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活色生香
活色生香
她見到閻成巡的第一句話就是說,她想去英國,讓他安排,越快越好。
閻成巡很詫異她的轉變,她之前還一心想着複仇,雖然沒表露出來,但閻成巡是什麽人,一雙火眼金睛,再精明的人,他都能看出心思,又何況是個蛻變中的小丫頭?
閻成巡伸手招來身邊的人,耳語了幾句,就讓他出去辦事了。
他知道她不會說實話,也沒打算再問她。
正巧,這時候,突然有人前來報告,“大少……”
閻成巡打了個手勢,“去會議室,我馬上就到。”
這個關鍵時刻,任何一條信息都可能随時會改變戰局,她本打算跟出去,不料,門前的兩個守衛兵用槍一擋,立刻在門前形成一個大大的“叉”字,她看向左邊那人,那人立刻道,唐小姐,不好意思,大少吩咐,你不能出去。
又來了,唐如銀立刻冷笑一聲,大聲将門關上,不到一會,門複又被打開,她對着門外兩人道,“去給我拿兩瓶紅酒來。”
不待他們出聲,她又冷笑着道,“他沒說我不能喝酒吧?”說完,再次大聲關上門。
衆人也都習慣了她的做事風格,她思維跳躍太快,想起什麽來做什麽,偏偏又管不着她,只得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閻成巡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情景:茶幾上一只酒瓶正慢悠悠地轉着圈,一只高腳玻璃杯正靜靜地立在茶幾上面,杯中殘留的酒漬和茶幾上的點點滴滴交相輝映,這一副畫面帶着一分說不出來的詭異。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斜躺在沙發上,兩頰酡紅,微微呻吟,她的棉質洋裝已經被扯露一角,裸露在外的肌膚因為酒精的緣故,白裏透紅,像是水蜜桃般可人。
閻成巡的本意是看看她到底在做些什麽,然後冷嘲熱諷幾句再走人,可偏偏沒想到會見到這麽活色生香的一幕。他雙腳本能地朝前走,快走到沙發邊的時候,腳下突然一滑,他差點朝前摔倒,他迅捷地反應過來,借着右手邊沙發的力輕輕一躍,就來到了沙發後面。
這時候,唐如銀左手撫着太陽穴,翻了個身,他心中一陣慶幸,不料,她翻過身後,已經被她扯開的連衣裙順勢滑了下來,整個後背的春光瞬間全部落入他的眼底。
他的呼吸立刻急促起來,她的身體他不是沒見過,他們甚至曾有過最激烈的肌膚之親,可是醉酒後的唐如銀,他是沒見過的,更別說是這般的妩媚風情。他着了魔似得伸出手去,大手慢慢的在她背上流連,然後從她的腰側伸過去。
可能是感覺到不适,她伸出手在背上用力一拍,就好像在拍蚊子一般,她本身就是弱質女流,再加上又喝了酒,這動作落在閻成巡手上就好像是在給他撓癢一般。
閻成巡被她的動作逗笑了,卻并未停下手上的動作,她索性翻過身來,這下可是便宜了他,他順勢就把手伸出去,不料,卻被一雙小手緊緊地抓住了。
他目光一擡,正好見她雙眼迷蒙地看着自己,他心中像是有什麽東西瞬間坍塌了一樣,他繞過沙發,來到她面前,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直接吻了下去……
感覺到她的掙紮,再看到沙發的狹窄,他索性抱起她,直接走到了卧室,将她扔到床上。她原先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這一扔,她一個激靈,頓時沒了困意,擡眼卻看到閻成巡已經脫下上衣扔到地上,正在解皮帶,搞清楚他的意圖之後,她連爬帶滾地下了床,顧不得自己的一身狼狽,就朝門口沖去,還沒走幾步,就從身後被人捉住,她掙紮不得。
再次被扔上床之後,她還未來得及有任何的動作,已經被閻成巡牢牢地桎梏在床上。他低下頭欲吻她,她拼命反抗,用力地搖着頭,閻成巡索性将她雙手合在一起,用空出的另一只手牢牢地扣住她的下巴。
見躲不過,她索性不再掙紮,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閻大少這是幹什麽?對自己不要的女人這麽饑不擇食?
