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節課下了，全校都要到操場做廣播體操
還好吧，我也害怕化學。”
她對化學的熱情一直不怎麽高漲，但不喜歡也得學，可這樣學出來的效果便是，化學從來沒有考過滿分，一直在九十二，三分左右徘徊。
周婷喜滋滋的接過巧克力，掰了一塊放在嘴裏，眯着眼睛，發出滿足的謂嘆，“喔，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巧克力？”
她搖了搖頭，将桌上的書本和筆都整理好，“我不知道啊，但我喜歡吃這個。”
兩節晚自習，在她們低頭做作業的功夫裏，很快就過去了，走讀生不用上晚三。
霍清霜站在座位上收拾着東西，剛買的水杯，放進了書包側面的網兜裏。
擡起頭時，教室裏只有零星的幾個人了，秦瑤沒有見蹤影，她快速背上書包，轉到教學樓的側面往下走。
走進車棚一側的小樹林，裏面黑幽幽的，遠處傳來學生的喧鬧聲，淺紅方磚鋪就的小路，蜿蜒向前，樹上的蟬鳴，草地裏的蛙叫，響成一片。
她慢慢的往前走，路過一棵又一棵雪松，腳踩在枯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她滿心寧靜，享受着這難得的安寧時光。
就在快要出去時，左前方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她朝前面瞅了兩眼，看到一條岔路，正準備往那邊走，黑暗的樹林裏，傳來了有些熟悉的聲音。
她頓了頓，往左邊走去，聲音更明顯，含羞帶怯的女聲有點耳熟，“阿力，你別，還在學校呢。”
男生的聲音低沉，帶着些微氣喘，“誰讓你不理我的，星期六老地方，先答應我。”
之後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帶着女生的驚呼，“好了好了，我答應，我弟弟還在等我呢，你快放開我……”
聽到這裏，霍清霜已經知道裏面是誰了，後退了幾步，她從另一條路上出了樹林。
育才學校門前，是一個廣場，那裏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有幾隊中年老阿姨，跳着廣場舞，打籃球的少年，你追我趕的小孩兒，賣各色零食玩具的小販，都像游蕩在燈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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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幾眼，收回了目光，在周圍找着成叔的車，找了一會兒，無果，往校門口走了幾步。
秦玘正站在育才中學幾個紅燈大字前面，他的臉一半掩在陰影裏，輪廓分明，額前的碎發微動，他微微低着頭，和面前的女生正說着什麽。
☆、酥到骨子裏~
她朝兩人走過去，沒來得及開口，秦玘已經看見她了，她停下步子，“成叔還沒有來嗎？”
他搖了搖頭，“晚上是阿剛哥來接我們，這是我同學韓悅。”說完，低頭對着面前的女生說，“高一十七班，霍清霜。”
就這麽一句，不熟悉的人肯定還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對方卻已明悉，“學姐，你好，我叫韓悅，是阿玘的同學也是他的同桌。”
霍清霜輕輕點點頭，聲音帶着習慣性的溫柔，“你好，我是霍清霜。”她和秦玘，誰都沒有解釋她的身份，那女孩笑眯眯的，也是相當聰慧，沒有主動問。
告別了韓悅，霍清霜跟在秦玘的身後，找阿剛的車，走在她前面的人，不過比她小一歲，卻已經高了她半個頭。
高瘦的背影并不寬闊，她卻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安全感，畢竟她從小長到這麽大，對她釋放善意溫柔的人不多。
