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得手
得手
姜熠怎麽都沒料到事态會發展成這樣。
他站在盥洗臺前,水流下擦過三遍洗手液的手指已經被搓得通紅。除霧鏡裏映出一張無甚表情的臉,但半掩在發絲下的耳朵卻紅的厲害,熱意怎麽都降不下去。
姜熠關了水,看着濕漉漉的手指,雙唇微微抿了抿。
那種稠熱的、粘膩的觸感,似乎還停在指尖久久不散,不管洗多少遍手都沒用。
三泵洗手液都沒去掉那股苦橙花香氣。
姜熠撐着盥洗臺,內心隐隐崩潰。
怎麽就……
一個半小時之前,在聞昭問出“做嗎?”這兩個字以後,姜熠第一反應是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但扶在他肩上的手已經不老實地掀開T恤往裏鑽了,姜熠一把攥住聞昭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臉上情緒淡,說話時語氣平的沒有一點起伏:“不做。”
聞昭看着面前這個油鹽不進的Alpha,有些不愉地蹙起眉,“為什麽不?你又不吃虧。而且你......嘶!”
腺體上猝然一痛,有什麽尖銳的東西刺破腺體表層,随後注入了一股冰涼的液體。
姜熠在他說話時摸到掉落在浴室門口的抑制劑,找準時機給聞昭紮了進去。
聞昭看着姜熠手裏空掉的針管,懵了那麽幾秒,下意識道:“你給我注射了抑制劑?你知不知道普通抑制劑對假/性/發/情沒用?”
姜熠把用完的抑制劑順手抛進浴室的垃圾桶裏,聲音格外冷靜:“不是普通抑制劑,是特效抑制劑,假/性/發/情也能用。”
聞昭默了幾秒,咬緊後槽牙磨了磨,微諷道:“你還真是未雨綢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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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熠把人給從自己身上拎下去,語氣裏有種氣死人的客氣:“過獎。”
他把還有些腿軟的聞昭給扶起來,“藥效發作應該很快,你先去換身衣服,小心着涼。”
話落手臂忽的被抓緊,姜熠微微擰眉,“怎麽了?”
“你等一下...”若說方才只是腿軟的站不起來,那現在根本就是軟的站不穩了,腰也酸的很。還有尾椎骨那一片的位置,更是一陣一陣難以忍耐的酥癢。有什麽溫熱的液體,緩緩從腿/根/流/下。
聞昭咬了下唇,仰頭看着姜熠,眸中水意濛濛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你剛剛給我用的特效抑制劑,是什麽牌子的?”
姜熠回想了一下,“TOCY,是聞氏旗下醫藥公司的牌子。”
“真會買啊。”聞昭似笑非笑地翹了下唇,不知為何有些幸災樂禍,“這個抑制劑是能抑制假/性/發/情,但是你知不知道TOCY的特效抑制劑裏有一個成分叫*西弗艾斯汀,這種成分會給假/性/發/情的omega帶來一個讓發/情/症/狀愈演愈烈的副作用。一分鐘就見效,你知不知道...”
他貼近姜熠耳邊用氣音說了幾個字。
“......”姜熠僵着身體,從脖頸到耳根都迅速染上層薄紅。他不自在的移開視線,半響才憋出幾個字,“我先扶你去房間。”
聞昭伸手捏了下他的臉,發現姜熠臉上熱得很,但就是臉不紅。收回手,他整個倚進姜熠懷裏,聲音黏軟的很:“走不動,抱我過去吧。”
思及此等情況是自己惹出來的,姜熠捏了捏眉心,還是擡手一個橫抱把人給抱進了卧室。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拿起手機搜了一下[西弗艾斯汀]、[TOCY特效抑制劑]、[omega假/性/發/情]幾個詞條,才發現聞昭所言确實不假,但...
“西弗艾斯汀帶來的副作用只有一陣,你...”姜熠頓了下,思索兩秒找個了個相對含蓄的說法:“能捱過去嗎?”
“這一陣鬼知道是十分鐘,半個小時,還是一個小時啊...”聞昭的聲音裏已然帶上幾分顫,他抓緊身下的床單,忍着體內反應道:“捱不過去,你要是感同身受過omega的發/情/期就知道有多難受。”
他看着姜熠眉目間浮現出猶疑,有點欲言又止的模樣。想到什麽不愉快的回憶,笑容微斂,“姜熠,你要是想說找別的Alpha來幫我解決這種話,那還是閉嘴吧。”
“我還不至于那麽混蛋。”姜熠只覺得頭疼的厲害,“對不起,是我不該亂用藥。”
“道歉別光嘴上說啊,實際行動呢?”聞昭勉強坐起來,一把拽住他的衣領,用一種黏軟又暧昧的語調問道:“你打算,怎麽行動?”
苦橙花的味道愈發濃郁起來,甘馥到有些甜膩的信息素熏得姜熠腦子有點昏沉。他摁了摁眉心,“我給你叫個玩具配送?”
