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五
二十五
蕭十一郎漫無目的地在府中閑逛。自從知道李惜時是弟弟蕭十二郎，對這裏的留戀便更深了幾分。雖然有很多事都不知道，比如，當時他是怎麽活下來的？現在這樣的家業又是怎麽置下來的？他的功夫是跟誰學的？好多好多……他的一切就是一個迷，不過，這又如何？他們有着相同的血脈，這是除了生死之外，無論如何也斬不斷的牽絆。
“蕭少爺，可要我帶你四處走走？”
蕭十一郎看着面前的誠叔，笑了，既然惜時已經同意說出一切了，那麽，先問問誠叔也是可以的吧？“誠叔，咱們順便也說說話。”
“诶，好。”誠叔笑得眼都眯了。
“想必您是惜時身邊的老人了，其實，我已經知道他就是小十二了，雖然他不讓我這麽叫他……誠叔，這些年，他過得怎麽樣？”蕭十一郎猶豫了會，卻只是問了個模糊的問題。
誠叔一臉驚喜，“少爺肯認您了？可算是好了。十一少爺放心，少爺這麽些年都好，都好的。”說着拭了拭眼角。
蕭十一郎苦笑，“他雖然承認了，卻好像不大願意認我這個哥哥。”
誠叔笑眯眯地搖頭，“沒事的沒事的。十一少爺不用擔心。少爺他跟您不是處得挺好的？您住在棠棣閣，就是他承認您了。”
“聽說棠棣閣是你建的？不，應該說這整個李府都是你建的吧？”
“是啊，當年老爺救過我，我自願為奴報恩，跟了老爺幾年，想來少爺不記得我了。那一年有一天，老爺說我有做生意的天分，給了我一筆錢讓我自己做些生意，好好過日子，便讓我走了。誰想沒多久，蕭家就遇難了。當時，聽說蕭家無一人活着，我卻不信，老爺是好人，少爺們也都還只是孩子……老天有眼，讓我知道少爺還活着。那時我只匆匆見了少爺一面，他便被他師父帶走了。之後斷斷續續也有些消息，直到六年前，才再一次見到他。我建起這裏，一直等着少爺們回來。”
聽到蕭家遇難幾字，蕭十一郎的心亂了，他雖并沒有見到那些血腥的畫面，但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夢裏卻總是會一遍一遍地出現那天的情景，沉悶壓抑。此刻想起來，依然沉重。
誠叔拍了拍頭，“看我這老胡塗，提那些做什麽。我該說說這府裏哪裏漂亮有趣才是。現下是春天，園子裏自然是好看的，但棠棣閣這幾天也要到每年最好的時候了，十一少爺住在那裏不妨看看，那些棣棠花聽說很是難得，那可是少爺特意找來吩咐種下的……”
兩人一起走了很久，蕭十一郎話很少，多是聽誠叔絮絮叨叨地說些李惜時的事情，間或也有說景致的。
不遠處，李惜時正和那白胡子老大夫在亭子裏說話，似乎是在讨論藥理。
誠叔笑着遠遠打了個招呼，李惜時見了，笑着點點頭，又向老大夫告了罪，約好下次再聊，便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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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可好些了？”
“在家裏養着，自是好多了。”
兩人閑話間，誠叔已笑着悄悄離開。
蕭十一郎拉過李惜時的手，皺眉道：“果然很涼，春季雖已轉暖，水邊也還是冷的，那亭子也不擋風，你和那老頭在那裏有什麽好聊的。”
李惜時心下一暖，“那位老先生可是位名醫，與他談談藥理，我也多有獲益。下次，我會找個好點的地方的。”
說起那個老大夫，蕭十一郎又想起連城璧，那天那句話他真的很介意！什麽叫只是曾經很喜歡連城璧！想到這句話他就要抓狂，連城璧，你到底對人家的弟弟做了什麽啊喂！
