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命中注定

Chapter 26 命中注定

就如同直澄所說的一樣，紗南和羽山的關系漸漸好了起來。

盡管不是确切的消息，但是從紗南直播遲到只為了守在醫院、确認羽山脫離險境的這一點來看，绫乃跟直澄都确定他們之間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大半了。

原本以為紗南和羽生開始交往後就會一切順利，可是先是羽山的右手仍舊沒有知覺、複健也沒有什麽成效，後來又接着傳出紗南生病的消息。

在從經紀人前田那裏聽說紗南在拍攝宣傳照期間忽然倒了下來的消息時，直澄雖然沒有完全相信，但還是找了绫乃一起前去探望。

從紗南的母親倉田實紗子的手稿中了解了紗南的病情後，绫乃先是将手稿交給還沒有完全把內容看完的直澄，然後擡頭詢問道：「關于倉田桑的情況，您有詢問過心理醫生嗎？」

「有，但是相熟的那個醫生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病例，所以他打算再介紹一個更權威的醫生過來。」

這個時候直澄也把所有的手稿給看完了，「所以這次紗南發病的原因是因為…羽山？」

「是，因為他父親要調職到洛杉矶大概兩、三年，所以他父親希望全家都能一起去。」可能是不希望讓別人跟着一起煩惱的關系，倉田實紗子忽然用着輕松的語氣說道，「不過沒關系，畢竟上次十五天就恢複了，我們現在只要耐心等候就好！」

能夠理解她的體貼，直澄也将話題帶到了先前看了那部《大笑的人》的話劇上，并且還用着求證的眼神看向绫乃，「對了，這麽說先前我們第一次碰到紗南的時候，她是因為得了這個病才會那麽奇怪啊！」

在绫乃跟着點頭的時候，一旁的倉田實紗子、相模以及家政婦志村全都驚訝地站了起來湊近他們，讓直澄忍不住拉着绫乃一起往後仰，「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你說你們之前見過紗南？！是什麽時候的事？！」

比起被吓到的直澄，绫乃顯得很鎮定，「是在《大笑的人》公演那一年的七月最後的星期四，不過确切的日期我已經不記得了。」

「嗯嗯！」直澄用力地點了點頭，「那時候我和小绫正好要搭公交車去做模特的工作，途中發現了正在哭的紗南。」

聽到他們這麽說，三個大人便圍在一起竊竊私語，過後由相模作為代表說道：「我們都不知道原來你們三個在七歲的時候見過。」

「小绫其實比我們小一歲，因為一些原因才會和我們同個年級。」先是反駁完之後，直澄這才回答道，「那時候我們擔心工作會遲到，所以并沒有說上太多話，也沒有機會告訴紗南我們的名字。後來再見面的時候，紗南卻對我或是小绫都沒有印象，我想她可能只是以為我們只是路人，又或者是忘記了我們，畢竟她那時候看起來真的很難過，不想要回想起那段回憶也是可以理解的。」

「直澄、绫乃，」這時候換倉田食紗子開口了，「那時候紗南能夠在十五天就恢複是因為在回家路上發生了一些事，但是對于那天所發生的事紗南都忘記了，只記得遇到一個漂亮的外國女生以及一個看起來很嚴肅但卻很溫柔的大姊姊，我們猜想這應該就是關鍵，所以你們能把那天的事情詳細地告訴我們嗎？」

雖然對于外國女生及大姐姐這樣的形容詞感到懷疑，但在和绫乃對視了一眼後，直澄還是把那天所發生的事以及對話內容巨細靡遺地說出來了。

說完之後，直澄思索了一下，随後便開口提議道：「要不要把當時的場景重現一下？如果紗南能夠想起來的話，也許就能夠知道她的心情了。」

幾乎沒有猶豫多久，三個大人便接受了他的提議，倉田實紗子還拿出了因為興趣而收藏的許多假發，只有绫乃顯得十分排斥，并且在其他人忙着準備的時候走到他的身邊，「重現就是指演戲吧？我不會演，也不想演。」

看見她緊張排斥到手上微微發抖，但說話語氣裏還帶了拒絕幫忙而産生的罪惡感，直澄忍不住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後背，「沒事的，小绫只要站着不動就好，妳的臺詞我會負責的。」

因為他的不斷保證和安撫，绫乃這才冷靜了下來，并且默默站在一旁等他挑假發。

就在直澄試戴假發時，羽山也出現了，而雖然他看起來就跟绫乃一樣懷疑重現場景的必要性，但最終還是被迫戴上雙馬尾的假發、扮演起小時候的紗南的角色。

如同直澄所保證的一樣，绫乃真的在整個重現的過程裏只是站在他的身邊而已，輪到她的部分時，就由直澄躲在她的身後捏着嗓子替她說，看起來十分好笑。所幸整個小短劇都十分粗糙，中間羽山和直澄還就着身高的事小吵架了一番，所以他們的那個部分好笑地并不突兀。

除此之外，也如同直澄所猜測的一樣，在看了他們所重現的場景後，紗南确實回想起了那段她遺忘的記憶，他們也知道了當初她是為什麽會得了倉田實紗子所謂的人偶症以及她恢複原狀的原因。

在和母親相擁後，紗南忽然看向直澄和绫乃，「所以當初的外國女生和看起來很嚴肅的大姊姊就是直澄和绫乃？」

「我不是女生喔。」比起被看作女生，令直澄覺得更懊惱地卻是另一件事，「而且，我記得從小到大我的身高都是比小绫還要高的，紗南妳怎麽會覺得站在我旁邊的她是大姊姊呢？！」