聞昭過了好幾秒才反應他說的玩具是什麽,活生生給氣笑了,“你還真說得出來啊。”
“你至于嗎?又不是沒睡過,清白早就沒了還這麽扭捏。”話落,他趁着姜熠不注意,直接把人給拽上床,用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抓着姜熠的手往被子裏塞。
指尖忽的觸及到一片溫熱細膩,姜熠一滞,反射性想要抽回手,但是卻被聞昭死死地摁住了。
一時間兩個人都僵着沒動。
姜熠看着面露得意的小聞總,眉眼間浮現很明顯的惱怒來,“你什麽時候...”把褲子脫/掉的。
“剛剛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啊。”他越惱怒,聞昭就越開心,眉梢眼尾都泛着股愉悅,“別掙紮了,咱兩各退一步行不。我不要求你身體力行的解決,你也別想着給我叫玩具了,也叫不到的。”
被子裏,他暧昧地摩挲了兩下姜熠的手腕,“就用手吧,你要是不會,我自己動。”
姜熠閉了閉眼,有點氣急敗壞,“你怎麽不用自己的手啊?”
“我手短啊,夠不到!”聞昭說的理直氣壯,邊往前挪了挪,膝蓋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腕,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我還沒要臨時标記呢,已經很虧了。”
他看着姜熠阖着眼默不作聲,知道這是默許了。
“別這麽緊張,放輕松。”聞昭側着身體把頭靠上他的肩膀,氣音輕軟又黏糊:“拿過世界冠軍的手,一定很靈活吧?”
......
姜熠強行掐斷回憶,拒絕回想那段不能播的內容。
給自己做了足足十分鐘的心理暗示,他才拉開浴室的門出去。
主卧裏安安靜靜的,隔壁偏卧裏隐隐傳出吹風機的呼呼風聲。結束後,兩人各自清洗換衣服,至于新的衣服,是聞昭叫酒店管理人員買了送上樓的。
五分鐘後,聞昭從偏卧走出來,一身棉質的睡衣,毛巾搭在肩上,頭發蓬松微亂,有種少見的、慵懶而随意的居家感。
他見姜熠站在玄關處剪開外套的吊牌穿上要走,輕蹙了下眉,“這麽晚了,還要走啊?”
“俱樂部還有點事。”
“季後賽今天才結束,今晚有什麽事啊?”小聞總抱着手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該不會是還在害羞吧?”
“......沒有。”
“別走了吧,這麽晚不好叫車,明天早上我讓人送你回去。”他彎起眼,笑吟吟的,“就算要走,也吃點東西再走吧。我叫了夜宵,剛剛折騰這麽久你不餓嗎?”
确實有點餓,姜熠糾結兩秒,點點頭。
他選擇性忽視兩人之間那股莫名的氛圍,跟着聞昭走進客廳,“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了。”聞昭同他面對面坐下,拿出手機點開郵箱,話裏含着笑意,“纾解到位了,現在挺舒服的。”
姜熠只當沒聽到他後面那句話。
聞昭邊回複郵件,狀似不經意問了句:“你應該,還行吧?”
姜熠:“......?”
是他理解的那個行嗎?
似乎是猜出他心裏所想,聞昭慢悠悠補充了句:“生理層面的那個行不行。”
“那個啊。”習慣了小聞總時不時的語出驚人後,姜熠已經變得非常淡定了,他眼皮子都沒撩一下,以一種漫不經心的、無所謂的口吻道:“我不行。”
所以別老是惦記着他了。
聞昭一時語塞。
居然真會有Alpha親口說自己不行的。
但憑借聞昭對他的了解,這話一定不能當真。
他輕嘆口氣,“我就是好奇,剛剛被我的信息素熏了那麽久,又是貼又是抱的,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都懷疑我們95%的匹配度是不是假的了。”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姜熠起身去接餐,回來時手裏多了兩個餐盒。
他把餐盒往茶幾上一放,語氣淡淡:“匹配度是真的,只是我來之前給自己紮了兩針強效抑制劑。”
別說方才的情況,就是真的和發/情/期的omega共處一室都不見得會有反應。姜熠不想有一點節外生枝的可能,所以把風險控制到最低。
聞昭的眸色頓時有些複雜,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姜熠寧可打抑制劑也不願意和自己發生什麽,當真就如此厭惡和他親近嗎?
他低頭笑了下,“倒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以為你今晚來了,是願意的。”
“但是你來了,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是有點在意我的?”
姜熠打開餐盒蓋子的動作輕頓了下,擡眸對上他的視線,神色淡倦,語氣平靜:“出于人道主義的關心而已,別多想。”
“......”為了防止被姜熠氣死,聞昭及時轉了話題:“夜宵是随意點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姜熠很配合:“沒事,我不挑。”
然後聞昭就看着他把切成細絲的胡蘿蔔給全部挑出來了。
他嘆了口氣,“你和Moon不愧是親父女,她也不吃胡蘿蔔。”
“你也是她爸爸。”想到什麽,姜熠夾菜的手停了下,“十一一個人在家?”
“沒呢,我安排了保姆陪着。”聞昭喝了口湯,又補充了句:“今天意外才讓保姆陪着,平時我都是下了班就回家的。我可沒有不負責任的把人丢給保姆帶。”
雖然他小時候是這麽過來的。
吃完夜宵,聞昭喊人上來收走餐盒,又把主卧裏濕淋淋的床上用品給換了。酒店人員收拾的時間裏,他對姜熠發出邀請:“你現在要是不困的話,要不要去樓頂的天臺花園走走?晚上吃夜宵容易積食,就當是散步消食好了。”
姜熠壓下心頭那絲莫名的怪異感,在去和不去之間糾結了兩秒,最終點了點頭。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