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那天的時間過得很快，當他們意識到情人節已經過去一大半快要接近尾聲的時候，四個人正圍坐在一家甜品店裏準備休息一會兒。

“這麽說來你和小北是在游戲裏認識的了？”

“我認識小北要比她認識我早多了，不過她認識我确實是在游戲裏吧。”

“啊？”葉小北一愣，林卓對于茜茜問題的回答，讓那個關于記得不記得的問題又一次浮現在了她腦海中。“那你究竟是在什麽時候見過我啊？”

“小北。”茜茜滿臉的驚訝，問道：“連你都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葉小北老實點頭，坦白承認。

聞言，茜茜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來來回回地打量着二人，只是眼裏除了驚訝外更多的卻是笑意，似乎覺得葉小北和林卓兩人之間的相處是件十分有趣的事。

“咳。”林卓似乎有些尴尬，笑道：“我沒跟小北說起過。”頓了頓又說道：“不過她不記得我了，真的很讓我傷心啊。我都不曉得自己的存在感原來是那麽的弱。”

葉小北瞬間黑線，她又不是沒問過，是他自己裝神秘裝無所謂不說的，原來卻是準備這個時候扮可憐搏同情加分啊。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攪着面前的果汁，一邊在腦海中拼命回想究竟林卓是何方神聖。

“小北一向如此，我都說過她好幾次了，偶爾也好好留心下周圍的人或事。”茜茜一邊不贊同地看了葉小北一眼，一邊笑着對林卓說道：“有一次我和她約好一起出去玩，我先到了，就在約定的地方等着她。等了沒幾分鐘，遠遠看見她朝着我這邊走了過來，我便迎了上去和她打招呼。結果你猜怎麽着？”

“都是過去的事了，有什麽好說的。”葉小北頭上的黑線似乎更密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了茜茜的話題，小聲嘟囔着。

“我猜她沒看見你，還是自顧自地走自己的路。”林卓卻饒有興趣地猜測了起來。

“是啊是啊。她就望着前方走自己的路，根本不理會我的招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就那樣眼睜睜看着她從我面前走過去，一直走到了約好的地點，才開始東張西望。我當時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

于是大家都笑了起來，只有葉小北苦着一張臉，埋頭喝起果汁來，不再理會他們幾個。

“生氣了？”林卓伸手揉了揉葉小北的頭發，笑着問道。

“沒。”葉小北道：“每次見面她都會翻出來笑我的，我已經習慣了。幸好今天來的不是我另外一個朋友，不然我那些都要發黴的糗事都能被她翻出來說一遍。”

“哦？”林卓一臉神往的模樣，笑道：“那我可真要認識認識那位朋友了。”

“聽我的糗事你很開心嗎？”葉小北板了臉。

“唔。”林卓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說道：“是很開心啊，可以讓我見到越來越多的可愛的小北嘛。”

葉小北臉紅了，茜茜在旁邊笑得一臉不懷好意，仿佛在說：“你倆好肉麻哦。”于是葉小北臉更紅了。

“明天咱們去爬山吧。”一直沒怎麽開口的程啓這時提議道。

“好啊，看天氣預報說這幾天天氣都不錯，明天去爬山最适合不過了。”葉小北巴不得話題趕緊轉移，第一時間便跳了出來贊成。

“明天我可能就沒辦法去了呢。”林卓道。

“啊？”葉小北有些失望地看着他。“明天你有什麽事嗎？”

“嗯。我下火車就買了明天中午回家的火車票。”

“啊？”葉小北更失望了，“多玩幾天嘛。”

“我也不舍得走，只是快要元宵節了，要回家和家人一起過節，沒辦法呢。”

“唔。”雖然仍然有些失望，葉小北也只好理解地點了點頭。

“所以等開學吧，到時候我再陪你爬山去。”

“嗯。”

第二天，葉小北特地起了個大早，果然是個不錯的天氣。想到今天林卓就要走了，嘆了口氣，穿好衣服出了門，一個人去超市買了一堆吃的喝的，又去買了一些她家鄉的特産，然後提着那些東西去了程啓家裏。

“這些是給你路上吃的。”遞過左手的口袋。

“這些帶回去給叔叔阿姨嘗嘗鮮吧。”遞過右手的口袋。

“嗯。”林卓接過兩個口袋，笑了笑，說道：“謝謝。”

