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更新時間:2018-02-09 18:00:03 字數:3886

「你……偷東西?」她不敢相信。

他毫不掩飾地點頭。「這下你更了解我了,我不僅曾經是個投機的賭徒,還是個順手牽羊的小偷。」

她怔忡無語,心弦牽緊。看來這男人并非天生就是尊貴的王者,他是苦過來的,他經歷過的苦痛,或許非她所能想象。

黑幫械鬥、走私賭博,他還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呢?又是什麽樣的成長背景逼使他必須這樣讨生活?

她發現自己很好奇。

可她,不該好奇,這個男人如何成長、有怎樣的過去,關她什麽事呢?

她一點都不在乎,也絕不同情……

他忽地幽幽嘆息,她震了震,莫名地望向他。

他也正看着她,眼神很深刻,很複雜,良久,方沙啞地揚嗓。「有時候我會想,該怎麽對你才好呢?」

她氣息一凝。「什麽意思?」

他沒解釋,擡手撫摸她臉頰,那麽輕柔、那麽憐愛不舍。

她震顫,霎時心亂如麻,急急跳開。「別這樣!你到底想做什麽?」

她厲聲質問,他默然不語。

他愈沉默,她愈心慌,也更加憤恨。「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為什麽要裝出一副你很紳士很有君子風度的樣子?你明明就不是這種人!」

尖銳又犀利的指控似乎傷了他,面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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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了解我是什麽樣的人嗎?」他啞聲問。

她用力咬唇,恨恨地瞪他。

他在那美麗雙瞳裏看見灼灼焚燒的火焰,他咬咬牙,突如其來地扣住她手腕,将她拉向自己胸懷。

她驚駭,正欲掙紮,他如鋼鐵般的臂膀已緊緊箝制她。

「你放開我!放開我!」她尖聲抗議。

「幹麽這麽慌?」他在她耳畔吹吐灼熱的氣息。「怕了嗎?」

「你……想做什麽?」

「你不是希望我扮演壞人嗎?我只是如你所願而已。」

什麽?!她轉頭想瞪他,他順勢埋下臉,攫住她柔軟的唇瓣。

「嗯……嗯……」她激烈地閃躲,卻躲不過他野蠻的強吻。他不是個虛弱的病人嗎?為何力氣這麽大、這麽堅決?

她抵抗不了他,雙手無助地抓着他衣襟,在他激情的索吻裏感到暈眩,不能呼吸。是真的無法推開他嗎?還是自己也沉醉在情欲裏,軟弱地不想推開?到後來,她已分不清了。

終于,他放緩了力道,不再那麽蠻橫地深吻,輕輕地親着她遭他吻腫的唇,分出一只手,撫慰地勾梳她秀發。

她從驚濤駭浪的漩渦裏,緩慢地逃脫,起先仍有幾分恍惚,怔怔地任由他親吻着,過了好片刻,方悚然回神。她挺直背脊,朝他賞去一記清脆的巴掌。

他吃痛,大掌撫着臉頰,既不生氣,也毫無歉意。「你不覺得這個耳光,來得太晚了?」

他吊兒郎當的口氣聽來很輕薄,似谑非谑的神态更十足像個無行浪子。

她氣結,又是憤慨,又是對自己感到懊惱,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栗。

這天晚上,她堅持不與他同床,他也不跟她争,将床鋪讓給她,自己睡沙發。

隔天,他們便收拾行李,離開舊金山,開車繼續往北走。

兩人都在賭氣,誰也不跟誰說話,她矜持冷淡,他也不願自讨沒趣,這場冷戰僵持了幾天,沿途風景秀麗,美不勝收,都沒能讓兩人心情好些。

這天,他們經過绮麗湖。這是個火口湖,湖水清澈湛藍,如詩如夢,棱線起伏的山峰環繞着整座湖,峰頂點綴着長年不化的積雪,湖畔林木蔥郁,迎風搖曳。

夏雨蝶下車,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氣,拿起相機拍照。

杜非則倚在車邊,一副不感興趣的表情,漠然盯着遠方。

都來到這麽美的地方了,他還要擺張臭臉嗎?

