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第二章初入影城
周苾一下子撲過去，把霍林霖按倒在床上，她拿起桌上的水杯捏着她的嘴開始往她嘴裏灌水。
“嘴那麽臭，早就想給你洗洗了。”
周苾雖然瘦高，但她也很有力氣，霍林霖被周苾壓着起不來，只能緊閉嘴巴不斷掙紮，全部的水都濺到了臉上。
一杯水快倒完，賈曉航和郭躍才想起上前拉人，此時宿舍外面已經圍聚了一圈的人。
周苾松開她，站起身來看着她，一臉冷凝：“霍林霖，我好脾氣不代表我沒脾氣，踩到我的底線誰都別想好過。”
罵她可以，連帶她的家人就不行。
霍林霖從床上坐起來，水和淚水混滿了脖子和臉，估計被周苾這一下子弄怕了，只一直哭，一句話不敢再罵。
——校花太霸氣，下手打人毫不手軟。
一夜之間，周苾打人的視頻在各個校園網站裏流傳了個遍。
周苾作為京大的風雲人物，視頻一經上傳網站，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讨論量和播放量都呈沖入雲霄的趨勢直線上升。
相比較關心周苾打霍林霖的原因，更多的人是驚訝校花居然也會打人！
平時的周苾很好相處，對誰都是笑臉相迎，也極少和人發生矛盾，更遑論打人！
有知情人爆料霍林霖平時為人就很讨人嫌，還列舉出了她的十宗罪，說她被人打一點也不意外，一時間，輿論幾乎一邊倒，都說周苾是在教霍林霖做人，霍林霖活該。
無論網上的讨伐多麽義正言辭，周苾和霍林霖兩個還是被叫去輔導員辦公室喝茶了。
輔導員恨鐵不成鋼，臨近畢業，打架鬥毆，影響特別惡劣。
學校的決定——兩個人延期畢業兩個月。
尤其是周苾，輔導員更是痛心疾首，學校已經把她作為優秀畢業生推薦給大公司，現在，只能把她撤了！
……
周苾和賈曉航一起去圖書館還書，這兩天因為延畢的事她一直悶悶不樂。
賈曉航說：“那你最近是不能找工作了，大公司可都是要看畢業證的！”
周苾一腳踢飛腳下的石子，說：“那就兩個月後再找。”
“兩個月後哪還有好工作等着你啊！現在畢業季，所有人一下子全放出去，是根骨頭都能啃得渣都不剩。”
周苾嘆口氣，兩個人靜默地走着，片刻後她又開口：“我真後悔！”
“後悔打她了吧！”
“不是，時機不對，要是早早打了，就不用延畢了。”
“……”
倆人往操場方向走去，遠遠就聽到操場那邊傳來的喧鬧聲，估計又是拍畢業照的。
“曉航。”賈曉航聽到操場那邊有人在叫自己，是她在學生會的同學。
周苾說：“把書和卡給我吧，我給你還，你過去吧。”
“那行，謝啦。”
周苾還完書出來，站在圖書館前吹着風，正發呆，手裏的電話忽然響起來，是尼克打來的。
這時候給她打電話，估計是有活幹了，周苾欣喜，趕緊接聽。
“尼克。”
“親愛的，我朋友他們組裏缺個女主替身，你想去嗎？”
“替身？”
“我知道讓你這個專業模特做替身委屈你了，可是人家給的酬勞高啊，我朋友看了你照片說你的身形和女主角很像，我就趕緊給你打電話了，那邊催得緊，你不答應，機會可沒有了啊。”
周苾笑：“我又沒說我不做，你看你啰嗦的。”
“那你是答應了？那我馬上聯系我那位朋友。”
做演員替身，真的不是一條光明之道！可正如賈曉航說的，她延畢兩個月，就失去了好的工作機會。
那就，做替身先掙外快吧。
*
劇組是個電影劇組，片名叫《這江湖》，主要在京州市西北部的銅齊影視城取景拍攝，按組裏要求，需要跟組三個月。
尼克給了周苾一個號碼，是他那個叫陳梅的朋友的，到了後周苾就給她打了電話，她讓周苾等在門口，她馬上出去接她。
影城憑票進入，演員不用票，但是要辦理演員證，周苾還沒辦，只能等着陳梅過來接人。
過了有十多分鐘，陳梅終于開着一輛影城的擺渡車過來了，她走到門口，跟門口保安打了個招呼：“小張，這是我們組的，我來接下人。”