過馬路的時候，他左右望了望，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的臉隐在昏黃的路燈下，讓她看不真切，只是那雙黑色的眼睛，像是盛滿了星子，耀耀發光。
她微微一愣，他已經自然而然的牽住了她的右手，頓時，她渾身僵住，本來就又大又明亮的眼睛，因為震驚和不可思議，而睜的更大。
他卻沒有察覺到她內心世界的情緒，小心地避開來往的車輛，将她安全的帶到了對面，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被他指腹摩挲過的地方，還殘留着他的溫度。
她微微低着頭，心緒還不能平靜，他也沒有多說什麽，打開副駕駛座的門，讓她坐進去，自己才坐進車的後座。
阿剛看了兩人一眼沒說話，他還摸不準這位新來的二小姐的脾氣，所以不敢随意搭話。
而後面那位少爺，本身就不是話多的主，車廂裏一片安靜，與外面繁雜熱鬧的場景相比，就像兩個極端。
霍清霜垂着腦袋，将書包放在腿上，安安靜靜地坐着。
她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摸着右手手心，輕抿的唇，讓人看不透她眼裏的情緒。
莫約過了十分鐘，秦瑤才姍姍來遲，“哎呀，阿玘你已經到了，好快呀。”
她拉過安全帶系好，“行了，阿剛開車吧。”
秦玘偏着頭，看着窗外，淡淡的聲音響起，“下次能不能快一點，每次都等你一個人。”
秦瑤不服氣，“我是你姐，讓你等一會兒怎麽了？”
她睨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人，“有些人吶，你離她遠點兒，不然被賣了，還幫別人數錢呢，你只有我一個姐，親的！”
“你好煩，能不能閉嘴？”秦玘不想搭理她。
秦瑤不滿，頓時就吵嚷起來，霍清霜的視線落在窗外，根本沒注意他們在說什麽。
路邊的行人樹木，快速倒退，斑駁的光影一閃而過，她的思緒也有些飄渺不定，秦瑤的聲音，讓她想起了在小樹林裏聽到的……
回到家裏，成媽招呼他們喝綠豆粥，去去暑氣，秦瑤推脫說要減肥，噔噔噔地上了樓，秦玘也說不吃。
霍清霜沒有胃口，也沒有要吃的意思，但霍香萍坐在餐桌前，招呼她過去坐。
她背着書包，走到霍香萍對面坐好，“媽媽。”
“嗯，”霍香萍放下粥勺，拿出香帕，優雅地擦了擦嘴，“今天第一天入學，過的怎麽樣？學習進度跟的上嗎？周末需不需要上輔導班？”
霍清霜心裏嘆了一口氣，微微挺起胸脯，坐直身體，臉上揚起得體的笑容，“都挺好的，之前上了輔導班，進度也跟得上，謝謝媽媽。”
“這樣便好，你要好好學習，千萬不能輸，需要什麽就跟我說。”霍香萍就像一個普通的母親一樣，關切着女兒的學習生活。
霍清霜忍住身體的疲累，和她說了一會兒話，“媽媽，快十點了，你早點休息吧。”
霍香萍點頭，站了起來，“你回房間學習去吧，我讓成媽給你報了一個單人拉丁舞興趣班，周六周日兩天，每天上兩個小時，你準備一下，之前學的小提琴，平時沒事就練着，也不能荒廢。”
霍清霜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忍住心裏的無力，柔聲道：“我知道了，謝謝媽媽。”
回到了房間，她終于忍不住，褪掉了全身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的僞裝，直接撲到了柔軟的床裏。
明天就是星期五了，後天就要去上興趣班，而她之前的作業課輔，都還是嶄新的，在床上趴了一會兒。
霍清霜爬了起來，坐到了書桌前，打開明亮的臺燈，掏出背回來的理綜課輔，一本一本的補。
黑色的子彈頭筆尖，落在紙上，沙沙作響，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完成下最後一個字，她緩緩擡起頭，背僵硬的不像話。
瞟了一眼邊上的鬧鐘，已經淩晨一點半了，不能再寫了，否則明天上課，要打一天的瞌睡了。
她将東西收拾好，整整齊齊的放進書包，進浴室随便沖洗了一下，便窩進了柔軟的床裏。
早早讀下課的鈴聲響起，霍清霜放下英語書，嗓子幹的快要冒煙，她打開杯子，喝了一口從家裏帶的花茶，才感覺好了一些。
周婷無精打彩的趴在桌上，霍清霜喝着水，推了推她的肩膀，“你怎麽了？”
