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 直澄視角(下)
Chapter 29 直澄視角(下)
不知道為什麽，只要一發生跟紗南相關的事情，直澄覺得他和绫乃的關系就會疏遠了一些。
像是當初他剛成為簽約藝人、距離和紗南一起工作的這個目标更靠近一步後沒多久，绫乃便被帶回了藍井家，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大，從加村學園到藍井家那位于市區的大別墅，從位于郊區的公立小學到有錢都不一定能夠進入的貴族小學，從孤兒到千金大小姐、甚至是集團繼承人，都能被稱作是天壤之別。
像是他總算能跟紗南一起工作、拍攝同一個廣告，但是绫乃卻因為他魯莽地向紗南透露他同樣是孤兒的事情而訓斥他。
像是他開了記者會告知自己是孤兒的事、将媒體和大衆的目光從紗南引到自己身上，然後绫乃就開始與他冷戰，不接他的電話，不回他的電子郵件，不願意與他見面……
像是讓園長老師制造機會幫忙他和绫乃破冰順便帶着紗南參觀加村學園，可是在他和绫乃好不容易獨處時卻只得到兩人不适合做朋友的話語……
他不曉得為什麽變成這樣，在失神地從加村學園回到事務所給他租地公寓後，他便開始不停地掉淚，連他的經紀人兼生活助理的前田喚他吃飯，他仍舊繼續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沒有吃飯的胃口。
看不慣他這樣虐待自己，前田便直接打開了他房間的門，在将裝着他的晚飯的托盤随手放到一邊後，并直接将躲在他從棉被裏挖了出來。
見他哭的雙眼紅腫的模樣，從剛才他一回來的邊哭邊嚎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的前田也不好責備他，只能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道：「我說啊，直澄，你會不會太貪心了一點啊。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同時追逐着兩只兔子的人，連一只都得不到喔！」
本來已經覺得自己很委屈的他在聽到這些沒頭沒尾的話後覺得更委屈了，「我又沒有做什麽，為什麽前田你要這麽說我？」
「你還說！」前田忍不住提高了一些音量，「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可不是一個好男人該有的行為喔！紗南我并不熟，但是藍井大小姐看起來并不像是可以容忍這樣事情的人。」
雖然已經跟前田住在一起兩年了，但是對于前田的思維他還是無法理解，「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麽啊？！我對紗南只是憧憬而已，從小她就是我的偶像，而小绫則和我從小一起早大的最好的朋友。」
「既然只是好朋友，那你就不要擺出一副被女朋友甩的樣子！」前田擺明一副不相信的模樣，一邊說一邊拍他的肩膀，「我在中學的時候也有一個玩得很好的朋友，但畢業後他選擇去做壽司店的學徒而我則是繼續升學，所以即使我們努力想維持着跟中學時的友誼，但最後還是不怎麽聯系了。雖然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感到很難過，但是很快就放下了，因為我知道之後我還能找到另一個朋友。直澄你呢？藍井大小姐也是像這樣能夠被取代的朋友嗎？」
聽到前田這麽說，不知道為什麽他本來停下的淚又再度落下，嘴張了張卻說不出任何反駁或是回答的話。
從那一晚之後，他便開始思索自己對绫乃到底是抱持着怎麽樣的感情，是如同他自己所認為的友情，還是像前田所說的愛情。
為了厘清自己的想法，他背着前田直接前往藍井家，而雖然與他見面了，但是绫乃卻排斥着他的碰觸、拒絕與他交流。
在她直接關上門離開時，心裏所傳來的巨大疼痛讓他理解他是錯的。
原本他堅定自己是将绫乃視為朋友的想法的，他覺得自己會那麽放不下是因為這段友情并不是像前田跟前田的朋友那樣是因為時間及現實生活的沖擊變淡的，而是因為這段友情是绫乃單方面終止的，所以他才會那樣難過，但現在他所感受到的痛苦卻證明了他是真的喜歡她的。