心知她在激他,閻成巡也不惱,只是笑着在她耳邊輕呢道,誰讓你勾引我來着?這話讓她更生氣,她口不擇言道,果然人性本賤,之前送上門你不要,棄之如敝,現在這又是哪一出?
閻成巡也不管她,兩個人本來就沒穿多少衣服,經過她這一掙紮,她身上那層薄薄的布料已經在她腰間裹成一團,兩個人差不多“坦誠相見”了,而他,再也忍不住體內的狂熱因子,對着她白皙的脖頸,吻了下去……
閻成巡醒來的時候,在黑漆漆的室內,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對着自己的那把消音手槍,這把槍他自然認得,因為它已經貼身跟了自己五年。
“我勸你最好別這麽做。”他悠然自得地靠在床頭,對着拿着手槍微微發抖的人道,“我如果出了事,你覺得你能逃過這一劫嗎?”
“少廢話,你只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可以了。”唐如銀冷冷地看着他,“別費勁了,這藥效要持續好久。”
閻成巡攤了攤手,一臉的無所謂,“好吧,你想問什麽?”
“我被堕胎的那晚,是你派人把閻成連騙出去的?”她恨恨地問道,想起當時的慘狀,至今仍心有餘悸。
閻成巡冷笑着回應,“你是想問,我有沒有參與你堕胎這件事對吧?想問我在這件事情中占了多大比重?實話告訴你,這事情是我一手策劃的。”
“你……”她原本只是猜測,根本不願相信這件事,即使現在這般,也只想給他一個借口,只要他否定了,她就相信他,可他偏偏承認了,她氣的口不擇言,“那可是你的親骨肉……”
“當他成為我的弱點的時候,他就不該存在。”閻成巡不為所動,冰冷無情道。
“你……”她按下手中的槍,好半晌,卻沒有任何動作。她雙眼赤紅地看向他,“你也知道我這輩子都不能再當母親了,是吧?”疑問的語氣,可她心中卻是很肯定,他一定早知道。
“有本事你就開槍。”閻成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仍是那副殘忍的表情,他試着把手握成拳頭,卻很是吃力。
她恨恨地将槍扔到地上,轉身哭着跑出了門。
她躲在客房裏,鎖上房門,一個勁不停地哭,直到哭的岔氣,她拿過手帕,胡亂地擦拭了臉,接着繼續哭,直到整個人哭的沒有一丁點力氣了,她才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灰蒙蒙的,就見閻成巡正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她扶着昏沉的頭,剛想問怎麽回事,就聽見“咔嚓”一聲,她的目光移到聲音來源處,閻成巡正擺弄着手中的一把槍——她昨晚拿的那把。
昨晚的記憶如同開水中的熱氣,紛紛湧上心頭。
可她的心卻在這不斷翻滾的熱氣中瞬間冰冷下來,因為那把槍此時正指着自己,看到這,她突然笑了起來,想殺我就直接動手,你以為我會怕?
閻成巡也笑了起來,你昨晚還在我床上呢。她臉色一變,正要反駁一些什麽,又聽見他輕笑一聲,我從不殺剛跟我過完夜的女人。
她松了一口氣,又聽見道,除非是她想要我的命。
她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心跳到嗓子眼裏的時候,她突然明白,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不管他是否打算殺她,他都要先吓吓她。
想到這一點,她又冷靜下來,大不了一死,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閻成巡有趣地看着她的表情換來換去,大手一伸,直接将她拉到懷裏,在她耳畔低聲呢喃,從來沒有女人敢拿槍指着我,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她沒有動,也學着他,靠近他耳畔,閻大少以為如何?