“呃，不客氣。”似乎覺得那句謝謝有些別扭，葉小北撓了撓腦袋，也有些別扭地回答道。

程啓看了看時間，說道：“一起去吃早飯吧，吃了就該送林卓去火車站了。”

“好。”

火車站人頭攢動，一如既往的喧鬧。

等四人吃過早飯到了這裏，離林卓上車還有1個多小時。看着一路上一直耷拉着腦袋的葉小北，林卓似乎非常高興，這時笑着說道：“小北，離開學沒多久了，很快又可以再見面的。”

“啊？”葉小北茫然地擡起頭來，看着笑容滿面的林卓，說道：“是啊。開學再見了。”

“你？”皺了皺眉頭，林卓發現自己似乎想偏了，葉小北看起來不像是在為分別難過的樣子，于是問道：“有什麽為難的事嗎？”

“我還在想，我們究竟什麽時候見過面。”

“想起來了嗎？”

“沒。”

“小北。”叫出這一聲後，林卓稍微猶豫了一下，看了眼站在葉小北身旁的程啓和茜茜，他二人心領神會地相視一笑，說道：“你倆慢慢聊。”說完就手牽手走到旁邊去了。

“什麽？”目送着他倆走遠，葉小北這才轉過頭來，問道：“你想說什麽？”

“小北”林卓再叫了她一聲，然後仿佛下定決心般非常認真地問道：“做我女朋友好嗎？”

似乎完全沒有想過他會提出這個問題，葉小北很是驚奇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仿佛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似的。在林卓被看得渾身發毛前，終于開口說道：“難道我現在不是嗎？”

可能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林卓啞然失笑，好半天才搖搖頭說道：“也許我們周圍所有人都這麽認為了，可是我想要的并不是旁人的認為，而是你的願意啊。”

“我也沒有否認啊。”葉小北說道：“如果我反對的話，也就不會在流言滿天飛的時候還和你走得那麽近了，也更不會把你介紹給茜茜了。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你很優秀，各方面也都是我喜歡的類型，對我又那麽好，怎麽會不喜歡？！”

“比喜歡程啓還喜歡嗎？”

葉小北的臉瞬間白了，第一個反應是轉頭看了眼茜茜他們的方向，确定他們不可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後，這才轉頭看向林卓，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和程啓，已經認識七年了。”

那句話出口之後，除了在遠處的程啓和茜茜，似乎誰都沒有心情再繼續說下去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聽着廣播裏那個溫柔卻機械的女聲一遍一遍提醒乘客們剪票進站，葉小北躊躇了很久，終于再次開了口：“你該曉得，我是那種做什麽事都很慢熱的人，特別是對于感情。可能也是因為慢熱，所以我身邊真正要好的朋友并不多。可是一旦我認定他們可以做朋友，那麽我就會很認真很認真地保護那段感情，也會很用心對待那些朋友。”

“嗯，我知道。”

“其實雖然對你說的過去那次見面沒有印象，但我想應該不會是太長時間的接觸，否則我不至于忘記得那麽徹底。就我個人而言，我并不太相信所謂的一見鐘情。所以就算把在游戲裏的時間也加起來，我們認識也就半年，而你真正見得多的，其實只是游戲裏的北小葉，而不是現實中的葉小北。”

“然後呢？”

“雖然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好，可我更願意相信那不過是游戲裏因為我的特別所以引起的好奇而已。如果你要說那就是刻骨銘心的愛了，那很抱歉，我不是很容易理解這樣的愛。”

“小北。”

“嗯？”

“所以其實你不能相信的是只是通過游戲裏的接觸，我就會愛上你嗎？”

“可以這麽說吧。”小心地看了林卓一眼，發現他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生氣或是難受的表情，自嘲地笑了笑，才繼續說道：“因為我自己的慢熱，所以我并不太相信産生太快的感情。”

“小北，你可以相信我一次嗎？”

“什麽？”

“其實我愛上你，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那個時候的葉小北，就那樣愣愣站在火車站的人流中，看着面前那個眉目俊朗的男子，背着陽光，帶着淡淡的懷念的微笑，認真講述着發生在前年夏天的那場初遇。心裏突然就有種酸澀的感動緩緩流瀉而出，并逐漸占滿了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