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藤一中案1

第4章 遇藤一中案1

明明是個盛夏卻下起了大雨,新奇的是難得有個晴天漏,往遠處看不出意外就看到了彩虹,但難的是今天一下子看見了兩條彩虹在一起。她将手伸出去,從屋檐落下的雨滴掉落在手心,冰冰涼涼的,白皙修長的手指一撚,雨水就化在指尖。

走廊上人影都沒有,安安靜靜的,她聽見背後有腳步聲,臉上的笑還沒浮現卻猛然被人推了一把。那墨色的長發在下落時不小心遮擋住那驚訝的眼睛,眼睛下那一塊淺紅色的胎記此時顯得如此詭異,淺藍色的短裙在風中淩亂,最後重重的落在地上,染上了血紅色。

……

江罰撐着眼皮開門的時候覺得自己還沒睡醒在夢游。

明奕正紅着眼尾,呼吸淩亂,一開口就透出慌張,“江哥!有人要死了!”

江罰有些咬牙切齒,“嗯,就站在我面前呢。”

“啊?”明奕突然僵在原地,慢慢地回頭,仿佛身後有鬼。

江罰伸手拍他,明奕條件反射喊了出來,一下子給江罰喊清醒了,無奈地忍着火氣說:“你要是沒正經事,死的的确就是你了。”

明奕是個會看眼色的,知道現在江罰被自己吵醒火大,所以聲音都弱了幾分,“江哥,我夢見有人死了。”

江罰知道今天晚上要是不把這小兔崽子安撫好了自己是睡不了,便嘆口氣側身,“進來說。”

江罰遞給明奕一杯熱牛奶,然後坐在了明奕對面的床上。明奕接過牛奶喝了一口,奶香一下子充滿味蕾,暖意也慢慢地将他拉了回來,擡起頭才注意到江罰穿着棉睡袍,因為是被吵醒的,頭發顯得淩亂,盤腿坐在床上一臉倦意地看着自己。

明奕忽然懷疑江罰的年紀,這種樣貌和不經意流露出的氣質像個和他一般大的少年。

江罰拉攏睡袍,問道:“夢到什麽了?”

明奕又喝了口牛奶才開口道:“一個女孩,被人推下樓了。”

“嗯。”江罰波瀾不驚,甚至打了一個哈欠,“根據夢境能推斷出時間地點嗎?最好能直接推出把她推下去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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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奕回憶,“那個女孩穿着校服,不過我沒看到校徽,應該是在學校的走廊,那天是個下雨天,不過是晴天漏,還出現了雙彩虹!”

江罰下床拿出手機看天氣預報,“最近遇藤雨天還挺多,不過最起碼明天是晴天應該不會下雨。”

明奕還想說什麽被江罰打斷了,“明天早上五點來找我,我們去找這個女孩。”

“可是……”

江罰懶得再和他較勁,翻身鑽進了被窩把腦袋一蒙,聲音悶聲悶氣地說:“走的時候別忘關門。再見。”

明奕吃了閉門羹,暗罵江罰幼稚鬼,但還是覺得江罰是靠譜的,既然沒有絲毫着急,那就是真的明天再開始行動也沒關系,便起身把燈關了出去了。然後,明奕拿着那杯還熱乎的牛奶站在自己的房門口,發現處境有點尴尬,他出來的太着急忘記拿房卡了。

明奕懊惱地把自己的頭發揉成了雞窩,然後去前臺,但是前臺說要拿着辦理房間的身份證明,于是,當江罰第二次看見拿着已經喝完牛奶的杯子站在他門口的明奕時臉立刻黑了兩個度,“見過黑白無常嗎?”

明奕讨好地眨巴眨巴眼,“我覺得他倆肯定沒有江哥帥!”

“什麽事?”江罰無奈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早晚要被這小子折騰死。

“江哥你能把你身份證借我嗎?我房卡落屋裏了,前臺說要身份證件。”

江罰回屋拿了身份證給明奕,“明早再還我。下次給你開門的就是黑白無常。”

“好嘞……”明奕拿着江罰的身份證碰了一鼻子的灰,看着已經緊閉的房門,“杯子還沒拿回去……”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被窩的明奕看着那張身份證,那是十幾年前辦的了,上面的江罰不茍言笑,眼睛裏都是冷的,光是看照片就知道肯定不比現在友善,但是還是顯得有些年輕氣,不過相貌倒是一直沒變,似乎歲月沉澱的只有江罰身上的氣質。

明奕看了眼江罰的生日,好家夥,1978年生的,明奕算了一下,那現在江罰豈不是已經36歲了?不像啊!那自己應該叫叔吧?但是明奕看着身份證上的照片,覺得還是叫哥比較合适。

然後明奕把那張身份證放到了枕頭底下,閉着眼睛半夢半醒的想:江罰的生日在十一月份,還早……

第二天明奕被吵醒的時候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命不久矣了,因為已經五點半了。門口敲門的無疑是黑白無常了。明奕決計不敢讓江罰等太久,突破了他的記錄,僅用兩分鐘把自己收拾好,然後用半分鐘調整好準備赴死的心态去開門。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江罰看着那張笑嘻嘻一張求原諒的臉不知道該作何表示,所以一個白眼賞給明奕,“收起你的賤笑,解釋一下?”

