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網球月刊》的記者井上守坐在前排,觀看着這場比賽。

立海大連續多年獲得關東冠軍,自然是他們關注和報道的重點對象。

只是,立海大在地區預選賽和神奈川縣大賽中并沒有派出全正選陣容,這也讓井上守難以對立海大附中真正的實力做出評估。

原本以為在關東大賽中,立海大總該讓全正選陣容出場了吧?

沒想到,關東大賽第一輪比賽,立海大就玩了一波大的。

他們沒有讓僅次于滕川和毛利的香取健太郎出場,沒有讓固定雙打組合野澤一淳與上杉森介出場,反而把出場的大部分名額都留給了一年級生。

這些一年級生看起來嬌嬌小小的,卻一個比一個兇殘。

無論是正選還是非正選,一年級生們在面對柿北中學的人時,都以一球未失的姿态贏得了比賽的勝利。

看着小少年們矯健的身姿,幹淨利落的動作,井上守不由感慨道:“難怪立海大會将這麽放心地将這麽重要的比賽交給一群新生,這群新生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柿北中學的選手在他們面前,完全不夠看啊。”

連随意拉出來的一支隊伍都有着如此強大的實力,今年的立海大,究竟強到了什麽地步?

井上守想到了未曾露面的國中第一人滕川,想到了國小時期就有“神之子”之稱的立海大超新星幸村。

當這兩個人歸隊的時候,真的有學校能夠與立海大抗衡嗎?

如丸井文太、胡狼桑原和仁王雅治等在立海大連正選也混不上的潛力新人,也讓井上守頗為在意。

一年級的他們,在大賽中就有如此精彩的表現,往後兩年時光中,他們的發展實在是令人期待。

“看樣子,得找個機會去立海大附中給他們的新生做一期專門的訪談了。”井上守喃喃自語道:“有着如此多的潛力新人,未來的幾年,或許依然是立海大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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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井上守分心的時候,單打三結束了,真田弦一郎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了比賽的勝利。

但井上守并沒有在意,柿北中學在立海大附中面前,就像是在猛虎的利爪下瑟瑟發抖的小白兔一般,毫無反抗之力。

這場比賽已經徹底進入了垃圾時間,沒有繼續觀看下去的必要了。

如果不是因為第一輪比賽必須打滿五場,立海大與柿北中學的對決,理應已經随着單打三的終結而終結。

離開球場的柿北中學選手們都用驚恐的眼神看着剛剛與他們交過手的立海大一年級生,似乎看到了什麽猙獰可怖的怪物一般。

面帶微笑的不二周助就是在這時踏上球場的。

“雖然我的同伴們都很強,但我在立海大是個貨真價實的新人吶。待會兒的比賽,還請前輩們手下留情。”

他的表情相當真誠,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也頗為無害。

這也讓柿北中學的人找回了一點信心。

或許眼前的這名新生,就是立海大一衆硬茬中的軟柿子。

即使是王者立海大,也不是每一個選手都那麽恐怖的嘛。

剛剛被真田打擊得險些自閉的單打三選手羨慕地看着即将上場的單打二選手:“你運氣可真好。”

不用面對立海大的那些小怪物,然後在與他們比賽的過程中留下心理陰影。

“沒辦法,我原本想上單打三,是你說要親自為我們拿下勝利,才把我擠到了單打二的位置上。”單打二的選手攤了攤手。

單打三的選手被他噎了一下,有些郁悶地別過了頭。

柿北中學的部長拍了拍單打二選手的肩,用嚴肅的語氣對他說道:“雖然我們已經沒可能從立海大的手中奪得勝利了,但5:0與4:1,還是不一樣的。如果我們能夠從立海大的手中拿下一局,至少證明王者也并非堅不可摧。”

其他人也争相為他們的同伴打氣:“上吧,讓立海大知道,我們不是好欺負的!”

賽前,他們放出了那樣狂妄的話語,如果完敗給立海大,誰知道外界會怎麽嘲笑他們?

接下來的單打一中,立海大派出的是毛利壽三郎。面對毛利,他們不可能有任何贏面。

單打二比賽,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柿北中學單打二選手點了點頭,肩負着為自家學校挽回顏面的重任踏上賽場,然後……就被眼前的這名看似溫和無害的亞麻色頭發小少年虐成了狗。

在比賽一開始,他就使出了自己的得意絕招,想着盡快拿下這一局。

沒想到,一個照面之下,立海大那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少年,就将球給打了回來。

網球從柿北中學選手的身邊掠過,帶着高速旋轉落在了地上。

亞麻色頭發的小少年臉上的表情相當平靜,仿佛這只是一顆再普通不過的球一般。

“居然一下子就破解了鶴田的絕招……”

柿北中學的選手席上,幾名正選不敢置信地開口。

“或許,對于立海大的那個一年級生來說,這根本就不能算什麽絕招吧……”

不二見鶴田怔愣在原地,遲遲沒有發出下一球,還歪了歪腦袋,好心地提醒道:“怎麽了,前輩,不繼續發球嗎?超時不發球,會丢失分數的哦!”