“好嘞。”
保安很利索的把出入記錄本拿出來，讓周苾和陳梅各簽了名，就放她們進去了。
一路上陳梅的電話響個不停，這邊挂斷，那邊又響，此起彼伏，很是熱鬧。
周苾本想跟她打聽一下劇組的情況，奈何直到目的地都沒有機會。
陳梅把她拉到副導演韓羅跟前，韓羅把她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看了個底朝天，最後終于點了頭，她這個差事就算是真正拿到手了。
弄完妝發，周苾又被人拉去拍攝現場的導演跟前，導演只瞥了她一眼，就讓她一邊等着去了。
周苾也算是拍過影片的人，雖然是一部不成熟的學生畢業作品，但起碼的流程她還是爛熟于心的。
所以，幾個替身鏡頭下來，導演倒覺得周苾這個替身用起來挺順手。
電影的男主角是一個知名的青年演員，周苾在拍攝地遠遠看見他，一身白衣飄飄的俠者打扮，氣質很好。
至于女主角，剛才聽化妝組的人八卦說，自從開機後她還沒來過組裏，《這江湖》的開機特別低調，也沒在網上宣布女主角，弄得挺神秘。
六月的天氣，太陽已經開始毒辣，劇組的選景是在一片樹林裏，趁着沒戲周苾跑打算到樹蔭下跟那些群演聊聊天，打發打發空閑時間，順便躲避熱辣辣的太陽。
她身着一身紅衣，身材高挑，裙帶翻飛，不笑的時候冷豔高貴，自從她開始往群演那邊走，十幾雙眼睛就開始盯着她，四下也開始變得很安靜。
周苾很納悶，對着衆人笑了笑，找了個人少的空地站定乘涼，她問他們：“怎麽了？怎麽我一來你們都不說話了？”
離她最近的一個飾演殺手的小哥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排專供主演休息的折疊椅，跟她說：“女主角可以到那裏去坐着休息的。”
“哦。女主角是誰啊？”
衆人：“嗯？”
小哥：“你不是女主角？”
周苾點頭：“我不是啊，我只是替身。”
周圍的氣氛忽然放松下來。
有人問她：“你真的是替身啊？”
“你長那麽漂亮我們都以為是女主角。”
“你怎麽會做替身呢，長那麽漂亮，氣質又好，沒公司簽你嗎？”
雖然誇獎的話她早已聽的耳朵起繭，但她還是表現出高興的樣子：“你們真會誇人，哈哈……不過我真的是替身。”
一個場務跑過來他們這邊問：“女主替身在嗎？”
周苾舉手：“在，這裏。”
“快跟我來，去補個鏡頭。”
周苾在一衆群衆演員的目送下，跟着場務一路小跑到拍攝地，此時拍攝場地中間已經站了一個男生。
他身材勁瘦高挺，穿着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一頭濃密的棕栗色頭發，微微卷曲着垂到眉眼上方。
他擡頭，順手把額前的頭發向後撩開，露出一雙微微帶笑的桃花眼，清晰瘦削的下颌線襯的整張臉十分俊美。
他看見周苾時，一雙眼睛登時亮起來，随即彎成了月亮，還帶着可愛的卧蠶，他興奮地對周苾打招呼：“嗨！”
周苾看着着他，真是好帥的小帥哥啊？演員麽？有些面生吶！
見他跟自己打招呼，她也跟着讷讷回了一句嗨。
“磨蹭什麽呢？還不準備？”導演劉本在鏡頭前穩坐如山，聲音宏亮有力如魔音穿耳。
邱思遠趕緊把手裏取來的劍遞給周苾。
“等會你從這裏背對着鏡頭一直往前跑就行了。”他說着就跨了一大步，用一只腳點了一個位置，跟她說：“導演不喊停就不要停，知道麽？”
周苾看了一眼那把塗滿血跡的殘劍，點頭：“嗯，知道了。”
邱思遠退到旁邊看着，笑的像一株含羞草。
他想起那天在學校第一次見她，夕陽從她的側身擦過，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溫柔地就像初夏的風。
他似乎還能清楚地感受到她頭發拂過他鼻尖時的香味和那癢癢的觸感。
像貓咪的尾巴，輕而易舉撩動了人的心弦。
