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緝毒案4
第22章 緝毒案4
已經過去兩個多星期了,案子現在正處于審查階段,在咖啡廳等待的明奕不停的旋轉着手裏的咖啡杯,他脖子上還貼着一層紗布防止感染,他有些焦慮,江罰已經被帶走十六天了,這期間他沒有見過江罰一次。前幾天他也在接受調查,但是他的事情遠沒有江罰來的嚴重,警方判斷明奕沒有牽扯到販毒案件時就把他放了,只是後期一直在調查江罰過失殺人案。
酒吧內部是有監控的,但很可惜那間暗室裏并沒有,包間裏的監控只能拍到暗室門口發生的情況,不過幸好,監控清楚的拍下了那個人試圖傷害明奕的全部過程。而那個槍警方找到證據證明是毒販的。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江罰屬不屬于防衛過當,有沒有構成故意殺人罪。
律師穿着一身西裝姍姍來遲,見到明奕時安撫地笑了笑,“當事人狀态很好,現在情況對于我們來說是樂觀的,我會盡力減少江先生的處刑。”
明奕眉毛一皺,“我不要你盡力減少,我要你保證他能無罪釋放,不然我花那麽多錢請你來幹嘛?”
律師看着面前這位年輕的少年,黑色的頭發在腦後紮成了一個小搓,顯得此時他的皮膚更加白皙,但是黑眼圈也就格外突出,原本好看的眉毛也擰在一起,看得出來,他現在很焦躁。
律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會盡力的。江先生現在其實還差一些關鍵性證據,他托我給您帶句話:找一個人,他有辦法。”
這是十六天以來江罰唯一讓律師帶出來的話,明奕那不安的心稍微被安撫,同時也燃起希望,“找誰?”
“額……他沒說。”律師露出難色,有點試探的說:“但是他讓你找到書房抽屜裏的一個符,然後把它燒掉。”
“沒、沒了?”明奕有些不可置信。
律師點點頭,也覺得奇怪,他懷疑他的當事人是某種巫師,“沒了。”
但明奕和律師所覺得驚訝的點可不一樣,他江哥好不容易想起來他,結果就說這?虧他擔心的要死,每次都要問律師他江哥狀态怎麽樣,有沒有瘦,告訴他自己一定會把他弄出來不要擔心。結果……他江哥就一點不關心他嗎?
明奕還不死心,繼續問道:“他、他就沒問一些別的?”
律師想了想,搖頭,“沒有。”
正當明奕失望的耷拉下腦袋時,律師忽然想起來,“哦對了,他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他問我的律師費是多少。”
明奕聞言忽然就笑了。他江哥什麽時候在乎錢了?恐怕是擔心律師費太貴,他那張銀行卡裏的稿費不夠,怕自己吃不上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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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奕沒跟律師解釋江罰的話,解釋不清,反而會被當作神經病,既然江罰說要他找一個人,那就按照他的法子去找。他回到江罰的房子,去書房在抽屜裏找到了幾張黃色的符,上面畫的是明奕看不懂的咒,他用打火機點燃了一張,那符咒眨眼間就灰飛煙滅。然後呢?他要怎麽找到那個人?這個符咒能給他指引嗎?
明奕轉身,想出去看看,但是剛一回頭,就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明奕連連後退幾步,看着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裝,打了個領帶,梳了個大背頭,看上去也就三十幾的樣子,但是留了一圈胡子就顯得更成熟滄桑。“你……你誰啊?”
那男人一笑,露出痞裏痞氣,“你不知道我還找我?”
明奕大概明白這男人是怎麽來的了,但是他對此人一點都不了解,謹慎的問:“你認識江罰嗎?”
“哦?”男人閑庭信步一般走到書房的椅子前坐下,矜貴地翹起二郎腿,“他也有找我幫忙的一天啊。”
明奕看着男人戲谑的笑,總覺得此人不是很正經,“我還什麽都沒說。”
男人擡起右手,慘白修長的手捏了個訣,當場算了一卦,“進牢子了?想讓他無罪釋放還差個關鍵性證據?這還不簡單,我以為多大的事兒呢。”
明奕震驚,“你能辦到嗎?!”
男人一笑,“能啊。只要不關乎生死,差不多都行。”
“那就好。”明奕長呼一口氣,又問:“你是……阿拉丁叔叔嗎?”
“……”男人倒也不生氣,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明奕,“江罰什麽都沒告訴你就敢讓你找我?”