「因為當時的你看起來很聽她的話，而且绫乃那時候說話……怎麽說，有一股像老師一樣讓人無法去質疑的氣勢在。」

就着剛才直澄所說的臺詞是否像當初的绫乃一樣有氣勢這點，紗南和直澄開始進行争論。

由于內容包含了演技訓練課時所會進行的臺詞技巧，旁人根本無法插嘴，這令绫乃的心裏感到有些不舒服，只是表面上并沒有顯露半分，但是不能很好控制情緒的羽山卻有些無法接受，直接默默地離開了。

看見羽山黯然離開的背影，绫乃暗暗拉了拉直澄的衣袖，并且在他轉過頭來看向自己時用眼神示意羽山離開的方向。理解她意思的直澄馬上和紗南道了個歉，然後迅速追了上去。

在兩個男生離開了以後，和紗南獨處的绫乃感到有些尴尬，正當她打算開口說些什麽來打破沉默時，紗南卻先一步開口了：「所以，绫乃以後想當個老師嗎？感覺绫乃當老師的話學生們應該都會很聽妳的話的。」

「我是藍井家的繼承人，不出意外以後應該會從我祖父手中接過藍井集團。」

「啊，集團社長也是需要很有氣勢的人才能當的！」

「所以，如果倉田桑因為身體狀況而沒有辦法工作、導致經紀公司那邊有什麽意見的話，還請告訴我，我應該能幫得上忙。」在說話的同時，绫乃還看了站在不遠處的相模一眼，并且得到他淚眼汪汪的感謝眼神。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沒一會，直澄跟羽山便回來了。

「小绫，我們該走了，前田先生已經在催我、說我之後的工作快遲到了！」在招呼绫乃的同時，直澄也跟紗南他們道別，「紗南，今天我跟小绫先走了，之後有空會再過來的。」

向紗南以及她身後的大人們點頭作為道別後，绫乃便跟着直澄一起離開了倉田家。

坐上前田的車子後，直澄便開始敘述他和羽山獨處時所說的話，并且煩惱該怎麽幫羽山解決經濟方面的問題、讓他可以一個人留在日本。

就在他說到或許能介紹羽山當平面模特時，本來一直沉默着的绫乃忽然開口詢問道：「你有想過嗎？當初倉田桑其實已經被你那句無關血緣的話給觸動到了內心，不管我有沒有開口，都不會影響她的複原。如果沒有我的介入，你和倉田桑就會像小說裏寫的那樣，小時候意外救了對方、長大後再度重逢，如同命中注定該在一起的一對……」

對着她的眼神，直澄便知道她并不是在打趣，而是真的這樣認真想着，所以他用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會，随後才緩緩說道：「或許吧，如果沒有小绫的話，我可能真的會喜歡上紗南，并且在發生了那些事後會覺得我和她會是命運中早已注定好要在一起的兩人……」

聽到他這麽說，坐在他們前方開車、很反對他在事業上升期談戀愛的前田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尖叫，并且吶喊着“不可以這樣回複啊”。而得到認同的绫乃卻有一種果真如此的感覺，緊接着心裏便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

沒有注意到前田的內心活動，也無法從绫乃那淡漠的表情猜出她的想法，所以直澄只是看着绫乃繼續說道：「不過，那只會是我一個人的想法而已，因為對紗南來說，羽山才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一個人。所以，我非常感謝小绫能成為我命中注定的人，要不是有小绫的存在，我大概就會成為愛情電視劇中愛而不得卻仍舊默默守護着女主角的可憐男二了！」

因為他的形容，绫乃那緊繃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我覺得你的形容有些誇大了，若沒有我，也會有其他女孩子能夠幫助你。」

「不是這樣的！」對于沒辦法将自己的想法很好地傳遞出來直澄感到有些懊惱，「就像紗南只喜歡羽山一樣，我也只喜歡着小绫……怎麽說，之前在小绫一直在和我冷戰的時候，我也曾經有過放棄和小绫當朋友、轉而去交其他朋友的想法，但卻發現我好像沒辦法再跟其他人這樣親近，也沒有辦法不去想小绫的事。直到後來在研究浩人對真子的感情時，我才意識到我對小绫所懷抱的并不是家人或朋友之間的感情，而是男生對女生的喜歡，喜歡這樣的事情是很難從一個人轉到另一個人身上的！」

因為是第一次聽到他說喜歡上自己的心路歷程，绫乃的心裏很是觸動，但是在他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她就忍不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先不說許多電視劇裏那些移情別戀、見異思遷的劇情，他先前所提到的羽山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看見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的樣子，直澄氣得激動了起來，「我跟羽山那家夥才不一樣！如果沒有辦法跟小绫在一起，我會因為太喜歡小绫而沒有辦法喜歡上其他女孩子，到最後可能只能跟個男生在一起！」

本來一直在開車、裝做自己不存在的前田在這時候終于忍不住尖叫出聲：「不可以，直澄！不要為了一個不喜歡你的女人而毀了你的事業！」

相較于他的大吼大叫，绫乃的反應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何反應，過了好一會，時常在暑假到歐洲或北美旅游的她才有些結巴地說道：「男生和男生…呃……在一起…也沒有什麽問題……」

「重點不是這個！」

有些抓狂的直澄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冷靜了下來，他伸出雙手緊握住绫乃的，并且傾身靠向她，與她額頭貼着額頭，「我知道我這麽說會讓小绫覺得我很不負責任，但是，如果未來有一天我和其他人在一起了，那一定不是出自喜歡。所以，請不要讓我有機會變成那樣的人……」

對着那雙深邃的藍色眼眸，绫乃久久不能回神，只能在他放開自己的雙手、改為環抱住自己時，順從地靠入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