很痛苦，真的很痛苦，即便有藍井政伸和管家加藤的幫忙，但是绫乃對他的無視卻沒有改變，這讓他慢慢萌生了想要放棄的念頭。
喜歡一個人是這樣一件痛苦的事情嗎？
在他為這個問題感到疑惑的時候，他接收到了小野幹雄導演請人送過來的劇本、得到了出演電影男主角的機會。
仔細地将整個劇本看過一次後，他便決定要接下浩人的角色，這是第一次他接到那麽好的劇本和角色，也是第一次他接到一個令他內心有所觸動的角色。除此之外，他還在跟小野幹雄導演讨論角色時得知開拍之後至少要到長野縣拍兩個。月的外景，他覺得這是個能夠遠離绫乃、沉澱自己心情的好機會。他希望自己從那裏回來後能夠做出選擇，看是要繼續喜歡绫乃，還是要選擇視她為朋友、以朋友的身分來幫助她走出童年的陰霾。
唯一的缺點便是那部電影的預定女主角是紗南，雖然兒時的夢想能夠實現是件令人開心的事情，但一想到先前只要一碰上和紗南相關的事情後沒多久他和绫乃的關系就會變差，讓他忍不住憂喜參半。
在長野縣的山上雖然生活不便，但他的心情确實平靜了下來，只是每每看到紗南所飾演的真子時，他都會忍不住想到遠在東京的绫乃。
明明是由仇恨和痛苦所化成的真子，卻為着死去的小鳥而難過并且溫柔地埋葬牠、以無法承受他人溫柔為由推開想要靠近她的浩人；明明知道當初正人跟美和失手殺了她是因為藥草的緣故，但仍強迫自己相信是他們讨厭她才會殺了她的；明明老是表現得像個壞人，但卻為了正人跟美和的死難過流淚，還放火燒了種有會令人發狂藥草的別墅；明明是對浩人有好感的，但最終卻選擇放他離開別墅，并在消除他的記憶前囑咐他要好好活着。
他所認識的绫乃也是這樣的，明明就很喜歡小林警官，但卻在小林警官打算收養她時以她不會是個好女兒為由拒絕了；明明就是個很溫柔、總是為人着想的人，臉上卻是露出一副“別人的事情和我無關”的樣子；明明她的小時候過得不幸福，但在別人誤會她的時候擔心別人心中對父母的憧憬會破滅，所以選擇保持沉默；明明是個需要比別人更多愛的人，卻總是拒人于千裏之外……
如同電影故事裏浩人在知道真子是個鬼魂卻仍是對他産生好感一樣，現實裏的他也是忍不住繼續喜歡着绫乃。
在他還在糾結該對這份感情怎麽辦的時候，本來每天都元氣滿滿的紗南忽然變得失魂落魄，在經紀人相模和來海麻子的安慰詢問下，他們才知道羽山與別人交往的事，也讓紗南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喜歡上羽山的事。
看見一直以來都以敬業聞名的紗南居然因為這件事而無法調整好情緒、還常常暗暗落淚，他忽然對她産生了同病相憐的感覺，還忍不住思考起了一個問題：若是在他還沒來得及向绫乃傳達他的感情之前绫乃便和其他人在一起了，那他會有什麽反應？
還沒等他想出答案，紗南就因為她母親的鼓勵而重新振作，電影的外景拍攝部分也來到了尾聲。
拍戲拍到住院是出乎他意料的，但是後背的燒傷還沒完全愈合，一動就會讓本就怕痛的他露出咬牙切齒的難看表情，再加上與他有着許多對手戲的紗南也因為腳傷加重而需要住院休養，所以他便也乖乖待在醫院裏治療，希望回東京拜訪绫乃之前能夠痊愈。
他不想要讓绫乃知道他受傷的事，盡管那時候他是為了護着紗南而受傷的，而他相信不管是誰碰上那種情況也會願意這麽做，更不用說紗南的腳上還有他的粉絲弄出的傷，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想要瞞着绫乃他會受傷的原因。
只可惜，绫乃…或者該說藍井政伸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他受傷的消息，還要求绫乃前過來探病。
相隔三個月的第一次見面，他的內心其實是開心的，但沒有想到這場探病最終卻以绫乃突然過度呼吸而被送去急救、随後在沒有道別的情況下回到東京草草結束。
因為擔心绫乃的狀況，事後他打了許多電話到藍井家，即便他将绫乃探病的整個過程都詳細說了好幾遍，但他們以及一旁旁聽的藍井家的家庭醫生都推測不出她突然過度呼吸的原因。
這件事情一直挂在他的心上，所以在能離開長野縣的山上後，他便一直和管家加藤聯絡。