明奕不說話,靜觀其變。
男人說:“陰律聽說過嗎?”
明奕點點頭,“聽江哥提起過。所以你是……江哥的上司?”
陰律打了個響指,起身有些得意地笑着,“喜歡你的用詞,上司,沒錯,就是江罰的上司。”
明奕心底稍稍放松,那就好,最起碼是跟他們一幫的,所以他開啓他的長袖善舞,打算先迅速套個近乎,“我是江罰的……徒弟!江哥的老板就是我的老板。老板,你往後有什麽事可以吩咐我,只要不花我的錢,我還是很勤快的。”
陰律被逗笑,“行了,我早就知道你。”
明奕眨眨眼,“早就知道我?”
陰律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這人世間,沒什麽是我們不知道的。”
明奕:“那你知道是誰換了我的命格嗎?”
陰律:“……天機不可洩露。”
明奕:“慢走不送。”
“……”陰律佯裝難過地嘆了口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啊。”
然後一個轉身就要往門外走,但身影就如同那被燒掉的紙符一般消散了,書房裏頃刻就空空蕩蕩的剩下明奕一個。
明奕沒想到此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他剛才只是開玩笑,本來還想再套一些話的。他腦袋一轉,看向還剩下不幾張的紙符,要不再燒一個?算了算了,這東西現在是不可再生資源,用一個沒一個,得省着點,最起碼要等到他江哥平安出來。
已經過去三天,江罰那邊還是沒什麽動靜,明奕有些着急,想着要不要在燒一張符的時候律師給他來了電話,說是技術部那邊的警察從陳朔陽的手機裏調出來一個音頻,裏面是陳警官死前為江罰證明的錄音,說當時情況緊急,希望公安部門可以不要追究江罰的責任。
在那種情況下殺死了一個毒販,這種事情本來就可大可小,但是現在有了陳朔陽的錄音,江罰無罪釋放的可能就大了很多,畢竟……陳朔陽現在被授予烈士的稱號,人人都願意相信并尊重他死前都要保的那個人。
這件事情其他人或許會覺得奇怪,怎麽會忽然冒出一個錄音?但是明奕一點都不奇怪,陳警官在被擡上救護車之前一直被他抱在懷裏的,根本就沒看見陳朔陽錄什麽錄音,而陳朔陽也早在上救護車之前就昏迷了。所以這個平白無故多出來的音頻只能是那位陰律辦的。
也好,這樣他江哥就能平安回來了。
果然,又過了半個月,法院的判決下來了,江罰的行為屬于正當防衛,無罪釋放。
這個結果勉強說的過去,江罰的律師也有一些驚訝,不過拿錢辦事,倒是沒說什麽。
天氣已經入秋,有些轉涼了,明奕在外面穿了一層休閑外套,腦後的一小撮頭發忘了紮,顯得有些亂,他站在法院門口,死死盯着裏面陸陸續續出來的人,直到人都走光了,一個挺拔的身影才從裏面出來。
他仿佛從未經歷過這一個多月的事情,就像是這些東西壓根就不足以讓他放在心上,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脊背挺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攜着秋意的風吹過他的頭發,這才讓他的神情帶上了一絲疲倦,他朝着明奕走來,好像無數次發生的那樣,走到他面前,帶着嫌棄又無奈的說:“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哭什麽。”
明奕徹底繃不住了,積壓一個月的情緒奔湧而出,上前死死地抱住了江罰,就在莊嚴的法院門口,把頭埋在他江哥的頸窩,嚎啕大哭起來,“江哥,我、我沒能把陳警官救回來……我沒把他救回來……”
江罰楞在原地,被明奕這突如其來的情緒弄的不知所措,他知道,此時明奕崩潰的原因不只這一個,他親眼看見了自己殺人,看見了陳朔陽被殺害的過程,但偏偏是這種無助的時候自己又不在,他必須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一股腦塞回深處,因為他要想方設法把自己弄出來。
而此時,看見江罰的明奕終于找到了依靠,他心底的閘門徹底關不住了,但是情緒太多,他只能如同孩子一般把他最難過的事情說給此人聽,同時也在向他表達着:江哥,你怎麽才回來。
江罰心底泛起說不清的酸楚,本來一切都不是什麽大事,但是明奕這一哭讓他亂了方寸,一雙手猶豫的撫上明奕的腦袋,安撫性地揉搓着那散開的一撮頭發,同時把人更緊地摟進自己的懷裏,柔聲說,“我在這兒,哭吧。”
我的小孩兒,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