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明荔反應了好幾秒。

實在無法将剛剛還披着紳士皮的男人和此刻握住她的手往下指引的禽獸聯系在一起。

“不行,”她挪動着站起來,又不願露怯,還強調了一句:“是你不行。”

宋瑾硯:“我?”停頓一秒,說出後面的兩個字:“不、行?”

“你滿身傷,還能行什麽?”

放下話,她再次想要逃跑,腳步剛剛踏出,便被人從後打橫抱起。

宋瑾硯微微一笑:“那試試。”

他直接抱她往卧室去。

明荔吓懵了,下意識想推開人,卻又怕觸碰到他傷處。

一回神,就已經被抛在柔軟的床上。

她撐着起來,又被按住後頸,擡高下巴,迎面接受他的吻。

明荔連唇齒都因緊張而磕絆。室內明明光線昏暗,卻迷離眩暈,眼前都快發黑了。

宋瑾硯撫摸她後頸的皮膚,喘息間低低笑着詢問:“怎麽還是這麽慌?”

有人剛表白就暴露狼子野心,她怎麽可能不慌?

但明荔太讨厭這種被宋瑾硯完全看透,拿捏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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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子裏的叛逆和逞強讓明荔說出了一句她後悔整晚的話:“我才不慌,我,我什麽沒做過?”

“你都,都沒碰過女人,是你慌了吧?”

宋瑾硯不怒反笑,他指腹更為輕柔地摩挲她脖頸的肌膚,像醞釀着風暴:“厲害。”

明荔抖了一下。

“既然夭夭這麽有經驗,”宋瑾硯抱着她翻了個面,一恍然,看見男人似笑非笑地問她:“不如你來教教我?”

他眼中還浸潤着侵略性,卻又不慌不忙,仿佛真是個不恥下問,道德感很強的紳士。

但說出的話,卻早已經突破道德和底線的雙重下限。

明荔臉色爆紅。

終于意識到,吹過的牛都要百倍償還。

小腿哆嗦着,再也不敢逞強了,明荔一言不發地,找準時機就往床下逃跑。

可惜,她永遠也快不過宋瑾硯的動作。

男人這次再沒和她慢吞吞地虛與委蛇,打橫抱起她,擡步就往浴室去。

明荔甚至還想扒住門欄。

“不行!真的不行!”她都快哭了。

宋瑾硯把她放在洗手臺,俯身撐開雙臂,盯向她,散漫地笑:“不是什麽都做過?夭夭這麽厲害,還跑什麽?”

頭頂是浴室亮到刺眼的白熾燈,他的逼問,讓明荔再也無處遁形。

她手指捂住臉,悶悶的一聲:“…沒有。”

“沒有什麽?”宋瑾硯明知故問,俯身逼視她。

非要一寸寸瓦解她逞強又驕矜的外殼,逼她親口說出來。

明荔手指分開一些,只露出一只骨碌碌的黑眼睛忿忿瞅着他。

終于,她放下手,一不做二不休地承認:“沒有做過,什麽都沒有!我都是騙你的。”

“你不知道這很丢人嗎?非要問問問,問什麽問?”

宋瑾硯目光一瞬不移地看向她,幾秒後,恍然一般:“哦。”

“你哦什麽?”

他湊上前,輕輕地吻她。

喘息間撫摸着她的後腦,誇獎她:“原來夭夭這麽…”他頓了頓,一字一字稱贊:“天賦異禀,很厲害。”

這個厲害,意有所指。

因為幾分鐘後,他咬住她耳後,說了幾個字:“好舒服。”

明荔耳根火燒一般燙。

宋瑾硯的聲音在耳邊似嘆似喘,甚至她的身體裏也燒起一把火般沸騰。

“可以嗎?”

就在意識都被這迷離的誇贊給帶偏時,宋瑾硯征詢的聲音傳進耳朵。

她動作一頓,後則更為清晰地聽見他問:“可以做嗎?”