周婷擡起一張憔悴的小臉蛋，眼圈微紅，“我昨晚熬夜看小說，本來以為是一篇寵文，結果最後男主和女配在一起了……”
說着說着，她的表情都猙獰了，“我當時的心情，就是哔了狗一樣，啊啊啊，氣死我了。”
霍清霜面容平靜，将杯蓋擰好，“那些都是假的，你不要當真。”
“可是不行啊，你都不知道，作者剛開始把他們的愛情寫的甜死了，她也說是HE，我才跟的，最後卻來這麽一個神轉折，我那個憋屈啊，你不會懂的，唉。”
她确實沒有看過小說，霍香萍要求她看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國內外名著，所以她體會不了周婷的那種心情。
霍清霜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別生氣了，雖然遇到了一本渣書，但後面還有成千上萬的好書等着你呢，那個作者敢這樣寫，你就得這樣想，‘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最後那一個字，調調拐了幾個彎，可她又是這樣一本正經的說出來，就是止不住的好笑。
周婷頓時笑得直不起腰，擦了擦眼角的淚，“哎呦，我天，你也太搞笑了，不行了，我肚子好疼，噗哈哈哈哈。”
孟不凡捧着一杯奶茶，轉過身來，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着周婷，“你笑什麽呢，我去，後牙槽都看見了。”
周婷捂着嘴，還是止不住的笑，臉都憋紅了，霍清霜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反正她沒覺得好笑，這人笑點也太低了。
周婷笑着說，說完又笑，終于把事情的大概給描述出來了，可是她聲音沒有霍清霜的清潤好聽，學不來她那個讓人酥到骨子裏的拐音。
孟不凡好奇的不行，兩人死纏爛打，霍清霜拗不過她們，只好又把那句話重複了一遍，然而這一次卻不只她們兩個在笑了。
身後傳來‘噗呲’地一聲，沒有再理會眼前這兩個笑得形象都沒有了的人，她轉過身去看，陸昶雙手插兜，站在她身後，臉上的笑容那麽明顯。
她臉色微紅，眉尖微皺，“有什麽好笑的。”
陸昶雙手撐到她桌子上，彎下腰，臉湊到她跟前，他的留海快要掃到她的額頭，“你這個調調，別給其他男生聽到了。”
霍清霜蹙了眉頭，默默想了片刻，沒明白，擡頭看了痞痞的陸昶一眼，沒有開口問。
早上的第二節是語文課，語文老師趙中山，看了十七班的黑板報很滿意，尤其喜歡霍清霜那一手好字，就任命她給王芳當助手了。
以後學校要有什麽大型的黑板報，要寫字的地方她都得參與，霍清霜乖乖巧巧地答應了，畢竟依照霍香萍的想法，她自然是越優秀越好。
課間操結束後，她和周婷一起去小商鋪旁邊的冷飲店買水，剛提着一杯綠豆抹茶出來，眼前就過去了一群人。
打頭的陸昶，一邊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桀骜不馴的桃花眼，永遠那麽吸引人，後面跟着的除開段野封易和秦瑤，還有其他好幾個她不認識的人，有男有女。
旁邊有女生小小的驚呼聲，激動的不能自持：
“天啊，太帥了，比我們班班草還帥，好酷啊。”
“陸昶确實很帥，學習好，顏值高，家裏又有錢，他女朋友太幸福了。”
“聽說他和趙萱分手了，那咱們不就有機會啦，若是能和這樣的男生談戀愛，簡直好棒。”
“你省省吧，他女朋友保質期都很短的，最長的那一個都沒超過兩個月……”
周婷翻了個白眼，和霍清霜一起往教學樓走，語氣恨恨，“聽見了吧，學校的傳奇人物，他們那一夥都是從初中部升上來的，整天招搖過市。”
霍清霜吸了一口飲料，目光從前面那群耀眼的人身上離開，笑着道：“你不喜歡他？就不要關注人家嘛，省的給自己添堵。”
周婷垂下眼睛，面容有絲絲的不自然，聲音拔高，“誰關注他們了，周圍的人整天都在讨論他們，我不想聽見也不行好嘛。”
霍清霜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麽，最後一節物理課，是她比較喜歡的科目，她聚精會神地仔細聽着，講的是自由落體系列。