在從加藤那裏得知绫乃試圖割腕自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時，他仍舊不可置信，一直到看到毫無生氣、躺在病床上的绫乃時，他這才忍不住上前握住她那只沒有被包紮的手，将額頭靠上去默默流淚。
所幸沒過兩天绫乃就醒過來了，還在觀月醫生的言語引導下将心裏藏着多年的想法傾訴出來，解開了這陣子令她困擾的心結。
感受着落在自己脖頸的溫熱，他也忍不住熱了眼眶，一邊輕撫着她的後背替她順氣，一邊将她抱得更緊一些，試圖将自己的心意藉由體溫傳遞給她。
在确定她的身體狀況已經好多了，而且願意接受觀月醫生的治療後，直澄這才放心地離開去完成這兩天前田扛着壓力替他推開的工作。
從那之後他覺得他和绫乃之間的發展挺順利的，雖然中途绫乃仍說過希望兩人能保持距離，也拒絕過好幾次他的追求話語，可是與以往不同的是，他能從她的語氣中感受到她的掙紮，害怕有可能會被傷害的她不敢與他太過靠近，更擔心他會因為她的拒絕而受傷。
對于如此溫柔的她，他更加堅定地想要帶她走出她自己的安全空間，陪她感受外面世界、經歷人生所該經歷的一切的想法，就算會受到傷害，但他也會陪着她一起。
最後不知道是绫乃自己想通了，還是真的被他的心意所感動，她總算松了口說要試試看和他在一起，後來甚至因為紗南生病的事情而與他定了一個如果到了十八歲他的心意一直沒有變、那兩個人就正式交往的約定。
從十三歲半到十八歲，對于他們這個年齡層來說可能算是不短的時間，但是他對自己的感情很有信心，再加上之前曾看過羽山的不良示範，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重蹈羽山的覆轍的。
沒想到的是，由于绫乃希望能在藍井政伸退休之前多在藍井政伸的身旁學習幾年，所以中學時期她便開始請家教學習高中的課程，并且中學畢業後就開始準備跳級、打算九月就到美國讀大學。
知道她被哈佛管理學院錄取後，好不容易升上堀越高等學校的他做出了決定。
本來就不算聰明的他在工作的同時是無法很好兼顧高中的繁重學業的，最後很有可能會像圈內一些有名的前輩一樣讀到一半便中途退學或是無法順利畢業。所以與其繼續留在日本，倒不如直接跟着绫乃一起出國。
他打聽過了，距離哈佛大學不遠的波士頓大學有提供一年期的戲劇學程，他可以先在美國花一年的時間學習語言，之後再看看能不能通過面試去上戲劇學程。如果成功完成學程的話，他可以再試試看能不能去哈佛的戲劇學院旁聽或者是去美國當地的劇團面試演一些小角色、磨練演技。
先前他所給加村園長的錢應該足夠學園接下來四年的開銷，剩下唯二的問題是，當初他和新星事務所的合約期限是十年，他不覺得事務所會讓他在名氣正盛的時候暫停工作四年，而他到目前為止所存下的薪水雖然勉強可以負擔學費，但應該無法支撐他在美國四年的租屋及生活。
就在他思索要不要再多工作一年再到美國時，绫乃只是詢問道：「你确定要在這個時候暫停工作去美國學習演戲嗎？要知道，若是你停止工作的話大家很可能會忘記你，等到你從美國回來後必須重頭開始，忙碌好幾年人氣可能還沒有辦法回到現在的高度。」
「沒有人氣的話就不能接觸到好劇本，片酬也不會太高，也不會有廣告代言費，的确是很苦惱呢。」雖然是這麽說，但他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小绫會介意自己的男朋友是個窮演員嗎？」
他知道绫乃是在擔心什麽，她在擔心到時候兩個人在一起時若是他只是沒什麽名氣的演員，世間對他的評論并不會好到哪裏去。只是他其實并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只要他在意的人能夠理解他就好，就某些角度來說，他其實比绫乃還要冷漠。
确定了他的想法後，绫乃沒再多問，只是表示藍井政伸已經在哈佛附近買了一棟三層樓的房子，他可以跟她以及到時候會陪她過去的三個傭人一起住，同時省下住宿費、夥食費及一些生活雜項支出。
同居？？！！
雖然知道還會有傭人的陪同，但不知道為什麽第一個出現在他腦中的竟然是這個詞，而在後來藍井政伸讓管家加藤來請他到書房談話時，他也是擔心藍井政伸是因為反對他們同居而打算找他訓話、讓他自己去拒絕绫乃。