李惜時看到蕭十一郎一臉的糾結，表情變來變去，忍不住笑出來，“好了，你不用想那麽多。我和連城璧，其實大概可以算是什麽都沒有。”說完這句，他臉上的愉悅也黯下去。
蕭十一郎看着有些不忍，“你和他……是因為我嗎？其實，你不必……”
李惜時立刻頓住腳步，搖搖頭，“不是的，我和他之間，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他是連城璧啊，我卻一次次對他抱着希望，最後，得到的總是失望。雖然不甘心，但夢早已醒了，我不該繼續沉迷。你說，這樣是不是太冷情了？”
蕭十一郎看着那雙依然清澈如昔的眼，嘆道：“不。你這樣很好。”
李惜時挑眉，再度往前走去。良久，也不過低低的幾字：“情到濃時情轉薄……”
“少爺少爺！看看這幅，這幅絕對是美人！那，這個？誰不說這位趙小姐溫柔娴慧？這……這個怎麽樣？陳家小姐年紀雖輕了點，可是活潑得緊。少爺，你看看呀。這個，這個肯定好，濟南城裏有名的才女啊！連傅先生都說這位小姐是有真才，不遜男子……”
蕭十一郎剛走近些，便聽到廳內誠叔不停地說着什麽，廳外的丫鬟小厮們都在偷笑，見了他來，行了禮，笑意卻更深。蕭十一郎莫名其妙地走了進去，只見本該是擺着晚飯的桌上，被一大堆畫卷占據，誠叔正拿着一幅滔滔不絕，李惜時一臉無奈地一手撐着頭，一手輕敲着桌面，見着他進來，立刻眼睛一亮，蕭十一郎覺得預感不太好。果然——
“誠叔，這種事情，當然是從大到小來的，哥哥還沒成親呢，你還是先給他找一個吧。”
誠叔聞言，這才發覺蕭十一郎來了，連忙道：“對呀！我怎麽把十一少爺忘了！十一少爺，來來來！快看看，這裏各種女子都有，肯定有合心意的嘛。您只管說要求，我肯定找得到！”
李惜時笑得趴在桌上。
蕭十一郎雖然很高興聽到李惜時稱自己哥哥，但這樣轉移目标的行為真的很不厚道，況且誠叔那是什麽語氣啊！“誠叔，我暫時，沒有成親的打算。你不用找了。”
誠叔從畫卷裏擡起頭，一臉哀怨地看着他。
蕭十一郎嘴角抽了抽，別過臉去。
李惜時忍笑，“好了，誠叔，你就消停會吧，早都是吃飯的時候了，你打算一直餓着我們嗎？”
誠叔連忙吩咐上菜，急急地把畫卷放到一邊去。又回來說道：“少爺，哦，還有十一少爺，兩位都早過弱冠之年了，怎麽可以還不成親？十一少爺，老爺當年像您這個年紀的時候，大少爺已經可以偶爾作上一首小詩了……”說到這裏頓住，暗罵自己怎麽又說錯話，連忙轉回來，“這可好！你們兩兄弟一起成親，雙喜臨門吶！這真是美事一樁……”
李惜時撇了撇嘴，随意道：“哦，那好哇，我娶哥哥好了，這不就一起成親了，連人選都不用挑……”
“噗——”蕭十一郎一口湯噴出來。
李惜時愣了一下，笑出聲來，一手擦眼淚，一手拍拍蕭十一郎的肩，“你真……好吧，承認你是我哥哥也沒什麽。”本來想說可愛，但想想蕭十一郎那反應，還是算了。
蕭十一郎郁悶了。
“少爺！這可是婚姻大事！怎麽說這樣的話！十一少爺可沒您會開玩笑。”
李惜時望天，果然，小十一長大了也還是一樣不會開玩笑。
“少爺，外面可都在傳您要和冰冰姑娘成親了呢……”
“不要再提這事了，我不可能娶冰冰的。”
昨天沒更新昨天沒更新。。于是早上來更新~~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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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十分地清冷啊。。果然，這年頭大家都不加群了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