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邊疆歲月(五零年代18)
邊疆歲月(五零年代18)
最近,團裏情況有些混亂,原因是團主要領導要換屆了,有流言說表現比較好的小領導,有的能跟着走,其中有的高升了,去的地方不一定很好,可是級別上去了,有的平調,可是去的地方好,總之,總有令人可以說到的地方,哪些人可能高升,哪些人可能平調,被八卦黨們反複分析。
也許說的人只是嘴上痛快,可有心人還是上心了,不少有上進心的人,心裏多少有些想頭,就借着工作的便利,不停的往師裏跑,下面的人少了監管,跟着也變得懶散起來,工作都沒有那麽積極了。
加上最近因為要給一百多幹部安排工作,機關很多部門都吵吵嚷嚷的,想工作都安靜不下來。
與他們積極想要進步不同,暖暖和丁玲兩人如今工作不忙了,每天都是按時上下班,休息天直接窩一起聊天,在溫暖的壁爐旁邊,手中拿着小手工,邊做邊聊天,兩人也說起了團裏人事變動引起的小混亂,哪家因為對工作安排不滿意正在團裏大吵大鬧的等等。
暖暖也說起了她的一點小煩惱,“你不知道,最近我老是收到莫名其妙的電報……”還沒說完,外面傳來的敲門聲,
“請問是聞人暖家嗎?”
暖暖出去一看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也沒開門,只是問道:“我是聞人暖,請問有什麽事?”
“院長讓我把這張紙條交給你。”
院長?那個糟老頭子就住在他家不遠,有事情吼一嗓子就行了,遞什麽條子?
而且醫院裏的人,她全都認識,這個人她卻不認識。
那這人嘴裏的院長就不是她認識的張院長,自然她也不認識這人嘴裏的院長,所以也沒去接條子,就那麽雙手抱胸站着,直接回道:“不去,”轉身進屋去了。
那副讓人讨厭晚娘臉,丁玲看了對着她笑的直不起來腰來。多久沒見暖暖露出那樣子了?
遞條子的人也是一臉懵逼,抓着腦袋不知道該怎麽辦,聽到人家笑的哈哈的,也知道不是真的生氣或者怎麽地,雖然莫名其妙的被讨厭了,最後看人家門都不給開,也只能走了。
“又有人來找你治病?”丁玲八卦的湊過來問道。
“不知道。一個不認識的人,遞來一張不知道誰寫的條子,不知道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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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聽了暖暖的否認四聯,嘴角微抽,拉鞋底弄得手疼,就放下手中的鞋底子,洗了手去幫暖暖捯饬縫紉機。
她小叔子如今幾乎就紮根在了暖暖家,吃穿用住人家都包了,所以現在全家人除了還不懂事的兩個寶寶,其他人沒事的時候總會過來幫忙幹幹活。
有縫紉機的幫助,暖暖要做的衣服,被褥什麽的,一個上午就全部搞定了,還都是在機子上面走了兩遍的線,才會這麽慢。
做完衣服被褥,暖暖把家裏還剩下的一點蔬菜處理了,兩人忙活了好一陣才把菜腌制完畢,暖暖把盆裏的菜再次攪拌均勻,然後裝到大缸裏,密封。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暖暖開始準備做飯,米飯焖上,湯藥熬上,拿出兩只兔子準備剁塊的時候又有人來敲門。
丁玲瞧着暖暖的臉色很是不好,眼睛掃過門口,卻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手上的菜刀更是舞的刀光閃閃,仿佛剁的不是兔肉而是仇人。丁玲趕忙跑出去給開門。
發現這次來的是團裏的郵遞員。
聽到又是郵遞員,暖暖的臉色更黑了。
暖暖掃了一眼丁玲拿給她的電報,道了聲謝,卻看都不看,直接扔進壁爐裏燒了。
丁玲覺得自己現在并不适合留在這裏,拒絕了暖暖留飯的邀請,拿着暖暖硬塞給她的兔子,趕緊走了。以往暖暖收到電報的時候她分不清她是不是高興,但是今天收到電報,暖暖卻是真的很不高興,于是趕忙跑路了。
暖暖平常不發火,可是一旦發起火來簡直恐怖,她一點都不想面對!