物理老師的語速有點快，霍清霜筆下不停，迅速将重點難點搬到書上，周婷卻喜歡把老師說的每一個字都記下來，一時就跟不上老師的速度。
急得抓耳撓腮，“诶诶，清霜，給我看一下你的筆記，老師說的也太快了。”
霍清霜把書移過去，随意抽出一張草稿紙，将筆記記在上頭，準備下課再搬到書上。
☆、憐香惜玉啊，老大
陸昶百無聊賴地一個人坐在最後頭，随意翻了翻物理書，‘切’了一聲，這麽簡單的東西，講一遍又一遍，煩不煩。
他的手在抽屜裏摸了摸，丢開一堆粉紅色的信件，終于從裏面翻出了手機，他踢了踢段野的凳子，“喂，手機拿出來，組隊玩游戲。”
段野臉色發苦，“老大你放過我吧，你不聽課能考滿分，我可不行啊。”
陸昶又踢了他一腳，笑罵，“滾回去。”段野連忙轉過身繼續做筆記，陸昶抓了抓頭發，渾身沒骨頭似的靠在牆上，視線在班裏轉了一圈，又停在了第四組的某一處。
她仍然坐的直直的，時不時的低頭和同桌讨論幾句，兩顆腦袋湊在一起，及腰的墨發從背上滑到右肩，搭在那裏蕩啊蕩，看的他意識恍惚。
中午吃過飯，霍清霜早早的回到教室寫作業，昨晚睡的太遲，這會兒坐在窗戶邊，外頭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暖的，讓人懶懶的。
她掩着嘴，打了個秀氣的哈欠，擦掉眼角的淚，一手撐着腦袋，一手還拿着筆。
班上的人來了幾個，謝丹丹啃着一個蘋果，跑到講臺上打開電腦，放了一首歌，聽見歌聲，霍清霜立馬精神百倍，坐直了身子，往周圍看了看。
放下筆，她起身走到講臺上，站在了謝丹丹的身後，看了看電腦桌面，全是那個人的歌，“嗨，你也喜歡許嵩嗎？”
謝丹丹一愣，轉過身來看到她，揚起笑容，“對啊，我可喜歡他了，他的所有歌我都聽過。”
霍清霜笑的溫柔，“我也喜歡他，已經喜歡八年了。”
“是嗎？你最喜歡他哪一首歌？”
“宿敵……”
兩人像是找到了知己，在一起談論偶像的事情和專輯，霍清霜容顏舒展，笑得像一朵花一樣。
陸昶打完籃球，剛跨進教室後門，就看到站在講臺上，笑的開心的人，這一次，她的笑容再沒有戴面具，仿佛是發自真心的。
“操，終于有個像樣的隊伍了，跟弱雞打，簡直浪費生命。”封易灌了一口水，罵罵咧咧。
“嘿，今天放學去哪玩兒，游戲廳開黑去，怎麽樣？”段野問，星期五放學，他們一般都會玩的很晚才會回家。
陸昶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随便，管好你們女人，少打擾老子興致。”
他們一夥人經常出去開黑，卻因為一些人的女朋友，打電話查崗，搞得都玩不盡興。
段野撓了撓頭，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女朋友就經常查崗，“這你們就不懂了吧，不查崗的女朋友不是好女朋友，她若不喜歡你，才懶得管你。”
封易笑的賤賤的，“誰需要她喜歡老子，她喜歡老子的小弟弟就行了。”
段野擂了他一拳，“他媽的，別這麽賤行不行？”
陸昶也笑着勾起嘴角，随手将籃球扔進了教室後面的箱子裏。
十七班星期五最後一節是體育課，倒數第二節課下了，大多數人都動作迅速地把書包收拾好了。
霍清霜東西還沒有裝完，就被周婷拉到往操場去，籃球場上有男生在打籃球，最耀眼的那個人，穿着一套藍白色的球服，在賽場上奔馳。
他的頭發随動作起伏，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很耀眼，動作迅速，準頭超好，一顆球進籃，場邊看球的人比賽場上的人還要瘋狂。
“啊啊啊，好帥，陸昶加油。”
“我愛你啊，男神！！！”
“陸哥最帥，陸哥加油……”
小迷妹們太瘋狂，霍清霜被擠得颠來倒去，抓着周婷的手腕，聲音放大，“不行了，這裏好擠，你看吧，我在那邊樹下去等你。”
周婷的眼神落在球場上，這裏太吵，有些沒有聽清，“随你，我再看一會兒。”
霍清霜遠離了這邊的鬧騰，走到了操場邊的一棵銀杏樹下，蹲在地上看葉子。
這麽大的操場，只有這裏有三棵銀杏樹，樹葉全是金黃的，像三座金山堆在這裏，地面上也鋪着一層黃燦燦的。
