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替身
替身
整個高專連夜蛾正道都知道了春日祈花喜歡五條悟。
喜歡到沒有自己的思維，喜歡到将對方視為神明。
可是就是這樣的女孩，因為一句“你去找夏油傑吧”就再也不敢跟在五條悟身後，而是緊緊跟着夏油傑了。
原來喜歡，真的能喜歡到将神明的話語當做神示，行為都跟着對方的話語進行改變。
可是夏油傑長期和五條悟混在一起，所以每每在這種時候，春日祈花連夏油傑都不敢去接觸。
又是一天的逃課，被五條悟帶出的家入硝子和夏油傑躲在街機廳裏面打游戲。
五條悟的操作不知道為什麽一直變形，游戲角色被家入硝子殺的片甲不留。
“硝子什麽時候游戲技術這麽好了？”五條悟疑惑的從街機畫面将目光轉移到對面，問。
卻見硝子将街機的位置讓了出來給夏油傑，随後說了一句：“你真的是個人渣，五條悟。”
硝子沒有管朋友此時是什麽臉色，自顧自的離開街機廳範圍，走到外面的小商鋪，買了一瓶味道淡的酒水，蹲在路邊慢慢喝着。
硝子的舌尖抿了抿嘴唇，是煙酒混合出來的苦澀味道。
街邊閃耀的霓虹燈光照着短發少女淡漠的臉色，她的眼中是回憶。
她想起了之前自己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從醫務室內叫出後，又問發生了什麽這樣的問題後，一向溫吞的灰原雄的回答。
“請不要再問了，家入前輩。”
那時候的灰原雄不像平時表現的一般樂觀開朗，而是跟七海建人一般垂着頭，然後緊緊捏着自己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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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高專校服上衣皺巴巴的，全是春日祈花那孩子捏出來的痕跡，現在行動間也沒有消散，可見當時捏着衣服的力道有多大。
少年回答這個問題時候那隐隐的哭腔，讓年僅十七歲的家入硝子也一時啞口無言。
不是不能追查到底，而是有些事情，不應該去追查了。
莫名的，家入硝子想到了這個可能。
所以她也沒有再問了。
後來的第二天，她再次回到了之前去接春日祈花的那個孤兒院，只見那裏的建築被做任務的兩個少年砸的七零八落。
七海建人訓練的時候可以看出來一些習慣，他使用咒力是很克制的，争取一擊必殺那種克制。
但是在家入硝子的眼中，他殘存的咒力殘穢卻遍布了那個孤兒院的每一處。
站在街的對面，家入硝子看着孤兒院大樓被翻修，好像自從校長死掉之後，這裏就不再是孤兒院了，準備重新弄成普通學校。
喝完了酒的硝子再次點起一根煙。
跟着夏油傑也好，硝子想。
街機廳裏面，被硝子莫名其妙怼了一句的五條悟倒是沒有生氣，只是不知道在想什麽，目光放回了街機游戲畫面本身。
夏油傑見狀，垂眼掩蓋住了眼中的情緒，說：“你看，悟，我說的沒錯吧，只要你表現的像是讨厭祈花一樣，她馬上就不會跟在你身邊了。”
五條悟聞言又看向夏油傑。
原來之前在甜品店外面分別的時候，夏油傑就已經猜出七海建人急着叫五條悟回去是因為春日祈花出事了。
“悟，你也太不仔細了，七海海他們這次的任務地址你沒看嗎？”
“對哦。”
剛把手機揣兜裏的五條悟再次将手機拿出來，看到上面寫的一年級的任務詳細。
任務要求：消滅突然出現并疑似有生得領域的三級詛咒。
任務地點：東京孤兒福利院。
“孤兒院...”五條悟默念出聲，“嗯，沒猜錯的話是之前接出那只兔子的囚籠吧？”
“好麻煩，難不成是要我去保護那只兔子嗎？”
五條悟說完，再次将手機揣兜裏，說：“這種拯救世界拯救弱者的事情就應該是你這個正論主義者去做的啊。”
然後他就看到自家摯友笑了一下，眼中全是對自己的調侃，傑說：“悟不喜歡那個小女孩嗎？”
五條悟倒沒有說什麽喜歡不喜歡，只是回答：“總是跟在身後也很煩啊。”
“那麽就拒絕她吧。”夏油傑下一秒就直接接話道。
五條悟驚訝的看了夏油傑一眼，問：“之前你不是還說什麽讓我對兔子稍微收斂一點嗎？”
夏油傑不置可否，将腦袋扭到甜品店的方向，因為排隊快到了。
“身為悟的摯友，我當然還是站在你這邊啊，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不得為你出個主意？”
他說：“去拒絕她吧，越狠越好，哪怕...”夏油傑垂下了眼，那裏面是沉沉的黑。
“哪怕讓她跟着別人呢？也好過讓你這樣不耐煩，神明大人的話，只要表現出讨厭信徒的樣子，信徒也會乖乖遠離的吧。”
傑這麽說，所以悟這麽做了。
但是五條悟也會有思考自己是不是太過分的時候，比如現在。
不過傑沒有覺得那只兔子跟在他身後有什麽反感，應該也沒事...吧？
看着夏油傑好笑的眼神，五條悟又抖了起來：“誰在想無關緊要的事情啊？來打游戲，我輸了硝子可不會輸給你哦！”
真的不會輸給我嗎？
夏油傑在街機面前坐下，用街機擋住五條悟和自己的身影，淺淺笑了笑。
·
信奉神明大人的指示，你開始讓自己變強起來。
每天的訓練比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還要刻苦，但是這些刻苦都是有回報的，最明顯的就是你的咒力有了長足的進步。
夏油前輩有的時候會用他的咒靈來陪你訓練，因為知道你想要變強，他還溫和的誇誇你。
得到前輩贊揚的你開心的眼睛都眯起來。
也因為神明大人說了不喜歡你跟着他的原因，你現在最多就是在有他在的場合偷偷看他，卻不敢再主動搭話了。
在你的觀察中，神明大人似乎也确實因為你沒有天天湊上去而感到放松。
這其實讓你有點失落來着...
