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摘星
摘星
徐危雪把溫年的想法變成自己的想法傳達了出去。
徐危雪的爺爺徐壽斌很是生氣:“你小子思想真的越來越先進了,不舉行婚禮,那你做什麽要找女朋友,做什麽要結婚,你幹脆網戀好了。”
徐危雪很贊同這一點,“我怎麽沒想到。”
徐壽斌舉着拐杖就往徐危雪腿上打。
“你這個臭小子,是不是玩弄別人的感情了?”
現在電視劇裏面很流行的,富貴男和癡心女的故事,天底下怎麽還有女孩子會答應這樣離譜的要求,肯定是他想玩弄別人的感情,最後不負責任的行為。
徐壽斌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的孫子竟然是這種人。
可要是真的放狠話,他又做不到。倒不是舍得,而是他的孫子說不準就順着他的話往下說,叛逆加倍。
徐危雪沒說話,站在原地,用那雙漆黑的瞳孔看向徐壽斌。
徐壽斌沉默了兩秒,然後開口:“不是吧?”
他的孫子他還是了解的,根本就不是那種人。
見徐危雪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徐壽斌輕點拐杖,煩躁地問:“到底是不是?”
徐危雪捂住額頭,受不住開始解釋了:“沒有。”
“我馬上要去星芒工作了,估計會很忙,舉辦婚禮很費時間。”
徐壽斌壓根就不接受這個借口:“你這個混小子,什麽叫做浪費時間,那是你的人生大事,怎麽就叫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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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都游手好閑,這個班不上也罷,趕緊把媳婦給我娶回來。”
徐危雪還是很會拿捏的,“爺爺,我最近會安排見面。”
因為徐危雪這句話,徐壽斌接下來批評全都咽到了肚子裏。
對比起來,婚禮的事就不着急了。
等見了面過後才商議也行,見了面,他也知道這小子是不是真的欺負了對方,他會給未來孫媳婦撐腰!
“早說嘛,我去準備準備。”徐壽斌開心了,舞着拐杖進了房間,他還歪頭提醒徐危雪,“你小子別太死板了,記得給人買禮物和鮮花,女孩子就喜歡這些。”
“多買點。”
徐危雪不想舉辦婚禮,難免寒了對方的心。
既然如此,就多買點禮物補償好了。
徐危雪沒有反駁:“知道了。”
因為是第一次約會,溫年還特意打扮了一番,倒不是真的對徐危雪有什麽期待,而是想着如果被拍到,好歹要漂亮點。
“溫組長,下了班去約會啊?”林娜才從打印室出來抱着一疊文件,漫不經心地問。
溫年下意識就想反駁,但是林娜說的很有道理,就是約會。
所以她點了點頭,“秘密~”
林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或者……”
溫年伸出食指,作噤聲狀:“不是你的愛豆。”
林娜接受度超高:“溫組長慢走~”
溫年抿了抿唇,站在電梯口。
在電梯門開的那瞬間,周延那張略微欠扁的帥臉出現在她面前。
周延挑了挑眉,似乎驚嘆溫年不同以往的美,“溫組長下班了?”
溫年诶了一聲,看着站在裏面一動不動的周延,歪了歪頭,“周先生不下電梯?”
周延:“不然溫組長請我吃頓飯?”
溫年:“周先生還缺我一頓飯。”
周延:“芬烈的事情溫組長都不表示一下感謝感謝?”
“改天,我今天有約了。”溫年一本正經地陳述。
溫年說完,便站進了電梯,周延往左邊挪了挪。
趁着電梯下行的功夫,周延拿出手機給周辭發了個消息。
周延:[你現在在做什麽?]
溫年這會正對着電梯內的反光鏡補口紅。
花枝招展一看就是要去約會的樣。
周辭可能在忙,并沒有秒回周延。
這時候,電梯正好到了大廳一樓處,溫年理了理頭發走了出去。
周延愣了一下,跟着走了出來。
沒等他追上溫年,林在雲就出現了。
林在雲從大廳另一側過來,并沒有看見向外走的溫年。
他走到周延面前,順勢把人的肩膀摟住,還調侃道,“怎麽的,哥們對我這麽好,還特意出來迎接?”