第二天上班,暖暖剛走到辦公室,就收到了團領導的召喚,她挺詫異的。
這還是第一次。
暖暖的工作,和團裏面的領導打交道的機會少的可憐。
不過,暖暖可沒有人家一召喚,她就要過去的意思,先去和夜班醫生交接了,看了值班記錄,又去給她的幾個病人做了例行檢查,又拜托了同班的醫生幫忙照看她的工作,才不緊不慢的到團機關走去。
進了團長辦公室,暖暖就看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正在對她怒目而視,暖暖完全當做沒看見。
“聞人同志,這位是庫市第一人民醫院龐副院長,”團長是軍人出身,人挺直接,卻也挺有趣,特意強調了一下副院長的身份,成功讓那位龐副院長臉色陰沉了一下,“他反應聞人同志不聽上級調遣,違反組織紀律,要求對你進行處罰,我把你找來也是想問問這是這麽回事。”
龐副院長顯然認為這是團長對聞人醫生的袒護,對此做法很不高興,“我們在這裏等她足足一個小時時間,太無組織無紀律了,要處罰一個無組織無紀律的幹部,難道還要經過對方的同意嗎?這位團長同志,我要對你的處事方法提出幾點意見……”
團長……
誰家告狀,罪名都是現場編的?
暖暖……
您是不是傻!攻擊對象難道沒出錯嗎?
最搞笑的是,這位龐副院長進了團長辦公室這麽久了,連團長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用這位團長同志代稱,聽得唯二的兩位聽衆嘴角抽抽。
“龐副院長,”團長打斷他滔滔不絕的話,“我們也不能因為你的一家之言就認定錯在聞人醫生身上,比如,你就拿不出征調聞人醫生的正式調遣函,自然我們這邊也沒辦法就這麽給開介紹信不是。沒有介紹信,聞人醫生顯然沒辦法去出差的。”
一句話成功讓這位龐副院長閉嘴。
龐副院長心裏憤憤,他難道沒有試過給這位聞人醫生正式的征調函嗎?試過了,只是往上面遞的申請根本批不下來,不論是征調,升職,幫工,什麽方式他都試過了,上面都沒有任何反應。想要調查一下她的背景吧,剛動手他就收到了來自各個方面的警告。
甚至類似舉報信這種陰招他都試過好多種了,上面還是沒反應,反而他受到了各方面打壓,事前連警告都沒有。
不敢在用陰招,他找人遞條子,每天一封或者幾封電報的召喚,對方也都完全不搭理。要不是他真的有事相求,沒這位聞人醫生的配合,他根本擺不平,以為他樂意來這裏看別人的臉色嗎?
這次他親自找到七團團長,還找人提前打了招呼,就是想要一見面先把聞人醫生的嚣張氣焰壓下去,如果聞人醫生只是個純粹的醫生更好,說不定還能抓個不大不小的把柄,才好把人掌控在手裏,方便為他辦事,可是看情況,他連頭次見面的下馬威都失敗了。
無奈之下,龐副院長只能擺事實講道理,還隐晦的說明病人來頭很大,只是一次很簡單的私人出診,到時候少不了她的好處等等。
暖暖聽的只想翻白眼,這人還真當她是個只知道治病救人的傻白甜吧,什麽蠢話都會相信?
