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 十八之約

Chapter 27 十八之約

因為擔心绫乃會多想，所以每次去探望紗南時直澄都會帶着她一起，但是由于绫乃的補習和才藝課程過多，他們去的次數只有一、兩次。

有一次過去的時候紗南突然還忘記了羽山，要不是直澄拿出她先前在綜藝節目上獲得的兩張游樂園的票、讓她好好回想在得到票的時候最想和誰一起去的心情，她說不定會一直遺忘下去。

為此不知道為什麽绫乃對紗南感到很抱歉，所以在直澄到埃及拍攝綜藝時，她也一個人到倉田家拜訪了。

在聽說這段日子紗南的病情越來越嚴重，甚至出現拒食、身體越來越虛弱的狀況，绫乃暗暗下定了決心，并且來到了紗南的房間。

由于前段時間羽山忍不住脾氣、想要強硬地讓紗南面對她生病的事實，所以目前不管是誰過來探病，倉田實紗子都會守在一邊，而盡管绫乃看起來比較成熟穩重一些，但在帶她到自家女兒的房間後，倉田實紗子還是忍不住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對于她的留下绫乃并沒有排斥，只是徑自坐到紗南的身旁，「倉田桑最近好嗎？」

「嗯。」紗南面無表情地用手肘戳了戳她，「妳呢？聽說直澄到埃及拍攝節目了，妳犯相思病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她在這個時候還能這樣八卦，所以绫乃只是自顧自地詢問道：「倉田桑有從加村園長老師那裏聽說我的事嗎？」

八卦心沒有被滿足的紗南撇了撇嘴，但還是老實回答道：「不是跟其他加村學園的小孩一樣嗎？只是後來妳現在的爺爺收養妳了……不對，這樣好奇怪，所以妳爺爺是為了想要找個繼承人才去加村學園收養妳的嗎？」

「不是這樣的……」

绫乃緩慢且仔細地将自己的身世告訴了她，并且在說話的同時用口袋裏的發帶束起披在身後的黑色長發，然後脫下自己的外衣展現給她看自己身上的種種傷疤，除了她自己左手腕上的那三道割腕留下的疤痕。

到最後，绫乃一邊說一邊扣着自己上衣的扣子，「聽說，如果在知道別人過的比自己慘的話，自己會好過一點。妳呢，倉田桑？」

可能是對于她的經歷過于震撼，也可能從一個不怎麽熟識的人那裏聽到一件私密的事情而感到尴尬，所以紗南不知道該怎麽回複，「對不起，讓妳特意告訴我這些……」

即便察覺到自己的故事并沒有讓她變得輕松一些，绫乃也沒有覺得氣餒，「沒關系，我的心理醫生告訴我，我願意主動分享我的事情對我來說也是好事。」

這時候紗南忽然想起先在在首映會上兩人聊天的內容，「所以妳說過妳以前常常逃避，是指妳小時候的事嗎？」

「不是，不跟別人說我小時候的事只是不希望別人總是用着同情的目光看着我而已。」頓了一下，绫乃這才繼續說道，「我逃避的是和別人太過靠近的事，我努力和每一個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免得在他們離開我時心裏無法承受。」

「對直澄也是？」

「當初為了讓他別太靠近，我做了很多傷害他的事，但是他……現在，我盡量在調适自己的想法。」說到這裏，绫乃直直看着她，「如果連我都可以辦到的事情，那相信在愛與溫暖中成長的倉田桑也一定做得到。」

就在紗南開口打算說些什麽的時候，她的房間門忽然被敲響了，下一秒相模和一位绫乃從未看過的男性便出現在門口，「老師，我帶岩崎醫生過來了。」

知道接下來是岩崎醫生的談話診斷時間，所以绫乃便馬上起身離開，将房間留給醫生和倉田母女。

在相模準備送绫乃離開時，绫乃才開口詢問道：「那位醫生先前應該有來過吧，方便告訴我醫生診斷倉田桑發病的原因嗎？」

「醫生說可能是紗南嬰兒時期的遭遇影響了她，并且在她的潛意識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讓她覺得人與人之間的聯系是很容易斷裂的。所以盡管知道羽山的心會留在這裏，但對于羽山的離去她還是感到異常恐懼。」