林在雲決定,這段時間都不會diss周延了。
周延有點無語,他擡眸看了眼大廳門口,溫年的背影已經縮得很小了。
算了,姻緣自有天定。
溫年站在星芒公司門口,看了眼四周,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現在是下班高峰期,裏裏外外進出的都是熟面孔。
她站在原地,給徐危雪發了條消息:[徐先生,你把吃飯的地點告訴我,我自己過去。]
徐危雪:[作為一個紳士我怎麽能不接你?]
溫年現在聽到看見紳士兩個字就pstd,她找了一個理由:[我想感受一下,這種雙向奔赴的感覺。]
徐危雪:[?]
溫年:[男女約會,各懷期待前往一個地點,希望徐先生能夠滿足我。]
溫年是真的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編出這麽清醒脫俗的要求來,離譜當中還透露這一絲合理。
也的确,這個理由徐危雪接受了。
徐危雪:[ok,我很欣賞溫小姐這種精神。]
徐危雪:[位置]
溫年點開定位,放大地圖看了看,餐廳的地點并不遠。
星芒公司門口出去的馬路邊就有一個公交站牌,N107路三個站直達。
坐在公交站等車的空隙,溫年在某團上搜了一下餐廳名字,看了眼人均消費。
2000/人。
她截了個圖拍給了蘇知遙:[有生之年我還能去這樣的餐廳吃飯。]
蘇知遙這會閑得很,秒回溫年:[這家餐廳有一款白葡萄酒很好喝,必點。年年要是在桌上沒有喝完,記得打包回來~~]
溫年發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包:[美得你。]
蘇知遙嘤嘤嘤地撒嬌:[拜托拜托~~我現在在派出所,那個陸漾你知道吧,又進局子了。]
溫年沉默:[好像不叫這個名。]
蘇知遙:[哎,口誤。是假陸漾。]
溫年也不打算糾正了:[你去哪做什麽?]
蘇知遙:[這個王八蛋羔子跟警察說我是她的女朋友,吵着鬧着非要給我打電話,待會我去派出所威風一番就去換電話卡。]
蘇知遙真的要氣死了,這個假陸漾是不是覺得她很好騙啊?
她難道是大冤種啊???
溫年內心為蘇知遙默哀了一秒鐘:[別哭鼻子。]
蘇知遙:[誰會哭鼻子!!誰會哭!!我不會!!!]
就在溫年打算回複幾個表情包安慰蘇知遙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激烈的争吵聲,應該說是某個男人的争吵聲。
他的聲音非常大,渾厚的嗓音帶着七分氣急敗壞。
溫年坐在椅子上,随意地往後面瞥了一眼。
男子身前放了一幅畫,綠色的低飽和色系治愈濃重複古風格明顯,跟她上次在美術館看的那一批畫的風格差不多。
只是這畫現在被潑了點污漬上去,本來留白的地方變成了棕色。
她正打算回頭,就聽見男子說:“我這畫花了多少錢買的,你這個老頭知道嗎!!!”
“你得賠!”男子急得破口大罵,視線不經意瞥見老人拐杖上的裝飾物,“你這東西是不是金的?”
展牌擋住了老人,溫年只能看見半截拐杖。
見老人不說話,男人氣焰更甚:“你今天不賠我,我就告到警察局去!讓警察給我做主。”
溫年這時候蹙眉。
老人這時候開口了,他的聲音穩重又緩慢:“先生這幅畫是多少錢買的?”
男人見事情有苗頭,立馬開口:“我這畫是花了50……萬買的。”
老人作勢從衣衫裏拿卡,溫年起身活動了兩下筋骨,懶洋洋地靠在展牌旁邊,看着男人。
男人有些兇:“你做什麽?少管閑事。”
在男人即将遞卡出去的時候,溫年攔住了對方,她看向男人:“你這畫我認得,其餘系列還在南繁美術館放着,它的價格可不止50萬。”
男人滿臉警惕,“你想說什麽?”
