易坐到了陸昶的身邊,随手拿起一本書,豎起一根指頭開始轉,“我說,你真和趙萱斷了啊,那可便宜了別人。”
趙萱雖然成績不好,但長相确實沒話說,又是那種專門玩樂班裏的,放的開,也受歡迎,學校裏追她的人不少,連高二高三的都有。
陸昶神色淡淡的,語氣慵懶,“你什麽時候見過老子吃回頭草,和別人玩暧昧,那就一直玩兒去吧。”
封易聳了聳肩,這樣他也不好幫趙萱說話了,要怪只能怪她自己,踩了陸昶的底線,正和人耍着呢,又和追求者玩兒暧昧。
中午的三節課,在令人困頓的燥熱中慢慢流逝,最後一節自習課,班裏的人都在安安靜靜的寫作業,偶爾響起幾道小聲讨論題目的聲音。
王芳抱着資料站在霍清霜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見她轉過頭來,她露齒一笑,“霍同學,黑板報的大致輪廓已經定好了,可以開始寫字了,你現在可以嗎?”
霍清霜放下手裏的筆,扭過身子,看了一眼後面的黑板,上面的畫,作的版圖都很好看,她點點頭,身後的馬尾一聳一聳的。
和王芳一起走到後面,商定了怎麽寫,寫多少之後,她把自己的凳子又搬了過去,顫巍巍地站上去,一手拿着稿子,一手拿着粉筆開始寫。
陸昶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三下五除二,不過半節課的時間,就寫完了一張新發的數學卷子。
他做題是有講究的,簡單的,看一眼就會的,從不做,專門挑難題攻克,所以速度很贊。
他歪坐在椅子上,一條腿曲在課桌下,一條伸到走廊裏,右手撐着腦袋,左手手指靈活的轉筆。
唇角微微勾着,無聊的模樣,視線落在後面,正在寫字的人背影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将布滿潦草字跡的草稿紙揉成一團,像憤怒的小鳥一樣,将紙團丢出去,嘴裏還自帶音響‘咻’,小小的一聲。
霍清霜低頭看了看,面無表情,腳尖微動,将凳子上的紙團碰下去,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繼續寫字。
身後那人卻像玩上了瘾,一會兒,就飛過來好幾個紙團,有的砸到她腳邊,有的扔到她腿上,反彈到地上。
她被打擾的不勝其煩,嘴邊立時又挂上熟悉的瑪利亞笑容,扶着黑板,微微轉過身子,聲音小小的,柔柔的,“陸同學,你別鬧了,我寫字呢。”
陸昶表情漫不經心的,嘴角挂着邪氣的笑,見她轉過身,看見她臉上的笑,他鼓了鼓腮幫子,挑挑眉頭。
手上正準備扔紙團的動作定住,手腕一轉,紙團便呈抛物線狀,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忽視掉陸昶慵懶的笑,她慢慢轉過身,臉上的笑容如潮水般退去,又恢複了冷淡的模樣,繼續寫字。
段野将筆頭含在嘴裏,筆帽都要給他咬破了,盯着最後一道大題,冥思苦想,忍不住轉身問陸昶,“阿昶,這題怎麽做的?”
陸昶閑閑地把自己的試卷扔過去,段野看着他簡短的解題過程,扯了扯嘴角,不一會兒也把題做出來了。
看了一眼黑板上方的鐘表,還有十分鐘下課,段野幹脆轉身和陸昶說話,“咱們放學可約好了啊,我都答應我女票了,你要敢給我整幺蛾子,咱們就友盡。”
這家夥雖然學習好,但平時也玩的很嗨,逃課也做得順手,今天他女朋友生日,她的幾個朋友想認識陸昶,他一早答應了将阿昶帶過去給她慶生。
可陸昶這家夥經常不按常理出牌,他怕半路又出了什麽差錯,所以提前給他打個招呼,其它的事小,惹惱了女朋友可事大了。
陸昶徐徐地瞥了他一眼,努嘴沒說話,快要到下課的時間了,班上的氣氛躁動起來,說話聲也漸漸大了。
封易将手中的筆別在耳後,向後轉過身,朝段野翻了個白眼,“就你賊雞.巴事多,女人嘛,這個嬌氣換下一個,還非拽着阿昶去參加個破生日會不成?”
