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摘星

摘星

徐危雪坐在車上讓溫年給他地址。

溫年吓得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眼全身鏡裏面的自己,居家不修邊幅地像只小豬。

“家裏人都睡下了,我出來。”溫年遮着嘴巴小聲地說。

徐危雪坐在車上撓了撓眉頭,“行,我先把車開過來。”

溫年打開衣櫃,手腳飛快拿了兩件方便出門的衣服。

在路過化妝臺的時候又挖了一坨精華霜。

有點精致,但是不多。

最後溫年和徐危雪坐在家附近24小時常亮的便利店。

她開始後悔。

她的根據地被暴露了。

徐危雪坐在溫年對面,他瞥了眼便利店裏面,“或者,你要不要吃點什麽?”

溫年擺手拒絕:“不用了。現在天色較晚,我們還是迅速進入正題比較好。”

徐危雪的手放在桌面上,食指緩慢又富有節奏地敲打桌面。

“OK。”

“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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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年深呼吸了一下,在徐危雪求知的目光中開口:“徐先生是一個紳士對吧?”

徐危雪還是第一次被人問這樣的問題,雖然有點疑惑,但他還是承認了。

“大家都是這麽認為的。”

溫年:“關于合同……我覺得還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徐危雪微微上揚的嘴角瞬間凍住了,很快他就收斂住情緒,“這個協議是幫助我們甲乙雙方,溫小姐有需要修改的地方盡管說便是,我還算善解人意,只要不是特別離譜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

溫年讪笑。

“畢竟是我比較迫切。”徐危雪直言承認了目前的狀況。

溫年這下放心了,因為喜悅,她忽略了男人肢體的緊張。

然後她笑着開口:“雖然是協議結婚,我覺得我們隐婚。”

“隐婚?”徐危雪沒想到溫年給的修改是這一點,不過ok了,不是違約就好。

溫年怕徐危雪不明白她說的這個範圍,便用了打比方詳細描述。

“……我希望我們的關系暫時不要公開。”

徐危雪扯了一下領帶,無意間釋放了些低氣壓,“不要公開?那我協議結婚還有什麽意思?我就是需要這些明面上的東西所以才和溫小姐簽訂協議的。”

溫年連忙擺手:“是我表達有誤,可以和有需要的人說明,但我希望不要舉辦婚禮儀式。”

溫年盯着徐危雪的目光,硬着頭皮說,說着說着還帶有三分撒潑的意味。

對,就是撒潑。

“徐先生家世顯赫,一表人才,風流倜傥,成熟穩重,是萬千少女心目中的完美對象。我就不一樣了,我只是一個小職員而已,若是我們協議結婚的期限到了,我就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我也不是很在意外界的傳言什麽的,最主要影響我找下一任。”

“先生你說是吧?我總不可能一輩子不找對象吧?人到了什麽年紀,就要做什麽年紀的事,不能因為一點點美麗的錯誤就……你懂的吧?”

徐危雪聽到前面還挺愉悅,目光逐漸變得柔和,他挺贊同這位溫小姐的目光。

只是後面說的話,他就不贊同了。

“一個人人生的寬度和高度是不能因為這些外在因素去決定的,同理你的寬度和高度,不可能因為你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就發生變化,你只是你自己。”

“關于溫小姐擔憂的影響下一任,如果你真的談了一個介意你離過婚的對象,那這樣的人并不可靠,至少他不會去觀察你的內心,這樣的人是很難走到最後的。”

溫年聽着徐危雪這些長篇大論,說實話是有點感動的,但是這些感動消失過後,是巨大的壓力。

就在她準備開口再說點什麽好讓徐危雪改變主意時,這個男人打了一個響指。

“不過,溫小姐有這個顧慮也很正常,我願意配合。”

溫年這下是真的有點感動了,“徐先生,您真的太好了。”

為了給這個感動加上等級,溫年還特意用了尊稱。

徐危雪挑了挑眉,“不過,作為交換,溫小姐也需要配合我一些。”

溫年:“啊?”

徐危雪:“例如,一些需要關系證明的社交場合。”

溫年瞬間理解了,“這自然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不管如何,溫年都為不用舉辦婚禮而感到開心。

她只需要在七個月內扮演好徐危雪的妻子就可以了!

而徐危雪的社交線以及階層和她都不是一個等級的。

兩個人之間有共同好友,會互相知曉基本情況的可能性也是無。

就等于,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她還有這一段過往。

這一段有點離譜但是又心動的1000萬過往。

溫年太開心了,以至于開口就是:“那我們什麽時候打錢呢?”