鶴田這才如夢初醒,重新将網球捏在了手中。只是這一次,他的神态不再如開局時一樣輕松,他看向不二的目光中,滿滿都是忌憚。

接下來,無論鶴田将球打到哪裏,都會被不二看穿球路,然後迅速地還擊過來。

不二的打法很普通,沒有像剛才幾個一年級生一樣,又是風又是火的,但鶴田就是無法從不二的手中得到分數。

他想起了剛才隊友們的抱怨,頗為贊同。

立海大的一年級生,果然一個個都是怪物!

終于,在不二拿下第二局時,鶴田忍不住了。

他咬牙切齒地對着不二道:“你比賽之前說那些話,是故意在耍我嗎?”

“并沒有哦,我向來都是實話實說。我确實是立海大網球部的新人,剛剛加入網球部一周的那種。”

聽到這裏,坐在觀衆席前排的井上守也終于開始正視不二。

原本井上守以為不二是立海大近期大力培養的新人。由于不二在此前的公開比賽中沒有出現過,井上守沒有把過多的注意力放在不二身上。

但一周這個限定詞有些微妙。

一兩周前,各大高校集體出動,去青學網球部挖人。

如果眼前的這名亞麻色頭發小少年是當時被立海大挖過來的,那麽,他一定有不同尋常之處。

第三局,鶴田開始加大擊打網球的力道。

既然無法在技巧層面上勝過這名立海大一年級生,那麽他就要努力發揮自己的優勢。

他的目光落在了不二纖細的手腕上。

如果他以最大的力量來擊球,這名立海大一年級的手腕能夠承受得住嗎?

一旁的立海大衆人看穿了鶴田的意圖。

毛利聳了聳肩,語氣聽起來與平時沒什麽不同:“哎呀,小不二被針對了呢。”

“對方的策略沒有問題,但他忽略了兩個客觀因素。”

柳蓮二道:“第一,他不是力量型選手。第二,不二有着高超的球技,足以化去網球上附着的大部分力道。”

果然,球場上的不二靈活地翻轉手腕,卸去了附着在球上的力道。

鶴田拼盡全力打出來的網球,在他面前,與普通球似乎沒什麽差別。

野澤一淳開口道:“你們覺不覺得,小不二的打法太過溫和了?他到現在,似乎才發揮了六成的實力。如果他像上一場比賽中的小真田一樣,從一開始就火力全開,對手恐怕會被他打得徹底崩潰,沒有心思再想着從他手底下翻盤了吧?”

“的确如此。”柳蓮二對于野澤一淳的話表示贊同:“不二他似乎習慣了遷就對手的打法,即使能夠迅速地獲得勝利,他也不會這麽做,他會用對手适應的節奏來跟對手進行對戰。”

不二會是個很好的陪練,但在賽場上,這種做法可稱不上明智!

柳蓮二看了看手中的計時器,趁着雙方交換比賽場地的間隙,對不二比了個口型。

不二的身形頓時一僵,嘴角微笑的弧度也消失了。

他神色凝重地對着柳蓮二點了點頭。

當他再次站在鶴田對面的時候,鶴田發現他周身的氣勢發生了變化。

他像是突然收斂起了漫不經心的态度一般,無論是擊球的速度還是力道,都上升了不止一個臺階。

鶴田發現,自己除了發球局之外,連球都碰不到了。

這回,他也感受到了同伴們說的,那令人絕望的差距。

前三局,不二用了足足十四分鐘來與鶴田進行對戰,後三局,他卻僅僅用了五分鐘拿下了。

當裁判宣布,本局比賽由不二獲得勝利的時候,不二沒有第一時間慶祝自己的勝利,而是神色緊張地來到了柳的面前,跟柳說了些什麽。

而後,他的神色肉眼可見地放松了下來。

鶴田木然地看着這一切,實在是不明白,他一個優勝者,有什麽好緊張的。

在與鶴田進行賽後握手的時候,不二看出了鶴田的疑惑,笑眯眯地為他解答:“我只是不希望第一次代表立海大上場比賽,就挨罰罷了。”

畢竟,那個懲罰的內容……是真的很惡心人吶。

想想剛才,真田只用了十五分鐘就結束了比賽,不二覺得,自己下次可以适當掌控一下比賽的節奏。

至少不要像今天一樣,卡着時間來完成任務。

這時,毛利懶洋洋地活動着筋骨,扛着自己的球拍上了賽場。

“那麽,接下來,就由我來打掃戰場吧。”

他整個人看起來有氣無力的,眼皮子都快耷拉下來了,柿北中學卻沒有人敢輕視他。

連一年級生都這麽彪悍,柿北中學的選手不認為身為部長的毛利會是個善茬。

事實證明,他們的感知沒錯。

比賽一開始,毛利就進入了沉睡狀态中。

這種狀态之下的毛利,機動性高得驚人。短短十二分鐘,比賽就已經來到毛利的賽末點。

丸井有些疑惑地開口道:“雖然這場比賽的節奏很快,但是對手是那種層次的家夥,需要用到‘沉睡狀态’嗎?”