這位龐副院長擺明了想把她當做晉升的階梯,沒得感情的工具人。
之前已經給她來了一整套的威逼利誘套餐,連上學的甜甜和陽陽身邊都有了所謂關系很好的“朋友”在叽叽歪歪,如果不是兩個孩子警惕,說不定威逼利誘套餐就成功了。見不奏效改找各種各樣的上級給她遞條子,她不理睬還後臺強硬,又跟不要錢似的天天發電報,現在甚至親身上陣來找她,她簡直煩透了。
暖暖對龐副院長嘴裏的那位大人物不感興趣,堅定的拒絕了出團診治的提議,最後,暖暖在那位龐副院長的怒吼聲中離開了團長辦公室。
醫院那邊沒什麽事,暖暖就去了研究室,邊疆這邊有些很獨特的植物,在藥用價值上很有潛力可挖,暖暖在這上邊的研究最近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在研究室這邊忙的比較多,龐副院長的事情,她很快就抛之腦後。
半夜,熟睡中的暖暖突然驚醒了過來,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又緩緩閉上,提起一絲內裏集中在耳朵和鼻子的位置。
深夜時分,外面萬籁俱靜,原本只是遙遙傳來,現在變得清晰起來,偶爾的狗叫聲,孩子的哭聲,女人哄孩子的聲音,快速前進的腳步聲……排除掉生活化的雜音,快速前進的腳步聲變得突兀起來,有規律的呼吸聲,還帶着槍油味,應該有十來個人,還是訓練有素的……兵?
暖暖立刻開啓了家裏全部陣法,然後翻身下床,換上黑色流雲飛袖套裝,臉上也蒙了一條黑色面巾,點了三個孩子的睡穴,防止他們醒過來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
暖暖剛剛做好準備,一群人已經進了她家的院子,只是進來之後,就被困在了陣法裏面,暖暖在上風口打開了一個藥瓶,無色無味的軟經散,不一會就讓那些強壯的大漢就毫無征兆的軟倒在地。
她手中的軟筋散,就是閉氣也沒有用,照樣放倒。
沒有急着走出去,而是等了好一會,确定這些人全部都倒下了,周圍也沒人注意她家的情況,暖暖才不急不慢的走出去。
先給所有人繳械,拿起武器一看,挺先進的,而且不是國産貨,手槍,步槍,彈夾,居然還有鐵菠蘿?這些人把她家當做什麽?難以攻克的堡壘?想到一種可能性,暖暖揭開這些人的面罩,她居然猜錯了!不是外國間諜,這些都是華國人。猝不及防的,這些人居然全都服毒自殺了,一個個面色開始發黑,很快就沒有了呼吸,。
都沒給暖暖時間逼供。
這是死士!
可是這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死士這種慘無人道的東西?
每一個人都給他們檢查了一下,确定沒有人假死騙過她。
用了點化屍粉,這些人的屍體很快變成了粉末,随風飄散,消失的毫無痕跡,衣服之類的東西扔到壁爐裏燒掉,武器收進青木界,暖暖身形如同青煙一般向團路口趕去。
這些人過來,不可能是跑步過來的,如果不是要帶他們走,就是要殺人滅口,為了不浪費時間,必要的交通工具和接應人手肯定會有。
七團形狀類似長條形,一條公路貫穿全團,可是進團部的路口卻只有兩個,還有人在路口的位置執勤。
暖暖根據這些人來時的路線,推測他們接應的人手應該在東邊的入口,所以她要先去看那邊看看。
暖暖不打算放這些人離開。
在東邊路口的位置,四輛迷彩塗裝,四四方方的車子大喇喇的停在那裏,六個大漢圍在車子周圍無聊的抽着煙,絲毫沒有隐藏蹤跡的意思,暖暖看到後眉頭一皺,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特別是她聞到了隐隐的血腥味之後。
制高點和隐蔽處暖暖都檢查了一遍,發現對方居然沒有進行狙擊布置或者陷阱之類的,看來他們對此次的行動很有信心。
暖暖沒有用迷藥之類的東西,直接鬼魅般沖了過去,一拳一個直接撂倒,天魔帶纏住他們的腳,掄起來就是一通亂砸,好好的哨卡變成了戰鬥現場,才收手。
可就一眨眼的功夫,這些人再次原地升天,暖暖臉色發黑,這些人的藥囊也不知道藏在了哪裏,明明全都被打暈了,結果還是死了。
看來是沒辦法從這些人嘴裏知道到底怎麽回事了。
