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疊BUFF
疊BUFF
不等錢妙妙開口,沈先亭便問:“什麽熟人,怎麽沒聽你說過?”
他的聲音就和長相一樣,給人一種溫和有禮的親切感,聽他說話就像在聽知己好友敘說心事一樣。
“這不是剛才只顧着和你聊天給忘了,就是以前住在我家樓上的一個鄰居哥哥,小時候我們經常一塊玩,後來他家突然搬走我們就失聯了。沒想到過了十幾年竟然能在外地碰上,就是他來給我送的文件,你說巧不巧!”
“那确實很巧。”錢妙妙說。
“所以我覺得這世界太奇妙了,本來我畢業是打算回家的,沒想到通過了京雲的面試才想着留下來試試看,結果現在又遇到了失散多年的老熟人,真的好幸運!”
沈先亭笑着說:“說明這是老天爺都讓你留在G市。”
曾舒虞一聽到這話立馬沒了精神,她嘆了口氣說:“這可不好說。”
她以前在學校裏過得那叫一個循規蹈矩,從不參加過活動和社團組織,平日除了上課就是和室友一塊出去逛逛街,吃吃飯,也沒什麽社會經驗。
現在參加實習,她就像是一只小白鼠一樣冷不丁地被投入到一個充滿競争的環境裏,也是因此在遇到熟人後她才會表現得這麽激動。
生活實在是太艱辛,只有他鄉遇故知才能帶給她些許精神撫慰。
“你可千萬不能半途而廢,不然我豈不是白努力了?”
沈先亭這句話給曾舒虞提了個醒,要是她一個人不努力也就算了,可是學長幫了她這麽多忙,如果自己一點幹勁兒都沒有豈不是辜負了學長的努力?要不是學長幫她打聽到京總平常會來這家酒館,她昨天就被辭退了!
想到這兒,她打起精神握緊雙拳:“學長你說的對,你幫我這麽多忙,我一定努力才行!”
見她振作起來,沈先亭也露出欣慰的笑容,“這才是我認識的曾舒虞嘛,看看想喝什麽,今天我請客。”
“學長這麽大方?那我得好好看看。”曾舒虞翻開酒水單認真挑選起來,遇到不清楚的地方便會向錢妙妙咨詢。
錢妙妙也一一解答了,她工作的第一天,邬懷宇便把酒水單拿給她,要求她把上面所有的産品信息、價格都要記清楚,而她也完美地完成了工作,花了幾天時間,将所有內容背得滾瓜爛熟。
不光如此她還超額完成工作,通過店內的一些酒類書籍自學了一些內容,為的就是能更好的理解産品,在客人提出問題時,可以給出專業解釋。
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服務員這種工作太有可替代性太強,所以必須展現出自己的能力。依靠他人的同情和憐憫可維持不了多久,只有實力才是硬道理。
邬懷宇也對她的努力表示了肯定和鼓勵,沒有人不喜歡勤奮好學的員工,更何況錢妙妙還背負着進城打工自強不息的努力人設,簡直是BUFF疊滿。
她很有信心,只要過了實習期,這工作絕對是穩了。
曾舒虞驚嘆于她的流利應答,不禁稱贊道:“妙妙你知道的好多,好厲害呀。”
錢妙妙露出謙虛的笑容:“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我得熟悉我的工作嘛。”
“話是這麽說,可還是很了不起呀,我記得你也才來上班不久吧?”
“是啊,我和你一樣,都在實習期。”
“那我們一起加油!等我轉正了就請你吃飯。”
沈先亭忽然插了一句嘴:“那我呢?”
“當然也請呀,請你們倆一起吃!”
錢妙妙拿着訂單去吧臺點單,此時的邬懷宇和林子俊晃動着手中的雪克杯,動作潇灑,配合着冰塊在金屬杯內上下碰撞,發出沙沙的聲音,仿佛這一切不僅僅是調酒而是一場演出。
別看小林平常一副不靠譜的樣子,其實他也是正兒八經拿過花式調酒大賽獎項的。不過他只在特定的表演日,或者是想在美女客人面前顯擺時才會表演。
為此邬懷宇也說過林子俊好幾次, 每次小林都是嘴上說好,然後一扭頭就給忘了。
錢妙妙倒是挺能理解林子俊的想法,誰不想在漂亮妹妹面前顯擺一下,然後在一聲聲贊美中迷失自己呢。
邬懷宇将酒交給錢妙妙時随口問了一句:“那個女生的文件後來拿到了嗎?”