坐在對面的徐危雪正在整理袖口,聽到溫年這番話,頗為詫異地擡了頭。

溫年嘴皮子功夫突飛猛進:“我是說,像徐先生這樣體貼又大方,打錢一點都不猶豫的成熟男人真的是不好找了,真的非常、非常帥氣。”

“我想時間也不晚了,我可以回家了——嗎?”溫年滿腦子都是尴尬,沒注意到桌子腿和椅子腿緊緊地挨在一起,她起身的時候椅子也沒有推多少出去,直接被絆住了,“啊——”

在這瞬間,一只手伸了過來。

溫年餘光還能瞥見沒有折下去的袖口。

因為慣性作用,她拉住了男人的手。

有了一定的支撐力過後,她是不會摔倒的,可是人在遇到危急時刻所激發的本能是不可控的。

她使出力氣猛地一拉,她直接倒在了桌子上,以一個比較浮誇,但是放在電視裏又比較合理的姿勢。

更浮誇的是,男人那成倍放大的俊臉。

該死,在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有心思贊嘆男人的皮膚光滑。

直到,唇上有了輕微的觸感。

溫年猛地把人推開,“你……”

為什麽要動啊?

對于溫年在暴走邊緣的怒火,徐危雪默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臂。

溫年的手還放在上面。

此時無聲勝有聲。

徐危雪的暗示也非常明顯了,要不是她剛才拉了他一把,也不會造成現在這個烏龍。

溫年條件反射地擦了一下嘴,完全忘記了這個行為對男人的自尊心影響有多大。

徐危雪的臉已經黑了。

溫年這個時候還是能倒打一耙的:“你一個男人力氣怎麽這麽小,我都能把你拉下來。”

徐危雪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

因為溫年的兩句話,剛才的尴尬和微妙全都消散了,只剩堵塞在胸腔中的怒火。

……空氣的安靜逐漸讓溫年冷靜下來。

理智告訴她,應該找一個絲滑的臺階下,好保留徐危雪的顏面。

可驕傲不允許她開口。

特別是剛才發生意外,徐危雪的嘴唇還動了一下。

當然溫年知道,他的行為不是想要接吻的那種侵犯,只是下意識的抿唇。

可無理的她就是能借着這個,胡亂倒打一耙。

她平時不這樣的。

只是真的太尴尬了,她太想逃離了。

最後,溫年也真的逃離了便利店。

沒等她跑兩步,徐危雪就把她叫住了。

溫年沒有辦法,只能站在原地。

她不敢回頭,心髒砰砰砰地直跳——

“溫小姐,剛才是我無禮了。”被她遺失的外套此時經過男人的手重新回到了她的肩膀上。

溫年所有的驕縱無理因為徐危雪這輕飄飄的一句無禮給打得稀巴爛。

她知道,她太不是人了。

神奇的是,徐危雪遞了一個臺階過後,她自然而然地轉身,還算平靜地開口:“是我太敏感了,謝謝徐先生的包容。”

徐危雪點了點頭,打算結束這個話題:“那我送你?你的家人現在應該睡覺了。”

言下之意是,他送她回去也不會被家人看見。

溫年搖頭,“我自己可以回去。”

徐危雪沒有反駁,“溫小姐的确可以自己回去,但我作為一個紳士,這麽晚了讓女孩子單獨回家,有損紳士的名號。更別說,溫小姐即将成為我協議結婚的妻子。”

這是在拿她的話堵她。

溫年發誓,下次絕不會再給徐危雪貼标簽了。

這下她沒法拒絕,一臉麻木地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或許溫小姐可以輸一個地址?”徐危雪點開了車載導航。

溫年打了一個哈欠,滿臉破罐破摔的開擺樣,“輸好了。”

徐危雪點了點頭:“溫小姐明天工作嗎?”

溫年:“工作的。”

最近在跟芬烈的項目,沒打算休假。

溫年還以為徐危雪是沒話找話,歪頭靠着車窗保持沉默,內心卻數着距離想着趕緊到家。

“明天下午五點半,我會到星芒公司樓下等溫小姐。”

溫年:“做什麽?”

徐危雪:“一些需要關系證明的社交場合,還需要溫小姐配合。用現在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約會。”

聽前半句還挺正常,後半句溫年因為約會這個詞語被雷得不輕。

關鍵是徐危雪的話還有理有據,“即将要成為夫妻的人,連約會都沒有過,說不過去吧?”

溫年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笑僵硬的,“的确是,說不過去。”

徐危雪:“因為時間比較倉促,溫小姐有約的話,可以後天,也可以大後天。”

溫年:“……”

有點體貼,但是不多。

早死早超生,溫年沒有拒絕。

“明天可以,到時候我給先生發消息。”

“好。”

這只是拿錢辦事而已,七個月1000萬,月薪142萬,日薪4.7萬。

而約會是帶薪,見世面,幹飯,還有帥哥陪同,大賺。

徐危雪不知道在短短的一分鐘內,因為金錢,溫年的思想進行了大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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