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京大百年學府,條件優越的學子也不少,平日裏出現豪車,衆人大多見怪不怪。

但今天,兩輛豪車林立,處于其間的三人,外形實在過于出挑。

不斷有人朝這邊探來視線,伴随着低而興奮的私語聲。

電話那頭,鄭鳴似乎也察覺什麽不對,念叨的聲音逐漸低了,“祖宗?”

“你要沒什麽事,我先挂了。”明荔挂斷電話,收起手機。

對面,宋成睿的視線緩緩從宋瑾硯雲淡風輕的面容,移動到明荔身上。

腦中像是有什麽炸裂開來——

他維持最後的鎮定,“你們,什麽關系?”

一秒,兩秒。

明荔狀似訝異地歪了歪頭,“咦,你還不知道啊?這不是都放出消息了嗎。”

她上前挽住宋瑾硯的手臂,笑盈盈地說:“我和你叔叔結婚了呀。”

宋成睿盯着明荔,眼神冰冷:“別和我開這種玩笑。”

“瑾硯,你聽,這孩子還不信。”明荔拉了拉宋瑾硯的袖子。

宋瑾硯笑了下,手掌攬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感受到她僵硬,也并未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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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沒必要拿婚事和你開玩笑。”

眼前一幕,幾乎要灼燒宋成睿的眼睛。

他嗓音喑啞:“夭夭,我們談談。”

“成睿,如果輩分沒錯,你該喊一句嬸嬸。”宋瑾硯卻背過身拉開車門,低頭示意明荔上車。

明荔回視一眼,理解他眼中的意思。

畢竟算是宋家內部的事情,家裏鬧鬧就算了,怎麽也不能被外頭看了熱鬧。

“別多想。”宋瑾硯說:“校門口,對你影響不好。”

宋成睿的理智已然崩塌。

他不管不顧地上前,試圖拉住明荔的手腕,“明荔,你給我一個解釋。”

宋瑾硯卻一把關上車門,淡淡睨過去:“學校外面,你鬧什麽。”

再次被攔住,宋成睿抑制着自己快要揚起的拳頭,眼中深黑:“你想利用她對付我,是嗎?”

宋瑾硯看他一眼,“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說完,他轉身上車。

窗戶升起,徹底隔絕外面的視線。

轎車揚長而去。

宋成睿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手,不可抑制地顫動起來。

頭一回,他無心關注宋瑾硯話中的奚落。

只是眼睜睜地望着眼前的車流,人群,頭腦空白。

“宋總?”

車上司機下來,面色有些為難。

這馬上就到停車時間,保安都要來趕了。

宋成睿沉着臉,一言不發地上車,“去老宅。”

宋建業下午去了趟公司。

回到家,便聽管家說,下周便是大兒媳許蘭音五十歲的生日宴。

“大太太的意思是,宴會簡辦一次就行了,就在咱們老宅請點親朋好友,最主要的是生日能和您和夫人一起,便最重要。”

蔣蔓聽罷,不由嘲道:“她過個生日,我們還要給她挪位置不可?”

宋建業喝了口茶,默默閉了嘴。

畢竟小蔣老師和這大兒媳年紀相仿,但關系始終不是很融洽。

管家也只是個傳話的,只能為難地朝着老爺子比眼色。

宋建業:“瑾硯和夭夭的事情,總要公開吧?幹脆趁着宴會一起辦了。”

蔣蔓接過他遞來的臺階,“這不合适吧。”

話是這麽說,語氣卻是滿意的。

許蘭音的生日宴公布這個消息,可不是直接将大房的臉按在地上踩。

宋建業雖不管兒孫糾紛,但也不瞎,底下的事情一清二楚:“他們也該吃點教訓。”

蔣蔓終于笑了。

雖然兩家合作是為兩個集團謀利,但這麽多年,明家的支持不知給宋紹章一家帶來多少話語權。

這會卻是自斷臂膀了。

傭人正在餐桌擺桌,正要喊老先生和夫人吃飯,門關處傳來重重的響動。

“小少爺?您…”

宋成睿沒有回應,大步便往廳上走。

聽到聲音,宋建業擡眼,皺眉道:“急什麽?冒冒失失的,像什麽樣子。”

被這樣當頭訓斥,宋成睿低頭抿緊唇,“爺爺,我有事問您。”

“你奶奶就坐旁邊,也不喊人?”宋建業有好好磨一磨這個孫子性子的打算。

他這十年也太順風順水,事業上有頂級的資源;感情上,明荔也将他慣得不成樣子,完全失了分寸。

在絕對的話語權面前,宋成睿也不敢有怨,“對不起,奶奶。”

蔣蔓心情舒暢,倒沒有為難,“坐吧。”

宋成睿完全沒有坐下的心情,張口就問:“小叔和夭夭,是怎麽回事?”

