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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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紀原以為解決了幻影旅團的事後，澤田綱吉會立刻動身回意大利。可澤田非但沒有立即離開，反而決定在NO.2待一段時間。
面對夕紀的疑惑，澤田的回答是——你一個人呆在NO.2我不放心。
他的話語更加印證了夕紀的猜測，NO.2似乎在醞釀着什麽不為人知的陰謀。而這些陰謀，或許還和彭格列有關。
“既然如此，我們去逛街吧，順便帶你參觀一下NO.2的人文？”夕紀眼珠一轉，嬉笑道。
澤田失笑，“逛街才是重點吧。不過你這樣明目張膽的上街沒問題麽？”
夕紀：“意大利黑手黨的首領都能明目張膽的上街，我為什麽不行？”
澤田聳肩，“好吧。”
随後，兩個人并肩漫步在NO.2寬敞的馬路上。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夕紀回憶起了過去她初到意大利時的情景。
那時意大利的一切對于那時的夕紀而言是完全陌生的，當她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和澤田綱吉走散時，看着四周形形色.色的西方人，當時的夕紀有多絕望，可想而知。
她開始像發了瘋一樣的四處尋找澤田綱吉的身影，但意大利街道的錯綜複雜使得她離目的地漸行漸遠。
始終找不到澤田的她，最後在一條小巷的盡頭停下了腳步。
她背靠着牆壁，雙目有些失神的望着天空。
那是一種怎麽樣的感覺呢……
身處異國他鄉，周圍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她開始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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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過不了多少天，她就會餓死街頭；也許她會被什麽人抓回去當成寵物來養；也許她還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以尋求生存……
在那一段時間裏，夕紀思考了無數種可能性，而她卻只能無力的等待其中某一種可能的降臨。
結果出乎意料，來到她眼前的是一臉焦急的澤田綱吉和他的守護者們。
再次見到澤田綱吉的那一刻，夕紀止不住潸然淚下。
當澤田摟着泣不成聲的她，安慰說“沒關系，有我在。”的時候，夕紀就下定決心，要永遠跟在這個男人身邊，無論将來會發生什麽事。
因為給予井之原夕紀人生希望的男人，名字叫澤田綱吉。
回憶結束，夕紀斂目輕笑了一聲，可她那琥珀色的雙眸中卻笑意全無。
她和澤田綱吉一路走到今日，彼此間無疑是相互了解的，可夕紀卻越發覺得他們之間似乎遠走越遠了。
澤田綱吉有彭格列，有守護者，有笹川京子；而井之原夕紀卻只有澤田綱吉。
夕紀向來都很清楚，她對于澤田的依賴，也許會注定她未來的慘敗。可在這條路上，她依然執拗的孤注一擲，因為她始終相信着澤田綱吉。
然而，擁有這種想法的，也只有她一個人罷了。
“在想什麽？”澤田側過頭來注視着夕紀。
“阿綱，你還記得我剛到意大利時，和你走散的那一次嗎？”夕紀依然看着前方，仿若沒有注意到澤田的視線一般，輕聲呢喃道。
“當然記得。”澤田感嘆，“那個時候的夕紀，真是純粹得可愛。”
夕紀彎了彎唇角，自嘲般的輕笑，“促使我改變的人可是你，阿綱。”
“是這樣嗎……”
朝夕相處了這麽久，潛移默化之中，多少會因對方而改變。
夕紀看着澤田綱吉成長為一個游刃有餘的成功黑手黨首領，澤田又何嘗不是親眼目睹了夕紀的所有改變？
“你現在後悔嗎？夕紀。”澤田仰望着天空，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那時候選擇跟我走，你後悔嗎？”
夕紀搖了搖頭，她人生最後悔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當初和初戀風間亞也一起出去看海那件事。如果當初她和風間亞也沒有那樣做，那之後的所有事就都不會發生。
她不會被改造，風間亞也不會死，她也不會遇到澤田綱吉，更不會走到如今這進退兩難的境地。
“你會讓我後悔嗎？阿綱？”夕紀側過身，凝視着澤田。
澤田扭頭，與她四目相交。
澤田從夕紀的眼神裏看出了期待，夕紀從澤田的眼神裏看到了隐忍。
最後澤田輕嘆了一聲，如同當年在意大利那樣，溫柔地将夕紀摟進懷裏，輕拍她的脊背。
就算他的動作再輕柔再溫暖，他也始終一言不發，沒有給她明确的答案。
夕紀覺得，澤田的舉動仿佛是在請求諒解。
……希望這只是她的錯覺。
和澤田一起回到彭格列在NO.2的基地後，夕紀簡單洗漱一下後沾枕即睡。
昨晚靠着妖怪睡在樹上睡得非常不舒服，再者，已經習慣白天睡覺的她，若是一天不睡就會覺得渾身難受。
就在她處于睡眠狀态的幾個小時裏，有些事已經發生了變化。
醒來後，夕紀照例換上了外出的衣服，只是當她走到客廳的時候，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此刻卻和澤田綱吉相對而坐，在彭格列基地的客廳裏惬意的喝着咖啡。
澤田首先察覺到了夕紀的出現，他微笑着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夕紀，我還以為你沒那麽快醒呢。這位是庫洛洛·魯西魯，幻影旅團的團長先生。”
注意到澤田和庫洛洛向她投來的視線後，夕紀疑惑的眨了眨眼，對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有些難以理解。