或許是由于果子成熟了的緣故，發出臭臭的難聞的味道，地上還落下了一些，她撿了幾片幹淨的樹葉，走到一邊去了。
上課的鈴聲響起，體育委員趙海整理着隊伍，那邊打籃球的一夥人還意猶未盡，班上的人等了好久才姍姍來遲。
站在後面叽叽喳喳的議論，一刻不得安靜，暴露在太陽底下，快要曬出了油，霍清霜伸出白皙的手，放在額頭上擋太陽，聽體育老師說話。
“……今天咱們開始做體育測試，先測女生仰卧起坐，然後測男生引體向上，現在都跟我來……”
老師說完話，一群人吵吵鬧鬧的跟過去了，那是一個有蓬的寬大臺子，應該是平時升國旗時，老師站着講話的地方，臺上放着軍綠色的墊子。
體育老師站在一旁，手裏拿着秒表，趙海拿着花名冊，方便點名記數，“……五個人一組，自己找人按腿，同時記住個數，時間為一分鐘，現在開始第一組……”
周婷和謝丹丹都站在霍清霜身邊，周婷拍拍腦袋，“完了完了，都多久沒做過仰卧起坐了，肯定要丢人了。”
霍清霜練習過舞蹈，腰腹上連馬甲線都有，仰卧起坐對她來說不是難事，“不要着急，大家都沒有做過，這個只是簡單測一下.體能，應該不會影響到其他的。”
謝丹丹白了周婷一眼，“該擔心的是我好嗎？你看我肚子上這肉，我腿都開始打顫了。”
謝丹丹有些矮，人微胖，肚子上一圈游泳圈，做仰卧起坐，簡直強人所難。
霍清霜在第三組，她的名字被念到了，是最後一個，所以位置也在最邊上，她坐在墊子上，讓周婷坐在她腳上。
聽老師喊開始，她雙手抱着頭開始做，這邊女生在測試，班上的男生靠在不遠處的牆上，對女孩子們品頭論足。
“我操，快看咱們新同學，腰也太細了。”一人的驚呼聲響起，衆人都朝霍清霜看過去。
陸昶的視線也定在她的腰上，因為現在還算夏季，所以他們平時都穿着校服短袖。
随着她做仰卧起坐的動作，她的衣服向上皺了一些，一截小蠻腰露了出來，又白又細，甚至隐隐約約可以看到成一條豎線的肚臍，兩邊的馬甲線若隐若現。
他默默的看着，眼神微暗，右手指尖無意識地相互摩挲，那白晃晃的細腰，他兩只手就可以掐住，這麽多人都看着，他眉頭一蹙。
給了叫喊的那人後腦勺一巴掌，“喊你媽.逼，都把視線給老子收回來。”
其他人一臉懵懂的看着他，段野怪笑，“卧槽，陸哥你不是吧，準備來真的。”
陸昶淡飄飄地瞥了他一眼，語氣危險，“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少廢話。”
他們說話的功夫，那邊一組已經結束了，一分鐘的時間，霍清霜做了四十八個，不算最多的，但也不差了。
女生的測試做完了，就該到男生的引體向上，周婷去圍觀了，霍清霜不想去，就拉着謝丹丹打羽毛球去了，那邊男生測試完往這邊走，還有人在說話。
“不愧是昶哥，好屌啊，引體向上，一分鐘四十八個，這數字也沒誰了。”
“社會你昶哥，人屌話不多，哈哈哈哈。”
“話說老大，你吃什麽長大的，這腱子肉很結實啊！”
“他吃什麽你不知道嗎？問他女朋友去啊。”一群人起哄的大笑，陸昶難得的沒發脾氣，任由他們胡侃，走到羽毛球場邊，他停下步子。
丢下身後的一群人，霍清霜就看着他走到謝丹丹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麽，謝丹丹就把羽毛球拍給他了。
她看了一眼，不想和他打，那邊已經開始催了，語氣裏是他慣有的吊兒郎當，“喂，新同學，發球啊，看見帥哥走不動路了嗎？”
段野站在一邊嬉皮笑臉，“別怕啊，新同學，昶哥會溫柔的。”
一群人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讨論，霍清霜手腕使力，将球發了過去，陸昶好像也是個中高手，不管她打過去什麽球，他都能穩穩的接到。
霍清霜跑的氣喘籲籲的，陸昶仍然滿臉笑容，他一會兒打到左邊，一會兒打到右邊，逗的她滿場跑，旁邊的人起哄，讓他憐香惜玉。
實在是累極了，背上出了一層密密的汗，額頭上也滴下了幾滴，最後一顆球她沒有接到，在原地站了片刻，等撲通撲通的心髒慢下來。
她走過去撿起球，并球拍一起，給了周婷，擦了擦臉上的汗，笑着說，“你和他打一會兒吧，我實在是太累了，跑不動了。”