哪怕所有事實都指向了那一個結果,他仍是不敢相信——明荔那麽喜歡他,怎麽可能真的會願意嫁給別人。

“你也知道了?”

宋建業面不改色道:“你既然不喜歡夭夭,我也不逼你娶她,正好,她自己也願意嫁給瑾硯,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

“誰說我不喜歡她?”宋成睿嘴唇不敢置信地顫動起來。

宋建業:“那你訂婚宴上鬧哪一出?”

宋成睿搖頭:“我不知道夭夭也…”

“你這話和我說有什麽用?”

宋建業冷冷道:“他們已經領證了,擺正你自己的位置。”

領證。

領證?!

宋成睿臉色可怕得青。

傭人踟蹰一旁,正猶豫着要不要喊吃飯,宋建業已經起身:“吃飯吧。”

宋成睿低着頭一動不動。他強自定下心神,理清所有思路。

冷靜的思考後,他放松思緒。

不可能。

明荔一定是為了氣自己,才會嫁給宋瑾硯。不然,為什麽不是別人,而偏偏是他。

而宋瑾硯也不過順水推舟,想要奪走明家的資源。

這一場婚姻也只可能是各取所需。

而他,依舊可以奪回想要的一切。

很快,宋成睿重新收拾好情緒,站起身跟上飯桌,甚至禮貌地朝主位的蔣蔓一笑。

所有的一切,是他的,就仍會是他的。

回到禦庭,阿姨已經做好菜,飯香味撲鼻而來。

明荔丢下包,快樂地坐到飯桌前,宋瑾硯則坐她對面。

吃飯時,宋瑾硯很少多言,明荔也被莫名坐直了身子,端端正正地吃飯。

她沒提剛剛那個插曲,宋瑾硯自更不會提,仿佛真的只是見了個不算親密的侄子,別無其他。

邊吃着飯,明荔邊開始琢磨今天的夜間活動——難道再看部電影?

這總不能天天看電影吧。

宋瑾硯已經當先落筷:“不合胃口?”

“沒有。”明荔回神。

“有心事?”

“也沒有,我就是想晚上該做點什麽。”

宋瑾硯看她幾秒:“以前會做什麽?”

明荔咬着筷子。不由開始回憶,以前和宋成睿是怎麽相處的。

得出的結果是,宋成睿總有處理不完的工作。

似乎分出任何時間,都會耽誤他的工作進程,他們則根本沒有大段的可以自在獨處的時間。

以前明荔甚至會心疼于他的辛苦,現在她心中冷笑:這到底得是多低的工作效率。

人宋瑾硯也沒他日理萬機啊。

她久久不答,宋瑾硯低垂着眼,撥弄一聲瓷勺。

明荔思緒被打斷:“也沒什麽可做的。”

“也?”

明荔為自己這貧瘠到說不出口的前段戀愛經歷而感到羞愧。

宋瑾硯說:“今晚想出去嗎?”

“出去?”

“見見我的朋友。”

明荔愣了下:“真的帶我嗎?”

宋瑾硯笑看她:“不帶你帶誰呢?”

她臉上的表情很好懂,從茫然到雀躍再到興奮:“好呀!”

“那就快點吃飯。”

倒不知她這般開心,宋瑾硯頭回覺得這些無聊的聚會有了點意思。

至少,可以帶小姑娘出去玩一玩。

“吃完啦!”明荔幾口吃完飯,快速起身,“你等我去換一件衣服。”

看她跑回卧室,宋瑾硯低頭回了群裏的消息:[在哪?]

一時間,發小群裏蹦出好幾條消息。

謝舟最是混不吝:[喲,硯哥哥今兒怎麽有這閑心思?]

後面緊跟着孟頌:[今兒硯哥哥不養生了?]

席牧承最後來一句:[這天涼了,畢竟三打頭年紀的男人,該泡枸杞茶了]

宋瑾硯:[我會帶我太太過來,場子幹淨一點。]

群裏沉寂幾秒。

謝舟:[帶太太?]