閻成巡不禁暗暗吃驚她的蛻變,不得不說,這一招她應用的娴熟,沒有絲毫造作感,仿佛她生來就會一樣。
閻成巡猛然推開他,将槍朝她面前一扔,看出她臉上的疑惑,他冷冷地道,你自行了斷吧。
唐如銀拿過槍,放在手中反複掂量,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閻成巡笑笑道,你可以試試看。
她冷笑一聲,拿過槍,毫不猶豫地對着自己的太陽穴,一槍下去……
“你……”她的視線在槍和閻成巡之間搖擺不定。
收拾一下,晚上陪我去參加一個宴會。
唐如銀仍然沉浸在剛剛的事件中,她還沒搞明白是怎麽一回事,閻成巡便拿過她手中的槍,冷冷地丢下一句。
她還想問些什麽,門已經被無情地關上了,只留下她愣愣地呆在床上。
剛才舉槍對着太陽穴的時候,她是很認真地看待這件事的,至少在舉槍的那瞬間,她對着自己道,死是一種解脫,我不能選擇怎麽活,可我能選擇怎麽死。
可沒想到閻成巡卻是在耍她,她有想過這種可能性,但很快就被她否認了,閻成巡可以毫不猶豫的折斷自己的手,又毀了我的身體,他怎麽可能對我還有憐惜?但事實總是朝着不受自己控制的方向走去,到如今,她是越來越不了解閻成巡心中所想了。他沒有殺自己,留着我,難道是我還有什麽剩餘價值?
過不久,就有人來服侍她,她雖然身體不适,但還強忍着起床,吃了點東西。任何時候,都不要跟自己過不去,這是她這三年,不,準确地說,應該是這一年的感悟。
吃完飯後,她又躺回了床上,她雖然并不嬌弱,但昨晚到現在的一連串變故發生的太快,她需要時間去好好想想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等她想的差不多的時候,困意再度襲來,她任由自己沉入睡夢中。
她是被老媽子的喚醒的,眼前陌生的臉讓她頓時防備起來,多事之秋,還是小心點比較好,她在心裏對自己道。
老媽子讓她起來換衣服,她不肯,翻過身不理她。
過不久,身後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她先發制人道:“我哪裏都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想象中的冷嘲熱諷沒有出現,她倒是聽見有人道,“小姐,大少讓我接您去會場。”
熟悉的聲音,她轉過頭,果然是一張熟悉的臉,她仔細看了他一眼,不想讓他難做,只得道,我一會就下去。
老媽子見她這麽說,頓時喜笑顏開,看着她身邊的人道,“劉軍官,還是你有辦法,大少爺說,小姐若是不肯合作,就讓我找您來……”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唐如銀打斷老媽子的喋喋不休,心中卻是把閻成巡罵個半死,這家夥真是狡猾。
直到車開了一會,她隐隐約約覺得不對勁,才問,“我們這是去哪裏?”
劉義安小心道,“大少吩咐我送您去李府。”
“李府?你是說財政部長李家?”
“對,今日李部長會宣布由長子李大少接任他的位置。”
劉義安點到為止,但唐如銀是何等的聰明,她立刻明白閻成巡一定要她出席的用意。
她低下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一身粉紅的洋裝,襯得自己蒼白的皮膚顯得紅潤一點,但整體偏稚嫩,活脫脫一個剛進入社會不久的小女孩。早知道就不該穿的如此素淨,她暗自懊惱,早知道就應該濃妝豔抹,将自己打扮的明豔動人才是!
近來千州不太平,為了安全,除非特別重要的事情,豪門世家很少會舉行宴會。但今日不同,把持財政部将近二十年的李部長決定退居二線,這一消息給局面本就不穩定的千州多了一個推動因子。經濟基礎可以決定很多東西,尤其名利和地位。
這麽重要的場合,閻成巡一定會出席,可他帶着自己做什麽?化幹戈為玉帛?還是把我送出去讨李家的歡心?