哨卡內,兩個年輕的男子靜靜的趴在地上,大動脈被劃開,血流了一地,槍支還握在手上,裏面一片狼藉,看得出來兩人其實并沒有和那些人交上手就被害了。
暖暖說了聲對不起,在兩人身上做了些手腳,看起來就如同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戰鬥一般。
把三輛車收進青木界,剩下的人塞進一輛車裏,往沙漠的方向開了過去,深入沙漠一段路後,把其中一個裝備最好最像頭目的家夥放在副駕,随便塞了個人在駕駛座,天魔帶輕輕一甩,車子就從沙丘上翻了下去,從另一邊返回哨卡。
利用一些鐵菠蘿和一根纏着引線的超長木棍,點燃後離開。
去了一趟武裝部,從那裏的庫房弄走了其中至少一半以上的武器彈藥,又把自家附近不太和諧的腳印之類東西快速掃除,确定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暖暖才放心的回家。
給孩子們解了穴道,又用內力幫他們通經活絡,确定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暖暖才回房間去了。
剛換下身上的流雲飛袖套裝,就聽一聲巨響,轟隆隆的爆炸聲傳了過來,一下子吵醒了全團的人。兩個孩子被吓的驚聲尖叫,暖暖沖到她們的房間,抱着孩子哄着,把他們抱到自己的房間,點亮了馬燈,又點了一根安魂香。
過了好一會,孩子們總算從驚魂未定當中穩定下來,聞着淡淡的安魂香,一人抱着媽媽的一根胳膊又睡了過去。
昏黃的燈光中,暖暖抱着兩個孩子,躺在床上,想着今天晚上的布置,其中漏洞不少,可是時間太緊,她也盡力了。
雖然她能憑借一些別的辦法,也能反追蹤這些人的來路,找到他們的老巢,可是她一走,家裏就只剩下三個孩子,她不能确定這一定是敵人的最後一波,他們太脆弱了,如果敵人在她不在的時候又派出一波人過來,出了什麽事情,後悔都沒地去哭。
就算家裏有陣法保護,可也不是那麽保險的。
比如放把火,或者扔過來一堆鐵菠蘿。
歐陽也不敢把家裏真的弄成水火不侵的樣子,那是明明白白告訴別人自家有問題。所以家裏陣法只是聚靈,迷幻和困陣,防人沒問題,其他的效果幾乎沒有,自然暖暖也不敢放任孩子們獨自留下。
坐在床上,暖暖仔細的想了想她的行為,她給幾個技術宅的課題雖然是比較超前,可是畢竟是理論研究,還是基礎醫學方面的,顯然不可能引起什麽利益集團的興趣,因為這樣的課題最後基本上都是直接公開發表,想要産生利益,肯定要在理論研究的基礎上再來構建研究體系。
如果是要治病,直接到醫院找她就是了,她只是拒絕出團診病,又不是真的收山不幹了。
既然确定不是她,那就是歐陽了。
歐陽擅長的東西挺多,而且很多東西都能引起別人的觊觎,他是洩露了什麽出去嗎?或者有什麽人看中了他的價值,又不能收攬過來才想要耍陰招?
那些人估計是擺不平歐陽,或者被歐陽收拾了一通,才想要從他家人這裏入手?
這就體現出了現在時間段沒有即時通訊手段帶來的不方便,想要聯系在遠方的人,只能寫信或者發電報,可是歐陽已經從黨校畢業了,寫信發電報都不知道地址。
就算心裏很擔心,也只能等歐陽的回來,才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如今,守護好孩子們,安靜的等待才是最好的選擇。
本來,選擇龐副院長作為突破口也不錯,也許他和這件事有什麽關聯也說不定。可是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暖暖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急躁和不安。
要相信歐陽的能力,暖暖反反複複的對自己說,總算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緒,剛有點睡意,就聽見了一陣腳步聲,立刻清醒了過來,聽了一會發現這腳步聲很熟悉,應該是路天行。
果然,外面過了一會就傳來敲門聲,聲音不大,敲門的人很小心。
暖暖批了一件歐陽的厚大衣,出門一看,路天行正站在院子門外。
“阿暖姐,你們沒事吧?”
