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小費
收小費
正是因為之前的職場環境太過緊張壓抑,所以她格外享受現在輕松松弛的工作氛圍。
鐘浦竭盡全力不想讓對方看到他的眼中的情緒變化,低着頭悶聲回了一句:“謝謝妙姐。”
錢妙妙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我就是實話實說,也不單是為了安慰你。”
她以前也陷入過這種微妙的自卑當中,後來還不是想開了,攀比就是醜陋的魔鬼!
一個小時後,沈先亭舉起手向錢妙妙示意買單。
錢妙妙将賬單送過去,沈先亭掏出了一張頗有質感的黑色信用卡給她,卡面上還有鍍金裝飾,入手沉甸甸的。
她用POS機結好賬,将小票遞過去。
對方接過道了聲謝,對曾舒虞說:“走吧,送你回學校。”
曾舒虞起身歡呼道:“謝謝學長!又省一筆打車費啦!”
沈先亭勾起嘴角,眼中泛着柔光:“我什麽時候讓你打過車?”
“所以說學長是大好人!”曾舒虞笑吟吟地誇贊着,語氣誇張但并不會讓人覺得反感,反而覺得她真摯有趣。
她還特意和錢妙妙告別:“妙妙那我走啦,回頭聯系你?”
“好呀,不早了快回去吧。”
“沒事兒,明天是周末呢,我們公司不加班。”曾舒虞拉着錢妙妙聊了幾句才離開。
本來錢妙妙還想問問她文件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有沈先亭在場她也不知道合不合适提,于是就擱置了。
這故事只聽了一半沒聽到大結局可真難受,只能看下次有沒有機會聽完大結局了。
以前在職場裏,聽到這種事情她恐怕血壓當場就要勇攀高峰了,現在倒是能當個樂子聽聽,只能說,不進職場的感覺真好。
等兩人走後她開始收拾座位,當她打開裝有訂單的酒水夾時,卻發現裏面夾着一張嶄新的五十元紙幣,不由得“咦”了一聲。
沈先亭明明是用信用卡的,怎麽會突然冒出紙幣來?
正巧邬懷宇聽見,便走過來詢問,“怎麽了?”
她展示着手中的紙幣,“店長你看,這是剛才那位客人丢下的。”
邬懷宇看了眼紙幣,又看了一眼賬單,忽然笑了起來,“恭喜你啊小錢,拿到你的第一筆小費了。”
“真的嗎?”錢妙妙一愣,這個世界雜糅了中西方的各種設定,小費文化也成為了其中一部分,當然也并非所有消費都需要支付小費,只有在一些高檔場所才需要。
比如她們酒館規定卡座顧客不需要支付小費,但是吧臺顧客需要根據自己的消費支付一定比例的小費費用。
理由也很簡單,吧臺的客人可以享受到調酒師更貼心的服務。
而錢妙妙一直沒能在吧臺工作,自然也沒有拿到小費的機會了。
在這個世界,五十塊的消費力可比二十一世紀要強多了,而且從沈、曾二人一共才消費了不到兩百,這五十塊已經超過了小費的最高标準,沒想到沈學長出手如此闊綽。
邬懷宇将紙幣又抵還給錢妙妙,“收着吧,這是客人對你服務的認可。”
錢妙妙開心收下,這五十塊就跟她路上撿到的一樣,簡直是意外之財,酒館不會對小費抽成,一切所得都會歸服務員所有,這麽看來,她的收入要比設想得還要高一些。
那離她攢下一筆啓動資金的夢想也越來越近了。
邬懷宇見她眼裏掩飾不住的喜悅,偏偏臉上還擺出一副鎮定的樣子,為女孩展現出不符合年歲的成熟到惋惜。
錢妙妙一來店裏,老板就找人給她做了背景調查,她的身份相當幹淨,從小在福利院長大,高中畢業後福利院院長身體不适,她自願留下來做了兩年義工,等院長正式退休,福利院有人接手她才外出打工。
當老板把這份背調給他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是讓自己照顧錢妙妙一些,別看老板平常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其實心裏還是很有人情味的,只是不願意表露出來。
況且錢妙妙聽話又能幹,悟性又高,誰不喜歡這樣的員工?
他也是普通人家出身,做到今天的地位一是靠老板賞識,二就是靠自己努力,他很欣賞錢妙妙,只可惜這個行當并不适合女性長期做下去。
不過沒關系,有老板在,只要她足夠優秀,自然會有合适的工作安排給她的。
而他能做的,也不過是在職責之內稍稍照顧她一下,并且以過來人的身份傳授一些人生經驗了。在夜場這一行做久了,癡男怨女、人生百态什麽沒見過?