溫年雙手環胸微笑:“沒什麽,就是想問問老師這畫在哪買的,我也去買一幅。平日裏500萬都買不到的東西,如今50萬就能買到了。”
男人吞了吞口水,被這500萬吓到了。
他本以為50萬就足夠離譜了。
有了人撐腰,他更加理直氣壯地哼哧老人:“你聽到沒有,這幅畫500萬都買不到,我讓你賠50萬是很便宜你了。”
喲,這個男人沒有坐地起價。
溫年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随意地指了指街道左邊,往左邊走就是南繁派出所,“在此之前,先生可能要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男人吓了一跳,現在明白溫年不是友軍,而是敵軍。
他立馬罵罵咧咧:“你別多管閑事。這個老頭弄壞了我的東西,賠償天經地義。”
溫年哦了一聲,“可是你怎麽證明你這幅畫值50萬呢?有購買憑證嗎?”
沒等男子開口,溫年又問了,“憑證不重要,再退一步來說,你怎麽證明你這幅畫就是真跡呢?”
男人被問得啞口無言,“這些我都不懂,反正我花了這麽多錢買的,現在畫壞了就是要賠。”
溫年低頭翻了下自己的包包,拿出一張名片:“先生你好,我是南繁美術館的産品顧問,也是負責人。你這幅畫如果花50萬購得,那麻煩你跟我去一趟派出所,你很有可能被騙了。”
“這幅畫的真跡在美術館的牆上挂着,我昨天還擦了畫框,可以篤定你這幅畫是假畫,你可以不用找這位老先生的麻煩。”
“就現在,你跟我去美術館,只要你向民警提供購畫線索,我們一起找到賣假畫的人,追回你的損失……”
“不止如此……”
男人連溫年手中的名片都不敢接,只低頭看了眼,上面的确寫着南繁美術館。
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微妙,在這時,公交車來了。
他提着自己的畫就往車上跑,還不忘說一句晦氣。
溫年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垂在身側的手已握成了拳。
她非常克制,才沒有打上去。
想要敲詐老人的男人走了,溫年轉身,目光充滿慈愛:“爺爺,剛才那個人是壞人,已經被我吓跑了。你以後不要這樣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你的錢你要自己留着。”
溫年說着,鼻頭一酸。
她的奶奶也是,那麽倔強好強的一個人,若是遇到了這種事,肯定把所有苦捏碎了往肚子咽。
不告訴她。
老人直勾勾地盯着溫年,雙眸裏充滿了感動和喜愛。
他接過溫年還沒有收回去的名片,“這是你的名片?”
溫年搖了搖頭:“這不是我的,這是我之前工作拍gg的時候收的。”
要不是因為這樣,她還不能這麽快就判斷出畫是假的。
盡管男人也是漏洞百出。
N107公交車來了,溫年給對方遞了兩張紙巾,“爺爺,我還有事先走了,這個紙巾給你擦擦手。”
老人還挺潮流的,買了一杯冰美式來喝。
“哎……”
“好可惜,還沒問名字,公交車就來了……”
要是他的兒媳婦跟這個女孩一樣就好了,善良又勇敢,還明事理。
這一個走神,徐壽斌突然想起自己是來這裏抓徐危雪的。
這小子說會安排時間見面,他一直追問都沒有給一個确定的事情。
臭小子別是诓人的!
就在徐壽斌氣呼呼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卡宴從他面前開過,他努力看車牌號,竟然就是他孫子的車!
這小子,什麽時候跑到這邊來了。
徐壽斌立馬戴上墨鏡,指揮身側的秘書:“快,快,我們要追上去。”
“對了,剛才那個女孩也打聽一下。”徐壽斌把剛剛收到的名片遞了過去,“她之前在這個美術館拍過g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