明奕立刻立正站好,“報告江哥,我昨晚好好思考了一下尋找那個女孩的方式,結果睡得太晚了。”

江罰眉毛一挑,“說說。”

明奕昨天晚上可能是在那杯熱牛奶的作用下沾到枕頭就睡,哪裏有計劃什麽,他就是單純地睡過頭了,所以他眼珠一轉,樂呵的遞上一張卡,“江哥,這是你的身份證,咱先去吃早飯,邊吃邊聊。”

在去早餐店的路上明奕就已經想好了說辭,所以當江罰喝了一口豆腐腦,擡頭示意他可以“邊吃邊聊”時明奕輕咳一聲,淡定地說:“夢裏面我雖然沒有看見她校服上的校徽,但是記得她校服的款式,我們可以根據這個推斷出她是哪所學校的,然後趁上學入校,我們蹲在門口,總能找到她。”

江罰拿出電話,推到明奕面前,“這是遇藤市所有學校的校服,你看看是哪個。”

明奕低頭一看,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因為江罰把遇藤市從小學到高中的校服都整理在了一起,說明她早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江罰看見明奕燒紅的耳根,添油加醋的來了一句:“不辛苦,在等你遲到的那三十分鐘順手整理的,跟你在短短三分鐘的路上想出這個主意相比我還是太笨了。”

“咳……”被戳穿的明奕戰術性的咬着包子,頂着江罰譏諷的目光調出了照片裏的一個,然後推給江罰,“是這個,遇藤第一中學。”

江罰眉毛一挑,頗有些玩味,“這裏啊……我熟悉。”

沒等明奕再接着問下去,江罰三下五除二喝完了豆腐腦,連包子都在明奕沒注意的時候吃完了,“快吃,趁他們早上開校門之前去蹲着,不能錯過一個學生。”

早上六點,天已經完全亮了,校門口的看門大爺跟保安交班,佝偻着身體準備回家,路過兩個年輕人的時候偏頭看了一眼,覺得其中一個好像有點眼熟,不過年紀大了,在原地想了幾秒沒想起來,搖搖頭往家的方向走了。

雖然是夏天,但是早上的風還是有些涼,明奕出來的急,沒拿外套,此時正搓着胳膊站在遇藤一中的校門口跟兩個保安大小瞪小眼。

其中一個保安看他在門口一直沒動,走過去說:“現在還早,你回家拿校服來得及。”

被認成學生的明奕心裏還有點沾沾自喜,看來他還是年輕依舊,但是仍然搖搖頭,笑着說:“不用,我不是這兒的學生。”

然後又覺得這麽說更可疑,所以加了一句:“我妹妹在這兒上學,我懷疑她處了小男朋友,特地來這兒打探一下。”

那保安明顯也是個八卦的,“您這哥哥當的夠盡職盡責啊,妹控?”

獨生子的明奕尴尬地笑了笑,只能不清不楚的點頭,随後想到什麽似的,“诶,我妹妹你或許知道,就是長得特別漂亮那個,留着長頭發,眼睛特別大,據說是學校的校花。哦對了!她眼角有個淺紅色很小的胎記,但是很好看!”

那保安大哥驚喜的一聲,“你妹妹不會是景蘭藍吧?”

明奕哪裏認得誰是誰,不過單純感覺夢裏的那個姑娘憑借顏值在他們學校肯定校花級別的并且有那麽個錦上添花的胎記必然很好認,所以死馬當活馬醫,“對!她這麽出名啊?”

保安一笑,“能不出名嘛,長得好看,學習好,會彈鋼琴,之前因為她,旁邊普高還和我們學校的學生打起來過。”

“啊?這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嗐,小姑娘要面子不是正常嘛。”保安湊近了說:“聽說這架還是咱學校先挑的頭,但是因為為首的那個是個優等生,學校就給壓下來了,誰年輕的時候還沒中二過,大家就都當個熱鬧過去了。”

江罰坐在學校對面的奶茶店裏,手裏拿着一杯檸檬水,桌子上還有杯熱的奶茶,本來那杯奶茶是打算給被冷風吹的瑟瑟發抖的明奕送過去的,但是江罰覺得他現在跟保安聊的熱火朝天,似乎不太需要了。江罰把脫下來準備一并送過去的外套重新穿上,并給明奕發了個信息:學生入校高峰期,注意力集中。

江罰看着明奕掏出電話看了眼,哼!嫌冷躲進奶茶店,還好意思訓斥我?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跟保安聊着。

江罰看着明奕跟保安越聊越歡,聊着聊着居然還開始勾肩搭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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