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從原亦舟聲音中聽不出情緒，餘聽禾應聲：“嗯，好。”
兩人說話之間，不知不覺中挨得越來越近。
煙雨連成絲線，月季的清香變得黏膩，他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膠粘。
原亦舟這注意到兩人的距離，他莫名慌亂。
或許是靠她靠的太近了，空氣逼仄，他氣息不穩，越走越不知道空餘的那只手該放在哪。
餘聽禾說起什麽時。
原亦舟回話：“啊，這這樣嗎？”
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他只知道，現在聽禾在他身邊，他在聽禾身邊。
澎湃的感覺一直往上湧，悸動的心被清香占滿。
餘聽禾望着他，“那就說好了。”
“好，我願意。”
他聽見自己說。
……
第二日，原亦舟提前發信息問她想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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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他也問，餘聽禾沒多想，她發了幾個菜名。
晚上她訓練完回到家，發現原亦舟正在家門口站着，他微微低頭，正在扣衣衫上的有着精美雕花的紐扣。
他的手有些濕潤，衣衫上有些地方被手上滴落的水沾濕了，衣衫緊貼肌膚，清水在胸膛處位置洇出一朵淺花，尤為明顯。
她進門那一刻，他衣上的紐扣已經順利穿過孔，他聽見動靜後，微垂的頭輕輕擡起，望向前方。
他臉上流露的漫不經心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瞬間轉變為高興，他唇角不可遏止地泛起笑意。仿佛在通過神态轉述，她能出現對他來說是件很美好的事。
“你回來得正好，我剛煮出三菜一湯，快來嘗嘗。”原亦舟語調微揚，他走上前，伸手接過她背的單肩包。
‘三菜一湯’這個說法，是他從聽禾口中得知的。
聽禾從小就對藍星的傳承文化感興趣，她很喜歡藍星舊世紀的事物，其中包含美食。
為此，他請了許多研究古世紀藍星飲食文化的專家……哦不，廚師，廚師們說古世紀藍星飲食文化差異大，經多年傳承下來，已經丢失了許多，許多人只學到了部分地域的傳統美食做法，有部分人只願意将這些傳授給接班人。
他自然是有自己的法子，随後他通過篩選，選出最合适、美食做法最接近聽禾口味的一位廚師來教他做藍星傳統美食，廚師說食物需要新鮮的食材，才能保持口感。
清月星不适宜種植蔬菜，于是他讓私人助理在隔壁星球買下了一塊地皮，買了一些農業理論知識豐富的仿生人，由仿生人來種植，這樣就能空運新鮮蔬菜，确保他每天煮的都是新鮮健康的食材。
“啊？三菜一湯？”餘聽禾臉上浮現出一縷迷茫之色。
随後她就看見了那條豪華餐桌上擺放的家常菜。
平日在家時，一日三餐都是由專業煮菜做飯的智能機器人做出的。
她以為他只是圖新鮮，直到後面好幾晚回家，剛進入院子，就能看到坐在院中正在看光腦的他。
晚霞落在樹上，他臉上沾了點落日餘晖，他一動，微弱的陽光也跟着動。
每次她一出現，他便關了光腦食譜頁面，起身露着笑迎接。
餘晖墜入他琥珀色瞳眸中，暖色暈開，溫煦且舒适，眼眸與聲音都夾雜着令人淪陷的暖意。
他說：“你回來得正好，我剛煮出菜，昨天那道名叫菠蘿披——薩的食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廚師今天告訴我，說那個什麽薩有好多種種類，合口味的話我多研究下那個披薩系列。”
連續好幾天，她都恍惚，感覺又過了重複的一天。
他自然地接過她的單肩包，他跟她離得近，她嗅到了他身上飄出的香氣，這是乳香的香料散發出的香味，她挺喜歡的香味。
她只是輕嗅了嗅，原亦舟好似聽見了她的心裏想法，他說：“我之前做菜不知道，聽說做完菜有可能會出現自己聞不到的油煙味，有部分人群不喜歡油煙味，所以我去洗了個澡。”說到這，他眼中帶着點忐忑和不好意思。
自動化沐浴，速度十分快。
他拐彎繞角地問：“前幾天你有聞到我身上有油煙味之類的嗎？”
他不知道她屬不屬于不喜歡油煙味味道的人群之一。
“啊，沒有，我沒怎麽關注。”餘聽禾回想了下，便誠實地道。
原亦舟：“……”
他臉上笑容凝固一瞬。
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聞到了傷人還是沒聞到更傷人。
餘聽禾意識到他可能有點在意，她補充一句：“不過，今天你身上的香味很好聞。”
原亦舟久久沒回話。
餘聽禾看了他一眼。
然後，她就看見原亦舟跟沒看見杆似的，傻愣愣的，迎面直接撞杆上了。
“咚！”
這是頭與杆相貼發出的聲音。
她的手剛擡起，還沒來得及喊住他，沒來得及拉住他。
原亦舟頓時清醒，他倒吸一口涼氣，忍着沒在她面前喊痛。
她瞳孔微微一震，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登時上前拉着他進屋，“我幫你上藥。”
小傷一般不進治療艙。
原亦舟沒反抗，就這樣邊捂着頭邊乖乖地被她牽進了屋。
剛才太遜了。
可是……
原亦舟思想在‘可是她要幫自己上藥诶’和‘菜要冷了’之間反複橫跳。
如果幫他上藥就只能吃到冷菜了。
不行。
原亦舟飛快思索，最後想出一條兩全其美的法子，“你先吃晚餐，菜要涼了，我的傷可以先冷敷一下，這點傷不算什麽，或者……你可以待會再幫我。”他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有些羞赧。
他見餘聽禾眼中含有迷糊之色，他将她帶到餐桌前，他拉開了椅子，讓她坐下。
她面前擺着他早已準備好的幹淨餐具。
他想，都把她帶到餐桌前了，那就再為她盛碗飯再去冰敷吧。
“你先等下，我當前還有個要緊事。”原亦舟開口。
餘聽禾：“？”
她雖不知道他有什麽要緊事，但下意識應聲：“哦。”
原亦舟說完便默默去盛飯。
他盛飯時不禁回想進屋前她說的那句話。
‘不過，今天你身上的香味很好聞。’
一股滾燙的熱度迅速彙聚于他的耳根處，他的耳根處很快便浮現出一層淺淺的緋紅。
他心中滿脹脹的，像有朵雲彩塞進了心中，填得滿滿的，他腦袋的昏沉比不上這種內心深處的感覺。
他盛完飯，将飯端到餘聽禾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