周婷微微一笑，正準備往球場上走，陸昶卻甩着拍子過來了，語氣很欠扁，“新同學怎麽了？不樂意和我打？”
霍清霜好脾氣地搖了搖頭，語氣溫柔，“不是的陸同學，我累了，而且我打不過你。”
陸昶将球拍給了謝丹丹，跟在她身後，不依不饒，“別啊，新同學，我看你打得挺好的，游戲嘛，別較真。”
霍清霜忍着心裏的氣，臉上的笑容仍然可親，“沒有，是我技不如人，我不玩兒了。”
☆、有沒有男朋友？
霍清霜一路沉默着，往教室走，陸昶跟在她身後，絮絮叨叨的，誘她說話。
“你怎麽啦？不會生氣了吧？”
“說句話呗，你這樣，我很困擾啊。”
“是不是不高興？那就說出來嘛，你整天笑着，累不累？”
霍清霜回到座位上，努力忽視掉他讨人厭的聲音，繼續收拾東西，不理會叽叽喳喳的人，陸昶也不在意。
他坐在孟不凡的位置上，面上含笑，瞧着她淡漠的臉，“你平常都幹什麽呀？會打游戲嗎？去過夜店嗎？交沒交過男朋友？”
霍清霜嘆了一口氣，滿臉無奈，“陸同學，我很無聊的，什麽都不會，你別問我了。”
她從書包裏拿出文具袋，将桌上的筆都裝進去，他手疾眼快，搶了一只過去，夾在上嘴唇和鼻子之間。
粉紅的唇一拱一拱的，配上那張毫無瑕疵的臉，有種莫名的可愛，她卻不懂得欣賞，眉頭輕輕蹙起來，聲音裏含着一絲不耐煩，“陸同學你別鬧了，馬上下課了，把筆還給我。”
終于破功了，陸昶嘴角又挂上熟悉的痞笑，眼神直直的望着她，“你怎麽會什麽都不會呢？阿瑤說你養母很寵你的，什麽都願意給你買，你很厲害啊。”
這樣的話，在霍清霜聽來已經接近諷刺了，或許本來就是譏諷，她緊緊地抿着唇，垂下眼睫不再看他。
良久，飄渺的聲音傳來，低低的緩緩的，夾雜着讓人難懂的情緒，“你不懂，你們什麽都不懂……你們怎麽會懂呢？”
含着金湯勺出生，從小養尊處優的人，怎麽會理解她的敏感無措，怎麽會明白漂泊在洪水中的人，抓住那棵救命稻草之後，是怎樣的開心慶幸，又是怎樣的害怕不安。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凳子上，沒有再去要筆，目光越過窗戶，教學樓外有幾顆紫薇樹。
十月份已經是開花尾期了，枝頭上大團大團的玫紅色，沉甸甸地挂着，被午後的太陽一照，焉噠噠的，地面上鋪着一層殘紅。
她的目光悠遠無神，周身的氣質，孤獨內斂，柔和卻自有一道堅強的屏障，好像誰也走不進去。
這樣的她，讓他心頭微微一頓，不明的感覺慢慢爬上來，絲絲繞繞，他的鼻翼翕了翕，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還有五分鐘下課，操場上的人陸陸續續的都回來了，他慢悠悠的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霍清霜原本就是個沉默的人，她不說話，別人也察覺不到她的情緒，她一個人下樓，一個人走出校門，找到阿剛的車，對他輕微點了一下頭，便坐在副駕駛座上，如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
她的目光看着學校大門口，三五成群的學生，臉上洋溢着笑容，推着自行車，和朋友或同學有說有笑地走在一起。
她呆呆地望着，神色淡淡的，直到秦瑤秦玘來了，姐弟兩個邊說話邊上了車。
她收起了那股羨慕惆悵的情緒，微微嘆了一口氣，聽他們說話。
“阿玘，剛才那個女生，是不是你女朋友？”她可都看見了，那女生一直跟在阿玘身後，她一向冷淡的弟弟，竟然沒有反感，肯定有貓膩。
秦玘被她問的不耐煩，眼神瞟到前面，看了霍清霜一眼，又轉到窗外，“你煩不煩啊，都說是我同桌了。”
“是就是呗，你交女朋友，我又不會說你什麽，有必要瞞着我嗎？”秦瑤不滿意他敷衍的态度，臉色也不好看了。
秦玘蹙眉，沒有再搭理她，不說話了，秦瑤賭氣的輕哼了一聲，玩手機去了。
一路無話，回到了家裏，幾人各自進了自己的房間，霍清霜放下書包，今天上體育課出了汗，現在渾身不舒服，她拿出衣物去洗了個澡。
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坐到書桌前，開始寫作業，昨天補了一晚上，也就把數學完成了，欠下的科目還多着呢。