為什麽幾個小時之前還算是敵人的他們，現在卻相處的那麽和諧？
還是這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性遺忘了中午發生的事？
定了定心神，夕紀笑吟吟的走上前，“魯西魯先生，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在庫洛洛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他們的手握在了一起，“久仰井之原小姐的大名，阿綱你真是好福氣。”
……原來他們的關系已經到了可以互相叫名字的地步了麽。
夕紀：“魯西魯先生客氣了，和阿綱一樣叫我夕紀就可以了。”
庫洛洛笑了笑：“恭敬不如從命。”
“夕紀，你穿成這樣是要去哪兒？”澤田微微蹙眉，打斷了夕紀和庫洛洛之間的寒暄。
夕紀：“出門。”
澤田：“現在是晚上。”
夕紀：“正因為是晚上才要出門。”
澤田有些不耐：“去幹什麽？”
夕紀：“會妖怪。”
澤田：“NO.2有多危險你應該很清楚！晚上去見那些東西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看着隐隐有些發怒預兆的澤田，夕紀依然不為所動，“我不去找它們，它們也會自己找上門來。”
澤田：“呆在彭格列基地裏，你會很安全的。”
夕紀搖頭：“我并不是出去玩，阿綱，你很清楚我來NO.2的目的。”
澤田：“從那些東西身上你能得到什麽真相？你只會把自己往危險裏推。”
夕紀略有些不滿的直視澤田：“你今天是怎麽了，阿綱？”
澤田嘆了口氣，語氣不再那麽的強硬，“不要出去，妖怪很危險。”
夕紀：“你這是要限制我的自由？”
澤田：“在你越發偏向妖怪之前，我會阻止你的。”
夕紀：“你這種說法簡直莫名其妙！”
澤田一言不發地從某個抽屜裏取出了一個白色信封，從鼓起的信封厚度來看，那裏面似乎裝了很多的東西。
夕紀從澤田的手裏接過信封，打開一看……
裏面全是她和奴良陸生等妖怪相處時的畫面，不知是不是拍攝照片的人有意為之，總之從照片的角度上來看，她和那些妖怪的舉動顯得非常的親密。
她微微顫抖着雙手，将照片一張一張的看完。
最後她将所有的照片都摔在了桌子上，“你果然還是派人監視我了。”
澤田閉着眼，長籲了一口氣，循循善誘道：“和妖怪過多的接觸對你沒有好處。”
“那可未必。”夕紀嗤笑，“和妖怪相處，和比人類純粹的多。”
澤田蹙眉：“不要鬧脾氣，夕紀，我是為了你好。”
“OK。”夕紀擺了擺手，視線在澤田和庫洛洛兩人之間流轉，最後定格在了澤田身上，“很抱歉，我剛睡醒，腦子還有點不清醒，讓客人看笑話了，抱歉，我這就回屋，不打擾你們了。”
說着，夕紀退後了兩步，然後轉身往回走。
還沒走幾步，她就聽到了庫洛洛滿含笑意的聲音，“阿綱，你和你的未婚妻感情還真不錯。”
夕紀覺得，這是她目前為止收到的最殺人于無形的諷刺。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NO.2以及夕紀和她身邊的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彭格列和幻影旅團的關系變得微妙了起來，澤田和庫洛洛每次見面都俨然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沉寂已久的NO.2出臺了各種新的政策，原本安靜的都市最近變得如死一般的寂靜，仿佛預示着什麽即将到來。
夕紀每天都呆在彭格列的基地裏，澤田不知在忙些什麽，裴諾安也早已從她身邊撤離，不過她倒是認識了一些其他有趣的人，例如彭格列的技術部。
跟随澤田來到NO.2的技術人員就只有強尼二和斯帕納兩個人。
夕紀在一次偶然間誤闖了他們的工作場所，之後便漸漸的熟絡了起來。
現在的夕紀，對于這兩個沉浸在技術海洋裏的尖端技術人才而言，恐怕是一個能讓他們一分高低的判斷者。
他們兩個人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有意無意的想在技術方面勝過對方，這麽長時間下來，處處和對方比較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就在今天，強尼二和斯帕納聯手研究出來了一樣新的科技。
“這是什麽？”夕紀擺弄着眼前類似于照相機的物體，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強尼二有些驕傲的揚了揚下巴，“哼，這是新開發出來的——十年照相機，性質和十年火箭筒差不多，通過這部相機能夠拍出任何事物十年後的景象。”
夕紀聽完他的介紹後，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真的有那麽神奇？！”
強尼二肯定的點了點頭，“那是當然的。你可以試一試。”
“唔，要拿什麽東西試呢？”夕紀摸着下巴思考着。
一旁還在研究機械的斯帕納叼着棒棒糖說，“拍雞蛋的話，說不定能拍出它變成燒雞的樣子。”
夕紀：“你們已經試過了嗎？”
強尼二：“當然了。”
斯帕納：“這相機目前還在試驗階段，不保證都能行得通。”
夕紀好奇：“人呢？人也可以拍出十年後的樣子嗎？”
她的提議令強尼二和斯帕納面面相觑，他們似乎還沒有想過這樣的可能性。
夕紀又說：“不然你們替我拍一張試試看？反正就算拍不出也沒什麽關系啦。”
強尼二點了點頭，取過相機準備給夕紀拍照。
而就在這時，澤田綱吉和庫洛洛二人竟然也出現在了技術部人員工作的地方。
燈光一閃而逝，三個人的影像就此定格在相機鏡頭前。
照片很快被取了出來，但看到照片後的強尼二卻支支吾吾一副被吓得不輕的樣子，使得衆人更加好奇那張照片上到底出現了些什麽。
在澤田的命令下，強尼二終于交出了照片。
畫面上，沒什麽表情的庫洛洛和笑得格外燦爛的夕紀十指相扣，卻不見澤田綱吉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