段野推了封易一把,笑着道:“這個我前幾天才追到手,還沒玩夠呢,你給我老實點。”
陸昶微眯着一雙桃花眼,一個人占着兩張桌子,靠在牆上,将腿搭在旁邊的凳子上,視線也不知道落在了哪裏,漫不經心的,聽着兩人說話。
封易啧了一聲,搖頭晃腦,“你這段位不行啊,你看咱昶哥,光站在那兒,就有一群妹子撲上來,哭着喊着要跟他耍。”
段野被他氣笑了,随手給了他後腦勺一下,“他媽的,說的好像你的妹子不是自己追的一樣,咱哥倆,誰也別說誰。”
兩人胡扯了半天,陸昶卻半句話都沒說,封易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哥們兒,看啥呢?魂兒都沒了。”
陸昶回頭,掃了他一眼,輕飄飄地吐出幾個字,“關你鳥事。”
封易哇哇大叫,伸出指頭,指指點點,語氣浮誇,“你這就不厚道了啊,我拿你當哥們兒,你竟然關心我的鳥。”
陸昶被他逗笑,忍不住在桌下踹了他一腳,“去你媽的,老子是直男。”上上下下掃了他一眼,滿臉嫌棄,“就算老子是彎的,也看不上你啊。”
封易轉身抱住段野,使勁晃,“簡直生無可戀啊,有異性沒人性,重色輕友,見色忘利……”
段野不理會他的絮絮叨叨,一把推開他,往陸昶跟前湊了湊,努嘴示意他後面,“那個,你看上了啊,今天都惹人好幾回了。”
剛才他轉過去的時候,某人還扔人家紙團來着,陸昶帥氣地吹了吹額前的頭發,那雙輪廓分明的眼睛,邪氣橫生,輕哼一聲,“你管的着嗎?”
段野白他一眼,語氣抱怨,“這麽漂亮的,你不在意,惦記的人可多着呢,”
撞了封易一下,“是不是?瘋子。”
封易的神情立馬一本正經,像模像樣地抹了抹劉海,“你要是沒想法,我就毫不客氣,放心大膽的上了。”
說起來他就羨慕嫉妒恨,他和阿野長的也不錯啊,怎麽那些女的就跟蒼蠅見了屎似的,都圍着陸昶轉。
不光是他們高一年級的,連同校那些初中的,也經常往陸昶跟前遞情書。
這也就算了,妹子沒見過世面,可以理解,可那些高二高三的漂亮學姐,也都更青睐陸昶,這他媽就尴尬了,簡直讓人費解。
陸昶容易吸引女生的目光,他妖孽的長相是一回事,那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擱誰誰丢魂兒。
他的身上又總有一種痞痞的,壞壞的氣質,青春期的女生,大多好着一口,所以也不怪他吸引人了。
陸昶淩厲的一眼掃過封易,後者頓時就默不作聲了,好可怕的殺氣,他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什麽意思?”
懶懶的腔調又響起來,“她,你不準動。”
放學後,學校裏吵嚷了一陣,十幾分鐘過去,校園漸漸如退了潮的湖水般,平靜下來。
霍清霜在教室裏多留了一會兒,直到把所有的黑板報都寫完。
她松了一口氣,站在教室中間,看了一眼後面的黑板報,不負她這麽多年來的辛苦練習,那些字風流肆意,蠶頭燕尾,自由灑脫,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的收藏一個嘛,男主這麽帥,女主這麽美,是不是?
☆、他喜歡幹淨的……
背上書包,揉着酸疼的手腕往外走,這個時候,往外走的都是吃飯時間比較晚的,往回走的大多數都是回來趕作業的。
這時節還拽着夏季的尾巴,天色黑的早,外面路邊樹上的霓虹燈,漸漸的亮了起來,流光溢彩,樹影斑駁的灑在地上,她踩在泊油路上,一個人默默地走。
随意找了一家面館,吃了一碗小面,她去了學校附近一家叫做‘格調’的百貨商店。
店裏安安靜靜的,開着空調,擺脫了外面的燥熱,她輕輕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走到賣水杯的地方,開始看。
陸昶和段野一夥人吃過飯,準備翹掉晚自習去玩兒,他們這樣的學生,總是讓老師又愛又恨的存在。
成績好的挑不出毛病,不守校規,打架鬥毆,又讓人恨的牙癢癢。
一夥人走在路上,有穿着校服的,有沒穿校服的,你追我打,嘻嘻哈哈的肆無忌憚,陸昶雙手插兜,慢悠悠的綴在後頭。
他的氣質雖然妖孽雅痞,不正經,卻莫名給人一種距離感,讓人不敢随意的搭讪。
段野的女朋友孫曉芙挂在他的胳膊上,兩人不時低語幾句,暧昧的很。
她用胸前的波浪蹭着他的手臂,聲音嬌俏,“阿野,我好姐妹兒,特別喜歡陸昶,你幫忙說說嘛,介紹他們認識,好不好?”
被美人伺候着,段野舒服得不亦樂乎,可是理智尚在,他可不敢去捋老虎須,“你帶着她來呗,能不能搭上阿昶,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孫曉芙湊到他耳邊說了句什麽,兩個人都怪笑起來,她在他臉頰上印上一吻,“你看一下,就後面穿着紅衣服,偷偷瞧着陸昶的那個,有希望嗎?”
段野漫不經心地往後瞥了一眼,孫曉芙說的那個女的,化着濃妝,一頭粉紅的大波浪,他撇了撇嘴,這也太他媽殺馬特了。
“你他媽明知道陸昶喜歡幹幹淨淨的妹子,你整這麽一個,是想惡心死誰呀?”