“小錢。”邬懷宇忽然對她說:“你準備一下,從明天開始學習調酒。”
學習調酒?那豈不是意味着她以後也可以站吧臺?
錢妙妙仿佛已經能聽見金幣不斷掉落的聲音了,增加收益還能學習新技能,上哪兒找這好事去?
她連忙應下,向邬懷宇表明自己好好學習的決心,先不管學得怎麽樣,把态度先端正起來準沒錯。
“我明天四點過來,先教你一些基礎的知識。”
“好的,店長有什麽教材書推薦嗎?我可以先自己看看。”
邬懷宇點點頭:“我明天給你帶幾本過來。”
打烊時,林子俊聽說錢妙妙也要開始學調酒,當即熱情地表示家裏還有練習瓶可以借給她用。
鐘浦則問:“這東西多重?不會砸到人麽?”
林子俊回答:“大概比一瓶滿瓶的酒輕一些,一開始練肯定難免會有點小意外,多練幾次就好了。”
調酒分為兩種,一種是英式調酒,也就是中規中矩調制酒品,另一種就是花式調酒,表演性質更強烈,通常伴随着抛接、火秀等內容。
“暫時先放放吧,店長還沒說要教我什麽。”錢妙妙揣測邬懷宇的打算應該是盡快把自己培養上崗,方便他抽身會回去當經理才對。
“妙姐我說真的,花式雖然學起來累一些,但是學成賺得可不少,我有時候去哥們的場子裏跑活兒,一晚上就是幾百塊呢。”
“你這說的我很心動啊。”錢妙妙已經盤算起來了,林子俊說的場子都是一些情況較為複雜的娛樂場所,遠不如她們酒館成分簡單,賺錢倒是能賺錢,但是風險也是不小。
鐘浦本就不贊成林子俊的提議,看到錢妙妙的态度,更覺得大事不妙,連忙出言提醒她說:“那些地方不太好……”
“放心,我知道是什麽情況,我就想想而已。”錢妙妙沖鐘浦露出安撫的笑容,對方這才放心下來。
“不過小林你在別的場子接活沒問題嗎?”
林子俊大大咧咧地擺擺手說:“放心啦,我都是挑休息的時候去的,邬哥以前也是調酒師,這都是圈子裏常識了,他肯定懂的。”
“怪不得你老是在換衣服鞋子什麽的,原來是在賺外快呀。”
林子俊長得帥氣,也善于打扮,風格頗像錢妙妙上學時期風靡一時的花美男。
雖然上班穿的都是工作制服,可他也會別出心裁的搭配上一些小飾品增加視覺效果。他在時尚方面頗具心得,身上經常會出現一些新衣服包飾。
之前她還在想林子俊的工資到底支不支撐的住他的開銷,現在得知他還有副業,頓時也覺得不奇怪了。
歷史果然是驚人的相同,二十一世紀誰還不搞點副業了,她們公司同事就有在朋友圈裏賣水果、化妝品的呢。
林子俊嘿嘿笑了起來,好不得意地說:“羨慕是吧?你也學,學會了我帶你一塊去,女調酒師一直都緊翹着呢,工資比我們高多了。”
“又開始給我畫餅了?趕緊收拾吧,店長要下來了!”
話音剛落,邬懷宇便從二樓下來,三人立刻作鳥獸散,紛紛擺出一副辛勤打掃的模樣。
第二天,錢妙妙想着要好好學習,特地出去買了個筆記本和筆,雖然說紙筆店裏都有現成的,但是果然還是自己花錢買新的比較有儀式感!
下午邬懷宇比預定時間還要早些,他給錢妙妙帶了基本入門相關的書籍,接着直接進入正題,将吧臺後的酒品、器具都介紹了一遍。
錢妙妙一路聽一路記,筆記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面,邬懷宇教得相當認真,幾乎是傾囊相授,沒有停歇地說了一個小時。
中場休息時,錢妙妙給小餐館打電話訂餐,看到邬懷宇講得口幹舌燥,嗓子冒煙,便訂了一份冰糖炖雪梨。
想了想,也不能太委屈自己,于是追加了一份,然後她又轉念一想,倆小夥子對她也挺不錯的,也別兩份了,幹脆就四份一步到位吧。
于是晚餐時,桌子上就出現了四份冒着熱氣的冰糖雪梨。
錢妙妙也給自己找了個非常合理的理由——慶祝自己第一次收到小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