“沒事。”
“那就好,我就是過來看看,歐陽大哥不在,你也別出來看了,好好陪着孩子吧,有事情我會過來通知你們的。”
“好,外面太冷了,你也快回去吧。”
“嗯,我還需要再去跑幾家看看情況,阿暖姐我就先走了。”
第二天,暖暖明顯感覺到團裏氣氛非常緊張,聽丁玲說武裝部的人和團裏的民兵一大早就出團了,原本要出團辦事的車子都停了。
這次的事情鬧得應該很大,可是除了剛開始幾天還有些流言,後面流言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也在沒有後續如何處理的消息傳出來,政委和團長一起到處跑着,這幾天都沒有回來。
其他人雖然看着都在正常上班,看起來一片祥和,如果能夠忽略在街道上巡邏的民兵的話。
那些人被失蹤之後,并沒有人到這裏來找,後面再也沒有派人來過,仿佛那一切都不存在似的,只有那些留在暖暖青木界當中的武器能證明那天晚上的危險。
暖暖同樣緊張了好幾天,甜甜和陽陽還在放寒假,在家裏帶着二寶玩耍,學習練武也沒有放下,暖暖上班的時候就把家裏的陣法都打開,叮囑三個孩子就在家裏玩,最近不要出門。
三個孩子也聽見了那天晚上的爆炸聲,知道團裏面最近風聲很緊,都懂事的表示不會跑出去。二寶也四歲了,卻完全遺傳了歐陽的嚴肅臉,小小年紀就板着一張小臉裝嚴肅。人很聰明,好學,還有些早熟,很聽爸爸的話,說自己現在是家裏唯一的男子漢,要保護媽媽和姐姐。頂着那肥肥的小胖臉,說着這麽嚴肅的話,也是可愛死了。
暖暖有時候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怪阿姨之魂,對着二寶的小肥臉伸出魔抓。
半個月過後,風聲漸漸的沒那麽緊了,丁玲也終于忍不住出來串門了,問起暖暖,歐陽是不是應該快回來了,暖暖道,“是快了,之前歐陽就給我寄了信,說是已經畢業了,還剩下些收尾要做,他也要趁着還在首都,能多陪陪阿寬,說是這一回來,要出去一趟就不容易了。只是阿寬他們學校管的嚴格,歐陽也不是每次都能見到人。”
“那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他的工作安排問題?這次去中央黨校培訓,可是度了好一層金,回來怎麽說都要高升了吧?”
對這個,歐陽确實在信裏和暖暖提過。
他拒絕了留在首都,也拒絕了去到兵團或者師裏面任職,而是實實在在的打了報告,想要在基層進行歷練,他還很年輕,他的專業,他擅長的領域更适合在基層,适合在那裏當一塊哪裏需要哪裏的磚。
上面領導怎麽想,高不高興暖暖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歐陽這麽做,是為了他們不被背景大起底,也符合他們制定的未來十年茍起來生活的既定方針。只有他們呆在熟悉且有根基的地方,才适合淹沒在人海中,變成不起眼,也變得安全。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和丁玲說了,就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說過,“工作的事情還是等組織上安排吧,歐陽的能力擺在那裏,怎麽都有用得上的地方,日子也就過得不會差。”
“也是哈!哎,你聽說了沒有,團裏有好幾個領導要調走了?”
“不清楚,這事情也流言滿天飛,誰知道那條是真的?而且最近團了出了那麽大的事情,能保住位置就不容易了,還想高升?走也是平調吧?”
