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既然出不了門,談晚晚就開始了在将軍府快樂的宅家生活。
将軍府邸很大,僅次于兩位皇子殿下宮外府邸的大小,談晚晚轉了大半天才把每間屋子全部轉完。
原本談晚晚感覺古代的深閨女子可憐,每天那裏也去不了,只能宅在家裏。
直到現在她才終于意識到,原來那小醜竟然是她自己,如果那些小姐家都有這麽大府邸的話,那就算不出門,每天也有的是地方可以逛好嘛。
但也就是快樂了幾天,等那股新鮮勁過去了,談晚晚也感到了無聊。
她撥弄着原主最喜愛的那臺古琴,也不知道為何,她明明不會彈琴,但肌肉記憶卻讓在摸到這臺琴時,就下意識的彈奏出了一支曲子。
剛開始還感覺驚奇,尤其是承受着下人們被驚豔的目光,和他們發自內心的贊嘆。
別說是下人了,哪怕是談晚晚自己,她都被驚豔到。
只是曲子再好聽,她再欣賞自己,可沒彈兩天談晚晚就沒了興致,不是不喜歡了,而是那被琴弦磨得紅腫泛起繭子的手,實在不允許她可以繼續彈下去。
原主的記憶不斷在自己腦海中喚醒,她也開始越來越清楚,這位上京城的才女談晚晚是怎樣的人。
她不愧是被稱為才女,跟那位久經戰場的父親性格完全不同,彈得一手好琴不說,還習得一手好字,琴棋書畫是真正的樣樣精通。
只是可惜,談晚晚實在是不喜歡原主本性裏的那份猶豫不決,她也不難感受到原主似乎身體不太好,記憶斷斷續續浮現,她知道了原主出生時就長在軍隊,母親更是因為難産死亡。
談斌是一介武夫粗人,又不會照顧女孩子,縱使把自己能給的一切都給了她,行軍途中還是讓原主落下急症,她知道原主幾乎每天都在擔心着,自己那天會去世,所以總是活的小心翼翼。
談晚晚不難感受到她之前的情緒,她似乎有很多牽挂,有對父親的,有對這個家不舍,心底裏好像還有個很重要的人。
那是個男人,但那人好像覆了一層面紗,談晚晚靠不近他,也看不清他,只感覺那人很重要,甚至重過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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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陷入在原主的回憶裏,過着并不屬于自己的生活,即使再好也讓談晚晚有些厭倦。
眼看離皇後壽宴已經不足一周,過去了那麽就時間,想必外面流言也應當消散,她問花枝:“現在外面風聲怎麽樣了?能不能出去逛逛?”
花枝老實的回答:“前幾天是将軍府退婚的消息傳出去,外面老百姓已經不敢再讨論這件事,自然對郡主的名聲不會在有什麽影響...”
這點談晚晚自然知道,退婚這事傳了出去,有礙的是皇家顏面,可普通老百姓讨論皇家之事,可是要掉腦袋的,哪有這麽大膽的人,敢去耳語皇家雜事。
但看着談晚晚開心的模樣,花枝有些為難,又不得不給她潑一盆冷水:“郡主,出去到也是可以出去,只是...”
“沒什麽可只是的。”談晚晚一聽說,現在風聲過去可以出門了,她巴不得馬上就出去,去看看花枝口中繁華的上京城。
剛走了兩步,談晚晚就被花枝攔了下來:“郡主,過兩日皇後壽宴,您為皇後準備的壽禮,還未做完。”
“壽禮?”談晚晚楞在原地,整個人像是被潑了一身涼水。
她怎麽就忘了這茬,一直光想着參加皇後壽宴,卻忘記了那是皇後,必定是要獻壽禮的。
可她哪知道皇後喜好,又能給皇後準備什麽。
花枝看她一副為難模樣,提醒她:“郡主不是早些日子就準備好了,送給皇後娘娘的祝壽圖。”
一聽這話,談晚晚眼裏都要亮起光來,她就知道原主是個靠譜的人,想必早就考慮周到了。
談晚晚:“快,把那祝壽圖拿來給我看看。”
聽了談晚晚吩咐,花枝立馬去拿來了給個長幅卷軸。
卷軸打開,是一幅刺繡的女人畫像,畫像已經繡好,只是這旁邊還有一大塊留白。
談晚晚看着這畫愣住了,花枝在旁邊解釋:“郡主之前說,要在這邊上繡上皇後娘娘最喜歡的薔薇花,底子還沒來得及打,就出了這檔子事...”
薔薇...刺繡...
這幾個字一直徘徊在談晚晚腦海裏,可那原主記憶怎麽也不近腦子,她偏偏想不起原主一點跟刺繡有關的記憶。
別說什麽薔薇花,就連給衣服打個補丁都是在為難她談晚晚,她哪會刺繡這種高難度的技能。
難不成這還要讓自己現學?她臉色白了幾分。
談晚晚看着畫中女子,不用猜也知道,這上面必然是當今皇後娘娘。
看着畫中的皇後溫柔大氣又端莊典雅,一看就是脾氣很好的人。
談晚晚試探着說:“要是不鏽的話...”