沒想到藍井政伸看到他的第一句話是表示自己已經要知道他的計劃了，「新星事務所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收購了些股票，對事務所的經營和藝人安排有些話語權，所以不用擔心工作的事情。不過可能每一年的暑假和寒假需要你回來日本一趟接個工作，保持個曝光度。至于學費的部分，我可以……」
本來最讓他感到棘手的事務所的問題已經被藍井政伸解決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讓藍井政伸替他出錢，所以他連忙出聲說道：「非常感謝您，但學費我可以自己來的！」
「既然這樣，那我讓秘書去聯絡加村老師，讓她在這四年若是遇到什麽事情就打電話給他。」
自己最放不下心的加村學園這四年也不用再擔心，他忍不住激動地站起身來鞠了個躬，「真的很謝謝您……」
做了個手勢讓他重新坐下後，藍井政伸這才開口詢問道：「雖然現在問這個問題對加村君有點早了，但是…加村君應該是以結婚為前提追求绫乃的吧？」
「是的，」這個問題讓他在進書房時的緊張感又再度湧上來了，「雖然我知道不管是我的身分還是能力都遠遠比不上小绫，但是我還是想要和她在一起，就算是入贅也沒關系。」
“入贅”這個詞是第一次紗南到加村學園參觀、和加村園長聊天時他在一旁聽到的，那時候加村園長在詢問紗南是否有心儀的對象時不知為什麽她卻回了一句自己是招贅派、要找一個願意入贅的男生。
後來他去詢問加村園長，加村園長便告訴他紗南的母親是出生于一個鄉下傳統家族，而紗南的母親是獨生女，紗南也是獨生女，為了要有人來繼承家業，所以必須要找一個願意“嫁”入倉田家的、延續倉田的姓氏，未來的孩子也是跟着母親的姓氏。
對于他這個孤兒來說，加村這個姓氏代表他跟加村園長之間的羁絆，但除了他之外，加村園長還有許多孩子，所以延續加村這個姓氏與否對他來說并不重要。
而如同他所預料，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藍井政伸的眼神稍微變了一下，只不過很快就恢複了。
「只要绫乃同意，我不會有任何意見。」說到這裏，藍井政伸朝他微微颔首，「接下來四年，绫乃就麻煩你照顧了。」
他也再度起身鄭重朝藍井政伸鞠了個躬，「是的，我不會辜負您的期待的。」
所有問題都解決後，他便向學校提出退學申請，也在經紀公司的幫忙下舉辦了個小型記者會，告知媒體以及自己的粉絲自己即将停止大部分的工作、前往美國進修演技的事，随後他便不管所有猜測和各種紛紛擾擾，直接和绫乃一起前往美國。
一開始的語言課程對他來說有些吃力，但是只要绫乃有空便會為他講解功課、與他練習英文口語，還會強迫他在傭人去超市采買時跟着一起去，所以他比預期早幾個月就掌握英語的聽說讀寫。
由于波士頓大學戲劇學程的招生還沒有開始，所以他先找了間當地有名的劇團應聘打雜的工作，工作之餘順便觀摩劇團演員的演技，還幸運地被劇團負責人選中演了個緊緊出場一幕的小角色。
在劇團的經歷讓他迅速熟悉了美國這邊的演繹方式，所以之後戲劇學程招生的時候他很順利地通過了面試，并且開始了為期一年的課程。
那一年內，除了學習之外，他還在先前那個劇團兼差，也參加了更多劇目的表演，并且從一個只是露露臉的小角色便成了戲份第三多的配角。
等到他終于成功拿到戲劇學程證書後，他這才敢稍稍放松下來，并且空出時間邀請升上大學三年級、課程稍微變少一點、正式成為他女朋友的绫乃一起看看他們所在的城鎮。
他們會在每個周五晚飯過後一起牽着手沿着查爾斯河散步，每一個月也會空出一個周末到距離他們所住的地方比較遠的地方觀光。
升上大學四年級時，準備畢業的绫乃又再度忙了起來，基本上就是教室、圖書館和家裏三點一線。
為了不打擾她寫論文，他增加了在劇團兼職的時間，而看到他對演戲那麽認真和喜歡，劇團的負責人就聯系了在哈佛戲劇學院教書的朋友，讓他能夠到哈佛裏面旁聽。
在他旁聽的期間，有一個在好萊塢擔任副導演的演講嘉賓注意到了長相漂亮精致、眼神深邃的他，并且推薦他去參加一個電影的面試。
擔心一個人去位于美西的洛杉矶并不安全，所以绫乃讓一個傭人陪他一起過去。