丁玲得意的笑了,“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天晚上的事情據說已經徹底從壞事變好事了,武裝部那邊好幾個人都立了大功,還繳獲了不少先進裝備,還有一輛好車。政委的調令已經下來了,進了師裏組織部,團長直接接任了政委的位置,現在他們正在交接工作,新的團長還沒到,蘇副和趙副這次也要調走,都高升轉正當團長了,就等新來的交接了工作就走。
原本以為不會挪位置的武裝部趙部長,這次直升了,立了功的幾個人也跟着走,接任的就是本團的呂豆豆,那家夥原本看起來憨厚老實,真遇到的事情的時候也是敢打敢拼的,這次更是來了個三級跳。
基建科和勞資科的科長據說也調到別的團去,據說也是高升了。如果歐陽能夠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說不定真的能混到個好位置。”
可不是嗎,團裏總共九個主要領導,這次一下子高升五個,其中四個要去別的團任職,小領導走了兩個,空下來的位置是團裏直升還是外面調進來還不确定,歐陽幾乎什麽條件都滿足了,連合适的位置都空了出來,就是他現在人不在。
丁玲還說了些其他的職位變動,暖暖一聽就知道,除了團長政委趙部長那些有正式文件的消息是真的,其他都是道聽途說,機關那裏面的事情,只要沒有正式的文件下來,通通都是流言,聽聽就行了。
“其實我覺得,呂豆豆這次能上去,少不了他大舅子的功勞。秦源死了,冬梅一個女人帶着兩個孩子,今後的日子還指不定怎麽苦呢,偏偏馮英天天鬧她,讓她把哥哥的撫恤金交出來,還要把嫂子侄子侄女趕出家門,小兒子剛出生,冬梅是月子都沒做好,就不得不出門幹活了。
馮英也是夠了,她都嫁人了,還不老實,天天在自己娘家攪風攪雨,呂豆豆還管不住這個女人。馮英畢竟只是後媽帶進來的拖油瓶,偏偏還沒有自己是拖油瓶的自覺,看着就讓人惡心。
最可惜的還是小馬,眼看着都快要結婚了,結果出了這種事情……”
說起小馬,暖暖就想起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她和歐陽剛剛從海市到庫市,就是小馬趕着馬車去買糧,是個看着憨厚實際上卻相當精明的漢子,他們後來雖然交際很少,可是聽歐陽說,那人很不錯,工作很紮實,學習也很努力,以後前程不錯。
壓下心裏湧起來的難過情緒,兩人又聊了些別的事情,丁玲就帶着陽陽回家去了。陽陽媽媽想孩子了,這幾天陽陽就回家去住了,只每天早上過來做早課,晚上過來上完課,練習都在自己家做。
她也知道是丁玲兩口子覺得不好意思,一直讓陽陽在她家吃吃喝喝,連吃帶拿,所以想要減輕她的負擔,暖暖也就随他們去了。
就在孩子們實在快要在家裏呆膩了,暖暖都快要管不住的時候,歐陽終于回來了。
趕了一路的車,歐陽身上卻沒有風塵仆仆的感覺,依然清清爽爽的,只是神情多少有些疲憊。
暖暖很想不顧一切撲到歐陽的懷裏一述離情,想要狠狠的抱着他……可是兩個孩子在旁邊看着,暖暖只能強行忍住,卻到底沒有忍住心底裏湧上來的高興,看見他,她就笑的一臉燦爛,“終于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時隔兩年,兩個孩子對歐陽并沒有陌生的情緒,每次暖暖寫信,都會問孩子們有沒有什麽想要和爸爸說的,歐陽寫信回來關于孩子們的那部分,暖暖也會讀給他們聽,她拿着歐陽照片給他們講爸爸有多麽厲害,擅長些什麽東西,為他們做了多少事情,他又是多麽愛他們之類的。