聽到他這麽說，绫乃突然停下了腳步，但很快她又重新擡起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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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埃及那裏出完外景回來後，直澄在整頓好自己後便馬上到藍井家拜訪。

在接過他給自己買的紀念品後，绫乃便馬上開口說道：「在你到埃及後沒多久，倉田桑和羽山君便私奔到了游樂園，不知道在那裏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回來後倉田桑的臉上已經有表情了。雖然可能還是需要接受心理治療，但是大概不用多久就能痊愈了。」

「私奔到游樂園？」直澄覺得私奔跟游樂園這兩個詞語根本不該出現在一起。

「是的，倉田桑真的對那兩張游樂園券非常執着。」替他到了杯茶後，绫乃這才繼續說道，「羽山君也出發去洛杉矶了，原來他的父親會堅持帶他到洛杉矶是因為那邊有個很好的醫生，而且還将空手道融入了複健方法裏。」

直澄理解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另外，倉田桑目前推掉了大部分的工作，只留下一個電臺節目，但是廣受好評。」

「畢竟是紗南嘛。」輕笑了幾聲後，直澄便單手撐頭看向她，「那小绫妳呢？這幾天過得如何？」

「沒什麽，在倉田桑的病情好轉後我就沒再過去了，其他時間都跟往常一樣。」喝了一口熱茶後，绫乃這才再度開口，「那個…倉田桑的心理醫生說，她會患上人偶病的原因很可能是因為她在剛出生的時候遭受到了極大的痛苦，才會讓她在潛意識裏認為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很容易斷裂，對于羽山君的離去才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直澄一副受教的樣子點了點頭，「原來剛出生的時候發生的事對于現在的我們也會有影響啊。」

「你呢？這幾天空閑下來的時候我會忍不住想，在我傷害了你那麽多次之後，你卻仍然說着喜歡我，是不是因為你在嬰兒或孩童時期時也遭遇過了什麽的緣故……」

聽見绫乃這麽說，直澄先是愣了一下，随後便想要開口反駁，只不過還沒有說出什麽話前，她便先一步來到他的身邊坐下，并且擡起手來遮住他的嘴，「對于質疑你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知道，即便你是真的受到潛意識的影響，但你确實認為自己是喜歡我的。所以，我想和你做個約定，等到你滿十八歲，一個比較能進行謹慎成熟思考、分辨自己想法的年紀，如果你對我的感情依然不變，那我們就開始正式交往吧……」

說到最後一句時，即便很想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鎮定模樣，但是本能還是驅使她用着空着的那只手擡起來捂着自己的臉。

看見她這個反應，直澄有些哭笑不得，他先是伸手拿下她遮住自己的嘴的手，并且在她把手伸回去覆到臉上時一手将她攬入懷中一手輕拍着她的頭，「沒事沒事，雖然要等四年多，但是也代表我多了很多時間可以追上妳的腳步，我會努力的！」

因為這段期間他也時常這樣抱着自己，绫乃已經被迫習慣了他的體溫，所以她并沒有掙紮，只是靜靜地靠在他的懷中。

聽着他那平穩的心跳聲，因為這幾天都在思索關于他的事而有些失眠的绫乃感到昏昏欲睡，只不過在她快要睡着之前，他突然出聲說道：「那個…在我答應之前，我可以對小绫提一個要求嗎？」

吓了一跳的绫乃困意全消，她連忙坐起身來看向他，「什麽要求？」

直澄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看着一臉疑惑的她，而正當她打算開口再度詢問時，他突然傾身靠了過來，将唇覆上她的。

唇上傳來的溫熱濕潤觸感讓绫乃忍不住瞪大眼睛，她反射性想要推開他，但在擡起手之後卻改為緊緊揪着他胸前的衣服，閉上眼感受着。

等到他結束了這個吻後，她這才張開眼睛，用着聽不清情緒的聲音說道：「這是沒有正式交往前能做的事嗎？」

「應該可以吧，紗南和羽山在小學的時候就已經接吻過了，而那個時候他們兩個還沒有正式交往呢！」有些無賴地說完之後，直澄很開心地給了她一個擁抱，「謝謝，有了這個，我接下來四年就有努力的動力了！」

聽到他這麽說，绫乃決定乖乖靠在他的懷裏，過幾個月在将她準備在這兩年內跳級、到國外念書的計劃告訴他，免得打擊他的積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