夏雨蝶咬唇,好不容易舒緩的心情又沉悶了,她輕哼一聲,撇過頭不理他,自顧自地拍照。

拍着拍着,鏡頭竟不知不覺對準他,他斜倚的姿态頗有股潇灑的魅力,肩上搭着羊毛衣,襯衫鈕扣随興地打開兩顆,隐約裸露一截古銅色的胸膛,單手插在褲袋裏,更添性感。

他的側面很好看,鼻梁挺俊,臉緣的線條陽剛有力,遠遠地看,那道刀疤一點也不可怕,反而有種令人心韻加速的野性。

她連拍好幾張他的照片,待他漫然将視線投向這邊,才恍然驚覺自己做了什麽,連忙放下相機。

「拍夠了沒?可以走了嗎?」他聽起來頗不耐煩。

「急什麽啊?我還想多看看。」她故意跟他唱反調。

「你肚子不餓嗎?」他問。

「不——」她正想反駁,忽然想起他有胃痛的毛病,硬生生地改口。「嗯,是有點餓了。」

「那我們到下一個加油站用餐吧!」

兩人重新上車,到加油站旁的快餐餐廳用過午餐,下午繼續開車往波特蘭,經過茂秀壯闊的哥倫比亞河谷。

此時,天色有些變了,烏雲堆棧,雨絲靜靜地飄落。

開始降溫了,夏雨蝶只穿了件短袖羊毛衫,手臂感到陣陣涼意,微起雞皮疙瘩,可她依然不肯放棄拍照。

「你就這麽堅持照相啊?」他嘲谑。「不怕冷嗎?」

「你不是說過,要我拍下旅途中所有美好的景物嗎?」她反唇相稽。「我只是照你說的做而已。」

他凝望她,眼眸閃過異樣神采,跟着走向她。「沒想到你這麽聽我的話。」

她冷哼,沒好氣地橫他一眼。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忽地脫下身上的羊毛衣,披在她肩頭。

「不用了。」她想拒絕。

「披着吧!你明明很冷。」

再冷,也沒有跟他冷戰令她心冷啊!她抿抿唇。

他彷佛感受到她的哀怨,輕聲笑了,拾起毛衣兩條袖子,在她胸前交叉打了個結。「這樣會溫暖一點的。」

那他自己怎麽辦?她不相信他不冷。

他看透她的思緒,微笑低語。「這種溫度,我習慣了。」

騙人!她咬唇,幾乎想出聲指責他,他幹麽對她這麽好?幹麽寧可自己着涼也要這般呵護她?他可知道,他愈是這麽做,她便愈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她好氣他,更氣自己,雙眸隐隐酸楚着。

該不會是想哭了吧?不,她不會哭的,從很久很久以前,她便不輕易掉眼淚了,她不會哭。

夏雨蝶深吸口氣,輕啓櫻唇,嗓音是連她自己也未察覺的沙啞。「我們走吧,我已經拍夠了。」

入夜的波特蘭城,雷電交加,下着激烈的雨。

兩人躺在床上,聽着窗外彷佛永不停歇的雨聲,以及那震耳欲聾的雷鳴,偶爾會有閃電直接劈落,在陰暗的室內撕開一道光。

「你不怕嗎?」

「怕什麽?」

他指指窗外。

「為什麽你老覺得我會怕?」她嘲諷。「怕冷、怕黑、怕臺風、怕打雷?」

「所以你真的不怕?」

「沒什麽好怕的,只不過是打雷閃電而已,我躲在山間凹壁,只能靠着喝雨水勉強果腹的那兩天,比這些可怕多了。」

就因為曾經歷過那樣的恐懼,才造就今日如此堅毅冷傲的她嗎?

杜非悄悄嘆息,胸口悶痛。

忽地,又是一道閃電淩厲地撕裂,映亮兩人的眸,跟着,是宛如天神怒吼的轟然巨響。

這聲響太過劇烈了,即便夏雨蝶再倔強,也不禁吓一跳,直覺地伸手掩耳。

終究還是會慌的。

杜非察覺她的舉動,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側過身來,伸出手臂攬她。

「你幹麽?」她驚愕。

「噓。」他哄慰她。「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我不是說過我不怕了嗎?不必你抱!」她語音尖銳。

他無聲地微笑,更加靠近她。「不是你怕,怕的人是我,行了吧?」

她怔住,沒想到他會這樣開玩笑。

他調整姿勢,一手護着她螓首,另一手環摟她纖腰,于是她柔軟的嬌驅便那麽剛好地偎貼着他。

她氣息微促,他亦呼吸濃濁。但她沒有推開他,由他親昵地抱着,恍惚中,他們都嗅到彼此身上的味道,那神秘誘人的體香。

他開始愛撫她,灼燙的方唇依戀地啄吻她細致的肌膚,慢慢地,他吻上她頸脖,右手不安分地隔着睡衣,搓揉渾圓椒乳。

她嬌羞不已,難以自持地顫栗。

「你怎麽不反抗?」他舔弄着她圓潤如珠的耳垂,輕聲問道。

她聞言,粉頰霎時在黑暗中暈染嫣紅,可她死也不會承認自己的羞怯。「反正我……遲早也是要給你的,這是你贏得的賭注,不是嗎?價值一千五百萬的賭注。」

她這話說得太諷刺,刺得他胸臆疼痛不堪。

他無奈地沉默片刻,跟着親親她的唇。「對我來說這不是賭注,是獎賞,我多希望,你是心甘情願地給我。」

她聽出他話裏的惆悵與焦躁,心弦揪緊。

為什麽?當他這樣抱着她、吻着她,這樣在她耳畔絮絮低語時,她會覺得自己是備受疼愛的,他并沒有淩虐她,給予她的,更像是無限的溫柔與寵溺。

她幾乎要醉在這親密撫觸裏了……

夏雨蝶迷惘着,忽地,她感覺到某種硬物抵在自己大腿間,身子瞬間僵凝。

「別怕。」他感到她的退縮,柔聲安撫她。「我會讓你很快樂的,你不會後悔。」

他許下承諾,也沒有失言,給了她一個纏綿悱恻、高氵朝疊起的夜晚。

但願,她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夜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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