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兄弟阋牆
兄弟阋牆
“我們的事?我們有什麽好談的?”閻成巡雖然從頭到尾沒有看她一眼,不過閻成連仍然是敏感的發現其中的不對勁,他輕笑道:“大哥,你不用顧慮她,她比你想象中的要堅強的多。”
盡管若有似無,唐如銀還是聽出了其中的輕蔑之意。她右手撫摸着肚子,心中一陣苦笑,堅強的多?在他們兄弟倆的心目中,她是有多麽的下賤?
她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心中卻是無比的憤怒,自己為什麽要忍受這種屈辱?我做錯了什麽,需要被人這麽作踐?她社會經驗淺,性子又有幾分急躁,尚未修煉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因而,盡管她再怎麽克制自己,閻成巡和閻成連兩兄弟還是感覺到她的不對勁。
“你似乎很不屑?”閻成連轉過頭來笑着看着她。
唐如銀沒吭聲,只是轉過頭不理他,閻成連又把目光轉移到同樣一言不發、但眉頭深皺的閻成巡身上,閻成連剛想說些什麽,腦中卻是靈光一閃,一個可怕的想法漸漸浮現于心頭。他意識到不對勁,咬着牙道,“不對,你……”
他立刻站了起來,對着空曠的庭院大喊道,“來人!”
本來只見到門口幾個守衛兵的庭院頓時響起陣陣訓練有素的腳步聲,瞬間,會客廳的門口站滿了黑壓壓的人,一人恭敬地上前道:“二少,有何吩咐?”
唐如銀記得這人正是那日在醫院綁架她的人的首領,當日他穿着便衣卻仍是掩不住那一身的軍人氣息,今日穿上軍裝,卻是更加顯得身姿挺拔,她在心中暗自輕嘆一聲“可惜”!這樣的人物卻是給閻成連當起了走狗。
閻成連和他并未聽到她的腹诽,閻成連也并未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道:“木森,把她帶下去,小心照顧着。”
口氣平淡的如盛夏裏的一絲清風,可是吹在臉上,她卻感到了一股子寒意,她本能地轉過頭看向閻成巡,發現閻成巡正雙眼平靜地看向某個方向,她順着閻成巡的視線看過去,卻不意外的碰上了閻成連略帶挑釁的得意目光。
“唐小姐,請!”木森一如既往的恭敬有禮,她伸出右手撫摸自己的小腹,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只是本能驅使。她素來相信自己的直覺,每一次當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或是即将發生的時候,她心中都會有種不詳的預感,并且這預感會很強烈。可是這一次,她知道自己是感覺到了什麽,可心中僅僅是惴惴不安的,再無其他的任何感覺。
她來不及細想什麽,木森已經再次發聲:“唐小姐是要我派個丫鬟把你攙扶出去嗎?”
一般情況下,唐如銀聽到這話,可能會覺得對方是在威脅她,可是她擡起頭,看到木森正看向她還覆蓋在小腹上的右手,她才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動作有點突兀。
她慢慢地放下手,一臉平靜的站了起來,正準備說些什麽,耳邊就聽到有人道,“木森,你還愣着幹什麽,趕緊找人好好伺候大嫂,要是我侄子出了什麽事,我唯你是問。”
從進門之後,一直圍繞在她身上的各種負面情緒,已經通通都堵在了嗓子眼,若是繼續憋下去,她覺得自己會瘋掉,“不勞你貓哭耗子假慈悲,你不折騰我,他就不會有事。”
閻成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好比在看一場武林高手對決,旁觀的人紛紛下了注,他也跟着下了注,賭對方贏,可是被自己下了注輸的人雖然明顯處于弱勢,可是一直強撐着沒有落敗,但是他知道,對方一對會輸。當比賽結果真正出來,對方的确輸的時候,他笑了出來,只是這笑容裏有原來你撐了這麽久的意味。
唐如銀是個聰明人,她立刻會意到閻成連話中的意思,她轉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閻成連只是笑着轉過頭道:“大哥,大嫂身體不舒服,你就不關心關心?”
唐如銀更加氣惱,看向他的目光中頓時平添了一分恨意,她裝作不經意地轉過頭,視線掃過閻成巡,想從他眼中看到一絲關心,或是聽他說一句“你還好吧?”可是他什麽表示都沒有,好像眼前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存在似的。
一陣失落頓時襲上心頭,可轉眼,她就釋懷了,他是自己什麽人呢?為什麽要有所表示呢?此時經過木森的示意,已經有兩個全副武裝的近衛兵走了進來,安靜地立在唐如銀的眼前,她見此架勢,知道是躲不過了,只好硬着頭皮朝着門口走去。
盡管她走得很慢,但還是很快就走到了門口,到了門口的時候,她懸空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才繼續朝前走。在那個過程中,她始終沒有回頭,也自是沒有看到身後那一記快速但意味深長的目光。
她很希望身後有什麽動靜,自己好借口回頭或是留下,可是身後卻是很寂靜,這荒蕪的寂靜讓她心慌。
山雨欲來,樓也在,卻是沒有風,就像是黎明前本該有一段黑暗的時光,可是詭異的是,我們卻只看得到一片白光。
唐如銀以為他們會把她帶回之前的別墅,再次過着籠中鳥的生活,可是,他們卻帶着她朝相反的方向開去,她上車的時候,卻無意間看到長長的車隊中,有兩列汽車上正安坐着兩個跟她穿着打扮差不多的女孩子。
等車開走的時候,她刻意留心了下那兩列車的動向,果然,這載着兩列翻版“唐如銀”的車和她現在坐的車分別朝着三個不同且相隔較遠的方向開去。她心中暗罵閻成連老奸巨猾,可是轉念一想,閻成連雖然狡猾,但是據她的了解,他并不是一個很沉得住氣的人,何況是這樣心思周密、環環相扣的計劃。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坐在她左手邊的木森,她以一種研判的目光看向他。
在唐如銀的認知裏,直接盯着他人看,打量他們,都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她也很少正視對方,基本上她對對方的了解都是通過私下暗暗觀察得到的,一旦對方發覺她在看他,她就會立刻做一些事情來掩蓋自己剛剛不得體的行為。
可是她這一次這麽盯着木森看,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對方居然沒有任何反應,不管她打量的目光是如何不加掩飾的直接,他卻仍像是如老僧入定般淡然,這麽一對比,倒是顯得他君子,自己小人了。
“你姓木?”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她輕聲開口道,她的打算是只要木森不說話,她就立刻發飙。
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猜到她心中所想,還是他本身就不木讷,或是閻成連有過交代,總之,唐如銀話音剛落,就聽到他淡淡的說了一聲:“是。”
她想接着問,你跟着閻成連多久了?為什麽跟着他?但她知道這個問題,他是不會回答的。她就換了個問句,“你多大了?結婚了沒?”
他以為這個問題,他也不會回答,沒想到他只是淡淡的來了一句,“24。”卻對自己的婚姻狀況只字未提。
只是簡單的兩個問句,唐如銀就在心目中給他大致圈畫了下,只怕在閻成連軟禁她這件事情上,他功不可沒,這麽一想,對他的警戒心也瞬間爆棚起來。
盡管她現在是雙身子,但是肚子裏的那條小生命跟她有着一樣強的生命力,因而再次被軟禁,她并未覺得有多少的不适,反而,為了自己的身體着想,她努力的多吃一些部品,多喝一些參湯。
一轉眼,三天過去了,這三天裏,她過得很平靜,可就在三天後的一個傍晚,人間四月天,最舒服的時候,這別院迎來了兩位,不,準确的說,是好幾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