“不需要,毛利他只是單純犯懶罷了。”對他這話做出回答的,是一旁的野澤一淳。

“‘沉睡’這項技能,不僅可以提高毛利在比賽中的五維數值,也可以幫助毛利恢複一定的體力。總之,他想偷懶的時候,就會這麽幹。”

丸井:“……”

好吧,原來還可以這樣的嗎?

對于柿北中學來說,這這場比賽就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比賽前他們有多志得意滿,此時完敗給立海大的他們就有多狼狽。

他們已經準備好接受立海大的冷嘲熱諷了——換做他們贏了比賽,他們一定會這麽幹。

誰知,立海大一衆人在收拾好東西後,就開始朝着球場外走去,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們。

“你、你們……”

看到攔在半路上的柿北中學部長,毛利有些不耐煩地道:“怎麽,剛剛還沒有打夠,想跟我們再比一場嗎?快讓開,接下來,我們要去看冰帝的比賽了。”

那一刻,柿北中學的人終于明白了,高傲的王者,眼中只有他們的對手。

慘敗在他們手下的人,甚至不值得他們投入多餘的眼神。

當立海大一行人趕到冰帝所在的球場時,發現冰帝的比賽也已經結束了。

“我們已經速度夠快的了,都花了一個多小時。難道,今年的冰帝,實力這麽可怕嗎,居然這麽快就結束了比賽?”

毛利一眼望過去,只看到跡部臭着一張臉,被冰帝衆人簇擁在中間。

從這位大少爺的臉上,絲毫看不出贏了比賽的欣喜之情,反而有種難以言說的憋屈和郁悶。

至于比賽的另一方,東京銀華中學,已經集體不見了身影。

将這場比賽從頭看到尾的一名觀衆好心地為他們解答了疑惑。

“最初的兩場雙打比賽,還是正常進行的,冰帝方面派出的是兩對一年級雙打組合。不過,似乎是冰帝的那些一年級正選們在雙打比賽中表現太猛,把銀華的選手給打怕了。後面的三場單打比賽,銀華的選手直接找各種理由棄權了。”

這名觀衆向立海大的選手們分享着銀華棄權的奇葩理由。

“單打三的選手才上場打了沒兩球,就抱着自己的腳嚷嚷着說扭傷了腳踝,要棄權。單打二的選手在比賽一開始,捂着肚子說自己食物中毒,連賽場都沒上,就下來了。單打一的選手更好,在與冰帝的一年級部長對視了幾秒之後,直接倒地不起,被銀華的人叫救護車給擡走了。哦,對了,銀華的其他人也是那時候離開的,他們給出的理由是擔心同伴。”

立海大衆:“……”

好吧,他們總算是明白冰帝部長的郁悶從何而來了。

如果換作他們,牟足了勁兒想要給說大話的學校一個教訓,結果對方直接避而不戰,他們也會覺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這麽看來,跟他們對戰的柿北中學還算好的,雖然比賽之前态度嚣張,相當沒有自知之明,球技也不怎麽樣,但至少,他們之間的比賽還是正常打完了的。

跡部很快就擺脫了郁悶這種不華麗的情緒,帶着他手底下的一衆部員,來到了立海大衆人面前。

“怎麽,立海大的比賽這就結束了嗎?看樣子,能夠終結立海大的連勝紀錄的,只有我們冰帝呢。”

只見聽他打了個響指,對毛利說道:“我們冰帝在關東大賽的決賽上等着立海大!”

小少年微微揚起下巴的模樣,像極了一只高傲的貓咪。

毛利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把手放在小少年的頭頂揉了揉。

“小朋友,你這話說反了。能不能挺--進關東決賽,獲得挑戰我們立海大的資格,還得看你們的實力喲!”

看着跡部小少年瞬間瞪圓的眼睛,毛利有些無奈地想,他也被滕川給帶壞了啊。

跡部沉下臉,目光中閃過一絲淩厲。

他伸出手要去抓毛利的手,卻被毛利迅速躲開了。

“哎,現在的小孩越來越不可愛了。”毛利感慨道:“果然,像我們家小幸村,小真田和小柳那樣的孩子只是少數。”

聽到這番話後,真田壓低了自己的帽檐,不想說話,柳別開了目光。

剛剛加入立海大,還沒怎麽體會過前輩們的“愛護”的周助則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們。

冰帝的幾名一年級生則瑟縮了一下,努力地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連跡部都無法逃脫立海大前輩的毒手,總感覺,立海大的前輩有億點點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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