這場戲拍完就到了中午，大家都去排隊拿飯，周苾坐在樹蔭下的幹草叢上休息，盤算着等人都領的差不多了再去，不然在太陽底下多曬一會就有黑一層的風險。
“嘿，小姐姐，給你。”
周苾擡頭，看到邱思遠正笑着看她，他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手裏拿着盒飯和水。
周苾接過，笑着道謝。
他指了指周苾身邊：“我能坐這裏嗎？”
“可以啊。”
得到準許，邱思遠就挨着周苾盤腿坐在草叢上。
周苾問他：“你叫什麽？是演員嗎？”
“哈哈……我不是演員。”他像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笑的東倒西歪，“你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很帥呀？”
他一雙帶着笑意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她，問的話雖然有調戲的意味，但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卻一點都不讓人覺得油膩，反而帶着些許認真詢問的天真感。
周苾直接承認：“是啊，我以為你是演員呢！”
“嘻……我不是。哦，我叫邱思遠。”
他拆了筷子，然後捏起其中一根，一用力，一小塊紅燒肉就挂在了筷子上，他放進嘴裏嚼了幾下，滿足地嘆口氣，“嗯……餓死了。”
周苾笑笑，也打開盒飯，邊吃邊問他：“我們之前認識？”
“唔……見過一次。”他嘴裏塞了滿滿當當的米飯，咽下去後又補充了一句，“劉浩是我師兄，我今年大一。”
周苾了然：“這樣啊！你怎麽來劇組了呢？你不上課？”
“我課程差不多結束了，趁着暑假跟着修導在劇組學習，順便做個打雜的。”
修導，修文琦，業內口碑頗好，被網友譽為最有才的導演之一。
《這江湖》是兩個組在同時拍攝，總導演就是修文琦，他負責A組的內景拍攝，周苾現在所在的組是B組，主要負責外景，B組導演是劉本。
修文琦是名導，邱思遠一個大一的學生能進名導組裏學習？有特殊關系？
想到這裏，周苾再次看向邱思遠的時候就帶了一絲探究的意味。
他把飯盒放在一邊，拿起周苾的水幫她擰開瓶蓋，瓶蓋沒有完全開，但是已經松了很多。
放下後他又擰開自己那瓶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幾大口，重新拿起盒飯，繼續說：“劉導脾氣有些大，不過修導脾氣很好，人家說他有些高冷，我是沒太大感覺，你以後也會過去的，等你過去你就知道了，修導是個很有才華的人，我跟着他學到不少新的東西……”
他像個小蜜蜂一樣嗡嗡嗡，喋喋不休，講他這幾天學到的新東西，講他在組裏和其他同事之間好玩的事情。
周苾心思一轉，試着跟他八卦：“你知道女主角是誰嗎？”
既然跟修文琦關系近，這點小秘密應該是知道的吧。
“唔……”這會小蜜蜂成了鋸嘴葫蘆，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怎麽了？不能說嗎？”
邱思遠皺着眉抓了抓耳朵根，“我們簽了協議，不能随意對外透露。”
周苾故作失望，“這樣啊。”
邱思遠于心不忍，但也不能透漏合同裏的保密內容，他咬咬牙，站起身來，拿起自己吃完的飯盒，說：“我去扔垃圾。”
走之前還是留下一句：“你不要失望啊，她下午就過來了，你很快就能見到她。”
周苾擡起頭，甜甜一笑：“嗯。”
陽光透過大樹的縫隙，在她的臉上形成斑駁的光暈，不知是她在動，還是風在動，浮光掠影，像輕霧，像米酒，有些醉人。
邱思遠紅了耳朵，慌不擇路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