大概是混血兒的他跟歐美人的長相差不多，染個發色、演個白人家庭的兒子也不會突兀，再加上他的演技在這兩年裏确實進步許多，所以他便順利地取得了那個角色。新星事務所那裏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也馬上派了一個懂英文的經紀人過來協助他簽約。
在一個經紀人主外一個傭人主內的幫忙下，他在完成那部電影的演出後沒多久又去參演另一部電影，還帶着不同的假發當了好幾部電影的群演或小角色，最後還參與兩部電視劇的單集演出。
替自己的參演履歷增加好幾份色彩後，他這才回到了美東跟绫乃會合，然後跟她一起收拾行李回到日本。
由于先前四年裏每一年他都會出現個兩次，不是演一個電視劇的主要角色就是拍一個廣告，日本的觀衆對他并不陌生，而且沒過多久他在美國參演的電影也在日本上映了，他的表現還得到一些美國和日本的影評的稱贊，所以在那之後他的名氣就恢複到出國前那樣的高度。
随着他的名氣的上升，偷偷追着他、想要挖出他八卦的狗仔也變多了，很快就有人拍到他和绫乃一起的照片，并且查出了绫乃的身分。
對于他們兩個的戀情，支持的人不少，但是給出負面評價的人更多，所以在詢問他和绫乃的意見後，藍井政伸便幹脆讓集團的公關部門表示身為祖父對他們兩人的支持，并且宣布兩人的婚訊。
結婚之後的一切都很好，雖然一開始從公寓搬到藍井家的宅邸、在家裏碰上藍井政伸的時候會讓他有點拘謹，但很快他就習慣了，私下與藍井政伸的互動比绫乃還要多。
在他和绫乃結婚第五年的時候，藍井政伸便開始提到孩子的事情。
他對孩子是喜歡的，而且身為孤兒的他還挺想要一個有血緣關系的親人的，只是每次試探地和绫乃提到孩子的話題時，她都顯得很抗拒。
安撫套話了好幾次後，他才知道沒有好的父母學習模板的她害怕成為父母，擔心自己也不會成為一個合格的母親。
「沒事，我也和小绫一樣沒有一對很好的父母，但是以前我們所經歷的一切讓我們清楚身為孩子到底需要什麽、想要什麽，不是嗎？所以小绫就和我一起學習吧，好嗎？」
語音一落，他試探地親吻了她，見她沒有排斥并且回吻了他後，他便加深了那個吻，随後他的唇便沿着脖頸慢慢往下……
那次之後，他們便沒有在親密時采取任何措施，而很快地，绫乃的身上便出現了懷孕的症狀。
在绫乃就醫确認懷孕後，他便請管家加藤派人去買一些懷孕及育兒的相關書籍，并且會在每天晚餐過後與她一起看書學習，還帶着她一起對着肚子裏的孩子說話。
因為他的引導與陪伴，本來還有些忐忑不安的绫乃也開始對孩子産生了期待，并且在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忍不住落下眼淚。
他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在看到自己懷中哭着的小男孩和嬰孩時期的自己長得一模一樣時，他也不停地掉淚，連護士接過孩子打算送到保溫箱時他還舍不得松手。
如同在生孩子前和绫乃所讨論的一樣，在生産完的第三個月，已經調理好身體的她便恢複了工作，照顧被藍井政伸取名為藍井雅澄的兒子則是由他和褓姆們負責的。
他每一年只拍一部電影或一部電視劇，其他時間都待在家裏陪着雅澄，帶着雅澄看繪本、陪着雅澄玩玩具、帶着雅澄握着蠟筆畫畫。在雅澄懂事一些後，偶爾他會帶着雅澄到加村學園，讓雅澄跟着其他孩子一起幫忙學園的老師做些雜事、一起玩耍、一起看照那些年齡更小的孩子。
绫乃的工作雖然很忙，但是每天晚上都會跟着他一起帶着雅澄到庭園裏散步、聽着雅澄用童言童語講述一天下來所做的事。周末也會跟他一起帶着雅澄到各個小孩子都喜歡的景點去玩，像是動物園、水族館、游樂園、天文館、親子牧場、親子烹饪教室……等等那些他們童年時向往但卻從未去過的地方。
偶爾他也會麻煩藍井政伸幫忙看照一下雅澄，然後帶着放假的绫乃一起出門，有時是去看一部電影，有時是聽一場音樂會，有時是看一出舞臺劇，有時是到隔壁群馬縣泡個溫泉、在溫泉飯店住上一晚，有時只是待在藍井家位于東京都中心的高級公寓、享受夫妻之間的親密時間……
對于這樣的生活，他感到十分充實滿意，盡管他知道外頭有些人用着小白臉這類的詞語來形容他，可是他毫不在意，因為這是他加村直澄才能體會到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