花枝連忙打斷她:“郡主,祝壽圖留這麽大片空白,不吉利的,您又擅長刺繡,一叢薔薇花三兩日便可秀好了。”
談晚晚現在深刻的體會到,什麽叫做有苦說不出,那擅長刺繡的是你的郡主談晚晚啊,而不是她這個廢材談晚晚。
說來也是奇怪,這原主大半記憶都回到了自己腦海裏,可唯獨是關于這刺繡的,卻半分想不起來。
看着這幅圖擺在這裏,剛才想要出去玩的心情,頓時蕩然全無,談晚晚現在一心想着,應該怎麽解決眼前這個大難題。
忽然她靈機一動,對花枝說:“那筆墨來!”
——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也是大軒朝皇後陳氏,五十整歲的壽宴。
前兩日幹旱了多年的邊境,突降甘霖,老百姓都說是因為皇後要過壽,上天賜下的祥瑞之兆。
大軒朝的皇帝又一直以仁德治天下,在百姓中風評極好,再加上這祥瑞之兆一傳,百姓不無感恩戴德叩謝皇恩。
聽着花枝一臉崇拜的跟自己說着坊間故事,談晚晚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家夥,沒想到古代就把營銷手段搞的明明白白,這要是用來培養藝人,一準可以培養出一個大軒朝巨星。”
“郡主。”花枝扯了扯談晚晚的衣袖,輕聲提醒:“進宮便不可說這些了。”
聞言,談晚晚就收了聲,安靜的跟在領路太監身後。
壽宴在皇後寝宮舉辦,談晚晚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大戶人家的夫人千金已經在此候着。
談晚晚自然明白,這是皇後壽宴,能來此展露頭角的必然是上京城叫得上名的大戶。
驚豔于這精美宮殿之餘,談晚晚也沒忘記了,今天來參加壽宴的重點,是跟自家哥哥沈重俊碰頭。
四處張望了半天,談晚晚的反常模樣被花枝看在眼裏,也會不時引來些其他人的注視。
花枝提醒她:“郡主,注意儀态。”
談晚晚捧着手裏的祝壽圖,順勢問她:“怎麽還沒見皇後娘娘露面,還有兩位皇子殿下。”
看自己主子在公開場合,提起別的男子花枝立馬慌了:“郡主,壽宴還沒開始,宮裏的主子們自然是不會出現。”
她說完這句,又湊到談晚晚跟前,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她:“郡主切不可再繼續提起皇子們,若是叫別人聽了去,會産生些不必要的誤會。”
談晚晚點頭答應,可她也只是嘴上答應,眼睛還不住的張望。
暢春宮很大,附屬的後花園裏還有不曉得一個湖,在湖的兩邊擺着招待賓客的桌椅。
談晚晚找了個清淨的地方坐下,倒不時她喜歡安靜,主要是怕多說多錯。
等了半晌,盤子裏的糕點都被談晚晚吃去一半,還沒等到沈重俊出現,倒是出現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寧淵....?”談晚晚看着湖對面,入戲坐下的身影,擰眉看過去。
談晚晚有些近視,雖然這具身體比她視力好多了,能清楚看到湖對面的人,但她還是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眼睛。
再三确認了對面坐下的人,談晚晚認定自己并沒有看錯,那就是跟自家哥哥沈重俊同是頂流,又平分秋色的男團愛豆寧淵。
難道他也穿越了?
談晚晚雖然不讨厭他,但作為沈重俊的粉絲,她可是煩透了寧淵家粉絲,每次這兩位頂流活動同臺,不管是頒獎典禮還是慈善晚宴,兩家粉絲必定是要打起來。
看到寧淵那張的那刻,談晚晚第一時間不是在欣賞他同樣超高的顏值,而是把怼腦殘粉的詞,在腦中過了一遍。
看到談晚晚望着湖對岸發愣的方向,花枝沒忍住笑。
談晚晚順勢問她:“那人是誰。”
一聽這話,花枝慌了,以為自家郡主,是不是因為上次被房梁砸了腦袋,到現在還沒好。
想到是在宮裏,她努力抑制住自己情緒,但還是不免緊張的問:“郡主莫不是,把大皇子都忘了?”
“大皇子?”談晚晚重複着她的話,看出花枝緊張神色。
談晚晚畫風一轉,不着痕跡的說:“沈重淵啊,我當然知道。”
“郡主...”花枝連忙又緊張的提醒。
談晚晚打斷她,她那些話,現在她都能倒背如流:“我知道不可直言皇子名諱...但現在這周圍不是沒有外人。”
話剛說完,旁邊就有一位小姐落座,談晚晚轉頭看了看她,想說的話收了聲。
“皇後娘娘駕到——”
一直嘈雜的聲音,在聽到皇後身邊太監的通報後戛然而止。
談晚晚也跟着臺下衆多的大家閨秀一起站起身行禮。
“晚晚。”皇後一眼就看到了談晚晚。
看到皇後娘娘對着自己方向微笑,談晚晚也一臉職業笑容的回應着她。
緊接着她就看到,皇後身邊的太監,向着自己走了過來。
太監恭敬拜禮後,道:“安陽郡主,皇後娘娘請您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