在孩子們心中,爸爸是除了媽媽之外,最厲害的人了。
歐陽只是稍微洗了把臉,脫掉外套,就抱起兩個寶貝疙瘩,一邊腿上坐了一個,應付他們層出不窮的問題,溫和而有耐心,時不時被孩子們親一親,還被要求親回去。
暖暖簡單整理了一下歐陽的行李,就準備晚飯了,今天歐陽回來了,可以多做些好吃的,慶祝一下。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大半晚上,兩個孩子精力旺盛,纏着歐陽不肯放手,最後暖暖實在看不下去了,點了一支安神香,才讓他們在歐陽的講故事聲中安安靜靜的睡着。
小別勝新婚,何況兩人闊別了兩年之久,兩人似乎都想把對方融進自己的身體裏一般,黏黏糊糊的親熱了大半晚上,第二天暖暖都不想要起床了。
有了歐陽在家,早上不用她早起給孩子們做飯了,暖暖一直懶床到再不起就要遲到的地步,才慢騰騰的起床,收拾利索去上班。
回來的第二天歐陽就去了機關報道,如今還在等組織上給安排工作,這幾天也沒去上班。
夜深人靜的時候,暖暖把這兩年一些不方便在寫在信裏的事情和歐陽說了說,她教甜甜陽陽習武,龐副院長的事情,團裏面最近的人事變動,也有那天晚上敵人來襲。
特別是青木界的事情。
原本青木界還是天道給歐陽的獎勵,沒想到最後便宜了她,如今她都沒辦法把青木界給他了。
暖暖想帶着歐陽進青木界去看看,歐陽卻拒絕了,“我知道你有就行了,對你以後的安全也算是個保障。”
“好。”
歐陽回來後,并沒有立刻準備解決那些事情,而是先去給聞人爸爸上了墳。雖然暖暖沒有在信裏和他說聞人爸爸的事情,可是聞人爸爸病重的事,他是知道的,暖暖信中字裏行間的一些變化,他就察覺到聞人爸爸可能不在了。
三月的天已經逐漸轉暖,公墓這裏卻黃沙漫天,風很大,吹的衣服沙沙作響,兩人沒有在公墓多待,清理了一下墳上的雜草,上了炷香,就離開了。
歐陽的新工作下來的很快,卻不是團裏安排的,而是師裏面直接下了文件,成了團裏的副團長。這次的任命,不僅僅就是歐陽,團裏其他位置的空缺,一次性都補齊了。
其中最讓人意外的任命就是團長了,不是外面新調來的,而是朱明遠直升成了團長,成了歐陽直屬上司之一。
歐陽,朱明遠高升了,丁玲提議三家人一起聚聚。
丁玲的媽媽這些年跟着朱明遠,日子過的很是悠閑。朱明遠沒什麽大家長思想,兒子女兒結婚成家之後,就直接分出去單過,絲毫沒有讓自己老婆幫忙帶孫子的意思,就是兩個女兒生孩子,也是姐妹兩個加上婆家人伺候的月子。
他自己的房子裏,就住了兩口子自己,丁玲媽媽人長得漂亮,這些年過的松快,感覺比以前更漂亮了些,歲月仿佛專門錯過了她一般。
她勤快,會做衣服,還做的一手比丁玲還好的菜,日子過的越來越和美。對三個女兒也越來越溫和,沒有了當年明面上看着溫和,實際上的尖銳,丁玲姐妹三個對朱明遠兩口子也更加孝順,作為離媽媽最近的女兒,丁玲時不時就上門幫媽媽幹幹活,路天行更是包了他們家的重活累活。
暖暖和丁玲關系好,漸漸的和朱明遠他們的關系也走的很近,近年來更是常來常往。
聚會的事情,暖暖也和歐陽提過,只不過和丁玲提的方向不一樣,主要是想請一些和歐陽關系好的朋友過來吃頓飯,畢竟走了兩年,哪怕是經常通信,也沒有面對面的時候交情深了。
于是,就和丁玲商量一下邀請的人選,看看有沒有不合适的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