不過馬上，你就沒有那些失落了，因為你忙了起來。
在你們一年級已經熟悉咒術界了之後，下半個學期，就要開始做任務。
奔波在路上的時間越來越多，在學校的時間卻越來越少。
你不知道咒術界中咒術師的人數有多少，但是你知道咒高的任務是很繁重的。
這段時間內，你差點就忘記了神明大人的存在。
也是因此，你才知道神明大人他們二年級總是有時間玩耍是因為他們任務做的很快，剩下的時間就盡情的在外面玩。
二年級的夏油傑和神明大人很強，家入硝子又是高專看重的只需要治療的反轉術式擁有者，所以整個二年級看起來才很閑。
當然了，這種很閑不包括一年級的三個苦逼孩子。
而五條悟意識到你已經很久不在高專的契機是因為高專食堂的冰箱中沒有毛豆生奶油大福了。
某個準備通宵打游戲的夜晚，五條悟回高專的時候路過了食堂，下意識的就走了進去，又下意識的打開了冰箱。
裏面什麽都沒有。
那種怪怪的感覺讓他愣了一會兒，然後才懊惱的反應過來吐槽自己到底在幹什麽。
回到宿舍之後，他一臉的怪異被夏油傑察覺，夏油傑輕輕一挑眉，問：“誰給你氣受了？”
五條悟回答了一句“沒什麽”，随即就拿起了游戲機玩了起來。
而通宵過後，夏油傑頂着黑眼圈回到自己的卧室，脫掉上衣準備洗個澡再補眠的他将上衣甩在小沙發上之後身形頓了頓。
腳步朝更深的卧室裏面走。
那裏面有個小冰箱，本來是為了給悟帶甜品而準備的，因為悟有時候回來的時間和傑對不上，所以夏油傑在宿舍專門擺了個小冰箱。
這樣的話給悟帶的甜品能保存好，省的悟再往食堂跑一趟。
但是這時候，夏油傑打開了小冰箱。
裏面赫然是兩個毛豆生奶油大福。
夏油傑看着那兩個自己從食堂拿回來的大福，輕輕擡起下巴，伸手将大福拿出來，舉起其中一個咬了一口。
然後，吃了一口的大福和另一個大福都被他丢進了垃圾桶。
裸着上半身的少年在晨曦的朝陽日光下，肌膚閃耀着健康的色澤，但少年的腦袋卻是被籠罩在屋內的陰影中。
“太甜了。”他說。
他不喜歡太甜的。
他喜歡香的。
淅淅瀝瀝的水聲在衛生間中響起，蓋住了少年默念的一些話語。
如果不是隔壁的五條悟已經睡着了，也不會專門探查夏油傑在做什麽的話，他一定能聽到這樣的話。
“悟他啊...怎麽總是喜歡在無關緊要的領域也要争個高低呢？”
丸子頭的長發被放下來之後，被水流帶着沖往夏油傑鎖骨的位置。
神明大人的稱號什麽的，聽着就讓人感到惡心。
靈魂相吸的摯友總是有很多共同之處，互相也能最大程度理解對方在想什麽。
所以五條悟不喜歡春日祈花這麽叫他，夏油傑當然也不喜歡。
可是這種不喜歡夏油傑卻是沒有資格發表意見的。
“畢竟，神明大人什麽的，叫的又不是我。”
那天在食堂，發育姣好的少女心中都是五條悟，眼中也帶上了嬌媚的波動，朝夏油傑看過來。
不知道那種紅暈是因為思念到五條悟而産生，還是少女本身就有那種東西，但是那含着水波的一眼，卻像小鳥羽毛一樣...
柔軟的拂過了夏油傑被少女注視的面頰。
本來...也沒什麽。
“瞧，你救下的女孩子愛我愛到要死了。”
靈魂相吸的摯友總是有很多共同之處，互相也能最大程度理解對方在想什麽。
就好像夏油傑被五條悟挑釁的對視了那一眼之後就能無語的讀懂悟眼神裏帶出來的意思一般。
“呵...世界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滿心滿眼都是神明大人的信徒，被信徒所渴望和仰視的你，一定很享受吧，神明大人的替身，悟？”
水聲漸大，連長發少年的呢喃也被水聲帶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