文綜不用補，平時多看多背，考試的時候問題不大，重要的是理科，算題過程不自己經歷一遍，永遠不會。
她就坐在房間裏寫了一下午的作業，吃過飯又回來補，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她卻毫無察覺。
陸昶和朋友去了常去的包間，一夥人，男男女女，有圍着電腦玩游戲的，有坐在一起聊天的，陸昶和幾人湊在一起打牌。
他修長的手指劃過手上的牌，甩了兩張下去，等了半天沒人動，提腿就踢了段野一腳，“這牌你要不要？忙着膩歪就換人來。”
段野将手從孫曉芙的腰上收回來，嘿嘿笑了兩聲，看了一眼，“吃不起呀，過。”
打了幾圈，陸昶把手裏的牌一扔，“沒意思，不玩兒了。”
沒理幾人的吆喝挽留，他坐到了沙發上，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又将煙霧徐徐吐出來，一張俊臉，在朦朦胧胧裏顯出幾分神秘。
坐在一旁偷偷瞧着他的衛青青，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臉紅心跳，她緊張的抓着身上的裙子，理了理衣服。
确認自己渾身上下都透着幹淨純潔的氣質後，她走到離陸昶有兩米遠的地方坐下，裝作無聊的樣子，安靜的坐着，他那樣帥氣，讓她越看越心動。
陸昶結束了一根煙，才發現不遠處的人，那偷看的小眼神，想不讓人發現都難，他勾起嘴角，哼笑一聲。
站起身來，坐到衛青青的沙發扶手上，一手撐在她身後，一手擡起她的下巴，眼神迷離，聲音性感，“怎麽，喜歡我？”
衛青青緊張的整個人都僵了，臉蛋紅撲撲的，眼神閃躲着，既想好好的看一看他，又不敢，聽到他的問話，她本能的擡頭。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閃着迷離的光芒，微勾的眼尾，好像勾住了她的心，明明想好要矜持端莊的，她卻受了蠱惑一般，輕輕的吐出了幾個字，“喜歡的，我喜歡你。”
一邊的封易幾人，無意間看到這邊的動靜，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的起哄吹口哨，“喲，昶哥，溜溜溜啊。”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衛青青緊緊的盯着他，眼睛裏隐約透着期待，那粉嫩的唇動了動，無聲地引誘，陸昶掃了一眼，松開了她的下巴，坐回了原位。
封易丢下手裏的牌，起身擠到陸昶身邊，“嘿，哥們兒，這不像你啊，送到嘴邊的食物，你什麽時候會放過？”
陸昶搖着手裏的高腳杯，那紅色的液體映在他眼睛上，讓他的臉無端地添了幾分妖媚，瞥了局促的女孩兒一眼，語氣裏盡是放浪不羁，“我是風流，但不下流。”
“這還不容易，你反正單着呢，給她個女朋友的名義，還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封易的話別有所指。
“老子想單着一段日子，不行嗎？”陸昶嫌棄的瞟了他一眼，“你要是喜歡你就上呗。”
封易吃了一驚，神色肅然，“老大，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腎不行了？”
竟然有這種想法，他什麽時候身邊斷過女人，花花公子陸大少，竟然想享受單身生活。
陸昶一巴掌拍在封易的背上，“你他媽才腎不行了，老子好好的，一夜七次都不成問題。”
封易拍了拍胸口，放心地吐出一口氣，半晌，才問，“那你是怎麽回事兒？誰這麽厲害，竟然讓你清心寡欲起來了。”
陸昶灌了一口紅酒，沒有滿足封易一顆八卦的少男心，讓他招呼衆人吃飯，完了去開黑。
明媚的陽光照進寬敞的卧室，白色床頭櫃上的鬧鐘滴鈴滴鈴的響了起來，白璧無瑕的手從柔軟的被子裏伸出來，按掉鬧鐘。
又過了五分鐘，霍清霜頂着一頭亂發，鑽出了被窩，看了一眼表，七點半，坐在床上眯着眼睛待了一會兒，認命的下床洗漱。
十分鐘之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