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郵輪賭場
郵輪賭場
阿漁的眼珠慌亂地轉來轉去，“你的意思是……但是，你明明還在幫我搜集向泷的犯罪證據……”
“那只是為我自己做的，拿來威脅向泷而已。威尼斯人賭場那晚後，向泷輸，私下我和他一直在磨合條件。如今我終于搜齊證據，他再不甘心也要認命。”
阿漁冷笑，“你講什麽鬼話，那些證據還鎖在我的保險櫃內。”
周律師笑得比她更冷，“抱歉，你那份……是複刻版，我的才是真的——早已經交給向泷銷毀，你再也無法對付他。”
阿漁後退幾步，感覺這艘船的搖晃弧度大了些。封閉的窗戶外，雨水噼裏啪啦擊打厚玻璃，隔音效果好，沒有噪音，但是她可以聽到外面風雨有多猛烈。
她的視線，從雨窗上挪到周律師臉上，漸漸聚焦。
周律師已叫人去賭場那邊暗中通知向泷：人質到手。
——幸好有向莓與向七煦這層關系，否則，今晚單憑出千和賭場勾結，向泷不一定贏過向七煦。
阿漁拍桌，“你知不知道是向泷害死幹爹的？賭神是對你最好的人，也是你的恩人，他死後，你不替他讨回公道，反而……”
周律師也起身拍桌，“公道？算了吧向小姐，你哪裏來自信口口聲聲說，是向泷害死他自己的親生父親？”
“向泷什麽事幹不出來？”
“呵，僅因賭神是猝死的就這樣臆斷？我來告訴你真相，賭神其實就是意外猝死的，那天，看見去世場面的還有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士……這就是為什麽你查了這麽久，也未查出任何非自然死亡痕跡的原因。其實，向泷根本不怕你查。”
阿漁咬牙道：“你胡說。”
周律師攤開雙臂，笑得猙獰，“這裏只你我兩人，我何必浪費時間跟你編故事？啊……說到編故事，之前我一直引導你懷疑向泷蓄意謀殺，倒是編的故事。都說賭客懂看心理，向小姐卻對我心思一無所知。”他陰森森地笑着。
“那是我過度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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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律師嘆口氣，拍拍手，房門“砰”地打開，幾個黑衣人闖進來，站在門兩邊舉槍對準阿漁。
“不必再廢話。直說吧，你今晚上船做什麽？是不是已經對我生疑，想來幫向七煦？”他坐下，對她微笑，“可惜，今晚你只能成為他的累贅。”
阿漁漸漸冷靜下來。
她退後，開始慢慢地繞桌踱步，審視對方：“我今日才懂，賭神一生識得千人千面，摸透所有人心理，卻敗給一個心腹。”
周律師聳聳肩，“不，你仍然不懂。他聰明一生，怎麽會被人算計。如果他不想被害，便沒有人能近他身，更不要說使手段……”
話未說完，一抹黑影閃至身後，說話者還未反應過來，一個僵硬而冷冰冰的東西抵在後背上。
在那之前，阿漁已經走近他，撩起裙擺，飛速從大腿繩子上抽出一支小巧的槍，反手扼住周律師手臂，槍口對上其背脊——
保镖們立刻舉槍圍過來。
周律師臉色蒼白，慢慢舉起雙手，顫聲道：“你、你……”
“好玩嗎？周律師。”她逼近，低聲道，“有沒有想到我會留一手？”
阿漁一手持槍，一手拿出個小盒子，不疾不徐地打開，取出一塊小小芯片刺入周律師胳膊裏，聽到人頓時吃痛地跪倒在地，冷笑了，“向七煦說的話果然有他的道理。他告知我，身上總要多留一把槍。”
周律師在地上痛吟，捂着胳膊上滲血的位置，“你……你做了什麽……”
“送你一個小驚喜。”她收好槍，手中多出個小巧的控制器，“只要我按下最大檔，你就會立刻享受到喪失生命的樂趣。最新科技，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
“你……”
她走到地上的人面前，伸出腳，踢他一下，俯視道：“你是不是以為我主動上門送死？想拿我當人質？”
她蹲下去，眼神漸暗，聲音又冷又柔和：“今晚……他必須贏，我怎麽會傻到成為他的累贅？”
本艘郵輪賭場仿德國巴登巴登賭場風格，走高端路線，裝潢采取上世紀巴洛克風，極盡奢華典雅，令人仿佛置身古堡。乘客無論男女，皆需按規定盛裝出席，男士穿西裝打領帶，女士着得體裙裝。無論你是不是借西裝出席的無名人士，只要穿得像樣，再浪蕩的賭客，也有幾分貴族氣質。
這些人中，一部分很淡定，他們來自世界各地，見識過蒙特卡洛與拉斯維加斯的極致瘋狂，了解賭場的DJ嗨舞、雜技表演、魔術等花樣娛樂；也見識過巴登巴登的清高優雅，了解賭場內的芭蕾舞與英國歌劇……但其他沒見識過的人今晚完全沉浸在震撼之中。
綠桌兩邊，兩個面色淡冷的男人跷腿而坐，無聲對視。
陸地上，再大的賭局總有限制，無論哪位富豪，永難談得上傾盡身家去賭，但在海上則不同——
“你知不知什麽是All in？”向泷起身，敲敲桌子，笑得五官扭曲，“師弟，讓我來告訴你，All in，不只是押上所有資産，還要押上全部你擁有的、在意的東西，比如——”
他視線一轉，得意地朝二樓看去。
那一刻，他本以為會看到周律師挾人質站在暗處，誰知，只看到周律師獨自從人潮中擠出來，磕磕絆絆、面色蒼白。
向泷的表情僵住。
而向七煦穩坐不動，視線輕飄飄掃過斜前方，捕捉到站在人群中的一抹熟悉身影。穿黑裙的女孩壓低帽檐，目光對上他，朝他得意地眨一下眼睛，很高興捕捉到他眼裏的驚異，并小弧度搖晃手中的黑色控制器——
那是他之前留給她，到萬不得已時保護自己的利器。
他再瞥一眼周律師，了然。
向泷拉近周律師，只聽得人悄聲喘道：“泷、泷哥，認輸吧，這個狡猾的向莓，之前給你我銷毀的證據是假的！東西還留在她的保險櫃裏……她威脅說，假如今晚你贏，她保證會動用所有關系讓你坐班房……她已經準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