明荔終于清醒了一些,不再被他的言語支配,差點因他過于直白的問話而咬到舌頭。

“我…!”迫在眉睫時,她也徹底不裝了:“我還沒準備好。”

宋瑾硯似乎是可惜地嘆了一聲,很不客氣地點明:“但好像,你剛剛也有回應我。”

明荔腦中空白一瞬,臉頰紅得像血。

“在怕什麽?”

他全然不似她輕易被操控支配,那雙眼中甚至仍是克制的耐心和清明。

這種對未知的恐懼來自生理和心理兩個方面。

一種是少時就被長輩耳提面命,另一種則是…明荔眼睫不自然地動了動,聲音小得像是聽不見:“我怕疼。”

不等宋瑾硯說話,明荔又論證性地補充一句:“和我無關,是你,你太,太…”

後面的字,她甚至無法說出口。

只能用眼神輕瞟他那一處,早在上次辦公桌下面,她就被吓到了!

明荔再次捂住眼睛,“我們不合适。”

熟不知她這般表現,則更像是一觸即發的催化劑。宋瑾硯眸色深黑,面不改色說:“不試試怎麽知道不合适?”

她喜歡他如白玉般修長的手指,替她拂過塵埃,寫過情書。也喜歡他的形狀優美的薄唇,總能說出世上最動人心選的語句。

如今卻潰不成軍。

浴室水汽蒸騰,宋瑾硯的吻帶着潮濕的清鹹,他誇贊她:“夭夭好厲害。”

他誇的絕不是什麽正經的東西。

明荔的眼神還因剛剛的失神而空茫,雪白的面頰被水汽蒸騰成深粉色的紅暈。

再回到柔軟的床鋪時,屋內只開了很小的夜燈。

床頭的抽屜被打開。

上次寧茹送的滿滿一大盒,早就被宋瑾硯收着,放在了床頭,仿佛時刻提醒她什麽。

一直塵封到今天,才終于重見天日。

明荔的心跳随着暗色中他的剪影,緩而沉地跳動,一下下響在耳邊。

少女時期,她也曾躲在被子裏偷看視頻,哪怕戴着耳機,也心虛地要開最小的音量。

也曾有過難以啓齒的x幻想。

但外婆嚴厲的教育,母親的經歷,如同最厚重的枷鎖,高懸頭上。

她甚至,至今還分不清對宋瑾硯的情感,究竟是愛慕,還是依賴更多。

但身體早已經先一步做出接受的信號。

宋瑾硯再次傾身上來時,輕吻她的眼皮,夜色下,他眼睛像是蘊含着一汪泉水,溫柔地将她包裹。

不再單純是一個男人的侵略和占有,還有一種憐惜。

這一刻,記憶裏最好的叔叔,與眼前的宋瑾硯,似乎徹底融合成了一個人。

明荔突然眼角一酸,手臂環繞住他的脖頸。

他做足了前奏,明荔也做足了心裏準備。

但她還是有了上當受騙的錯覺,眼睛帶有淚意盯向天花板,眉頭也微微蹙着,卻是倔強地一聲不吭。

宋瑾硯邊吻邊誇她。

可漸漸,他的嗓音低沉,連誇贊都變了味道,昵稱也輾轉纏綿:“寶寶好厲害。”

是最私密的輕語,又是愛人的激勵,帶有某種奇奇怪怪的哄騙意味。

明荔全身一抖。手肘不小心碰到他傷處,黑暗中,看見他清隽的眉眼微皺,手有些慌張地松下。

“別怕。”宋瑾硯卻再次握上她的手,放上到脊背,“我陪你一起疼。”

夜裏,京城的初雪悄悄降臨,雪花鵝絨一般無聲墜落,唯有風吹出撲簌的響聲。

下雪的清晨也格外靜谧。

生物鐘使然,哪怕并沒有得到充足的睡眠,明荔還是在七點半睜開了眼睛。

身下的被子換了,一如平常溫暖幹燥,再沒有夜裏那種潮濕到悶熱的黏膩感。

明荔動了一下腿。

昨天半夜,宋瑾硯再抱她去洗了澡,現下除了有些許的酸軟感,倒沒有其他不适的感覺。

她擡眼,正沉思着見到宋瑾硯的第一步該說什麽時,才發現身側的床位早就空了。

且卧室也沒有人在。

明荔臉黑了一瞬。哪怕還困着,此刻也被郁氣煩擾得睡不着了。

這是什麽拔dior無情的狗男人?