“拿到了,店長你不知道嗎?”
邬懷宇搖搖頭,“東西交給老板後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不說了,趕緊給客人送過去吧。”
等錢妙妙送完酒回來,邬懷宇又準備一份小吃拼盤讓她送過去當贈送。
說是小吃,其實也就是一些是喝下酒的小零嘴,給客人贈送小吃也是常見的一種營銷手段,只是曾舒虞好像把這事兒的功勞都歸給錢妙妙了,一直在誇獎。
錢妙妙趕緊解釋清楚,這是店裏的慣例,而非是她的功勞。
“妙妙我覺得你人真的很好。”曾舒虞掏出手機,向她投去期盼的目光,“可以和你交換號碼嗎?以後可以一起出來玩。”
她的室友都去外地實習,寝室裏只剩下她一個,現在她每天下班回去後只能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別提多無聊了,幸虧學長是本地人,可以時常見面聊天。
不過要是能認識新的朋友,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可以呀,”錢妙妙對曾舒虞的印象也很不錯,自然也很樂意結交這個朋友,她現在的社交圈實在是狹窄了,得努力擴展一下才行。
于是二人便交換了電話號碼。
周五生意着實不錯,現在還不到十點,店內就已經滿座,錢妙妙忙得口幹舌燥,好不容易找到間隙時間去員工休息室喝了口水,這才又回到大廳,與鐘浦站在一起。
她發現鐘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某個方向,神情專注,不知道在看什麽。
“看什麽呢?”
鐘浦收回視線,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錢妙妙,可能是因為他打籃球的緣故,所以自己對于距離非常敏感。也不知道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她一直都是刻意的和他保持着一段距離,不偏不倚,永遠都是那麽多。
他指了指曾舒虞和沈先亭坐着的方向,“妙姐你認識那位男客人?”
錢妙妙看了一眼,回答道:“今天剛認識的,你也認識嗎?”
“算是認識,他是我們學院的學長,之前作為優秀畢業生來學校演講過。”
“這麽厲害?”
從沈先亭的談吐她也能猜出對方一定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不過能被評為優秀畢業生回校演講,那得是相當優秀了。
“嗯,他很厲害,他的演講內容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那你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看到鐘浦眼裏滿是敬佩,錢妙妙提了個建議,“他旁邊那個女生也是你的學姐,既然是校友過去打個招呼也很正常吧。”
在她看來校友也算是一種人脈關系了,雖然不一定有用,但是有好過沒有。
鐘浦卻搖搖頭說:“算了吧,在G市遇到校友也很平常。”
對方的反應讓錢妙妙一下子聯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她上大學的時候也是如此,面子薄,不知道鋪設人脈的重要性,因此也錯過了很多機會,這習慣還是工作之後才改了過來。
好像人人都有這樣的過程,等到明白了,人也長大了。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鐘浦聽到這聲嘆息,還以為是自己的拒絕太生硬,讓對方難受了。
他說話向來簡略,也不擅長和異性打交道,因此常常會聽見女生對他做出情商不佳,不擅溝通的評價。
其實他向來也不在意這些評價,只是妙姐一直很照顧自己,他不想讓對方誤會,便又解釋了一句:“在學校有很多人會特地去和他打招呼,我只是很欽佩他,沒有別的意思。”
錢妙妙明白了他的意思,感受到了少年敏感的自尊心,立刻調轉話頭說:“那就不去了,其實欣賞放在心裏就好,不一定要說出來。”
緊接着她又鄭贊鐘浦道:“我覺得你這樣可以大方欣賞別人的心态真的很不錯,很多人都接受不了別人比自己優秀的事實,總是會找一些子虛烏有的理由來滿足自己的脆弱的自尊心,像這樣大大方方的承認多好呀。”
就好比她之前的那份工作,自己從專員升為組長,她以為這幾年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可仍然有人質疑她的努力,甚至還有一些荒謬傳聞傳到她耳朵裏。
錢妙妙也很清楚自己不該被那些閑言碎語所影響,可是癞蛤蟆趴腳面——不咬人但膈應人,聽得多了心裏還是會不舒服。
最後她也只能化郁悶為動力,更加努力工作,用工作成果堵住所有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