連他都受不了,更別說高要求的陸昶了,“你可別亂來啊,惹火了陸昶,咱們倆也得玩完兒。”
孫曉芙不雅地翻了個白眼,為了姐妹兒,還是道:“那我讓她把頭發染回來,有沒有希望?”
段野語氣散漫,“試試不就知道了,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哪知道他那麽多的事兒。”
陸昶漫不經心的眼神掃過眼前的一群人,歪着腦袋,随意看了一眼路邊,就看到了玻璃櫥窗內的熟人,他吐掉嘴裏叼着的樹葉。
扯了走在他前面的封易的衣服後領,封易扶着脖子往後退,“我操,我操,陸昶你看我哪不順眼,想要我小命是吧?”
陸昶給了他一巴掌,嘴角一歪,“少跟我嬉皮笑臉,你們先走,我有事兒,一會兒就來。”
封易停下步子,轉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能有什麽逼事兒?”
陸昶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關你屁事兒,走吧你。”
丢下唧唧歪歪的封易,他擡步就進了‘格調’,走到那個修長柔軟的身影之後,也不作聲,就默默的看着她。
霍清霜手裏拿着兩個杯子,一個是她喜歡的顏色,一個是她喜歡的款式,正糾結着要買哪一個好。
想了半天,最後忍痛割愛,放下了她鐘愛的那一個顏色,看了看手裏剩下的這一個,轉身便往外走,卻沒有注意到身前站了個人,她一頭撞上對方堅實的胸膛。
手裏的杯子被撞掉了,她驚慌失措的想要去抓,對方長手一撈,水杯已經穩穩的在手上,她連忙道歉又道謝。
“對不起啊,我沒看到你,謝謝你幫我接住……”
話還沒有說完,在看見眼前人那張痞氣的臉時,剩下的話都咽回了喉嚨裏,她讷讷的,笑容有些僵,“謝,謝謝你,陸昶同學。”
他嘴角的笑淡淡的,剛才某人臉色豐富,再沒有那副聖母的樣子,他正看得興起,誰料就被發現了。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微幹的嘴唇,聲音低啞,“買水杯?”
明知故問,霍清霜想翻個白眼,但鑒于她一直在人前的形象,默默的忍下了,微微低着頭,一副乖乖女的模樣,“嗯,”
她沒有問他來幹什麽,她一點兒也不好奇,更不想跟他有過多的牽扯。
一秒鐘,她又帶上了聖母的面具,陸昶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将杯子遞到她面前,“喏,給你。”
“謝謝,”她伸出白皙好看的手,纖長的手指,如削蔥一般,握着淺灰色的水杯。
他的眸色微微一沉,發出一聲輕輕的笑,轉身走了出去,霍清霜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寬大的包間裏,燈紅酒綠,觥籌交錯,一群人,有的玩游戲,有的打牌,還有人抱着麥扯着嗓子吼。
陸昶手裏端着一杯酒,靠在真皮綿軟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足尖微點,神色淡漠。
封易搖着色子坐到他旁邊,笑的賤賤的,“喂,你啥情況?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要不,把你那位喊來,給你洩洩火。”
在這兒一晚上都一副別人欠了他八百兩銀子的模樣,吓得他小心肝兒亂顫好嘛。
陸昶擰起眉頭,語氣不耐煩,“你他媽,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老子和她掰了。”
“行行行,掰了就掰了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封易也懶得和他争辯,又想起了下午的事,神色怪異,“那啥,你不會真看上了,那新同學吧。”
陸昶抽了抽嘴角,仰起脖子,轉了轉,“你管我看沒看上,反正你們別動,就成了。”
封易聳了聳肩,攤手,“一個人喝酒多無聊啊,來來來,咱們找幾個人玩真心話大冒險。”
說完便站了起來,招呼散落在各處的人過來,一時包間裏的氣氛,熱鬧得嗨起。
而此刻,十七班正在輔導晚自習的物理老師陳家偉,看了一眼教室後門處空着的三個座位,搖頭嘆了一口氣。
這幾個是長期犯案的,他意思性的問了班長幾句,便丢開不管了。
霍清霜安安靜靜的坐在座位上,健筆如飛地算着物理題,知道了位移和時間求總路程。
她抓了抓頭發,咬着下唇,想了想,便開始動手算,用了大半張草稿紙,答案才出來。
課間十分鐘,她扶着脖子轉了幾圈,才稍稍解去了一些乏累,周婷趴在桌子上,“天吶,物理虐我千百遍,我待物理如初戀啊。”
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她從小到大,最怵的科目就是物理,微微歪着頭,看了一眼做題做的不亦樂乎的同桌,“清霜,你別不是學霸吧。”
霍清霜抿着唇,微微一笑,從桌兜裏摸出一塊德芙巧克力,遞給周婷,“我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