想到昨晚莫名其妙就被哄着做了這種事,第二天起來男人卻不見人影,明荔都有種自己是不是遇上詐騙的錯覺。

一分鐘後,她冷着臉起身。

洗漱完換好衣服後,從卧室出去,環視一圈,大步走向廳前。

“太太。”董阿姨見着她,還有些怔愣,奇怪她今天起得早,笑着說:“您今天比以往更早一些。”

“自己就醒了。”明荔回答完,一言不發地坐下,和對面的宋瑾硯對上視線。

男人穿戴正式,卻是莫名其妙地在臉上戴上了黑色的口罩。

“先生已經吃完了。”見明荔不動筷子,董阿姨說。

明荔皺眉又看他一眼。

相比自己,宋瑾硯露出的眼睛相比以往,仿佛采陰補陽了般,更加神采奕奕。

“你戴什麽口罩?”

宋瑾硯:“下雪了,戴口罩幹燥潤肺。”

毛病真多!

聽罷,明荔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氣悶地低下頭吃飯。

董阿姨去了廚房收拾,宋瑾硯才再開口,低聲問她:“有沒有什麽不适應?”

“還行。”她冷淡地說。

宋瑾硯眉頭挑了下,“所以,不試試怎麽知道不合适?”

明荔立刻炸毛:“本來就不合适啊,我現在還有點兒…”

後面的話又在董阿姨來到餐桌邊後,咽回了喉間。

明荔低頭吃東西,唯留心中腹诽。

有外人在場,很多話也說不了。直到離開家門,宋瑾硯如慣常般要握她的手時,明荔氣悶地撇開,擡着下巴道:“記住你現在的身份。”

“追求者能随随便便牽手嗎?”

宋瑾硯視線停留在她脖頸的半隐半現,而她并沒有發覺的紅痕上停留一秒。

他嗯了一聲,眼神微散漫地點了點她的脖頸:“那昨晚你合法伴侶留下的,要記得擋一擋。”

明荔一噎,忙拉了拉圍巾。

一路乘電梯下去。

明荔越發看他的口罩不順眼。确切的說,從早上開始就不順眼。

忽而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拉下他口罩,不滿地說:“你在我面前戴什麽口罩?”

後一秒。

明荔又默默替他戴了回去。然後,尴尬地撓撓臉,側過頭去。

宋瑾硯這一張好臉,殘了。

昨天被打還只是泛着淤青,誰知一夜放浪後,第二天還腫了。

下颌,右頰,都有一點。

在明荔印象裏的宋瑾硯,從沒有過這樣顏值滑鐵盧的模樣。

而這個滑鐵盧的時機,也很微妙。

電梯下墜。

其間氣壓不知怎的,也低了下來。

宋瑾硯盯向她,一言不發。

“呃。”明荔也後悔自己的冒犯,欲蓋彌彰地說:“你放心,我沒有嫌棄的意思。”

當然是假的。

她甚至有種昨夜是和這張臉上床的錯覺。

宋瑾硯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我只是想給你最好的體驗。”

“我知道。”明荔撩撩頭發,視線飄忽到一邊,“你也不要容貌焦慮,養養,養幾天就好了。

冷不丁又說了一句:“所以,你這幾天都作為我的追求者,回次卧睡吧。”

宋·追求者·瑾硯突然頓住腳步。

晉江男人不可能不行。(被鎖了五六七次以後我收回這句話)

明天鹹魚槐故翻翻身,準備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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