孟頌跟一句:[怕不是帶太太靜心口服液?]

宋瑾硯手指敲動桌面,溫和地笑了下。

孟頌到底沒席二那個膽子,立刻撤回了消息。

席牧承:[是那個小你一輪的‘侄媳婦’嗎?]

謝舟:[?]

孟頌:[??]

宋瑾硯:[需要我再給二少介紹幾位相親對象麽]

席牧承終于安靜了。

卧室內,明荔快速在衣櫃翻找衣服和飾品。

她想穿得成熟一些,不至于站在宋瑾硯身側,顯得像個小姑娘。

挑完衣服,又想搭配相應的妝容和發型。這一坐,就在梳妝鏡前坐了一小時。

手機突然嗡動兩聲。

寧茹:[哦買噶]

寧茹:[宋渣都快氣瘋了吧!]

剛剛在車上時,明荔将傍晚的事情發消息告訴給了寧茹。

明荔抽空回複:[當然。]

她只後悔沒有VCR能讓他的表情在全網循環播放。

寧茹感慨:[這才對啊!這才是你啊!我現在都懷疑你之前十年是不是豬妖上身了?]

明荔從善如流:[宋家游泳池水太多,進腦子了]

寧茹發了一連串的哈哈哈。

[那今晚有什麽安排?]

明荔:[出去玩呀,叔叔帶我去見他的朋友]

寧茹:[!!!那席牧承是不是也在!]

[他是誰?]

寧茹:[和宋瑾硯齊名的公子哥,據說巨巨巨帥,和宋瑾硯關系貌似不錯]

明荔不以為然。

再好看能有宋瑾硯好看嗎?這可是她審男人的标準。

[好好玩喲!我的夭寶終于能出去見見世面啦~]

明荔上腮紅的手一頓,忽覺好笑。

十年了,第一次能被人帶出去。

好像确實也稱得上“見世面。”

屋外,宋瑾硯第三次看了眼關門的卧室。

手機上有消息跳動,席二少不耐煩了:[你們就是走迷宮也該到了吧?]

宋瑾硯回複:[泡枸杞茶不要時間?]

席牧承:[。]

孟頌:[哎呀,二少不知道嗎,女孩子出門不要準備一下嗎?]

謝舟:[二少也沒談過呀這不是]

宋瑾硯沒再理他們,起身望向仍關閉的主卧。

他倒是真想看看,宋太太在準備一些什麽。

剛走近,卧室大門打開。

明荔握着小包,和他對視上:“怎麽樣?”

當然,這也只是禮貌問問。就算他答不怎麽樣,她也不會改的。

宋瑾硯目光垂落。

女孩滿頭黑發高高盤起,身上是D家經典款的黑色傘裙,三月前他陪蔣蔓去商場,偶然在雜志上看到了這件。

寬吊帶設計,收腰,裙擺剪裁規整,極有質感,露出的肌膚瑩白如雪。腳上的黑色綁帶高跟鞋帶鑽,連每根腳趾都精致。

“外面十五度。”宋瑾硯收回實現,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明荔不樂意地退後一步:“十五度又不是五度。”她昂首往外走:“走嗎?”

宋瑾硯卻仍盯着她——

因為她往外走的動作,大半的脊背都在外面。雪白光滑,還有漂亮的蝴蝶骨。

“穿衣服,聽話。”他将西裝再次披在她身上。

“我真的不冷!”

宋瑾硯像是沒聽到,“走嗎。”

“不要。”明荔有些煩了,“我就不能漂漂亮亮的嗎!”

“你們一個兩個都一樣,就是不想帶我出去,就這麽怕我丢臉嗎?”

她發完火,觀察着宋瑾硯的神色,後知後覺有些惴惴,嘴上仍更嚣張:“你是不是默認了?不去就不去…哎呦。”

宋瑾硯一把将她拉回來,身上的外套也順勢掉在地上。

“我只是在思考,我的手該放在哪。”他低頭,帶有薄繭的溫涼掌心來到她腰肢:“是這兒。”

緩緩往上撫到裸露的雪白脊背,“這兒。”

再一點點來到細薄的肩:“還是這裏。”

啧啧。下次不聽話可就不是這麽輕飄飄的了~

定個時間,往後下午六點更新,偶爾有二更。寶子們記得來看!

嗯,最後介紹一下席狗——我下一個兒子,一個毒舌大拽比,《掌嬌》裏面的。

20個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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